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和这么多人二十多年不见了,大家有说不完的话。大家连喝带唠持续了一下午时间,大家连说带唠都特别高兴。于大海席间几次过去看白雪。
白雪说:“你去和他们喝酒去吧,这些人都二十多年不见了。你不用过来,这里有小杰照顾我。你没回来不都是孩子照顾我吗?”白雪这一说于大海又回到酒桌上,大家继续天南地北的胡侃。于大海今天喝的有点多。
大家散去他回到白雪这屋问:“小杰你妈吃饭了吗?”
小杰说:“我妈吃了半碗粥。”大家吃完饭杨春兰他们收拾碗筷,李满库躺那睡着了。
于大海对小杰说:“你吃饭没有,没吃过去吃饭,然后你歇着我来护理你妈。”
“我吃过了。于叔你休息吧。酒喝多了你去睡一觉。”
“我没喝多,我来护理你妈。”
小杰暂时回到西屋。
于大海说是护理白雪,话是这么说可是身不由己,那眼皮总往一块粘就像那正负极的磁铁似的黏在一起。不由自主的倒下睡着了。
白雪叫过小杰说:“给你于叔拿个枕头。给他枕上,也不用盖啥,这天热就让他那么睡。”
于大海刚一倒下就鼾声如雷,实实惠惠睡着了。李满库他们啥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就觉得脸上发痒,他的右手一划拉抓到白雪的手,睁眼一看白雪和他脸对脸,用手抚摸他的脸颊。眼睛大大的睁着,在仔细端详着他。
于大海一激灵,自责的说:“我怎么睡着了?我这怎么护理病号的,他马上坐起来。”
“你睡吧。还有小杰吶,你能顶两个人吗?”
“那以前还不是小杰一个人护理你吗?”
“以前她也睡在我身边,我一有事扒拉她一下。这孩子觉大,有时候拨拉她一下都不醒。这回好,你们俩人换班。”
“你不知道我恨不得一点觉不睡一直看着你。”
“你又不是铁人,谁能不睡觉。我睡不着觉时候就想你出去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是因为我你才背井离乡,这我明白。你不愿意再见到有关你我的景物,看到了使你伤心。”
于大海揉了揉眼睛,叹口气说“其实真是这样,如果光是受政治上的打击,我可能听刘书记的建议出去躲几个月就回来。可是失去你让我痛苦的不能自制。我想永远离开这里,再也看不到与你有关的景和物,尤其是那咱常约会的桦树林,还有去街里路边那棵小榆树。见到这些景我会钻心的难受,离开这里见不到这些景物我会慢慢把你忘掉减轻痛苦。可是这么多年我净想你的坏处,但是怎么也忘不了你。我结一次婚,现在是跟人家搭伴,但是谁也代替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甚至□□时我也会想起你那次在县城宿舍里,你那轻柔的手,你那喘息声音,你那□□的裸体。想到这些我就把别人当做你的替身。”
“真是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于大海继续说:“每当皓月当空。我就会想起我们当年的约定,我想你已经嫁人了,你早已忘记了我们当年的约定。我每到这时不由自主看那月亮就会想起你。”
“其实你不知道每到那个时刻我同样也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当年的约定。我怎么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亏欠和伤害。”
“你不亏欠我,是我亏欠你。刚复原回家时家里没吃没喝还不是靠你的接济来维持。我离家外出遇到车祸还是你出钱相助。我家破人亡还是你出手援助。这些事我都蒙在鼓里。我知道这一切,你知道我有多么悔恨。我那时打你一个耳光,把你推个大跟头把你摔晕后我扬长而去。现在恨不得能把这只手剁下去!不知今生怎么还你这份情。
”你打我一个耳光我一点不生气,你如果能出气,能减轻对你的伤害我宁可挺着让你打。我知道我们分手对你伤害太大了。后来李满库到我那告诉我你出了车祸,我简直心如刀绞。我原本算计咱俩一分手你一定去找张亚茹。他真是个好姑娘人又漂亮,工作也好,家庭背景也好,如果你能和他重归于好我就安心了。根据我个人的体会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一个男人是不会轻易移情别恋的。就像咱们俩怎么能轻易就忘了。我想你与张雅茹分开也就八九个月她一定还在深深怀念你,与我分手一定去找她,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没有想到事情朝别的方向发展了。“
“你不知道那时候张雅茹已经有人了。是我的一个战友提干部了,向她求婚他答应了。她也是为了摆脱失恋的痛苦。即使她没有人,我那时身无分文,我那种落魄的情况相当于一个逃犯,像一个乞丐一样,我也不能去找她。我有个人的尊严要饭都不会去他那里。我已经把户口落到农村了,谁也没有能力再把我的户口再转为城市户口了,就是她爸爸也办不到了。也就是说时过境迁了。那时她跟我来时,那是一时冲动愿意和我在大山里过一辈子,可是我已经到那种落魄的情况了。我能找她去要他和我回到大山里来跟我一辈子吗?那已经不可能了。”
“哎,那时候咱还是年轻,头脑简单。我想你与我一分手就会去找张雅茹,看来你说得对。现在想来你当时那种情况不可能去找张雅茹,但是那时候考虑的简单,就想你只要与我分手你一定去找张雅茹。你去找张雅茹是最好的结局。你和张亚茹重归于好我也心安了。后来结局完全出乎我的想象……你遇到车祸李满库来找我,说住院要三百元押金,问我能不能帮忙借到。于大海走了,这笔钱由他来还。他到他岳母借钱还给我,不让我为难。我看李满库这么仗义,真够朋友。我借钱能用他还吗?我那是一个月三十三元工资,但是手里一点钱也没有,我从朋友那借了四百元钱给你拿去。我告诉李满库,千万不能让你知道是我的钱,你知道了宁可不治你也不能接受。我偷偷去看了你几次都是在窗外。我当时多想给你削个苹果或者倒一杯水,但是我不能露面。我知道那时候你对我充满了仇恨,你会拒绝我的一切帮助,让李满库代替我吧。”
“从你那次自杀我就预感到我们的感情发生了危机。我想你在大地方接触了许多优秀人才,方方面面都强于我。你与人家之相处久了,日久生情,但是与我又难舍难分。你的感情危机没法处理,再加上政治上的巨大压力,所采取的极端手段自杀摆脱烦恼和痛苦。其实你找个方方面都优秀的人,我虽然很痛苦,但是感情的事你不能强迫谁。你白雪不喜欢我了,我总不能强迫你必须喜欢我。感情的变化不是能强迫所改变的,这个我明白。不论怎么说你既然要与我分手,不必用自杀种方式来实现。所以我不不希望你用死这种方式来与我分手。”
于大海有两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停顿一会又继续说:“那时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你嫁给刘春海。听说你要和他结婚,这简直气得我发疯。我怎么我也理解不了,你怎么会嫁给刘春海。我想这事想的简直脑袋要炸裂。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过去是你最反感的人,怎么就突然要嫁给他。我为此大病一场,有病期间我也冷静想了许多,我把自己和刘春海做了比较。我发现人家有许多长处,有能力,有文才,有地位,前途无量。我这几样都不如他。他只是其貌不扬,咱们看他人品差,那是咱们的观点。你看人家在两任书记面前都是红人。咱们看人品差不好使,他还是有一定能力才能得到上级的赏识。我想你一定是突然发现他有这么多优点,要不没法解释你的反常行为。”
“其实都不是,是我犯了一个小小的过失,没想到产生了恶劣的后果,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深深体会到了”……
这时外边有汽车按喇叭。于大海看看已经早晨七点多钟了,他说:“咱该吃饭了有时间慢慢说,外边有司机来了我请他进屋。”
于大海出去领进一个年轻的司机,于大海问司机:“吃饭了吗?”
