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宫女妆扮的人,置身漆黑中她亦一路畅通无阻,径直走向床榻。
“六皇姐,稀客。”
清冷如月的嗓音自背后响起,那宫女妆扮的人先是一愣,旋即下颌微抬显露出她与生俱来的倨傲,在霎时亮起的烛火中转身。
季璃清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眸眼清明,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做贼也未必是要心虚,季璃婼从容在季璃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的是副倨傲高贵作派。
瞧着季璃清,那美艳的丹凤眼似染了几分烛火。“十二年未见,九皇妹在这宫殿中似乎过得不错。”
“托大家的福,甚好。”
对面的人淡然不迫,季璃婼冷笑一声挥手,朝季璃清丢去一物。
“九皇妹好事在即,皇姐我特来祝贺。”
季璃婼丢得又快又疾,只见那木盒朝着季璃清额头而去,却在将要触及之时缓缓落在楠木桌上。
季璃清从始至终未动,只对季璃婼说了两个字,不带任何含义的两个字。
“多谢。”
季璃婼又是一笑,笑得花枝乱颤。“祝福你我是真心的,毕竟若非父皇开恩,你是八辈子也求不来瑾南王这样的好夫君。”
“是否要八辈子我不知道,但至少六皇姐所肖想的人,这辈子都怕是求不到。”
季璃婼不怒反笑,美艳之下多了几分寒冷。“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倒是你,如今连肖想的资格都没有。”
季璃清听了这话极淡极浅一笑。
“我与六皇姐自是不同,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季璃婼对季璃清的恨,从来就是浓烈彻骨的,此刻更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凭什么别人求而不得的,却是她可以毫不费力的?
“思过就思过,六皇姐好生在春华殿待着即可,”季璃清一顿,将季璃婼打量了一圈,“不用这般穿着特意跑到我的宫殿来。”
触动季璃婼那根名为仇恨的心弦的,从她见季璃清那一刻起便铺天盖地作响着撕扯着她。季璃婼按压下心底的冲动,只心道来日方长便从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冷冷道:“十二年前我们能够做到的,如今一样能做到。”
只是一个平常起身的动作,季璃婼便将其刻入骨子里的礼仪天然地发挥了出来。杂糅着帝姬之娇骄与天家之端雅的姿态果然入得几分眼,那双丹凤眼哪怕是冷瞥着季璃清,亦是美得耀眼。
季璃清坐姿甚是随意,此刻竟是融入几分慵懒散漫,只漫不经心般静静与其相对。
这般如打入一团棉花般的无力倒教季璃婼心生了几分警惕。
季璃清将她神色尽收眼底,适时染了三分笑。“多谢六皇姐告诉我六皇姐也参与了当年之事,九皇妹替六皇姐记下了。”
此般笑,是不动声色的凉薄,亦是暗夜蛰伏的破刃。
“六皇姐喜好做鸡鸣狗盗之事,想来知道路。九皇妹就不送了,六皇姐夜路走好。”
*
相比无数想要踏进昭玉殿一探究竟的人,宫中以淡泊出名的静妃就显得格外通达。静妃既没有急着与人相争,亦未亲自前来,只在出嫁前几日遣了贴身宫女前来祝贺。
在这深宫中,曾与季璃清的母亲玉贵妃交好的唯有静妃。诚如其封号,静妃是个不争不抢的美人,更难得的是,在这十二年的漫长岁月里,静妃对季璃清多有照拂。
从来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乏。故而这莲怡殿,季璃清少不得得亲自走一趟。
静妃是江南人,莲怡殿的每一处皆是用心布置,就连用卵石铺就的幽径都是精美到了极致。阁高翼展,回廊曲榭,泉水叮咚,环阁而绕,丹窗青瓦,绿萝扶墙。无一不是精致典雅,无一不是构思巧妙。
此情此景,宛若一幅动人心魄的绝妙画卷,只待人一点一点将其铺展开来。
池中荷叶青青,铺陈在水面上。舒展的白莲花开正好,已然忘了时节。
“既然来了,是要静姨亲自迎接才肯进殿吗?”
