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帮他们在劳务队附近找到了房子,但是翻译提醒他们做买卖尽快到市里去找房子。这农村离市里远,五十多里地,来回要坐长途客车。你们来回不方便,再说这里就你们俩人,流氓会找你们麻烦。你没看劳务队那么多人还有流氓去骚扰,何况你们俩人。
于大海他们决定暂时住在这里,买卖先干起来,慢慢再到市里找住宿的地方。他们决定先去进货,到哪去进货?据说到革城,革城在国境边上。他们不是从那里入境的,不知革城具体在那个位置,也没有地图看一看。但是怎么去呢?可能挺远吧?肯定要坐火车去。问过翻译他也没去过。但是翻译说往那边去要乘傍晚七点多钟的火车。他们两个人商量一句俄语不会怎么去?怎么买车票?火车站在什么地方?火车站肯定在市里。可是买车票,车票怎么说?去火车站,火车站怎么说,那革城中国人叫革城那俄语怎么说?
他们决定找翻译现学几句。他们俩找到翻译要学几句俄语。翻译开玩笑说:“我教学生可得收费。”
“收费没问题等我们赚了钱,要多少,给多少,现在先欠着。我们现学几句实用的俄语出门就能用上。你看我们要去革城那革城用俄语怎么说?”
翻译说:叫“格拉带嘎窝”。
于大海拿本记在本上,接受那次买油的教训。
“火车站怎么说?”
“叫洼革炸欧。”
那汽车站怎么说?
“叫阿夫达诺夫噶,”
“厕所怎么说?”
叫图阿列特。
……
于大海他们就这么学了十几个单词,还不是记在心里是记在本子上了。因为这些词是出门必须得用的。他们带着这十几个单词就上路了。翻译说傍晚七点多钟的火车,那咱们提前去买票,四点多钟就去。到了四点钟他们到马路上准备打出租车去火车站。打开本看看火车站怎么说,看看本火车站叫“洼革炸欧”。前面来一辆出租车,他们一摆手出租车过来。于大海说:“洼革炸欧”司机点点头他们上了车。几十里地没多长时间到了火车站,他们现学几个词用上一个了。你如果不会火车站这个词,你怎么向司机比划你要去火车站。进了火车站他们又迷糊了,怎么这有两个窗口卖票?你说自己怎么这么笨,来的时候就设想一个窗口卖票。怎么也不想想我们中国的火车站那要多少窗口卖票,人家俄罗斯怎么可能火车站就一个窗口卖票。不怪城里人把咱农村人进城叫“屯迷糊”。他们面对仅仅两个窗口就迷糊了,不知在那个窗口买票。
于大海他们俩商量这车票怎么买?于大海说:“咱们到了窗口就说“比列特”,他下几句肯定问咱们买去那的车票。咱虽然听不懂也肯定说的就是这句话。咱就说格拉代嘎卧,然后咱把钱给他一把,多了他找给我们,少了咱在添上,也就这么简单吧。”
李海说:“那两个窗口咱们站那个窗口买?”
于大海说:“咱们俩每人在一个窗口排队。你在那个队尾,我排这个队尾,咱们排到窗口再说。”
买票的队伍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他们两人惶恐不安的设想着到买票时怎样应付,会遇到什么麻烦。正在于大海他们不知怎样买车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中国的女人,这个人个头不高,嗓门挺大。一见到他俩惊讶地喊“‘呀’!你们到哪去?”由于嗓门特别高,周围的俄国人把目光都投向这里。我们中国人这嗓门就这么高,你看人家俄国人说话小声小气,平时说话像窃窃私语似的。来这个人个头不高三十多岁,模样挺精神,小巧玲珑脑后扎个马尾辫,她穿的衣服有点长就显得那腿很短。她见到于大海两个人好似久别的亲人,亲切地了不得。
于大海回答她:“我们去进货。”
“那好了,我也去进货,咱一路搭个伴,要不这么长时间我进货都是一个人路上都提心吊胆,很怕遇上坏人。”
“那你会买票吗?”于大海问
“我会买。他很果断回答。”
“你会买票!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正犯愁不会俄语,不知这票怎么买。那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那好吧。”她站到于大海的位置,告诉李海:“那边不用排了。这边是买当日票的,那边是卖预约票的,就是卖明天后天的票。”
于大海说:“原来那边是买预约票的,你会买票真的帮我们大忙了。我们即使稀里糊涂把票买了,如果买的是明天的票或者后天的预约票,现在上火车人家肯定不让上,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不麻烦了。你说这要在国内买个车票算个事吗?在这里就是哑巴一样。”
“这个女人买了车票,于大海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感谢她,否则这张票真的买不明白。他们找个椅子坐了下来。于大海说还没问你的尊姓大名呢。你贵姓。
啊,我姓杨,你们就叫我小杨吧,看来你们都比我大,请问你们贵姓?”