司机:说“吃了。你先吃饭我等着你,你让我八点钟到我没事提前到这。”
白雪听于大海和司机说话感到莫名其妙,问:“什么事?”
于大海说:“昨天我去咱们街里发现咱们这也有出租车了。我突然灵机一动,我想你走路走不动,整天闷在家里;要是咱们每天出去坐着车观花望景,累了就歇着,走够就回来,比在屋里强多了,心情也好。我问司机一天能赚多少他说,能赚一百多最多能挣二百元。我说,那么办我把你车包下来,我一天给你二百元,你天天就在我家那上班。我们啥时候用就走,不走你就待着。在我那住也行,不住你就早晨八点钟赶到,晚上八点就回去。这样就讲妥了。”
他说:“每天回家住,早晚来这里。咱们这样坐车遛遛是不心情好,咱现在不差钱,只要你心情愉快就行。”
“你家哪的。”白雪问司机。
于大海帮助回答他家就是咱们大村那原来二队的,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XXX”
白雪说:“咱遛达几天也行,过些天坐也坐不住了。”
“坐不住我抱着你,怎么也比在屋里闷着强。”
这个决定看来白雪不反对,他用感激的目光瞅了于大海一眼。
“这事不能让李满库知道。他要知道把他的车开来整天拉咱们耽误他挣钱。你给他钱他不能要。咱们吃饭。吃了饭小杰咱们一起去。”
恰好小杰过来了听他们这样说,小杰说:“我不跟你们去,我白天休息晚上我来看我妈。于叔晚上休息。”
白雪说:“他不去不去吧,那咱们吃点饭。”
小杰已做好了早饭,他们吃过早饭杨□□给打过药,于大海把白雪抱上了车,坐在后排,于大海扶着白雪。白雪靠在于大海身上。司机发动了汽车,刚走不远吴会计过来,于大海马上叫停车,伸头问:“吴哥你去哪。”
“我想去你那,你出门有事那我回去”
“那你上车来,我们也是去遛着玩。你上来。坐在车上唠嗑比在家还好。”听这么一说吴会计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
于大海说:“我租个车每天带白雪出去逛一逛,免得在家躺在炕上闷得慌,出去遛遛心情好。”
吴会计说:“那先去哪呀?”
“先到街里去白雪家去,看看白叔,白婶.”
白雪说:”我妈不在家,在县里给我弟弟妹妹看孩子,只有我爸一个人在家。”
“那我就去看看白叔。”他们到街里于大海买了一大堆各样水果,去看白叔。他们把汽车停在大门外。于大海说:“白雪你就别下去了,我进屋看看你爸就出来,来晚白叔会挑我的理。”
白家在原址新盖了四间砖瓦房,宽敞明亮在外边看就感到很气派,于大海在院子就看到白叔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白雪爸见来人了开门迎来出来,见到大海就是一愣,然后笑盈盈的说:“原来是你小子,怎么回来看看?”说着话把水果接过去。拎着水果一起进了屋里。
“我不是回来看看。我是回来照看白雪,他身体不爽,我不走了。我要照顾她三十年二十年白叔没有意见吧?我来看你也没带什么礼物,买点水果。我那天再过来。白雪在车里,我们去遛达一会就回来。她不方便就不下车了。”
于大海说一会话,然后说:“那白叔我不多待了,我们走了,带白雪出去散散心,坐久了她受不了。”
白雪爸送了出来,到汽车跟前问了:“白雪最近怎么样?”
白雪说:“还那样,没啥变化。”
吴会计说:“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去溜一圈”?
