因此他一开门遇上迎面来准备敲门叫他的侍女时竟有点懵懂。
侍女也一脸惊讶,此时凤京城的坊门都还没开,便是要早朝的官人也都还没起呢,更不要说那些平日里爱玩乐的贵人们,不到辰时一般是见不着影子的,自家这位准王妃怎么就起来了?
“少……少爷,怎么……”侍女低头轻道,“婢子……”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这新主人说话了。
沈渊愣了一小会儿,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专程来叫我的?有事?”
侍女一惊,连忙道:“是……打扰少爷了,今日是少爷大喜的日子,事务繁多,要劳烦少爷早起梳妆打理了。”
沈渊听明白了,便点头,又问:“我爹娘……呃,老爷和夫人不需要这么早起吧?”
侍女闻言笑了一下:“不需要的,老爷夫人都还睡着呢!”停了停便又道,“如此,那婢子去唤人端水过来给少爷洗漱。”说完转身快步走出院子,招呼了一声,立时便有三四个侍女轻声应和,端着暖壶和铜盆,布巾进来。
沈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侍候过,看着侍女们将温热的水倒进铜盆中,浸湿了布巾,准备给他擦脸时,他终于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尴尬地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侍女们互相看看,似乎都有些惊讶,但很快都听话的退到了一旁。
沈渊捧着布巾,擦了一把脸,再看看侍立在侧的这群少女们……
不得不说莫仲越给他安排的这些侍从侍女是相当用心的,就没有一个是不好看的,少女们年纪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小的看起来才十二三,一个个虽然动作举止都规规矩矩,可眼睛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灵动和笑意,彼此间眉来眼去的,不知传递了多少小心思。
沈渊叹了口气道:“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去忙别的吧。”被围观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侍女们互相看看,领头的那个小姑娘笑道:“少爷不必在意咱们,往后少爷做了王妃侍候您的人只会比今日更多,总要习惯的。”
沈渊一愣,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们先下去吧。”
小姑娘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位少爷看着温温吞吞的模样,居然意外的有些倔强,当下也不再坚持,向一旁的侍女们示意了一下,带着众人便出去了。
沈渊洗漱完毕后,没有立即叫人进来收拾,而是坐在床边发起了呆,心里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异魂留下的历史记忆里,不论是他还是莫仲越,谁都不是赢家,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在沈渊看来真实如斯。
他们终将成为历史,成为后人口中的庸帝或是谋乱之臣么?
沈渊眯着眼,神色凝重。
同苍朝第一大奸臣和乱世之源的庸帝联手,会将这天下搅成什么样子呢?
*
洗漱之后,是历时长久的梳妆,着装,讲礼等等步骤。
沈渊坐在镜台前,任由一名穿着喜庆的婆子执着红梳将他的头发打散,梳理。一旁站着另一个年长的婆子,每梳一下便唱喝一句喜庆的吉辞,按着规矩梳了一百零八下,便也说了一百零八句吉辞,那婆子退下,这边才开始给他束发,盘髻戴冠,一根红珊瑚的发簪将发冠固定住,金丝冠上的红丝绦从两侧垂下,在耳后编进了发丝中,扣上明珠结,垂在肩头。
沈渊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村头囡囡的布娃娃,由着她摆弄成新娘子的模样要去跟囡囡家的黑子拜堂成亲……
不,不能这样想,至少莫王爷不是狗!