“我姓于,干勾于。”
“那我就叫你于哥。”
我姓李。叫李海。
“那我就叫你李哥。”
“今天遇到你们真高兴,好多天没有和中国人唠嗑了。”
他们坐在车站那大长条凳子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也没个伴?”于大海问。
“别提。提起来眼泪都哗哗的。”
小杨说完这句话坐那里低着头,处于沉思状态。
于大海很好奇地问:“遇到什么事说说我们听听,怎么会眼泪哗哗的。”
这个小杨就讲了起来她来俄罗斯的经历。“我是头年来的,在这过的春节。我和我叔伯妹子一起来的,以前都说这里买卖好做,我们也来了。以前把货带来在火车站就卖了,我们来已经不行了,就需要到市场去卖。那时就有许多踩包的了,这些中国人专抢中国人。我亲眼看一次去市场的路上,见几个小伙子抢一个女人。那女人真厉害,怎么打她、她他那脸被打得直流血,她还死死拼死护着他的包不撒手。后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那几个小伙子只好放弃。还有辽宁来的兄弟俩,每人扛着一个大包刚出站台,有五个人其中一个上去到那把一个包给撕一个角看看,告诉那几个同伙说就要这个。他们就那么明目张胆把那个包给抬走了。那两个小伙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把包被人家拿去了,没做任何反抗。我们就寻思这倒霉事可别让我们摊上,后来我们真就摊上了。”
小杨挪动一下身子继续说:“我和妹妹两个人在一起,一次看到一份羊毛衫很好,两大包那都一米见方都用打包机打得紧紧的,我们看好了就想都留下,可是我们一算计都留下还差二十五万卢布,那是相当于我们的钱两千五百元钱,这钱不够。这个货主我们都已经熟悉了,经常进他的货。我们就和他商量,我们这钱不够,还差你二十五万卢布。我们钱不够缺二十五万卢布能不能先欠着。我们明早批发出一部分的钱就够你的了。钱够你的了马上就还给你,听我们这么一说他同意了。我们把货拉到我们宿舍。第二天早晨四点相当于咱们家两点。我们就起来装货,早点去好占地方。那时天还很黑。我们拦来一辆出租车,把两大包绑在出租车顶盖货架子上,两大包叠起来在出租车上挺高,费挺大劲才绑上。我们刚绑完,这时不知从哪窜出三个人。他们头上套个袜装子,每人只露两只眼睛,每人手握一把□□,简直像鬼似的。我们一看这场面,心都蹦蹦直跳知道不好,遇到“踩包”的了!这几个人到跟前说:“行了,你们把货也装完了,没你们的事了。这货是我们的了,你们走吧。那话说的挺平静,好像说这剩下的活我们帮你干吧。”
小杨喘了口气又继续说:“我抱一线希望想跟他们商量一下,能不能给留下一半。我就拽住一个人商量说:‘你看我们两个女的,抛家舍业来国外做买卖,你看多不容易。你那么办,这两个包你们拿去一个,给我们留一个,给我们留个吃饭钱。那两个人上车了,告诉车下的人说:别跟她们啰嗦。车下这个人他把我一甩也要上车。我妹妹上去拦他,他操起□□照我妹妹头上狠狠就砸一下子。我妹妹一个跟头滚到路基下面。我赶紧去扶我妹妹,她的头被砸破直流血,这几个歹徒上了车扬长而去。我领我妹妹找个卫生所把头包好。我们姐俩犯愁了,这咋办,不但我们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了,还欠了二十五万卢布。就是想回家连路费都没有了?”小杨说的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于大海提醒:“小点声。免得俄国人都往咱们这看,大声喧哗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小杨终于把声音压了下来。
于大海说时间不早咱们的吃点东西,他们每人买了块面包,喝点果汁,就算一顿饭了。
小杨吃完了面包,擦了擦嘴巴,又继续讲她那倒霉的经历。她好久没有给谁说话了,今天可算有了说话的对象。她好像要把这么多天积攒的话一股脑都发泄出来。他接着上回的话茬说:“我们姐俩商量这咋办那?身上的钱都压货上,货没了,还欠人家二十五万卢布。身上只能有个吃饭钱,现在就是想回家路费都没有。我们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还是去找那个批发商,看他能不能继续赊给我们点货,我们才能继续干下去。她们俩找到批发商把他们的经历说了一遍。那批发商是夫妻俩,他们挺同情我们。我们告诉他,我们欠的钱你现在就把我们杀了,我们现在也还不起了。你看那样行不,你如果信着我们,我们就继续在你这里赊货这回我们出去零售,这样我们能赚钱就能把欠你的钱还上。我们还可以继续干下去。这两口子挺同情我们,答应我们在他们那继续赊货,我们就这样继续干下来了。”
于大海插嘴说你们怎么到这里了。
你听我慢慢说。“我们以前是小批发把货从大批发商那成包拿来,再十件二十件往外批发,见利就走。这回就得零售,你再搞批发赊多了人家也不放心。在那里零售的人多而且也卖不上价,利润小。后来有两个人熟人就蹿拢我们上这里来,说这里没有中国人,零售能卖上价,这样我们四个人就来到这里。他们有一个俄语说得好,原来是翻译,当翻译嫌挣的少就不当翻译下来做生意。后来那两个女人到这里又嫌这里不好又要去莫斯科。他们要去莫斯科我就想跟去,可是一想这里还欠着人家的钱,全指望从人家那赊货,你到那上谁那去赊货,再说我妹妹也不同意去。她想还完了饥荒,挣够回家路费高低不干了,要回国。后来我们还完了欠账又有了路费,我妹妹决定回国,决心不在这干了。她要走我不能强留她,留她以后出事不落埋怨吗?”
于大海,李海,他们俩人默默地饶有兴致的继续听她讲述她的经历。
她又说:“我妹妹回国了。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每次进货都一个人,一个包厢四个人我根本不敢睡觉。这四个人里三个俄国人知道哪个是坏人,一个男人要起歹心要抢我,我怎么能抵挡得了。”
小杨问:“你们以前进过货么?”