白雪爸苦着脸摇了摇头说“我不去。”
“那白叔你回去吧,我们走了。”于大海说。他们互相摆摆手。
于大海告别白叔向车站方向开。这些年这个小镇也扩大了许多,盖了许多楼房,街里的人熙熙攘攘的。许多做买卖的不停的吆喝着,这个贱了,那个便宜了。叫卖声此起彼伏。于大海想起他复原时白雪来接他,那时街里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所有的小买卖全部都被取缔。认为自由市场是资本主义的温床。人们买点东西要偷着卖,否则被民兵抓到要没收。
他们忽然看见许多人看热闹,于大海说:开过去看看反正咱们是来散心的。他们把车开过去停在路边。看到原来是李海江和两个傻子在“耍宝”。那李海江完全没有XX时那威风了。那头发乱蓬蓬已经全白了,那脸像抹了锅底灰,那衣服还不算破,只是像打油的似的油光崭亮。那口牙也不那么白了,满口焦黄。他在训练傻子,两个傻子和他像同胞兄弟。两个傻子每人扛一个棍,李海江在训练他们立正,稍息。有个年轻女人也来看热闹,突然把脸马上一捂惊叹一声:“唉呀妈呀”转身走了。又有人哄堂大笑。于大海还没仔细看,只看个大概,不知大伙笑什么。仔细一看于大海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白雪说你笑什么”
于大海说:“你看南边那个,裆里那玩意,”
白雪看见也笑了“这些傻玩意。”
原来南边那个刚才撒完尿忘了把那玩意送回去。人在那直溜站着,接受训练,那东西还在外边凉快呢。
李海江在向他的部下达口令:“立正,”“稍息。”下面呼口号“XX万岁,万万岁,祝XX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他喊一句,傻子们喊一句。
“□□就是好,牛鬼蛇神跑不。……
“我们每天都要对xx早请示,晚汇报。下面跳忠字舞,‘敬爱的XXX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歌词也记不全了,就那几句反复唱。做着跳忠字舞蹈动作,忠字舞跳完了又开始讲演:“……我们过上了幸福生活。但是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人民没有解放,他们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要解放全人类。……”
他说一句傻子们就随和一句,“那可不。”
白雪走吧:“这有啥看的。”
于大海说:“他们在赞美XX,那咱就走,李海江疯了他还活着。他的思维,语言还停留在XX时期。李海江的行为都是XX时期的,说他有病,那XX时期许多人不是都那样疯疯癫癫的吗?”
司机说XX时他是我们一个队的。他当造反派头头得罪人太多,许多人被他打成阶级敌人,许多人敢怒不敢言,他有上边造反派支持。后来让朱清泉抓到了把柄,他老婆用国旗给孩子擦屁股,又把XXX的画像的脸上眼睛划坏一道口子。这两个把柄被人家抓住,反对他的人一下子翻过身来了。说他是打着红旗的□□,证据在那里摆着他抵赖不了,谁也不敢为他辩护。马上他的同伙都当场与他划清界线,许多人要打死他。他看不好他跑了好多年,他回来了一看老婆改嫁了,孩子随人家姓了。他一看这样,他就疯了。你看他疯,他就怕我们村的良永明。他看到梁永明撒腿就跑。梁永明看见他一次揍他一次。他也怕朱清泉,朱清泉媳妇没结婚时他想占人家便宜,没占着。……他们几个现在都在敬老院里。他们常常偷跑出来表演XX节目。
“我看他不是疯了,他整个头脑还停留在XX时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还赞美那个时代。”于大海说
“各占一半。XX时期那么一场灾难,还是有许多人从中受益,只有这些人还在怀念那个时代。”会计说。
咱们还去那,我看咱们去看看东沟水库吧?于大海提议。
他们往街东边走,过了东大河,顺着河东沿往北走。走出二里多地,山上有一条沟不宽一条小河从这里流出来,现在上边修了水库,把水全部截住了。这个沟就没有水往下流了。进沟里的路很窄只能走一辆车,当汽车走进一百多米里边豁然开阔起来,有一片葫芦形的小平川有五垧地那么大面积,这里修一个水库就是当年于大海他们修过的。有人在这里修了一个休闲山庄,每天许多人到这来游玩。汽车开到山庄门口停下,看水库的面积有四垧多地,周围还是老样子还是茂密的森林。这山庄修了一些亭台楼阁,当初建水库时设计库容是五垧地,能灌溉八百晌水田。现在修完多少年来,下面的水滴水不漏水库最多也就四垧地的面积,水淹不到的地方还都种上了玉米。
于大海开玩笑说:“这当年是咱们公社重点工程之一,设计能种八百垧地,这一滴水都不放水面也就四垧地面积。还好这里修了一个休闲山庄,这水库当年也没算白修。看来这山庄生意还不错,有许多人来住宿游玩。”于大海看着水库遥想当年三天不但完成三百一十立方米土方,又超额完成八十立方米达到将近四百立方米。超额完成任务受到公社的表扬,心里暗暗发笑。
吴会计说:“别看这水库不大,但是他在密林之中,远离人间烟火。这里特别静,特别凉快,水库周边有栽了许多金达莱花。这时已经过时了,开花的时候很是好看。不知怎么回事这里的鸟特别多,每到早晨叽啁叫个不停,那棒槌鸟在周围咕咕咕咕的叙说他的冤屈。你看那水库的鱼经常跳出水面。这夏天简直人间仙境一样。”
看完了水库又去看当年的样板田。
他们离开了水库返回街里往西不远又往南拐途经县里修的那个大水库,很快来到当年样板田这里。这样板田是没有样了,当年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修的样板田已经全无痕迹了。这里已经不是农田栽上了树,树已经碗口粗了。
于大海说当年修样板田那么多石头都那去了?
