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萌初身边没了人,去了绣春间一趟。
伙计已经认得她了,直接将她请上了楼。
花如意似乎已经等了她多时,见着了她,茶也不为她添一杯,直切主题地问:“渡观池一事,与你有关?”
她扬了扬尾音,话里却满是确信。
柳萌初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然后摇摇头,随口道:“什么事?不是啊。”
花如意见她这副模样,反倒不急了,笑了一声后也倒一杯茶,说道:“不是?不是你的话,你从前找我打听京师纨绔做什么?打听陈慕山做什么?”
柳萌初从开始便没打算拿这一事瞒骗花如意,当下便点了点头,又喝下一口茶道:“是我。”
花如意拧起眉,看着她道:“你是有多大的能耐?”
“我没什么能耐。”柳萌初无奈地笑道,“所以才养了许多天的伤。”
花如意却摆不出一丝笑意,她面色严肃,看着柳萌初认真地道:“大小姐,命是自己的,最终活成什么样儿,它看人,也看天。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东西,它就是强求不来。无论你为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柳萌初笑着刚要答话,花如意却没有给她接话的机会,继续道:“求而不得,这还是好一点的情况。糟糕的情况是——把你自己搭了进去。而糟糕,好像是大部分人人生的主旋律。”
柳萌初敛笑,她沉默不语。
花如意看了她一会儿,在她的神色下将目光移开,盯着杯子上的花纹瞧,然后笑了。
柳萌初看着桌布上那盛烈的海棠花,轻吐了一口气,说道:“花掌柜好像始终无法放心我?”
花如意心口忽酸。
她突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我担心你。”她索性直白地说,然后问,“许侍郎为何会认识你?”
良久,柳萌初道:“显和三十八年,外公去世后些日子,今上带了一些大臣来洛阳祭拜外公,他在列。”
花如意身子前倾,双手压在了桌沿上,说道:“他知道你是谁了?”
柳萌初发怔,说道:“我也不知道,但这不重要了。”
“怎会不重要?”花如意声音发紧,“若不重要的话,他为何带你回京?你这张脸,若被……”
“花掌柜,”柳萌初的脸上泛上笑意,“不要这么紧张。”
柳萌初身子微向后仰,很放松的模样,她似真似假道:“就这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年。”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花如意将茶杯里凉了的茶喝完,用手帕擦着唇角的水渍,笑着道,“即便你不是你,你光是有这一张脸,便也是不能安妥。这些我都想的明白,这一年不太平,你不用宽慰我。”
柳萌初挂着笑,将目光投向她,说道:“我没有宽慰你,我在说实话啊。”
花如意略微眯了眯眼,她穿线时便是这副模样,说道:“你那可是喜欢人家许多年的意思?这你明不明白?”
柳萌初一摊手,说道:“我明白这事实。”
“显和三十六年,你从京师去洛阳,他从洛阳来京师,你喜欢哪门子的喜欢。”花如意毫不客气地道。将桌上装着点心的盘子推给她,又说,“行了,我这么些时日也想明白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便不再逼你什么,毕竟你帮过我……有什么事是我能帮的,你尽管开口。”
柳萌初笑着粘起一块,说道:“我想知道,孔鹤那事儿后来到底怎么着了?怎么都没什么浪花了?”
花如意将身子重新靠上椅背,舒适地翘起了腿,随口道:“这你还要问我?我一个开店的,能比寻常百姓知道的多一点,再多比不上侍郎大人呀。”
柳萌初咬了一口点心,细嚼慢咽起来,好像根本顾不上说话。
花如意话是那么说,但说起事儿来也不含糊保留:“孔二公子的死法可不光彩,其实倒也算死有应得——但孔家不好对外说,陈家觉得理亏,便想着法子把这事往下压,孔家亦无阻拦,看起来并没有要向陈家讨个说法的意思。这渐渐得,自然便没有什么浪花了。倒是孔府门前热闹了一阵子,那些遭过孔鹤迫害的人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齐跑到孔府门前去了,又是说冤又是叫好。”
柳萌初笑了笑,吃起剩下的半块点心。
“只是可怜了孔大人了,一把年纪了,身子一下子便垮了。子女造的孽啊……”花如意感叹道,“还好我没有。”wwω.ЪiqíΚù.ИěT
“当朝的宰相,是叫陈交吧。”柳萌初道,“除去陈慕山在孔鹤一事上的所为,此前的行事也并不好看。孔鹤的事情被大肆提起,陈慕山却安然无恙。”
“孔大人与陈交不是一样的人。”花如意点头道,她一想,又看着柳萌初道,“这孔鹤在京放肆了多年,所依仗的便是圣上给予秦王的无边疼爱,孔鹤究跟到底只是沾了这一份光罢了。而眼下出了事,秦王也连带着开始遇冷了。你可知,上奏的人是谁?”