“那进过,这是头一次,没看我们连车票还不会买。我们是劳务队出来的是四月上旬到这的。我们今天多亏遇到你,不是遇到你,我们买车票都不会。我们如果买个明天或者后天的票今天能上车吗?再说人家不让上车,我们还不知怎么回事……”
他们说这唠着上车的时间到了。一个包厢四个人,这个包厢他们三个中国人,另外一个是俄国人,这整个列车就他们三个中国人。小杨又聊起来,说话越说声音越大,常常引起另外那个俄国人的不满。于大海用手比划意思让我们小点声。小杨只好把声音放低一点。他们包厢把门关起来尽管睡觉,到下车时乘务员来叫门。上了车乘务员来验票,乘务员把脸转过去的时候,于大海用手指了指那乘务员的脚。他们同时看到乘务员穿的鞋,原来乘务员的布鞋已经磨漏了脚趾,而且那小指骨那也磨出了窟窿,这可不是乞丐服故意磨得,这是穿的久了自然磨损。乘务员出去了,他们小声嘀咕:“咱们回国说俄国乘务员穿磨露了脚趾头的鞋,谁都不会相信。都得说咱们胡说。但是这可是确确实实的咱们看见的”
小杨似乎想把他憋了很久的话一次都说完。他又继续说“我妹妹回去二十多天了,我告诉他不要把这里如何凶险回家说给家里人,免得家里惦记。但是不告诉他们,家里人也会怀疑,怎么两个人一起去的回来一个人。家里不定怎么惦记,说不定怀疑我死到这里了,以为妹妹故意回家不说,爱咋惦记咋惦记。我现在是不顾一切想挣钱,不挣来钱死活不回去,除非把命搭上。”
“你干嘛把钱看得这么重要,宁可把命搭上?”于大海问。
“你不知道我家急需要钱,我丈夫的肺结核这些年越来越严重,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我上有公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没有劳动能力,只能做些简单家务;我下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有一个还超生罚了款,家里出了房子几乎一贫如洗。我是家里唯一劳动力,靠我一个女人维持这个家。我丈夫几次劝我离婚。他说咱家太穷了,我还有病不能拖累你。你这么年轻不能守着我这个半死的人,或者说跟我守活寡。你和我离婚再找一个。你找一个条件好的有钱的,说不定还能帮帮这个家。你走了把孩子带走一个,留下一个,带走那个说不定还会跟你享点福。他说这个话是真心的,可我怎么能忍心扔下这个家,一个人再婚。”
“现在我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家,我走这家就散了。我安慰他说任何时候我都不能扔下你,咱们日子难过慢慢过,孩子大了就好了。”
说到这小杨的眼圈有些发红,她讲于大海他们两个人认真听。她继续讲下去:“我丈夫说:‘你看我能等到孩子大吗?你还是走吧。你走了对你有好处。你找个有钱的你要不忘前情说不定能帮帮这个家。起码你带一个孩子还能跟你享点福。’你说一个男人不到万般无奈能说出这种话?我坚决不同意离婚。我和我丈夫是从小玩大的,小学、中学都一个班,我丈夫长得有模有样的。你说他有病我就扔下他不管了?我说:你活着我就坚决不迈出这个门槛。我丈夫说:你傻呀,你知道我还能活几年,我活一年拖累你一年,还不如死了。我怕他真这样做,我说:你要病死我好好活着照顾这个家。你要用自杀手段死了那我跟你一块去,活着的爱咋咋地。他说:‘我真不忍心看着你跟着我受罪。’我劝他好好活着,天无绝人之路,咱就是没有钱,有钱你那病说不定能治好,又不是癌症。后来我听说俄罗斯买卖好做,苏联解体这里什么都缺,说这里一天挣多少钱,我羡慕死了。我就想过来试试,可是没有钱,我就是抬钱,谁敢抬给我,怕抬了有去无回。我只好让我娘家老爹出面给我抬点钱,后来我爹给我抬了七千元钱,到一年给九千五百元钱。我拿道这个钱决心过来闯一闯,哪知道我丈夫公婆知道了都不同意,说我这冒险弄不好又捅个大窟窿。但是我心意已决,谁也阻挡不住。我靠种那点地什么时候能翻身。你说我被抢了,我能回家吗我那么空手回去真的给家捅个大窟窿。所以我不挣钱我死也不回去。”
于大海听他一顿讲述,感触很深,看她丈夫那样她不离不弃,不由得想到白雪……这个女人挣钱的决心和自己一样,自己同样不挣到钱决不罢休。
于大海说:“咱俩是同病相怜,我和你一样不挣到钱不罢休。于大海就把自己怎么种木耳怎么赔钱,拉了多少债,债主常常来要债说了一遍。”
小杨说:“咱俩打一壶酒喝,你比我还惨。我有债没有你那么多。我丈夫有病但是还活着,说不定有钱能治好。”……
小杨说着,说着,声音又大起来,包间的俄国人不时的嘟囔几句,显然是抗议。
他们说这唠着时间不早了,都有点困了。小杨说:“咱们眯一会到后半夜就下车了。”
“后半夜就到地方了吗?”于大海问。
“咱们半夜只是到了乌苏里。咱这车票是买到乌苏里的,到那还要倒车,在那等几个小时。四点多钟就要去客车站买汽车票。去的车票还不好买,买不到还要从票贩子那里买高价票票。要不去晚了进货的时间不够用。”
“怎么还要倒车?你买的是到乌苏里的票?”于大海惊讶地问。
“是呀。到了乌苏里下了火车等几个小时再坐汽车。”
“哎呀!我们今天多亏遇到你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还要倒车,以为坐火车直接就坐到了革城了。我们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们买的票也可能是买的预约票,今天上不了车,如果侥幸买了上当日车票也不知道下车。我们还以为直接坐到终点站。我们不遇到你要一直坐下去,说不定坐到那个爪哇国去了。”