吴会计说:“那石头都被十里八村盖房子都拉走了,反正也不要钱。当时修这样板田公社雄心挺大,尤其是□□参观以后对样板田给予高度评价。认为全省现在还没有这么高等级的梯田。那时还没有修完,听了□□的表态,公社党委暗下决心要把它建成全县争取建成全省的样板田。不惜加大人力物力,结果随着大寨退出历史舞台,这样板田同样遭到冷遇,很快就没人管了。后来谁家盖房子都来拉石头,地也没人种了。他那个队人越走越少,那时候生产队没黄,好地都种不过来,哪有精力种这陡坡地。石头被拉走了,地也没人种了,林场就栽上树了。这些年不但这样板田被放弃了,那时修所有的梯田全部扒掉,恢复了原来的地貌。”
于大海说:“不但咱们的梯田都扒掉了整个东北,我所见到的梯田都看不到踪影了。那时候为了修梯田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一年四季不闲着的干,连平原有点坡都修上梯田,现在都已经没有了踪迹”
他们看了一会当年的样板田无限感慨,咱们农村还那么干下去现在不知会什么样。看完了样板田他们往回来。回来路上白雪靠在于大海身上,于大海虽然很辛苦,但他感到很幸福。白雪又回到自己的怀抱,尽管日子不多了。
于大海问:“白雪累不累,要是车上不舒服下地在草地歇一会。”
白雪点点头。正好到了大水库边上,附近那片树林边有片草地,于大海让把车开到那里。车停下后于大海把白雪抱到车下,这青青的草地像一片天然的大地毯软绵绵的,那水库像明镜一样。于大海把白雪放在草地上。司机和吴会计去那边遛达去了。虽然六月下旬了天气还不太热。白雪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上白白的云在互相追逐。周边的山上茂密的森林各种鸟叽啁的叫,那水库有许多人在游玩。水库里边还有游艇在里边兜圈子。当年于大海从这里游过去又游回来,累得筋疲力尽那是好多年以前了。于大海坐在地下,白雪的头枕在于大海的腿上,于大海用手抚摸她的脸颊。白雪感到无比甜蜜,活着真好。再美好,白雪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白雪说:“在我不多的日子里,有你陪着,我天天这样真好。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白雪不要说这样的话,怎么能日子不多了?你这样说等于割我的心一样。”
“好了,以后不说不吉利的话。”白雪说:”你复原到现在多少年了,是七六年三月复原的吧,现在是九七年的夏天,这是二十一年零几个月了吧?我们分别快有二十一年了。转眼之间呐,没有想到我们还能相聚。这次相聚也是我十分盼望的。我想你这么多年一定恨我,可是你哪里知道我当年作出分手的决定时多么艰难。我当初想自杀,想一死了之,可是没死成,又活了过来。那时的情况我根本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缘由。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我心里话没人去叙说。我只好自己和自己说话,我那段时间写了许多日记,还有那没有发出去的信。那些东西都保留着呢,把它都给你,使你知道我们的分手,不是你一人痛苦,我比你承担的更多。这也许就是我们命中没缘分。”
“咱们现在不是到一起了吗咱们应该高兴。有许多事都不是我们自己所能掌控的。我复原时我雄心勃勃的想大显身手,在农村干一番事业。把那小小的生产队当作我施展才能的舞台,把他改变成全社,全县,全地区乃至全省最富裕的生产队。也许我还能当大队书记,我也把大队变成全省最富裕的生产大队。我也成为人大代表能到北京去开会。后来我才发现那时候是……才明白当初太幼稚了,想得太简单了。后来我受到政治上打击,又失去了你,我简直心灰意冷。我深深地体会到,像咱们那样的干,生产队是谁也干不好。
你看小岗村社员冒着蹲大狱的危险实行了包产到户,他们的做法与我不谋而合。不过那时候我还无论如何还不敢走那一步,我从内心钦佩小岗村那些人的胆识。这些人都是改变亿万农民命运的英雄,他们是普通农民,但是他们很伟大。他们敢冒那么大的风险也要包产到户,这也就说明他们就像咱们这个队一样,在一起怎么也干不好。你看现在没有生产队长了,哪家都比生产队的地种的好。其实解剖一个麻雀就知道天下的麻雀什么样。看到了咱们生产队就知道小岗村以及天下的农村都什么样。
你看你一个普通农民现在还到了外国去做生意,这是改革前不可想象的。白雪说
你好好保重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去那是一场噩梦。
……
吴会计和司机回来了,于大海说“白雪上车,累了咱们直接回家。天天这么样出来遛一圈。”
吴会计说:“你看那样板田那栽的树都那么粗了,你离家多少年了?你当队长那年没有人说你坏话的。你尽了最大的努力。咱们这个队那时谁干也干不好了。你看现在把地分了哪家都比生产队种的好了许多倍,生产队能搞成现在这样吗?你看现在包产到户,没有一家哥俩在一起种地的,没有一家姐俩在一起种地的,。也就是农忙相互帮助。我那几个儿子结婚,我把他们都分开了,让他们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份种地,伙种瓜,一个屋不能住两家。这古语还是有道理的”
“那时的报纸经常报道,那地方怎么解决社员出勤不出力的问题。可是你现在把所有的报纸你都找遍还有这样的讨论吗?没有吧?”
于大海又想起了那二猫,“现在二猫哪去了,怎么没人提?”