*
吉服自然也是王府那边送过来的,穿的吉服的时候,沈家夫妇起来了,二老提心吊胆的又累又怕,结果直到这时才起。沈娘一起来便抱着她亲手给儿子缝的喜服去找儿子,结果在大宅子里迷了路,好容易被路过的侍女带着到了沈渊的院子里,却看到儿子已经穿上了一身正红吉服,大红的锦缎上用金丝绣着一只喙衔龙须花,振翼飞翔的凤鸟。
龙须花是同苍朝初成之时太|祖钦定的国花,凤鸟则代表重人之意,而正红色是皇族的颜色,平民百姓是不被允许穿着和使用的……沈娘站在门口看着被这一身吉服装扮得玉树临风,俊朗绝伦的少年,忽然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暖灰色的喜服,眼角微微发烫,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孩子离自己无比遥远,仿佛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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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妇人,目光几乎是立刻就落在了妇人手中的喜服上,莫名的心中一疼,历史上的那个自己,也是被这对夫妻抚养长大的,直到被朝臣迎回凤京之前,妇人才知道自己尽心疼爱抚养长大的孩子原来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而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不,不仅仅是皇子,更是太子!她没有因为自己养大了一个太子,未来可能与有荣焉而高兴,相反,她为自己早已失去了亲儿,还懵懂不知,将别人的孩子抚养长大而羞愧不止,她拒绝了庸帝要将他们带回凤京的要求,然后,在群臣苦柬帝王消除过去的“污点”之前,便悄然自缢。
至于沈父,则在她离世之后便得了失心疯,最后成了那被悄然抹去“污点”……
沈渊不知道在那个历史中的自己对这对夫妻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或许他也无奈,做为一个被臣子推上皇位的帝王,他其实并没有多少自由……但如今的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令这位母亲伤心。他看了看一旁服侍自己着装的侍者,说道:“我娘给我送喜服来了,我要穿她亲手给我做的。”
侍者一愣,扭头打量了站在门口的妇人一眼,再看她手中的喜服,神色未变,只是轻声道:“公子,这吉服是与王爷的那身配套的……”
沈渊看向母亲,沈娘下意识退了一步,强笑道:“小渊,听话,穿这身……可俊!”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要听话。”
沈渊一怔,突然皱眉,一股执拗的难过涌上心头,庸帝就是太听话了,才成了庸帝!
“娘,儿子嫁作重人,不能为沈家传后,已经是不孝,若是连娘亲手做的喜服也不能穿,岂不是罪加一等?王爷好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龙凤,若知道我是个这样不孝之人,只怕将来对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娘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喏喏道:“这……这如何是好……”面对这一身做工精美绝伦的吉服,她自惭形秽,根本不敢说让儿子穿自己做的这身衣裳这样的话。
沈渊略思索,朝那侍者淡声道:“我娘做的只有衣裳,不曾制氅,我穿王爷备的这身氅裘便是了,里面的,帮我换了吧。”
侍者还想说什么,目光触及沈渊的眼神时却是心头一寒,不知为什么,这少年的神色中竟透着几分不输王爷的威严冷峻……这,这难道就是王爷看上他的原因?!侍者不敢再想,低头应声,帮他解开环佩,衣结……
沈渊抬眼看向母亲,语声轻快地笑道:“娘!他们给的吉服不太合我尺寸,我穿您做的!”
沈娘眨眨眼,她想自己应该让儿子穿着王府送的吉服漂漂亮亮的嫁进门,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这样的话,犹豫间,手中的喜服已经被儿子接了过去,她看着儿子穿上那身暖灰色的缎子衣裳,明明是清汤寡水的素色,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比那花团锦簇的正红色顺眼,即便最终这身衣裳还是要被正红色的氅裘遮住,但沈娘这一刻是无比的舒爽的,她上前轻轻摸了摸儿子前襟,将那微微的褶皱抚平,满意地打量着,最后长抒一口气,有些哽咽地道:“真俊,比你爹当年可俊多了!”
沈渊笑笑:“那当然是因为娘生得好!”