你以为这事没有哇?两个女的去进货就是做错了车,由于不会俄语在外边转了一个月才找到家。
他们几个都困了。都在自己床上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乘务员敲门把他们叫醒。到站了。他们下了火车要在这候车室里等几个小时,然后乘市内公交车到客运总站。他们要乘长途汽车到达革城。出了站台到候车室时就看候车室门口立着一个醒目的牌子,用中文写的,“车站禁止经营各种商贩,违者引起行政责任自负”。这话怎么这么别扭,虽然别扭,这牌子还是提醒人们这里不许做买卖。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明早的公交车。不知又迷糊多长时间有人喊汽车来了!大家一窝蜂似的跑出去坐上了市内公交车,来到长途汽车站。这里还没开门,他们挤在车站门口等着开门,几十分钟后车站的门终于开了,人们像冒面一样往里挤。于大海使尽平生力气,挤到前几名。谁都想买到头趟车的票,买不到要从票贩子哪里花高价买。可是于大海排队前后十来名都是俄国人票贩子,只有于大海一个中国人。他们几个俄国人一嘀咕,几个人合力把于大海硬推出去。他在里买票影响他们的生意。这时小杨看到于大海被强行推出来,她那么小个子,在几个强壮的俄国男人面前简直像个小麻雀,她却毫不畏惧却硬往上挤。她像疯了一样,非要回到于大海那个位置,并向几个俄国票贩子比划意思和于大海一伙的。奇怪的是那几个俄国人看到这个小巧的女人这么倔强,非要回到于大海那个位置,竟然允许小杨回到那个位置。看着小杨倔劲他们竖着大拇指似乎是夸奖她。这次又是小杨买的票,他们终于坐上头趟车,没有买票贩子的票。
革城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大市场,这市场真大,能容纳上万人。可是买卖东西的竟然大多数是中国人。人们扛着大包小包,俄国人很少。出租车顶盖都安上了货架子,也拉着大包小包来往穿梭,有的那车上边叠两个一米见方大包很高晃晃悠悠的。
于大海和李海要上趟厕所。小杨自己先进入了大市场。你在哪里也不会看到这里上厕所壮观的场面,那上厕所的人排出好远。这么大的市场这么个小厕所,男的有两个蹲位,女的三个蹲位。那男的小便要同时三个站在外往里射,再憋你也的耐心等着。于大海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一下,可是这里的人说一旦被警察抓到罚十四万卢布。你看这没人,你一解腰带,警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那才快呢。他从内心欢迎你在这撒泡尿,他会罚你十四万卢布。这钱他能上交吗?所以他们罚款的积极性极高。
于大海总算没尿裤子。方便完了他们俩到了市场看不到小杨的踪影。
于大海和李海说这琳琅满目上千上万商品咱们上点啥?咱们从家里带来的服装尽管是大号的,到这还是显得瘦小,现在还没卖完。他们在市场里找到小杨看她都进什么货。
找到小杨,小杨说你们刚来不会进货我叫你们一个诀窍,就是你偷偷地看俄国人都上什么货,你看他上什么货你就上什么货,那就差不太多。于大海听信小杨的主意跟着俄国人,看着人家上了点货。好歹装了一兜子。
他们上完了货,回去要上火车站等车。小杨说:“回去要坐火车,中间同样要倒车,”上了火车小杨告诉他们:“他们坐的火车要经过一个山洞,那就快到了倒车的车站,过了山洞在经过一个湖,然后一个小车站有列宁像这个车站就下车。”于大海把来时一路上车下车的时间用本记下来。
他们进完了货,上火车时许多人蜂拥往里挤。每个人都挤的通身是汗。于大海他们三人挨在一起合力往里挤,就看那小杨那么小个子扛那么大个包裹挤在人群里已经通身是汗,那汗水从脸上淌成流。衣服几乎湿透了真是难为她,他们终于挤上了车。他们到了那个小火车站下了车,就要在这里倒车,乘下趟车回到海滨市。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来了一列火车,小杨说就坐着一个。他们上这列火车,于大海把下这个下火车,上这列火车的时间都记下来,下次自己不与小杨一起来的时候,不会俄语还记住这个下火车上车时间的,免得坐错了。
到了海滨市他们下车天还没亮,小杨说:咱们就在这车站等到天亮,直接到大市场好占地方。这里的大市场每到星期日开放,星期日这天各处农村周边小城镇,劳务队都到这来卖货,过了星期日到另一个市场去卖货。
这样于大海他们第一次进货多亏遇到了小杨,不遇到他那可麻烦了,即使买到票,也许买一张预约票当天走不了,即使买的是当日的票又不知道中途要倒车,一直要坐到终点站。上了车那不定坐到哪里去了。
第十二章
于大海他们来到大市场来早了,还没有开门,只得等一会。进市场要买门票,每人一百卢布。他们进入大市场以后劳务队也来了不少人,来卖他们自己家带来的货。于大海他们第一次出摊货卖的还算顺利,到十二点就散集了。不到十二点就开始收摊。这时就听有一个女人大喊中国人来帮帮忙,中国人来帮帮忙。于大海一看原来喊人的是一男一女,五个俄国流氓要抢他们,在那里撕扯。于大海说小杨你看着包,李海咱俩去帮忙。这五个流氓还在与一男一女两个人厮打,东西还没抢到手。于大海他们两人来了上去帮助这两个中国人。劳务队也来一帮人来卖东西,他们看见于大海,李海他们两个人在与流氓厮打也都过来帮忙。他们人多,五个流氓没抢到东西,没占到便宜被打跑了。
在这些人帮忙下,那一男一女才得以脱身,来不及说声谢谢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于大海回来说小杨你见过这两个人吗?