那二猫现在不错,包产到户那一年他们就翻过身来了。你没看郭家泉他挺有头脑,生产队一黄,包产到户。他马上把那撂荒地捡起来七八亩地。那一年一个是大头,再就是郭家泉他们两家捡的地最多。二猫他们家两个人生产队分了三亩地(大亩),他又捡起七八亩地(大亩),这就一垧多地。那年他没钱买化肥老郭和老财主关系不错,从他那借来买化肥钱。他当年就掏上了,当年就收了一百多麻袋水稻。这还不说,那秋天他爷俩搞小秋收,搞副业挣了一千多元,他们爷俩有的是力气这回发挥作用了。这一千多元那时候那时多大的数,那生产队干活一天才几毛钱甚至倒刨二分钱。那一年他们一下子就发过烧来了,这回收这么多粮食那二猫怎么能吃也吃不了他家那些粮食。
“那要不是包产到户,那二猫在自己家可能这一辈子也吃不起一顿饱饭。生产队不可能给他那么多口粮。那时最高的口粮标准五百二十斤毛粮,就是这个标准,每一斤毛粮磨成七两米,那才能磨成三百六十四斤米。每天也就一斤米。他一顿饭能吃二三斤米。但是有多少生产队能达到五百二十斤口粮这个标准的?”于大海说。
那时他也真能吃,那时要是让他吃饱饭他一顿能吃二三斤米的饭,一天能吃六斤米的饭。什么样的生产队能给他这么多口粮。像你说的如果不包产到户他可能这一辈子真的吃不了一顿饱饭。现在也吃不那么多了,据说现在一天有三四斤大米也够他吃了。那时又年轻,又没有油水,他本身又能吃。他后来和一个寡妇结婚了,那个寡妇比他大几岁自己就一个女儿,跟他结婚,但是人家不上这来。他只好去女方那里了,二猫也算有了家。那女的就看他能干又听话,他媳妇让他干啥他干啥,现在日子不错。二猫结婚几年老郭就去世了。他也闭上眼睛了,他儿子终于有了家。
于大海看见白雪疲倦的样子他说:“咱们走回家,咱们每天就这么出来溜一圈。’于大海把白雪抱上汽车,咱们往回走。。汽车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第三十章
汽车开到家里.于大海把白雪抱到屋里,白雪说:“其实你不用抱我,我自己能走进来。”
“你走会消耗许多体力,有那精神咱们说会话。”
吴会计现在是大队会计,各小队包产到户取消了会计。他要到大队去办事,有人告诉他大队那里有事,吴会计告辞他去大队那头去了。回到家司机去西屋休息去了,小杰不知去谁家玩去了。
于大海把枕头褥子都预备好,把白雪放褥子上,于大海喘口气说:“你喝水不。”
“不喝。”白雪说:“咱们要永远这样下去多好。”
于大海说:“咱们就是要这样过下去,现在不赚钱了,咱现在钱也够用了。把赚钱当做游戏,或者是一种乐趣,赚多少已经无所谓了。”
白雪说你坐这,于大海顺从的坐在白雪旁边。白雪拉着于大海的手愧疚的说大海我真的对不起你。就是因为我你吃了不少苦,你的心里更苦。我都知道,你一直都很恨我。
“咱不说那不愉快的事情。”
“我要说,我要你回来见一面,就使要把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都说出来。那时被迫与你分手那实在是无奈,你知道我有多难过。我心里话没处去讲,只得写发不出去的信,写日记。其实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那时候有话没处去说,只好自己对自己说。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写到日记里。我最痛苦时候写日记想象着与你聊天。”
于大海说:“你慢慢说,不着急,累了就歇会。你喝水不我给你倒点。”
白雪点了点头。
于大海倒了一杯水过来。水热白雪慢慢的喝了一小口。她说:“还是咱这里的水好喝。咱这空气也好,不像市里那么多烟尘。所以我回来养病,那买卖他们姐俩爱咋干咋干吧,我也不操那份心了。”
看白雪不喝水了,于大海扶着白雪说:“你躺下说,你好好养病,咱每天都痛痛快快,珍惜咱们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你说得对,只是你那么大买卖你陪我久了。你那个人不有意见吗?为了我闹得你们不和,我不是罪过吗?把你留在这里陪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来时候就已经向他表态了。即使因为为了陪你,我就是因此倾家荡产我也认可。再说到不了那个地步,我来时候已经安排好了。多少要有点损失但不会太大。我现在什么事也没有陪着你这个事大。我要让你每天都高高兴兴度过。你说过:‘咱俩是一体的,你受伤就是我受伤。’现在你高兴同样是我高兴。今天还好吧?”
“这么遛遛是心里敞亮。”
白雪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过去有些话只能憋在心里根本不敢说出来。至于我俩分手的原因,当时无论如何不能让你知道真相,否则你会把天捅个窟窿,惹出塌天大祸来,那就把你害了。那时只能让你产生误会,让你感到白雪变了心,背叛了我们的婚约。”
“你说吧,我听着,我们都不年轻了。”
“那是由于我的一个小小的错误,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白雪叹了一口气。“怎么没想到是那样一种结局。我本想把它藏在心里等到我们七老八十了,路都走不动了,再见面我再把真相告诉你。你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大火气了。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现在我就想把那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我相信你现在也不年轻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会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大开杀戒,惹出塌天大祸来。”
于大海说:“白雪我也不是毛头小伙子了,没有那么大火气了,你尽管说。”
那件事说起来真是让人难以启齿。白雪沉默一会。又接着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那是一个星期天。我搭个方便车早晨回来。你没在家,在工地。我帮家里干点活就准备下午回去。可是下午公社的妇联主任郑春梅来找我,我们早认识。他原来是街里柳树大队妇联主任,我走后她接替我。他来找我吃饭,是刘春海作东。刘春海来请我,我肯定不能去,是郑春梅来找我。她是公社妇联了,过去又是同事又是上下级关系,怎么得给点面子;否则好像咱们去了上级机关,瞧不起人了。我不好一口拒绝。”
她看我犹豫的样子,她说:‘你知道请的几个人都是谁。’他说了两个人的名字我马上答应一定去。原来有一个是我高中同学杨治国,我们还坐过同桌,他当兵探家回来。还有咱们小学同学,上初中没念多长时间就不念了那个赵家祥,
“赵家祥上了大学,小学念书他成绩一直不好,后来回家当了生产队长。”
‘是,他回家以后当了生产队长,后来被推荐上了大学,咱们小学毕业上初中他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他家是贫农他就上去了,后来念半年不到就□□了又都返回小学。是那次反动标语事件他不得不退学了,回生产队先是当打头的,后来又当队长。这摇身一变又上了大学,简直是传奇人物。我真想看看出息什么样了。这样我答应去吃饭,明早起早返回县里。”
吃饭在谁家,于大海问。
吃饭是刘春海张罗的,就在他们家。有赵家祥,杨治国,妇联郑春梅,刘春海我们五个。我见到赵家祥,杨治国,我看他们真的有很大变化。言谈举止都得刮目相看。他们跟刘春海关系都不错。
我到那和他们一见面互相握握手,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我吹嘘一顿。其实谁一吹嘘我,我心里就发慌,就像偷了别人家的东西人家还赞扬你是正人君子。我们吃饭就在刘春海他们家西屋。他家房子挺大三间房西屋是对面炕。我赶到时候刘春海他妈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摆上桌子。刘春海就把他们家的挺大的地桌摆在地中间,我们围了一圈。
我们坐好后刘春海说:“我今天清了两位稀客:一个是上了大学的赵家祥,一个是当兵的杨治国;还有两位女豪杰,一个是县妇联,一个是公社妇联。咱们这些人难得一聚。咱们今天喝它一醉方休,不醉不罢休。没看我爸,我妈在东屋,这西屋两面大炕,咱们喝醉谁都不回去。你们女生住南炕我们男生住北炕。”
我说:“你们醉吧,我可不能醉,我明早还要坐早车上班。”
“就是醉了明早也醒了。”刘春海说。
他们的菜很丰盛。有野鸡炖蘑菇,有野猪肉,狍子肉,还有红烧鲤子鱼,鱼是水库买来的。一共做了八个菜。刘春海他们家现在日子不错。他本人挣工资。他把他爸安排到社办企业油房打更,每个月四十元竟然比他挣得还多。他是独生子,三口人两个人挣钱,日子过得很滋润。就这顿饭菜一般农民过年也吃不上。
赵家祥一到桌子前看到丰盛的饭菜惊叹的说:“这么好的饭菜不喝个一醉方休太可惜了,对不起刘哥。刘哥你这野味都从哪整来的?”
