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种……花生、玉米?”一个妃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来传旨的太监,头一次大逆不道地脱口而出,“陛下疯了吗?”
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把捂住嘴,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今日已不是第一次见嫔妃这个反应,十分理解——他刚接到这道圣旨时脑袋里闪过的念头也是“陛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娘娘说笑了,陛下旨意自然有他的道理。”传旨太监咳嗽一声,挥挥手让后面的宫人把东西送上来,“娘娘收好,奴婢还要去下一宫颁旨。”
那妃子看着送进来的一麻袋一麻袋沉重的东西,袋子中还有泥土簌簌而下,落在光洁干净的青凤瓷白玉砖地面,脸都木了:“这是……”
“这是陛下体恤各位娘娘特意赏的。”传旨太监脸上的笑容不变,“一些花生玉米的种子,还有适宜播第一茬种的泥土。”
妃子:“……”
种子也就算了,怎么泥土也有?
“陛下说了,后面就按照娘娘们种出来的粮食的产量升降位分。”传旨太监行礼告退,“娘娘珍重,奴婢先退下了。”
一般宫妃都会给传旨太监一些银两首饰,以示娘娘记好。唯独这一次,妃子完全处于茫然和震惊中,什么都忘了。
传旨太监已经见过几次,心里也不意外,只遗憾地想这次传旨怕是捞不到多少好处了……
——不过这样也好,霍大人现在对宫内内政管得可严,没油水总比没命花来的强。
一趟旨意传下来,几乎所有宫妃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还有几个如同娴贵嫔一样曾经当宠的妃子受不了这个反差,闹着要见陛下。
李锦余早就吩咐过一律不见,自然都被侍卫拦了下来。
谨慎观察了两天,发觉陛下竟然是动真格儿的,嫔妃们感觉这个世界都变了,甚至怀疑她们入宫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寝宫里,李锦余听着传旨太监的汇报,点点头:“朕知晓了。”
霍采瑜在一旁将茶壶中的泡好的二道茶斟出,目光沉浮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为何要和大将军对着来?”
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废除侍寝、将宫妃都赶去种地。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难怪孟大将军反对。
明明应该是褒奖功臣的时候,却因为李锦余的坚持不欢而散。
孟大将军怒气冲冲地离开,霍采瑜微微替陛下担忧。
大将军操心陛下的后宫虽有些多管闲事,但算起来,大将军还是陛下的三代表亲叔父,既然是长辈,那也不算僭越。
李锦余正期待着日后直接可以吃到新鲜的粮食的生活,不经意脱口而出:“朕还不是为了你?”
霍采瑜一时呼吸都微微屏住,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为了臣?”
——陛下为了他拒绝宫妃侍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李锦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小心说了真心话,连忙咳嗽一声,试图兜回来:“朕的意思是,为了能跟霍爱卿专心学书,所以才这么做的。”
看霍采瑜似乎不太相信,李锦余又撇撇嘴,“再说,大将军只是想让我早点生皇嗣罢了。”
历朝历代,皇帝都以枝叶繁茂为追求,鲜少有像李锦余这样不想要皇嗣的。
霍采瑜动了动唇,神色复杂,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将稍稍放凉的茶水递给李锦余。
他忽然不太敢继续和陛下讨论这个话题,害怕陛下会给他更加冷酷无情的答案。
霍采瑜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臣在大将军的凯旋队伍中看到一个熟人。”
熟人?
李锦余有些惊讶。
能被霍采瑜和自己提起来,大约是他认识的人。
要说他认识、和军队还有关系……李锦余知晓的也就是原著中霍采瑜军部最强的“矛”和“盾”。
霍家姐姐还在家里过日子,难道是迟钟鸣?
李锦余试探着问:“是迟兄吗?”
霍采瑜倒是一愣:“陛下已然知晓了?”
李锦余干笑一声:“朕瞎猜的。”
他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
霍采瑜完全不信,只道是陛下有自己隐秘的消息来源。
他为陛下又泡了一杯新茶:“迟钟鸣既然出现在大将军队伍里,或许指示他前往青水郡调查新税法的便是孟大将军。”
李锦余捧起茶盏,嗅了嗅,发现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口味,有些疑惑:“好香。大将军不是在平叛吗?”
消息走得这么快?
“以大军回营的速度,一条鞭法提出之时,西南战事应当已经尘埃落定,正在返回。”霍采瑜放下茶壶,“小心烫。大将军也能腾出手来关注朝中事务。”
李锦余放下茶盏让它凉一会儿,重新拿起瓜子,领悟到霍采瑜的未尽之意:“你的意思是大将军也站在我们这边?”