沈娘一个没忍住,泪落了下来,连忙抬手抹了,嘴上笑骂道:“不好这般油嘴滑舌,往后……往后是要做重妃的人了,要庄重些。”
“是,都听娘的。”沈渊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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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威宁王莫仲越穿着一身红袍,骑在白色的骏马上,身后是长长的马队,两百莫家飞骑卫的骑士都身着银甲,白袍,个顶个的英姿飒爽,跨下的战马也都用红绸束了鬃毛,身上的马具都是黑皮镶金极尽华丽,这般整齐划一的队伍在整个凤京城内的骑道上小跑了一圈之后,终于到达沈府门口,莫仲越下马,走到这大宅门前站定,轻叩门环,朗声道:“莫仲越求娶沈氏兰泉公子,愿以一心换一人一生一世,请公子怜我情深,与我共骑。”
这是重人婚典中迎娶时夫郎请婚的祝辞,按以往的情况,重郎这边家中亲眷应该出来象征性的阻一阻,让夫郎再三表达诚意后才让新人出来,但是沈家人丁稀少,只有一家三口,所以自然就没有这一环了,宅门一开,侍者牵着红绸走出来,向莫王爷一揖首,将红绸交给他,道了声:“王爷请。”
沈府的下人们全部都是王府调过来的,见了王爷更不敢透露太多情绪,引着莫仲越来到堂前。
沈家夫妇已经被服侍着换了一身喜庆的紫袍,坐在正堂,听得前面报说威宁王前来求娶公子的时候,夫妻俩都有些慌,忍不住互相握住了手给彼此打气壮胆。
莫仲越早已通过沈渊的眼睛见过这对夫妻,心知他们的淳朴,也不想让他们尴尬太久,上前干脆的一个单膝跪地,简单道:“莫仲越恳请二老将兰泉托付于我,此生定不负于他。”
这句话简简单单,然而因为说话的人是威宁王而显得重逾千斤,沈家夫妇慌忙起身扶起莫仲越,嘴里已经只记得说一个“好”字。
一旁的媒娘听得第一个好字,便已经转到后宅,将沈渊带了出来。
*
这是沈渊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莫仲越,他与魂池中的那个白团子看起来有些许不同,白团子看起来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眉眼间飞扬跳脱,眼角飞红,总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一般的样子,而眼前这个男人,二十六岁,五官早已蜕去了少年的青涩,眉目沉敛,喜怒似乎都被隐藏了起来,一身的红色透着的不止是喜气,甚至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血腥戾气!ъΙQǐkU.йEτ
沈渊心头没来由的一怵,这和他想像中的莫仲越太不一样了,他瞪着莫仲越,在对方逼近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下一刻,他的手已经被对方捉住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还请兰泉不要客气。”莫仲越低声含笑,在沈渊耳畔轻轻吟道。
沈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张地摇头:“不客气,不客气……”
莫仲越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声轻笑,说道:“走,我们去拜别爹娘。”
沈渊满心懵懂,一时间竟只想到,这人改口可改得真快……
跟着莫仲越拜别父母,走出沈宅的瞬间,沈渊有种难得的释然,对于这对夫妻,他未来可能给不了更多实质的孝顺亲近,唯有在物质上尽可能让他们后半生安稳顺遂了。
“别想太多,他们会过得很好的。”莫仲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在魂池时还略带些少年声腔的声音不同,成年的莫王爷语声低沉稳定,有种近乎实质的威严和淡漠,即便是在说这样一句安慰的话时,也没多少温度。
沈渊看了他一眼,低头“嗯”了一声,跟着他走到马队前。
*
走到白色骏马身侧,有人端来了短凳,沈渊踩着短凳上马刚坐定,就见莫仲越拉着马绳,轻轻一跃坐到了他身后。
感觉到主人骑到背上的白马有些兴奋的原地动了动马蹄,沈渊有点慌,他倒也不是不会骑马,只是农家用来驼货拉车的马跟这种征战沙场的马完全是两种气质,他竟对一匹马生出敬畏这心,这是以前想也不会想到的事。
莫仲越将他环在怀里,伸手轻拍了一下白马的颈侧,低声道:“放心,雪羽不会将你摔下去的,它挺喜欢你。”
沈渊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又发现对方在自己身后,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得更尴尬的收了笑容,说了句:“哦……”
莫仲越没有说话,手中缰绳轻扯,轻催马,带着一众骑士缓缓往王府行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委鬼的我捡的小哭包是摄政王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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