“嗨,咱们这里那么多打猎的,你要有钱弄来这些野味还不容易。”
刘春海每人面前放一个杯子,能装七钱酒他们一个个都满上。
大家都坐好了。刘春海说:“咱们现在开席,我今天请你们来,你们真都给面子。尤其白雪是咱们上级领导,在百忙中能参加我们的聚会。我们在坐的一定也会感到荣幸。这是我们大山里升起的一颗明星,受到县委高度重视,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为了咱们同学也好,同事也好,为了白雪前途无量咱们把这杯酒干了。”筆趣庫
大家随声附和着,他这顿奉承虽然让我感到不自然,我还是举起杯,互相碰一下一饮而尽。
刘春海见大家干杯了,又给大伙斟上酒,又劝大家吃菜,并动手给大家夹菜。给谁夹菜谁都说:“别客气,我自己来。”
刘春海又说:“刚才那杯酒咱们都干了,下面咱们不干杯,咱自由喝。边唠嗑边喝,谁酒量大就多喝点,酒量小就抿一下也是那么个意思。我知道杨志国不愧是当兵的,他五十度的酒能和八两。我说的不差吧?”
杨治国谦虚地说:“喝不了那么多。”
刘春海说:“你能喝八两,我就能喝一两,再多就神仙了,这就叫能力。你能喝八两,我能和你喝一般多么?咱们能喝的多喝一点,不能喝的少喝一点,咱们都喝好。最后咱们都喝差不多了,咱们在最后共同干一杯就结束。你们说这么喝怎么样?”
好。赵家祥说:“就这么喝能者多劳。能喝的后手高点,不能喝的抿一口也算喝了。到最后找齐,一起碰一次杯。”
这样大家边唠嗑边喝酒,谁的就少了旁边的就给斟上。这里有走南闯北的都讲自己的所见所闻,不断引来大家一阵阵笑声。
刘春海说:“为了咱们的酒喝的尽兴,我建议咱们每人讲一个笑话。不笑要罚酒。我的建议怎么样?”
“好我同意。那谁先说?”赵家祥问,
杨治国说:“我看咱们像小时候手心手背论输赢。谁赢了从他开始,完了轮大襟。
好,”几个人一致同意。
这样大家都站起来,大家都喊手心手背一把成。都把手伸出来结果是两个手背,三个手心没成功。又从新来,还是喊手心手背一把成。这回三个手背两个手心又没成功。又来两次都都没成功,又来一次大家都是手背只有杨治国一个手心。他赢了他先说。大家都坐下了。
杨治国先讲,杨治国看看大家,他说:“我讲的有点荤,怕荤的把耳朵闭上。他说,有一个人到医院去看病,杨治国模仿那病人哼哼着。大夫给他摸摸这,听听那,然后问他你□□疼不疼?杨治国模仿那病人的模样,痉着鼻子,皱着眉哼哼着说:我搞完时疼!没搞完时也疼啊!”那杨治国,哼哼着模仿的维妙维俏。他那滑稽的模仿所有的人都笑的前仰后哈,我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我马上跑到外屋去笑。
大家笑完了。郑春梅责怪杨治国说:“人家白雪还是个姑娘,你当人家面讲这么荤的笑话。”
“我事先都声明我讲的是荤的,怕荤把耳朵闭上。再说白雪还算是姑娘吗?他跟于大海到现在多少年了,他还是姑娘除非于大海是个傻子。”这话我听清楚的,但是我也不能发作。我笑够了回到饭桌,刘春海说:“这笑话还行大家都笑了,来把酒端起来每人来一口,咱们都大点口,每人喝了一口”刘春海又劝大家吃菜。
第一个讲完了,按轮大襟,他下面是赵家祥。他说:“我讲一个笑话就是我身边发生的。我现在上大学在坐的谁也没想到,就是我自己也没想过能上大学,做梦都没梦过。我能上大学我从内心感谢XXX,要不是他老人家我这念这么几年书根本上不了大学。你们知道同样是工农兵大学生,那差别大着哪。那简直天地之差。这里有高中毕业的,不是□□他们就该上大学了。还有念到高一的高二的,还有初中毕业的。还有初一初二的,我们相当于小学毕业。像我们整个初中没念,整个高中没念,这就一步登天上大学。我上了大学一直心里不安,像做梦似的。我一个小学生一下子上大学好像不真实,后来我一看还有不如咱们的。还有名义上是初中毕业,只念完小学四年级,五年级,最低还有小学三年级的?我和他们一比感到极大的安慰,我比他们还强呢。和他们一比我还挺自信。你说这小学三年级和高中毕业的那文化水平有多大的差别。”
他自己没让谁自己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今天喝酒咱们闲聊,我告诉大家我是怎么上的大学。我当队长时候就琢磨怎么能被那招个工,招到工厂去上班,这不就跳出农门了。咱这里县里招过一次工,有些农村子弟借此机会就跳出农村。不知道还能有这个机会了吗?再有这个机会也是公社领导说了算,他们批准谁去谁能去。我开始下功夫与公社领导搞好关系。我当队长每到冬天就给公社领导每一家送两爬犁柴禾(木头)。每到过年我打发人公社领导每家送二十斤大米,我们就十几垧水田,多了我也不敢送,社员有意见。我和社员讲咱们跟公社领导搞好关系,将来公社有什么好事忘不了咱们队。那公社领导工资都不多,如果吃供应粮那一个月就那么几斤细粮。我给他们送这点大米够他们过年吃几顿大米饭,他们都高高兴兴接受了。刘春海你家也收到了吧,两爬犁柴禾二十斤大米。
“你小子会干事。”刘春海夸奖他。
“我就想有机会招工能被招去必须和领导搞好关系。后来有工农兵大学了,有人劝我上大学。我说就我这小学六年级文化,上学时成绩还不好,能上大学那不笑话吗?