小杨说没见过可能是新来的。
于大海帮助那对男女解了围,他们也可能是夫妻,也可能是后来所说搭伴的。他想到他和李海每天坐长途汽车,如果遇到这几个流氓那可是麻烦事,想到这他问小杨你比我们来得早,能不能在这市里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我们住农村离市里远,每天要坐长途汽车尤其是早晨那趟,一旦错过上午就来不了了,太不方便。
小杨说我那里现在就有一个闲床位,住不了俩人。我们原来住那个地方宽敞能住四五个人。我们刚来就住那里,后来听说这个房东女儿要卖房子。我们一起来的他们要上莫斯科。他们走前我要他们帮忙给我找到现在这个房子,他们一走我就搬出来了。我怕他们走了,我自己不会俄语,怎么找房子?不过我们先住那个地方现在不知道卖没卖,要说卖房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的,也许几个月都卖不出去,咱们到他那再看看,如果还没卖咱先住着。他卖了咱在重新找。
小杨答应下午领他们到她原来的房东那里去看看,如果他的房子没有卖就先在他那住些日子,他卖了咱再搬家。那时卖货只能卖到十二点,到那个时间警察就下班,有些流氓就会来捣乱抢东西,掀摊子,十二点前只好收摊。收了摊小杨要领于大海他们去看房子,如果房子还没卖就先住些日子然后再慢慢找。
于大海问:“他家有什么人?”
就一个老头,没有老伴,他有女儿不和他在一起住。
于大海说那咱们带一瓶酒去,作为见面礼。俄罗斯不许卖高度酒,只有中国人有高度酒是偷着卖的,都是劳务队带过来的。小杨知道哪有卖的,他们去买了一瓶散酒,花了一千卢布,这散酒在国内是一元钱一斤。
于大海说:“咱要租房子,那些话你会说吗?”
“会说啥呀,我也就是市场买卖东西那点话,会说数字。其他和你们一样。”
“那到那怎么说?”
”我在那住过。那老头熟悉我,不会说打哑语,人家哑巴怎么与外人交流的?“
下午收了摊,小杨领着他们下了大道左拐右拐,到了一户人家。小扬走过去敲门,用中国话说“大爷开门我来了。”里边听不懂话,但是听出是熟人的声音。老头打开门见是小杨,打手势请他们几个进屋。进屋于大海把那瓶酒递给老头,他把酒接过来十分高兴,闻了闻,又亲了亲,好像他久别的孙子。看来他好长时间没喝酒了。
小杨又上场了,他指了指于大海和李海,又指了指床,然后把手托在腮上作睡觉的动作。那么歪了歪,意思是要在这住宿。
老头明白了,把他们带到里间。那有几张床,小杨住过。老头指这几张床也把手贴在腮上歪了几歪作睡觉的动作。意思就这几张床。
小杨又回正屋,在日历数了三十张用手抖了抖。然后指于大海他们两个人作数钱的动作,意思两个人一个月多少钱?
老头用笔写阿拉伯数字三万。
小杨又想说明天他们来,可是明天怎么比划?他指太阳从东到西,意思太阳升起又落下,又指了指床,可是老头没明白。这样比划不明白,小杨又到日历那把明天那一页用手抖一抖,又指于大海他们俩。这回他明白了,是明天来住。老头点了点头这算讲妥了。他们刚要给数钱,恰巧这时有人敲门,老头儿过去开门。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俄国人。这个俄国人又高又大站在那里像一尊铁塔。来了外人他们只好等一会付钱。他们几个人坐在床边。来这个人与老头两人打了招呼,看样他俩不认识。他们俩唠嗑时比划着好像里外倒东西,好像搬家的意思。他们聊了一会不说了。
于大海说:“他不是来买房子的?”
小杨站起来和那刚来的人、又比划起来。小杨用手指再空中划个大圈,又指指地,意思你哪来的?