柳萌初终于吃完了一块点心,拿手帕把手指擦干净,同时道,“是柳中丞的功劳。”
花如意皱起了眉。
柳萌初观察着她的表情,说道:“怎么了?”
花如意道:“今年柳家为你办的那场白事着实风光,这其中,自是借了秦王的光的。柳大人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有一不言二,身边并无何亲近之人,但那事过后,却同秦王亲近了不少。”
花如意将“亲近”二字咬重了不少。
柳萌初听完道:“可惜我当时太胆小了,否则我真应该亲眼瞧一瞧自己的丧礼。”
柳萌初向她的空杯里添上一茶水,而后道:“上回我在这儿刺的那绣品,可卖出去了不曾?”
花如意喝下半杯才道:“你这手艺上乘的绣娘一个月下来绣品寥寥,当然被抢着买了。”
柳萌初抓了抓头发,说道:“那我再绣几幅,过几日绣成了一并交给你,烦你帮我留着,专卖给秦王妃。”
花如意的眉头皱得更紧。
——
用过了晚膳,柳萌初先回了趟北院,而后又抱着个小篮子忸怩地走进了书房里。
许照洲抬头看了她一眼,竹圈绷子恰好盖住了篮子的张口,里头放着的无非为针线之类的用具。
许照洲指尖轻点了几下桌,指明她妄图蒙混过关的意图:“今日要在这里刺绣?”
柳萌初顶着他的目光,站到自己原先的位置边上,望着他道:“我静悄悄地不作声,您当我在看书便是了。”
许照洲静默片刻,将搁在她椅面上的书伸手拿了过来,淡道:“不看书来书房做什么?”
柳萌初坐到椅子上,将小篮子搁到自己的腿上,惊讶道:“您不会真的以为我来书房是为了看书吧?”
许照洲将手里的书放下,继续看着方才的公文。
柳萌初将那绷子拿起来,叹道:“书里哪有我手上这个有钱呢?”
“最教你为难的不是这银钱无处使么?”许照洲的目光落在公文上,嘴角弯了弯,“掌柜为何一副缺少银钱的模样?”
“因为今日上街一趟,我猛然发现,银钱可使之处还是很多的。”说着,柳萌初,眨了眨眼睛,神秘道,“主子,给你看样好玩儿的。”
话音落后不久,许照洲的眼角余梢里,多出只泥人来。
那一只泥人,穿着件圆领长袍,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则背到了身后去。
同桌前的他一样,束着发髻,横插一只玉簪,与他不同的是,那发髻却梳得随意,在前额不听话地飘出几缕。泥人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几乎沾了整张面部的一半,教嘴巴鼻子只粗略捏了捏。
这张分外夸张的面庞,教那挺拔端正的站姿多出几分诙谐感来。
柳萌初也瞧着那泥人,越瞧眼里的笑意越多,“是不是同您很像?”
许照洲略顿,答道:“不是很像。”
这是照着他捏出来的泥人,却又非他。
桌前人是端庄方正的楷书,而桌上人是洒脱飘逸之行书。
柳萌初将椅子挪近些,说道:“但这是我眼睛里面的你。”
“是这样的?”许照洲曲起一根食指,用指节轻轻碰了碰他大得夸张的眼睛。
“嗯!”柳萌初应得理所当然,“特别可爱,特别招人喜欢。”
许照洲放下手,侧过头看她。
柳萌初坦荡地迎着他的目光道:“反正我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就喜欢极了。”
许照洲眯了下眼,片刻后说道:“当初在风雪客栈时,魏掌柜不是很想赶我走么?”
柳萌初注视着他漆黑澄澈的眼睛,专注地像在欣赏,隔离一会儿才说道:“您太招我喜欢了,我诚惶诚恐,唯恐照顾不周呀。”
许照洲移开目光,又看见了桌上的泥人,心头第一次生出无措之感,不知道要拿它怎么办。
柳萌初埋下头,拿着左手的绷子抚在篮边上,那绷子便无意的遮住了大半个篮口,她将空着的右手伸进去,在里头掏啊掏。
又掏出一只泥人来。
柳萌初把它放在原先那泥人的身边,小声道:“这是坐着的照洲。”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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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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