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突然。”柳萌初笑着直白道,“如同倒茶的过程,水流积聚,茶杯才能满。喜爱是被放大了的要入杯中的水流,它分明与日俱增。”
许照洲问:“那么庞大的东西,我怎么看不见?”
“您……”柳萌初歪了歪头,商量道,“您再看看?”
许照洲将茶杯放下,正色道,“我且问你,方才你在戒律房所看见的、所听见的……”
他的话被打断。
“我全部忘掉!”柳萌初连忙懂事道,“我就大体去记你很帅,但会去遗忘你如何帅。”
许照洲一怔,片刻后,他失笑道:“那我今天带你来,是为了什么?”
柳萌初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不就是为了让我更喜欢您一点么?”
话落,车厢寂然,街道上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许照洲眯了眯眼,说道:“你接着装。”
柳萌初笑了,高兴道:“您凭什么会觉得我知道?您也觉得我们心有灵犀么?”
许照洲语气寒凉道:“掌柜言语不恭本官,本官也将掌柜定罪论处如何?”
他用“掌柜”取代自求名那事后便直呼的“你”,也头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官”。
柳萌初不服气:“苍天可鉴,我字字句句透露喜爱之意,尊崇几乎顶破马车,飞入云霄去了,怎么能是言语不恭您?”
“说者爽利,听者烦心。”许照洲不讲理,“本官听见烦心,依着心情处置你,怎么了?”
“跟本官欲处置那九人是一样的道理。”许照洲说完,又问,“你今日只见到了其中一人,可想知道其余八人为何不来?”
柳萌初正了脸色,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试着回答道:“应该同大夫用错药有关?”
“不错。”许照洲靠近身后的软垫里,说道,“是本官授意大夫这么做的。”
“……哇。”柳萌初呆了一下,片刻后给他鼓了鼓掌,夸赞道,“大人真帅,爱死您了。”
“本官一早就想好了他们的结局,直白些说,他们就是来送死的。”许照洲又说,“可本官丝毫不会因此而同情不忍,本官甚至在他们死期前特地用药物折磨他们。”
他顿了顿,继续说:“即便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他们有妻儿,有家人。”
柳萌初看着他,没接话。
许照洲僵直的脊背无意识地得到放松:“即便他们没有犯我边境砍樵伐木,即便他们受人指使,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许照洲又道:“他们是两朝暗潮中的并不光彩的牺牲品。可他们的本意,或许只是为了些许的蝇头小利。”
等他说完,柳萌初笑道:“可是蝇头小利,真有这么重要么?和王朝领土比起来又如何?”
许照洲自己也笑了一下,与开怀无关,与悲伤无关,它似乎脱离里所有的情绪,却更像是凌驾了所有情绪。这笑不是平日里的充满了应付性的笑,它虚无缥缈,可它真真切切。
它是珍贵而美好的。
敛笑,许照洲看向柳萌初,正儿八经地说:“魏掌柜,我这人脾气实在算不得好。他们几次三番地对我花言巧语地说谎,我一笔一笔全记在脑子中记上。所以,最后的结果是……”
许照洲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柳萌初的神态,把话说完:“我不光要让他们罪有应得,我更要让他们罪上加罪。”
柳萌初将嘴唇直咬得泛白,最终还是没忍住。
“噗嗤”一声。
柳萌初笑出声音来。
许照洲:“……”
他眯了眯眼,耐下心最后总结一遍:“魏掌柜,我脾气爆,你别惹我。”
柳萌初笑得更高兴:“哎哟哎哟,跟我撒娇呢?”