这个来人拿一张纸,画个小火车。画的很逼真,有轱辘,还有一节节车厢,那火车还冒烟,指着火车拍拍自己说:“乌苏里司克。”
这谁都明白了,他是坐火车从乌苏里司克来的。
随后他又画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小人。两个大人其中一个是长头发。他比划一个是他自己,那另一个长头发的他作了亲吻动作,显然那个是他妻子。两个孩子他作撒尿的动作,一个站着撒尿,一个蹲着撒尿。他那模仿十的分滑稽可笑。他站那模仿男孩撒尿。他腆着肚子用手比划那尿从裆里往外嗤,嘴里还模仿那撒尿声音嗤嗤……他那么高大模仿小孩子撒尿简直笑死人了。他那可笑的动作把他们几个人全都逗笑了,尤其是小杨捂着脸转过身去笑。
来的人又指老头,又作蹲着撒尿的动作,又作数钱的动作,又指指房子又拍拍自己。
他们明白了,原来是老头家蹲着撒尿的人把房子卖给他了。那老头没有老伴,那蹲着撒尿的一定是他的女儿把房子卖给他了。结果他们费了牛大的劲,一无所获。原来老头的女儿把房子已经卖给这个人了,这房没看妥。他们白搭一瓶酒,只好垂头丧气离开这里。这次房子没找妥以后再说吧。
三天后小杨又去进货,他们不能去,他们卖货的速度不一样。小杨的货卖得快,她几天就要进一次货,而于大海他们俩要一个星期能进一次货。他们与小杨从第一次一起进货以后很少赶到一起。
他们与小杨一起进一次货受益匪浅。他们知道了到那进货,怎么买车票,在那倒车,倒车坐几点钟的火车或汽车(倒车时间都记到本上了)。他们跟小杨走了这么一趟,以后他们自己走了几次也就熟悉了,挺顺利。有一次却遇到了麻烦。他们回来时倒完了车,他们认为反正回来是终点站,不怕把车坐过头就放心睡着了,朦胧中就觉得许多人都下车。他们被嘈杂的声音惊醒了,一看这么多人下车,以为终点到了,也扛着包随着人流下了车。他们下了车没走多远发现不对,这时火车开走了,这更觉得不对。火车到终点就不动了。他们肯定是下错了车,下错了车怎么办?没办法,只好随着人流走出了站台。走出站台这个地方他们没来过,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个大站下车的人很多,不管这是哪里,回到海滨市那要坐汽车了。他们要去汽车站,可是汽车站怎么说来着,记到小本子上了,可是那小本子换衣服时没带来。这汽车站怎么说来着?他们俩冥思苦想也想不起来。没办法只好拦住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老头向他比划。这个人看着他们比划只是笑表示不明白。于大海又比划指着车站模仿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然后用手比划操纵方向盘的动作,然后手指远方嘴里发出嘀嘀嘀……汽车喇叭的声音。意思我们要从这轰隆隆(火车站)的地方,去那嘀嘀嘀(汽车站)的地方。尽管他怎样比划可是还是没人明白。这时他们周围围了一群人,有的侧耳细听,有的捧腹大笑。他们两个简直就像被耍的猴一样被大家看着捧腹大笑。
没有办法只好蹲下来用手指头画画。于大海在地下画一个圈指着火车站模仿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意思这个圈代表火车站。然后又拉开距离又划一个圈,指着这个圈模仿嘀嘀嘀汽车拉笛声音,然后用手比划把方向盘的动作意思是汽车站,然后用指头比划从这个圈到那个圈。意思是从轰隆隆的地方(火车站国)去嘀嘀嘀的地方(汽车站)。这里围了一圈俄国人。他们连画带比划终于有一个俄国人明白了。他说了一大堆的话,他们就听懂一个数字“阿金,”这是数字的“一”。他们这几天卖货每天都说这个数字。可是这个“一”是什么意思,是一站地,还是一路车?就在他们不解这个“一”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来了一路车。这个俄国人向他们一摆手示意跟他去。他们跟着他上了一路车,这个车的终点就是客运总站。他们终于到了客运站。他们给了这个人五百卢布作为酬谢。他们深深感到语言不通的不方便,严重影响他们与俄国人的交流,于大海下决心学习俄语。
一次他们买车票,售票员问古拜,瓦逛?于大海不明白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怎么回答。旁边一个中国人着急了,说你怎么不告诉他?
那咋说呀?
你不是坐包厢吗?
是呀,于大海说,
那你说“古拜。”
于大海说“古拜”!声音很大惹的周围俄国人大笑。
下面又问一句什么。于大还是听不懂,
那个人告诉他,你就说“闹秋”。
于大海也就说“闹秋”,就这样把票买出来。
告诉他怎么说话这个人买完票出去了。他走在前面,于大海撵上去问:“你刚才告诉我说‘古拜,闹秋’什么意思。”
那个人问:“你来几个月了,怎么古拜,闹秋还不知道。古拜就是包厢,闹秋就是半夜。你说闹秋就是做半夜那趟车。你做买卖必须学俄语,你买一本俄语自学手册。那里有汉语标音,慢慢就学会了。”
于大海这样又学会了两个词,古拜,闹秋。他要买一本学俄语的小册子,要把眼前常用的俄语先学好。
他们出来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找到房子。他们要每天做长途客车很不方便。这要是在市里找到住处多方便。
于大海和小杨认识那时候,出门搭伴都找不到中国人,可是现在中国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中国人来到这个城市。最多一天就来二十多个。有从国内直接来的,有从别的城市来的。于大海和小杨说:“我就纳闷你说咱们找住处,找了这么时间都没找到。你看人家后来的怎么都找到住处了,他们也不会说俄语。”
小杨说:“我看到他们怎么找住处了。他们一伙一伙的没有住处,他们在大道边上观察过往行人。看到那慈眉善目的老头、老太太,就拦住人家给人家比划,意思要住宿。人家摇摇头走了,他再找下一个,像钓鱼似的。这样总能等到那心眼好的,也就像咱们那天去那一家一样那一顿比划,只不过咱们是到个人家比划不是在大道上。他们就这么跟人家比划找到住宿的地方。”
于大海和李海他们出了劳务队买卖作的还不错,赔的时候少赚的时候多,但是与小杨比那差别太大了。他们真佩服小杨做买卖精明。他那东西往那一放会有许多人抢着买。他进货的速度简直是于大海他们的几倍,尽管这么多中国人来了。他多数还是独来独往,他力气也小,上车又那么挤,每次进货带的包又不太大,所以进货特别勤,一般人与他走不到一起。
一次。于大海在批发市场看到一份半截袖白背心许多人哄抢,眼看就要抢没了。于大海想这疯抢的东西回去一定好卖,一捆一百个眼看就看只剩几捆了,于大海马上按住两捆。于大海为抢到两捆而庆幸,可是到家一卖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人家卖的都呼呼快,自己的来人看看走了,看看走了,怎么回事?他找来小杨说“你来给我看看,咋回事,别人卖的那么快我怎么卖不动。”
小杨拿起一件一看说:“于哥你上错了。”
“我上货时是大家都疯抢,怎么我就上错了?别人卖的飞快,我怎么就卖不动?”