“这倒也未必,大将军或许只是想扳倒丞相。”霍采瑜不清楚为何陛下之前和大将军走得如此疏远,只试着建议道,“陛下可以争取大将军的支持。”
李锦余也不清楚原身为什么放着忠君爱国的大将军不用,转而和叶丞相打得火热。不过原身登基之后行事太迷,完全是冲着败光祖宗基业去的,只能归咎于作者写的太差了……
现在李锦余想把权势拿回来,当然不打算这么浪,毫不犹豫地道:“听你的,都交给你了。”
霍采瑜当然不会有错!
霍采瑜再次感受到陛下这种全心全意的信赖,纵然理智上知晓陛下对他没有那个意思,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唇边泛起笑意:“是。”
提到迟钟鸣,就想起和迟钟鸣在青水郡的经历。
李锦余忽然有些好奇:“迟兄不是说他有个心上人指示他去青水郡的吗?”
霍采瑜也回忆起来:“确实如此。”
“如果迟钟鸣是大将军的人……该不会他暗恋孟大将军吧?”李锦余突发奇想,“差辈了啊!”
霍采瑜有些哭笑不得:“孟大将军年过五十,早已成家立业,以臣对迟兄了解,应当不会是大将军。”
瞧迟钟鸣在青水郡晒心上人时的洋洋得意,霍采瑜就不信迟钟鸣喜欢的是孟大将军——否则该和自己倾慕陛下一样患得患失才对。
霍采瑜看了李锦余一眼,心下黯然。
李锦余注意到霍采瑜表情变了。他总觉得最近霍采瑜的情绪变得古古怪怪,老是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其妙地叹气。
——难道有心上人了?
提起迟钟鸣,李锦余就想起之前在青水郡的时候,迟钟鸣说霍采瑜有意中人的事。
虽然当时霍采瑜直接否了,但从李锦余这阵子的观察看,霍采瑜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古怪,像极了那些电视剧里青春期暗恋的小男生。
只是什么心上人的事儿,能跟迟钟鸣说不能跟他说?
霍采瑜要是说了,他还能趁机给赐个婚,过把赐婚的瘾……
难道还没把人追到手?
这也不对啊,霍采瑜长得好、前途光明,还是天道宠儿,难道有人会不动心?
李锦余对霍采瑜的魅力有充足的信心。
他心里努力分析着霍采瑜的情况。
除非是什么不能相爱的受限身份……李锦余脑中闪过了一百种看过的虐恋情深言情剧。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霍采瑜之前住在宫里,一举一动都在李锦余所知范围内,没什么和其他女子接触的机会,顶多就是些宫里的宫女。
但若是宫女,以霍采瑜的身份不该如此纠结才是……
李锦余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思,试探着问:“霍爱卿,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
霍采瑜有些不明所以,从文书中抬起头:“臣无甚忧虑。”
“真的吗?”李锦余仔细辨别着霍采瑜的神色,决定重锤出击,“朕瞧着你似是有了心上人?”
此话一出,霍采瑜的手顿时猛烈一抖!
原本握在霍采瑜手里的文书被抖落在地,霍采瑜弯腰捡起来,再抬头时,脸上的神情已经强行压了下去:“陛下说笑了。”
李锦余刚才一直盯着霍采瑜的脸色,当然不会错过自己问出那句话之后霍采瑜脸上的震惊、恐慌和羞涩,心中更是笃定,大方地道:“朕又不会做什么,你但说无妨。”
霍采瑜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过了良久,才整理了一下文书,抿着唇道:“陛下多虑了。”
李锦余心中有点不爽——他们好歹也是一起共患难过的关系,这点八卦干嘛遮掩着不告诉他!
“是宫里的人吗?”
霍采瑜神色又是一变,怔怔望着李锦余,张了张嘴:“陛下……”
李锦余看他这幅神色,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难道真的是哪个宫女?
——咦?
李锦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莫不是宫里的哪个妃子?
若是宫里的妃子,霍采瑜不肯对他说就完全能够理解;那妃子不敢和霍采瑜互诉衷肠也在情理之中。
难怪原著里没提任何霍采瑜的感情线!
毕竟这可是给皇帝戴绿帽的行为,谁敢说出口?
不诛九族对得起皇帝那顶泛着绿光的平天鎏金冕吗?
李锦余不是原身,当然不会对原身的后宫产生什么感情。
相反,他内心愈加兴奋了。
自从青水郡一行回来,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到霍采瑜跟他的关系变得亲厚不少。
毕竟一起遭遇刺杀、一起流落荒野、一起同塌而眠过。
这让李锦余有些长远的忧虑。
自己之前辛辛苦苦刷的仇恨值,该不会就这么毁于一旦吧?
万一霍采瑜将来篡权之后不杀他、只把他好好供养起来怎么办?
难道要他自杀?
自杀的话天道爸爸承认吗?