许照洲险些把杯子握碎,他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人,想瞧明白这人到底是如何能把一句话曲解成这个意思的。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柳萌初眸色清浅,澄澈透亮,仿佛一眼便可以望穿。
那里面只写笑,只写欢喜愉悦,其余一概没有。
许照洲耐心消失殆尽,他皱着眉沉声问:“你究竟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柳萌初却不答,只收敛了神色,认真地说其他话:“他们要被处死,您为他们加上几个即便。可再多的即便,也挽回不了他们做下的错事。”
“他们敢为蝇头小利往刀口上撞,就得做好刀口刺穿他们胸膛的准备。”
“平明百姓为什么要蝇头小利呢?无非是为了让自己,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一点。他们为此要来蹚浑水,若真成了,他们的私心满足了,可焉知不会害的其他□□离子散家破人亡?细微埋隐患,隐患积攒,下一个就是危机爆发。”
车轮辘辘停下,马车停靠到宅院门口,车夫等了一会儿,见里头没动静,便出了声提醒。
柳萌初理了理裙摆,才回答起他最后一个问题:“我明白的。您觉着自己的行为落到我的眼中,再加上故意被您恶化的言语落进我的耳里,会让我觉得您是杀生掠夺时好毫不心慈手软的狠恶之人。”
“不光明白这个,我还明白您这几日为何回来的时辰点起伏那样大。”柳萌初狡黠地笑,“缘分是个让人拒绝不了的无赖借口,您偏偏不屈不从,非得治治这无赖,便故意寻些古怪时辰回来,好教我碰不见您。”
“可我还是能接到您。”柳萌初冲他眨眼,“这么好的缘分,再加上这么强烈的喜欢,我一定好好珍惜。”
“戴头而来,绝不退缩。”
——
柳萌初头虽铁,说是绝不退缩,可到底还是没像以前那样守在大门口等着接人。
门前石像旁空了两日,第三日傍晚许照洲在门口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柳萌初。
柳萌初埋头拍了拍裙子上的浮土,抬头一瞧,眼睛立刻就亮了:“今日这一遭,是实打实的缘分。”
许照洲在门口停了停,等她过来往里走,他扫一眼她衣裳上沾的土印,不禁问道:“你做什么去了?”
“种树啊。”柳萌初兴冲冲地道,“众木成林防外侵,我为大盛做奉献去了。”
植木这件事,有官府的组织,也有民间自发而成的组织。
许照洲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这样么?”柳萌初有些不满,“您是大盛的官员,我为大盛出力,就等同于是为您出力,您不奖励一下我么?”
“你想要什么奖励?”许照洲问。
柳萌初当即道:“一起吃顿晚饭吧?”
她笑着说:“自打同您一道用过那顿饭后,我这才发现没您在身旁坐着,我胃口都不好了。”
许照洲笑一声,不答应。
本就没见她胃口有多好。
柳萌初又说:“正好给您说一说我这几天在边地见着的一些见闻。”
“我就昨天种树去了。”她补充,“今天去界河了。”
许照洲微顿。
面前这人浑身冒出股机灵劲儿,让他对她的见闻很感兴趣。
可她约莫是做久了生意,无论做什么事都想着在给予的同时要讨一份回报。
许照洲实则很喜欢明码标价,给一分回一分。可她要的都是些什么?
怀渠县上陪吃一碗混沌,眼下又是陪吃一顿晚膳。
许照洲问:“见闻几成真?”
“我见我闻。”柳萌初摆生意人的笑,两根食指一横一竖搭到一起,“十成十。”
“好。”许照洲为这十成十的见闻答应下来。
许照洲先回到了主院,多日未曾露面的长瑞已等在院中。
许照洲引他来书房。
门初一合上,长瑞立马跪身:“属下办事不力,有负主子重托。”
许照洲让他起来,说道:“不怪你。要只身将当时的过界冒犯者揪出来本就难办。”
“此事是我心急莽撞了。”许照洲垂眼抚狼毫纹理,玉质笔杆温润含凉,“你走前的后一刻,巡抚来报,界河被犯。已连续几日如此了。”
长瑞被他派遣出去了,他贸然去界河也并不合适。
南北朝双方碍一纸条约,表面平和,可暗地里的相互试探并不会少,各方都拥有专门的刺事人。
刺事人一得消息,只禀知府。
他是朝廷派来的制使不假,可外来客总不比土长人,情报网密布纵横,网里罗列的只归余洪业过目。
他可以知道什么,全凭余洪业挑拣选择。
说到底,是他人手过少了。
——
这所宅院中不缺仆役,但绝不泛滥,就要紧差事上安置了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事上一概不设。
厨娘就两名,但两人合伙煮出来的饭食绝顶好吃。
柳萌初如愿以偿地和许照做一道吃完饭,心情很好地尝汤水。
许照洲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便直切主题地问:“这两日都见识到什么了?”
柳萌初拿帕子擦擦嘴,起身朝他招手:“您跟我来。”
今夜无月,四处黑茫茫一片,院子只靠廊檐下的四五盏灯火照明。
柳萌初弯身,几乎是摸着黑般地到小道旁的草地里捡了颗小石块,抛在手心里掂了掂。
许照洲耐着心看她。
柳萌初握着那枚石回身,隔着段距离看许照洲。
她不说话,不作表情和动作,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他。
许照洲倏然在心底笑了笑自己。
这人可以说细微埋隐患,可以说蝇头小利不比王朝领土,她亦可以花言巧语。
……何至于因为什么就对她抱上期待?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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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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