有人说:“你看报纸报道张铁生交了白卷还上了大学,他是生产队长,你也是生产队长。你只要能去上,就在那待几年回来就是国家干部,就能有好的工作。那比那里招工强多了,听这一说我就动心了,决心试一试。正好去年我们公社来了一批大学名额,我就上下活动。大队没意见,到公社干部一致同意推荐我上大学。就这样我就被推荐上了大学。
咱言归正传讲笑话,我们刚上大学那会儿,有一个推荐时说是初中,其实只读了三年小学的。他汉字还不如我认识得多。他给家写信他不会的字他不好意思问别人,还不会查字典。有一个字不会写他就画一个圈,有两个字不会写他就画两个圈。有人偷看他写信净画圈。“他们家离市里不远,有一回他给她妹妹写信让他妹妹把雨伞给他带来。那个伞字他不会写就画圈。他说:“现在总下雨,妹妹到市里来给我带一把圈来。咱家有两个圈,妹妹有个新圈,妈妈有个老圈。妹妹上学经常用圈,妈妈不常出门,把那把老圈给我拿来……”他的信被同学们看到了,同学们哄堂大笑,把人肠子都笑疼了。”
他的笑话说完,大家也都跟着笑起来了。
赵家祥说,后来这个同学自己感觉实在不行。不到一个学期主动要求退学了。有人替他惋惜说你退学干嘛?校方也不开除你,你在这混几年毕业了也是大学生。
他自己实在不好意思混下去,又回去种地去了。
听完这个笑话刘春海说:“这个笑话挺好,来咱们喝酒,把杯都端起来每人一口能喝的大点口,不能喝的抿一下也行。”
下面是该刘春海讲。他说“有一个寺院四月十八赶庙会,各处云游的和尚这一天也要到这来赶庙会,寺院住宿的地方不够用容纳不了太多的人,寺院就在山下包了一个旅店,专门接待各处来的和尚。这一天这个旅店不接待外人。偏偏有一个做生意的想住店,所有的店都客满。他来到这个店,要求住店,掌柜的说我们今天这个店只接待和尚,不接待外人。这个店已经被寺院包下来,我们不能不讲信誉,你还是到别家看看。”
做生意的说:我都去了那家店都客满,就你家有地方。你让我住下,我多给钱,”说啥店家也说不行。掌柜的说:“不行,一会山上的和尚要来检查,不许接待外人,只许接待和尚,我们得讲信誉。”
做生意的说:“你让我先住下,那他要来检查我马上就走。不给你添麻烦。”好说歹说住下了。
一会管事的老和尚来了,问掌柜的没有外人吧?
掌柜的说全是和尚没有外人。
老和尚挺认真打着灯笼,进了屋那通长大炕。老和尚一个一个看,看这个脑袋光溜溜,又看那个脑袋也光溜溜,这都是和尚。他又看下一个,这个中间光溜周围毛长起来了。又看这个这个是周围光溜,中间毛长起来了。他继续往下看,那做生意的心里打鼓了,要看我不是和尚把我赶出去今晚我上哪去住店。他急中生智,他把屁股调过来,撅在那里。老和尚打着灯笼到这一看,觉得奇了怪了,他说,我老和尚活了六十七,从来没见过脑袋是两半的。刘春海边说便模仿着。
大伙听了也都哈哈笑了一阵,都觉得讲得好。
刘春海有张罗说来咱们喝酒。
下一个该我讲了,我说:“一个人家办喜事,要买肉,他家老汉去买肉。他跟掌柜的说我买肉,要包饺子的,要红焖肉的,还要炒肉的;你给我砍完了,给我写个单,那块包饺子,那块红焖肉,那块炒着吃。掌柜的给他砍完肉,给他写个单。写后秋适合包饺子,那腰排适合红焖肉,前槽适合炒着吃,把单子给他。老汉小心翼翼把单子揣衣兜里,兴高采烈往回走。偏偏走到半路要解手,他把肉放在草地上,就在这时候一只狗突然蹿了过来,把那肉叼起来就跑。老汉在后面拼命撵,眼看那狗越跑越远。他急中生智大喊:‘你回来,咱俩一家一半,你叼去白叼,你不知怎么吃,单在我这呢。’”
“讲完了,我自己憋不住先笑了,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刘春海说:“白雪这笑话讲得好,来咱们喝酒,吃菜。”
最后郑春梅讲,她说:“从前有个老头牵着驴去卖画,突然天下雪了。他想这画被雪一浇,这不白瞎了。他想了个好主意,他把那画揉成团塞到驴屁股里。他牵着驴回家了,到家他老伴问他那画都卖了?他说哪卖了。那画哪去了?他老伴儿问。老头就把那画从驴屁股里往外掏。讲完了。”
大伙都愣住了,这没什么可笑的。
“我一下子听明白了,我笑的差点没把一口饭都喷出去。我打他一把,郑春梅你该死的你把我们都骂了。”
刘春海他们也反应过来了。你原来骂我们驴屁股掏瞎(画)话这回大伙都明白了,原来郑姐把我们都骂了。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刘春海说虽然把我们都骂了,这笑话讲得好,来咱们举杯喝酒。
“他们说着唠着觉得特别开心,刘春海不断地打开酒瓶子,给大家斟酒。我这时候也忘了平时对刘春海的反感。”
大家每人讲了一个笑话,大家都挺开心,尤其是郑春梅讲那个笑话把大伙都骂了,把大伙笑的把饭都喷出来了。有人提议郑春梅把咱们都骂了,咱是不是该惩罚她?