李锦余有心再整点什么幺蛾子,但看霍采瑜这么认真地筹划扳倒丞相,有时候要到深夜才能睡,又总是心软、不忍心给霍采瑜拖后腿。
毕竟从丞相那里抢回权势之后才能讨论能不能篡权啊。
瞌睡就送上枕头,李锦余万万没想到,霍采瑜竟然喜欢上了宫里的妃子!
古人都说过,仇恨之首便是杀父夺妻。
霍采瑜喜欢上宫里的妃子,想娶对方入门,可不得把自己这个皇帝废了吗?!
李锦余越想越兴奋,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霍采瑜护着一泪水涟涟的宫妃,手中拿着长剑,满脸愧疚、但依然坚定的样子。
让他忍不住想为霍采瑜喝彩:好样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霍采瑜看中哪个妃子了?
那不就是未来的皇后吗?
他可得好好供起来!
李锦余试图从霍采瑜嘴里打探,婉转地问:“霍爱卿,情爱之事乃是人之本性,你若有何想法,只管与朕说。”
霍采瑜望着陛下那副认真的脸色,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渴。
尽管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陛下对他并无额外心思”,陛下现在说的话还是给了他莫大的蛊惑性。
——陛下这样说,莫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吗?
霍采瑜心跳加速,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叫嚣,推动他向前。
他上前一步,鼻息间几乎能闻到陛下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味,声音忍不住放低:“陛下,臣心仪之人……”
李锦余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欣喜:“嗯嗯!”
快说快说,磨磨蹭蹭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了长康的声音:“启禀陛下,孟大将军求见。”
李锦余稍稍一愣,再一回头,霍采瑜已经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脸上的表情还残留着几分愧疚和懊恼。
他忍不住催了一句:“后面呢?”
霍采瑜不答,只看向殿外:“陛下,大将军求见。”
他们既想联合大将军,哪能把大将军晾在外面?
先前因为李锦余莫名其妙要让妃子们种地,已经惹怒大将军一次,还是要好好笼络大将军才行。
李锦余也知道轻重缓急,只是霍采瑜话说了一半,把他胃口都吊起来了,实在令他难受。
他憋着气,喝了一口散发着甜香气味的茶水,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才对外面道:“宣!”
孟大将军这次前来是来为前线将士请功的。
得胜回朝之后便是论功行赏。
以往景昌帝从不管这些事,一概丢给叶丞相。孟大将军这次也是惯例来请示一番,本没什么指望,但这次竟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陛下没有像过去那般将折子随手扔在一旁,而是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还小声和一旁那个年轻俊朗的臣子交流着。
不久之后,李锦余放下折子,咳嗽一声:“大将军,你这封赏的水分是否太重了些?”
孟大将军这份折子本是用来去和丞相讨价还价用的——叶丞相不是蠢人,知道军队的重要性,也忌惮大将军派的实力,不会堵死军队的封赏。
但在抚恤金和饷银上卡一卡孟大将军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几次下来,孟大将军便干脆把封赏和抚恤金多报一些,留作与叶丞相讨价还价的余地。
孟大将军有些惊讶地看着李锦余。
他没想到陛下竟然会认真看这份折子,更没想到陛下竟然看出这份折子有水分。
看来其他留京将领们所说的“陛下似有励精图治之意”竟不是蒙他。
孟大将军倒也干脆:“臣这折子原是写给丞相的,陛下若要批,只批一半便可。”
李锦余微微噎了一下。
方才霍采瑜在他耳边解释了一番孟大将军和叶丞相的利害关系,但没解释孟大将军竟然是如此直接的人。
因着霍采瑜的身世,李锦余对军队天然有着同理心,爽快地批了下来:“朕准了,还请大将军代朕向将士们问好。”
孟大将军看着李锦余痛快地御笔红勾,脸上的惊讶完全掩饰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锦余,有些迟疑地问:“陛下可有不适?”
李锦余:“……朕无恙,大将军多虑了。”
从前叶丞相能卡孟大将军的钱粮,无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仗着陛下不管事胡作非为;现在李锦余批了折子,孟大将军便有充足的信心从户部要出钱来。
钱到手的孟大将军心情好了不少,之后霍采瑜婉转提出扳倒丞相相关的话题,孟大将军也没有拒绝,只是沉吟片刻:“丞相如今根盘错节,与皇亲世家多有联系,陛下可有考虑?”
孟家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也算正宗的皇亲国戚,孟击浪自然清楚皇亲世家与丞相派之间的瓜葛。
他对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的叶丞相自然没有任何好感——陛下好歹还算得上他的子侄,叶归乡算什么?!