于哥你看看别人的,人家前面的图案有的是老虎,有的是老鹰,有的是一群人踢足球,那图案都饱满。你看你这图案是一个□□那图案那么小,还就那么几个简单的线条,画的又那么丑陋。中国人知道它是□□,外国人看他就是一个简陋的建筑物。你就差这图案不好看,就不好卖。你所有的背心都是这一个图案。
真是的。自己二百个背心都是这一个图案,原来是图案样式不好看,所以不好卖,于大海服气了。
又有一回于大海进了进了一批蝙蝠衫,看人家卖的那么快自己就是卖不动,他又找来小杨来找原因。
小杨瞅了瞅说:“你看你的和人家的一样吗?”
于大海说:“怎么不一样,都是这个布料,都是一样的样式,怎么不一样了?”
“你进货太粗心了,这布料是一样,这样式都一样,你看人家那领子是黑色的,你是白色的。黑色领子抗模糊,白色的不抗模糊,穿一天领子就黑了。还有人家那有掐腰,看起来美观。你那没有掐腰,穿起来上下一般粗。人家那后边有个飞子你那没有。你看一样吗。”
小杨一说,于大海一看,对呀。我怎么没看出来。
一次于大海进一批兜子,小杨一搭眼就说:“于哥你这兜子不能好卖,赶快原价处理,或者赔点钱也快点卖,否则你搭工不划算。”
“怎么不好”于大海问。
“你看那么大个兜子,那么细个带子看着不协调,而且那图案也不新鲜,就像旧兜子肯定不好卖。”
果然被小杨说中了,拿回来根本卖不动,只好赔钱卖。于大海对小杨的眼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大海去进货前看市场没有旅游帽子。他想进一部分旅游帽子,可是到批发市场一份也没看到,转了几圈可算看到一份。于大海一讲价五百卢布一个,不零卖成捆卖,一捆一百个。于大海数一下帽檐是一捆一百个,于大海要了两捆,整个捆用牛皮纸包着只露帽遮。到家打开捆一看简直没把鼻子气歪了,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当初不打开看看。这一捆只有上下各一个好的,其余一个好的没有,不是帽檐歪了就是跳线,再就是变形。以前也进过帽子也都这么成捆拿来的,也没遇到这种情况。于大海对这个卖帽子的简直恨得咬牙切齿,连骂几句我日他妈的。你说你从国内到国外你整些这玩意。这是我于大海心粗没看,别人谁不打开看看,……恨也没有用了,把它扔了吧,就当丢了十万卢布。这卖给谁去?
到市场卖货,“小杨说于哥你进那么多帽子怎么没拿来卖。”
“别提了,提起来肺都气炸了。那一捆上下各一个好帽子,其余都是根本卖不了的次品,我扔都懒得扔,气得我真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光。”
小杨说明天你拿几个来我看看,先别扔。第二天于大海拿来几个,小杨看着帽子也皱着眉头。他看了看说:“这样的帽子肯定卖不出去,你别扔,扔了这十万卢布白瞎了。这相当于人民币一千元钱。这要是在国内一千元好大一笔钱呢,扔了这钱白瞎了。我看你用手针重新缝一遍,把那帽檐歪的用剪子剪开,用手针重新缝,正过来。把那跳线的剪开从新缝上,把那变形的剪开重新缝,你从新修理一遍这样就能卖出去。你明天给我拿一部分来。你留一部分让李海也帮你缝。我最近来了一个房户是夫妻俩,男的姓宋,他们刚到找不到住处就把我黏上了,非要我帮忙找住处。我说我那只能住一个人,只闲一张床。他说没关系我们一个住床一个住地板。我怎么也推不掉,只好让他们住那里。我让他们也帮着缝,这人多用不几天就能缝完。这样小杨他们几个人一有空帮助于大海缝帽子。一天缝多少能卖多少,因为就他独一份。每个帽子卖一千五百卢布,这帽子卖完赚了二十万卢布。于大海很感谢小杨,不是小杨出主意他就扔了。于大海接受这一教训,进货一定看仔细。
于大海和李海这些天买卖挺顺,李海说有一天最多赚了一千元,于大海有一天最多赚了七百元,尽管他们与小杨那是没法比,但是他们很满足,这和家里干活比,那简直天上地下。就他们洋洋得意的时候,一件凶险的事突然降临他们头上。
于大海他们收了摊要等到三点多钟的长途车回他们农村的宿舍。他们俩扛着包路过海边的时候,李海说:“咱们要到汽车站等车,不如到海边呆一会,看看海。”家乡没有海,他们到这以后常到这来看海。看那里的轮船,海鸥,海水涨潮,落潮……。他们俩扛着包向海边走去,刚到海边。无意中发现他们后边跟来五个俄国人,扇子型向他们走来。这五个人像五条狼,五个人的目光贪婪的投向他们俩。于大海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妙,这几个人是冲他俩来的。他们扛起包就转身往回走,走不了了。这几个俄国人人高马大,几个人上来不由分说伸手就抢。于大海对付三个人,李海那有两个人。他们厮打在一起,厮打时于大海跌倒在地,恰好他手摸到一块石头,他抓起石头猛地蹿起来,用那石头猛地向一个人的头猛砸下去。那个人“啊”的惨叫一声倒在地下。这时李海的包被抢去了。李海吓得连喊带叫,连滚带爬他跑了。这几个人倒下一个,还剩四个。他们看于大海下死手,就都冲他一个人来了,拳脚一起上。一阵厮打终于把于大海打倒在地。他们对着于大海的脸以及要害部位一顿猛踹。于大海知道反抗没用了,他一动也不动,那几个人看于大海不动了,以为他昏死过去了。把于大海的兜翻个干净,扛着两个包扔下这个受伤的扬长而去了。