这声音温柔婉约,明明是句责怪,末了却是颤着几分哽咽。
静妃,静如处子,温婉平和。
她今日穿了身素净的浅色宫装,裙裾上绣着的朵朵白莲用金线钩边。精致剔透,出尘高雅。
那双贞静和熙的眸子,望向季璃清回转身来的面庞,渐渐起了波澜。
池中白荷摇曳在季璃清身后,眉眼间不深不浅的笑意掩了满池风华。
熟悉的轮廓渐渐与故人重叠,却又模糊着抽离。
这与玉贵妃神似的容颜,生了令人惊艳的眉眼。诚然玉贵妃当年亦是极美的,见过的人无不惊叹其美,没想到的是季璃清将这种美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能将这种美推上极致的,是竟与这种惊心动魄毫不冲突的清冷气质。这种清冷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非是不忍亵渎的高不可攀,而是教人自惭形秽的云泥之别。wwω.ЪiqíΚù.ИěT
静妃嘴角带着笑,眼眶却是渐渐红了去。
“静姨,我来了。”
“好,清儿长大了。”拂过一阵清雅的荷香,静妃走上前来将季璃清双手握住,干燥温热的体温将她双手包裹,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温暖。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新近编排的戏曲,台下高朋满座,喝彩连连。
雅间里,一人一袭风流倜傥的白衣,手执一柄山水墨画纸扇,指向台上的青衣,喝彩道:“赏!”
得了吩咐,身后的小厮转身去了后台。
此雅间有两个人,除了此人一袭白衣,在他身畔坐着个一身黑衣的人。上好的衣料只有暗纹,沉寂,再沉寂。
“听闻太师曾给了你一百隐卫?”
白衣人摇着纸扇,垂坠的麒麟白玉佩晃着红绳穗子。
“曾经的永安四少,唯你我最为交好,所以你的心思我最懂。我爹给的那一百隐卫若是借了你,就不只是我爹要剥我皮拔我筋了,所以我明确给你个答复,这一百隐卫我不借。”
端坐的黑衣人闻言无甚表情,立时起身。“我懂。多有叨扰。”
“你可真是个傻子。”
黑衣人闻言停下脚步,无声笑了笑。“多谢你写信通知我。”
白衣人一愣。“什么信?”
故人相见,多有几分唏嘘。
静妃一直拉着季璃清的手嘘寒问暖、关心备至,交谈起来亦像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静妃亦是有心,甚至亲自做了好几种糕点来,一如以往静妃做了悄悄差人塞到昭玉殿的糕点。
大半天光景也就这么过去了,季璃清仰头看着墙上的万福图。那字迹尚显稚嫩,却依然被静妃细细装裱了挂起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静妃轻轻走到季璃清身畔,感慨地笑道:“是轩儿十岁那年送我的生辰贺礼,挂在此处,日日都可瞧上一瞧。”
季琉轩,静妃之子,也是季璃清的五皇兄,如今的静安王。皇上子嗣众多,成年的皇子共有六位,及笄的公主亦有三位,不过有封号的皇子今只有两位,能有封号的公主多年来也只有一位。
季璃清默了一默似才想好措辞般,缓缓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静姨,在这深宫里,情分能存三分已是难得,不要用尽了才好。”
季璃清的眸子平静如水,静妃望向里面,瞧不出深浅。“清儿这话何意?”
在这深宫里,不争不抢亦是手段。既能避了锋芒又能留住圣眷,季璃清这五皇兄想来是深得静妃真传。
季璃清叹了口气。“静姨不该往天北递去一封信。”实是不该,走到今天这步。
“此事有蹊跷。”
黑衣人沉吟道:“我知道了。”
见黑衣人再度要走,白衣人伸手扶额,连连叫道:“哎哎……你说你怎么越发无趣了?我虽说不借你隐卫,却不代表我无人可借。”
“进来吧。”随着白衣人一唤,进来一女子,正是刚才台上的青衣。
出了楼,才觉天已黑了下来。
小厮牵过一匹通体纯黑的紫燕骝,黑衣人接过缰绳,对相送的白衣人道了声谢。
白衣人笑着摇起纸扇。“我还是怀念从前的我们,那时的我们自称‘永安四少’,虽在旁人眼中我们是永安四害,却是纵马长歌踏遍了永安每一寸土地的少年郎,那时的我们逍遥自在,随心随性,也永远不会对彼此说一个谢字。”
白衣人的一番话又是勾起了不知多少回忆。
黑衣人吟道:“公子风流嫌锦绣,新裁白纻作春衣。金鞭留当谁家酒,拂柳穿花信马归。”从回忆中抽离也不过瞬息之事,出口的话亦冷静自持。“那些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黑衣人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是一身好骑术。
白衣人按住他欲扬绳的动作,道:“你可想清楚了?”
“绝不后悔。”
“哪怕粉身碎骨?”
“就算粉身碎骨。”
白衣人松手,道:“你果真是个傻子。”
说这话时他是笑着的,这笑不及眼底,不上唇畔。
眸光扫过白衣人袖口的两只蝴蝶,黑衣人不语,纵马而去。
曾经他也是个傻子,现在曾经的傻子目送着现在的傻子扬长而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万星坠落的公主殿下她是王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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