“丞相能够笼络世家,无非是拿朝中的官位为筹码。”霍采瑜淡淡地道,“斩断这条路,丞相派便是无根之水。”
能坐上大将军之位,孟击浪自然不是蠢人,瞬间便猜到:“科举?”
“如今朝中科举贡举混杂,丞相孟钻的空子多。陛下打算修改科举和贡举的方式,令科举全程闭卷,择优者直接上报朝廷,陛下亲自殿试,不再经过地方官审查。”
之前景昌帝根本不管殿试。
孟击浪今日出乎意料多次,目光紧紧盯着霍采瑜:“那贡举呢?”
“贡举仍保留,只是从地方官郡守推荐改为官员联名推荐,且要有试用期。”
孟击浪有些疑惑地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试用期?”
“对!”霍采瑜眼神骤然亮了许多。
“试用期”这个词的概念是李锦余提出来的,深得霍采瑜的心意。
这个词意思不难理解,孟击浪很快便理清了霍采瑜的意思,赞赏地点点头:“这主意不错。”
旋即他脸色一板,“只是霍大人仍未说明,如何解决皇亲世家的阻拦。”
肃清科举和贡举,明眼人都看得出是针对丞相派“卖官位”的行为,那尝到甜头的皇亲世家会同意吗?
“若皇亲世家本身便自顾不暇,如何能称为阻力呢?”霍采瑜又拿出一份文书,放在孟大将军面前,“大将军且看。”
这是一条针对如今皇亲世家的律令。
简单而言便是嫡子袭爵、庶子入仕。
古往今来,嫡庶之争一直是各大世家经久不衰的矛盾。荻朝从前对嫡庶不算太看重,若嫡子太不成气,家主可启禀朝廷,将爵位换给庶子。
这条法子本意是鼓励大家族子弟们上进,莫要贪图享乐,可如今已然变了味道。
能讨好家主、打通关系,便有机会袭爵。
叶丞相的“卖官”行业如此蓬勃,离不开这些急切得世家子弟的捧场。
这条律令直接严密堵死了庶子争夺家产的路,庶子若想出头,只能老老实实走科考;嫡子可顺顺利利继承家中的爵位,但想入仕便只能走贡举——即官员联名推荐且历试用期。
如此嫡子可保富贵,身无长物的庶子也有路可走。
孟击浪凝视着这折子,微微觉得里头哪里有些不对,但看起来又两全其美,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虽是孟家子弟,却是走军旅起家,并非老谋深算的官僚,只是靠军队和孟家的支持,才走到今天的高位。
末了,孟大将军还是点点头:“若推行此法,各大家族阻力或可减少不少。”
李锦余在一旁听他们俩对话,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努力压抑嗑瓜子的欲望,听到孟大将军这句话,顿时眼前一亮:“大将军这是同意了?”
之前他们分析孟大将军的性格时,李锦余回想原著内容,给了一个关键的特征:孟大将军虽出身世家,却与一般的世家弟子不同,会将朝廷利益放在世家之前。
大多数世家高位,对家族的归属感都大于对朝廷;孟大将军守过数年边关,在寒苦边疆没有世家和朝廷的分别,只有战争、死亡、牺牲。
霍采瑜这些日子调查了所有和丞相有往来的世家,制订了这个有损世家利益、却极便于朝廷推行的方案,相信大将军一定会被打动。
“臣还需思量一下。”孟大将军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转头看向了李锦余,目光隐隐有些严厉,“臣更好奇,陛下懒政多年,为何如今忽然勤勉?”
李锦余有些吃不消孟大将军这大家长一般的目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倒是有些理解为何原身不和大将军亲近,哪怕大将军比丞相更加忠心。
比起一见面就吹彩虹屁的叶丞相,这位一心报国、却直来直去的孟大将军着实不够讨喜。
但此时不能给霍采瑜拖后腿!他要竭尽全力支持霍采瑜!
李锦余努力给自己打气,挺起腰杆,摆出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朕前阵子去了一趟青水郡,体悟了一番百姓疾苦,深感愧疚,又得了霍爱卿这等人才,便想励精图治,重整朝纲。”
他特意提了一下霍采瑜,便是想让孟大将军注意到霍采瑜这颗未来的帝星。
孟大将军全然无视了李锦余的苦心,没去看霍采瑜,只上下端详李锦余片刻,才勉强点点头:“陛下有此心,尚不算无用。”
李锦余:“……”
你看看说话的艺术,这要是换了叶丞相,肯定先来一套“陛下忧国忧民实乃荻朝之幸吧啦吧啦”。
孟大将军到底还是铁杆保皇派,虽然没有当场同意,其实已经隐隐有些心动。
霍采瑜很高兴,李锦余却有点不太开心。
明明现在应该去刷孟大将军的恶感,结果又演变成了和孟大将军联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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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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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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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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