一会李海找来几个认识的人跑来。这时那几个歹徒早就逃之夭夭了。李海他们来问于大海怎么样?于大海伸伸腿,摇摇胳膊觉得没伤着筋骨,只是脸发麻发涨。睁眼睛费劲。腿一阵阵疼痛。于大海说:“那个受伤的走不了,咱们的东西向他要”。可他们看到那个受伤的躺在那直哼哼,满脸是血,整个胸部都是血。东西不在这了,如果警察一来他反咬一口说咱们伤害了他。咱们又不会俄语,警察问啥咱都说不明白。那说不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那不是干吃哑巴亏。于大海说“干脆算了,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别引来更大的麻烦。他们扶着于大海离开这里,他们决定打出租车回去,不等客车了,这里不能久留。
李海只是包被抢去了。于大海不但包被抢去,兜内的的钱也被翻去了,衣兜有相当于五千多元人民币的几种货币,那些货价值两千多元,等于这阶段白干了。这段时间也就挣了这么多都给人家挣了。他们回到住处时,劳务队的队员看到了。那些人看到他们每次回来去都扛着包,这回是空着手而且鼻青脸肿,衣服也撕破了。于大海走路一瘸一瘸的知道他们摊上事了,许多人都过来看望。
于大海没有讲的更多,只是说包裹被流氓抢去了。
李海这次是被吓着了。他决心马上甩货,甩完了货马上回家。一天也不多待。他说:“在这里自己兜里的钱也不是自己的,非得带回家那才是自己的。不能因为挣钱把命搭上,家里还有妻子,儿女,和老娘。我一完了家不就散了。”李海决心已定,于大海则不然,他是和小杨一样赚不到钱绝不回去。
他们俩打算在家休息了几天,肿脸消下去,再去卖货。现在鼻青脸肿这模样咋去卖货?
劳务队长听说他们摊上事了,过来劝他们:“回家吧。回家打工挣多挣少安全,回家与孩子老婆团圆,何必为了赚钱在这里冒这么大的风险。”
李海是决心回家,伤好了就甩货。
他们休息了四天他们伤都不重,他们又重新去市场。李海甩完货要回家。于大海卖完家里这点货,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
他们到了市场,小杨看见了他们,过来问:“怎么这么多天没看到你们?”
于大海说“别提了,你遇到过的事被我们遇上了。我们的包被抢去了,兜里的钱也被抢去了。我们到海边去被流氓盯上了,东西被抢去了,又被打的鼻青脸肿。这不在家歇了几天刚来。”
“被抢了多少?”
“李海只是包被抢去。我是连包带钱都被抢去了。这阶段赚得钱都给人家了。”
“那你还有钱上货吗?”
“家里还有点货能值几千元钱卖了上货够用了。我们俩人都在甩货,他甩完货回国;我甩完货,去别的城市。”
“他回国,你干嘛要上别的城市。别处有熟人吗?”
“别处也没有熟人。我们刚来这里也没有熟人,现在不是有许多熟人了。”
“那你干嘛非到别处去。”
“那天抢我们的流氓有一个被我用石头砸了,伤的挺重。他绝不会认为他那是罪有应得。他伤好了他会找我来报复,所以我卖完货离开这是非之地,到别的城市重新开始。”
“要我看,你只为了这个大可不必离开这里。你在这里好容易趟出路来了,路也熟了,人也熟了。你到一个新的地方不如留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你怕那流氓报复你,我给你出个主意。那俄国人看中国人几乎都一个模样,有时分不出谁是谁。你把胡子刮了,把那长头发剪了,你改一下发型改成平头,那身衣服不要穿了。现在来了这么多中国人有几百人了而且每天还在增加。你混在这么多人中间,他走对面保证认不出你来。”
于大海听她一说,觉得对呀,有道理。其实咱们看俄国人有时也分不出谁是谁,都像一个人似的。你现在要我从几百人中把那抢我们的人从中指认出来,还真的一个也认不出来。
于大海接受小杨的建议:理理发,刮了胡子,换了衣服。等于换了一个人,说不定真的认不出来。在这里接着干下去,这里认识的小杨,小宋夫妻,还有许多人,还有劳务队。他按照小杨的主意重新理发,改成平头,换了衣服开始重新进货。ъΙQǐkU.йEτ
李海甩完了货他劝于大海也回国吧,这里太危险,你挣钱多少别把命搭上。于大海为了赚钱尽快把饥荒还上决定继续干下去。李海看说服不了于大海只好自己回国。他回国了,于大海留下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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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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