那怎么惩罚?
咱就罚她唱支歌算是惩罚,大家一致赞同
郑春梅说让我唱支歌我就唱,干嘛还叫惩罚,你们说唱啥。
赵家祥说样板戏那个听够了,你唱个“在那遥远的地方”,这歌□□被定为黄歌不让唱了,咱们这是小聚会没问题,唱这歌你们说行不行。
大伙都说行,
郑春梅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姑娘……”
他这个唱的真不错唱出她最高水平,唱完了大家一起鼓掌。
郑春梅说:“这是你们男人愿意听的歌,这歌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如果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小伙,你们愿意听吗?”
杨治国说我唱一支赞美小伙的歌献给你们女同胞。
大家都鼓掌欢迎。
杨治国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他开始唱,“我参加了解放军,穿上了绿军装,走进红色学校扛起革命枪,鲜红的领章两边挂,五星帽徽闪金光,红色江山我保卫世界风云胸中装”……杨治国的歌唱的雄壮有力,有男子汉的气魄,他歌声一落,大家都给他鼓掌,
杨治国歌唱当兵的不就是歌唱小伙吗?
我们都点头称是。
大家连说带唱的确挺高兴,挺开心,喝酒还是你一口我一口不限多少。大家说着,唠着,喝着酒时间不早了,大家也都疲倦了。
刘春海:说咱们今天的酒喝得挺尽兴;但是没有到量,先头咱们自由喝,能者多劳了,这最后咱们每人一杯,这回咱们换大杯。他把水杯拿来,一杯能装三两酒。他说:“今天咱们这酒喝的这么尽兴,我今天也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人生能有几次醉,今天咱们喝个一醉方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把最后一杯酒喝了咱们散席,那天再喝。今天喝醉都别回去就住在这里。”
刘春海拿起酒瓶子说:“本来我应该先给你们斟酒,这回我先给自己满上,给大家做个表率,我可是一两的酒量。”说着他给自己满上一杯。
我看他那么大的杯他满上了。我知道他真的就能喝一两酒,超过一两他就呕吐,他满上了。你这是吓唬谁?我想看你怎么收场。看他满上,我也来了逞能劲,我说我也满上。我想你肯定喝不了。你喝不了,我也喝不了,看你怎么办;你不喝了,我自然也就不喝了。
大家一看我们俩酒量最小的都满上了。杨志国说:“看怎么办?他们俩酒量最小都满上了,咱们也都满上。”
杨志国把酒从刘春海手中接过来把他们几个都斟满。
赵家祥不干了他说“刚才你们喝酒都藏心眼,小口喝。到这时候换大杯子你们来能耐了。我不行了,我喝不了那么多。”
杨志国说:“你是不是个爷们,你看白雪,郑春梅都满上了。”
郑春梅说:“酒是喜庆场合的兴奋剂,无酒不成席,喝多啦醉了,就睡觉。他不是剧毒农药,不是敌敌畏,你也满上,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人生能有几次醉。”
赵家祥无奈也满上了。
刘春海说:“咱们把这杯酒都喝了,咱们都醉了就睡在这。明天酒醒来咱们干啥干啥。郑姐说了酒是兴奋剂,不是剧毒农药,咱们把杯中酒都喝了。谁不喝那么办,谁不喝,谁就从这桌子地下钻过去,学三声狗叫逗大家一乐。咱们就图玩得痛快,喝的痛快,唱的痛快。学狗叫也算增加一个节目,大家说怎么样?”
“好,大家一致同意。”
这时候我心里有点打鼓。他要真喝了,那我也得喝。他要出洋相我也不例外。
我后悔跟他逞强,他真能喝吗?我还是怀疑。我相信无论如何他喝不了,我静观其变看他怎样收场。他喝不下去,不喝了,我自然不喝了。
刘春海端起杯他说:“这杯子大,咱们不能一次干了,咱们分三次。”
杨治国也说:“对咱们分三次。”
刘春海把杯子端起来他说“咱们头一口喝三分之一,他带头喝了三分之一。’
我当时傻了,他真喝,不是闹着玩,他有那么大酒量吗?我不由自主也跟着喝了三分之一。
刘春海说:“咱们不撂杯,每人吃口菜咱来第二口。”
这时赵家祥喝完一口说啥也不喝了。大家不放过他,都说两个女的都喝,你不能放赖。
他说:“行了,不就是逗大家一乐吗?我认可钻桌子学狗叫。”
刘春海说:“好!那允许他钻桌子。来咱们把桌子闪开,把凳子挪开。”
赵家祥没钻之前先“汪”的学一声狗叫,然后从桌子下面钻过去又连叫三声“汪,汪,汪,”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当时把大伙的眼泪都笑出来。
刘春海说“不行要罚酒。”
“为啥呀”赵家祥问。
“咱们规定钻桌子学三声狗叫,你学了四声该不该罚?”
“呀呵。你这桌长不称职。我学狗叫和大家说笑话是一个目的,就是逗大家哈哈一笑,让大家开心。你不奖励反而罚我,这叫赏罚不明,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杨志国说;“对,那咱们把杯中酒喝了,不管赵家祥了。他首先举杯他说咱们杯中酒再分两次来喝。”他一口喝了一半,我看那刘春海也喝了一半。他们都喝了一半,我无奈也喝了一半,刚才就有点迷糊,现在就有点站不稳。还剩一口酒。
我说:“我真喝不了了。”
“他们说没事,刚才赵家祥就不喝了。”他们想让我像赵家祥那样学狗叫我是不能干,我不能出那个洋相,过后让他们当笑话到处讲。我豁出来了就这一口酒呗。这最后一口大家一碰杯,我简直不由自主和他们碰了杯喝下去,每个人都一饮而尽。我就觉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下。不知谁把我扶到炕上了,我就这样醉过去了。
白雪一气说这么多,于大海说:“喝点水吧,歇歇咱明天再说。不用一次说完。
咱有的是时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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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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