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太医,望月勉强吃了些流食,过了一阵又服下汤药,便觉困倦得只打瞌睡。
而望月与皇后随侍,连忙劝诫皇后,万请她保重玉体,既是公主醒了,她也阖该去休息。
望月回想前日夜时的事,李郎君、阿琳,还有她的侍从,拼死救她性命,现下也不知如何,便向左右亲信询问情况。
玉容连忙仔仔细细说了。
李郎君与琳公子皆受伤,李郎君肩上受伤,失了不少血,然而并未伤及要害,好生将养,时日有功,并无大碍。
倒是琳公子伤得稍重,除了遍身的皮肉伤外,右边小腿断了,现下不能走动。
望月听了着实忧心,恨不得插上双刺,回府好好看看。
然而现下她自身虚匮,眼见还要吃几天简单食物,恐怕走路都走不好。
帝后也不会放她回去。
而后,不用望月询问,左右便把她昏厥后诸人诸事讲给她听。
现在已是遇袭的第三日傍晚。
在南徐(孔余)的鼎力相助下,攻入公府的三十余青花异人,全部有来无回。
然而我方也伤亡惨重,黑花卫、公府禁卫、江湖友人,皆死伤大半。
侍从轻伤重伤各不同,侥幸无人殒命。
葬死治伤,还是安大伴、桂圆、招娣、周嬷嬷等协调操持。
鉴于公主一向怜恤属下,按照公主旧日行事,对于死伤诸人皆有补给抚恤,一切都在进行之中。
玉容告诉望月,章悦之郎君现下是禁卫将军,前天夜里正是他率卫士往公府支援,而后又将公主与从人夤夜带回宫中。
章悦之,悦之——
望月心里漫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有些茫然。
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咂摸,似是熟稔,又仿佛极为陌生。
少时投契,相隔四年,几乎已是陌生人了。
玉容怕公主甫一苏醒,容易疲累,余事本待不说,却听公主说:“不清楚,不放心。”
玉容将南徐使的吸血蝙蝠一事,也都说给她听。
还有便是,南徐被陛下被接到了宫中,但她目下并不在养仪殿当值,反而被接到崇德殿,不知与皇帝有何事宜。
说些诸事,望月疲倦瞌睡,蒙胧间正要沉睡。
忽听一阵窸窣的动静,不多时,便听床榻间守候的玉容,轻轻唤了一声“周副监”。
若在往日,望月似睡未睡的时候,定不会叫崇德殿来人跑空,说不得要起身接待。
然而今见冯皇后如此忧焦,且青花异人莫名强攻县公府,心中因皇后愧疚,又因莫名被袭,心中猜疑顾忌,便不待理这圣德帝使者,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周老福确实受皇帝差遣,来探望她的爱女,只是向人们小心问了公主情状,并不敢唤醒公主。
望月安生睡去,直至第二日天明。
一早醒来,她见冯皇默然无声地坐在榻前,不知想起何事,正在怔怔地出神。
见锦被间微有动静,皇后立刻转换神情,解颜一笑,抚一抚被里人的鬓发,柔声问道:“月儿可是饿了?”
望月连忙要点头,不防却牵着颈上伤痕处,惹得皇后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颈上。
然而颈上裹着敷料绑带,冯皇后也瞧不出什么。便叫医士来换药,顺便细细检查了一番。
冯皇后抚着女儿面颊,心疼又抱怨:“偏是你总遇见这等事!”
望月想说话而说不出,只好努力一笑,权作安慰之态。
正吃着清汤寡水的早膳,外面报说,崇德殿周副监来了。
皇后神色一动,拉着女儿的手叫“进来”。
一时,周副监抱着拂尘进来,向皇后公主躬身进礼,笑得一派殷勤小意,说着寒暄问候的话。
说了一阵,周老福心里纳罕。想这冯皇后一向察言观色,进退得宜。
向来他替陛下与七公主传话,冯皇后总是不动声色,悄然退却。
今日,她却直挺挺坐在公主榻前,八面不动,神情坦然,一点离去的意思也没有。
慢说周副监诧异,望月自己也觉皇后今日行为特异。
却不知,是否因为这一回刺杀,真的太过凶险,把皇后给吓着了。
皇后的脸隐匿在灯影后面,看不出她是怎样神情。
然而不管如何,望月连忙替皇后周全——毕竟周副监可是代表皇帝。
望月喜眉笑眼地,招呼周副监坐,与周副监察简单搭话,无非是问候圣德帝,又说自己无事,叫她好生保养之类。
这一回,好歹将场面应付过去。
而冯皇后,果如望月所想,这一回在公府遇险,也许真是被吓住了。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她竟真的不回昭明宫,就在养仪殿里一直住下了。
皇后在公主身边,时时嘘寒问暖,吃饭喂药亦不假人之手,连晚间,也必要留于养仪殿中看顾,生怕会有什么意外。
为此,皇后连一应宫务,也只在养仪殿中大致应付,与嘉善公主简直形影不离,着实引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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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通县公府中后园
宜安居因那日贼人来袭,多处房舍损毁,瓦片剥落,现下正在修缮之中。
因此,李郎君暂且搬在后园居住。
李郎君泡完药浴,因着肩膊上伤口沾湿,痛得厉害。
他浑身汗出如雨,像一条溺水之鱼,艰难地喘着粗气,一个人努力平复痛感。
外人看着,都替他觉得难忍之极。
戚神医真想不通,李公爷那肩背的伤,只是皮外之伤,养个七日九日,一落了痂,停了外伤之药,立刻可以重新开始药浴,治疗旧症。
可李公爷就不行,不顾两种药物性质相冲,一定要继续治疗他的旧症。
外伤那里,他也不好生敷药,肩上伤口恢复得慢,每回药浴都是受罪,他也全然不顾。
好容易换好衣袍,整理妥帖,李郎君屏退左右,戚神医从外厅袖手而入,莫名显得垂头丧气。
李郎君缓着呼吸,尽量忽视肩背上伤口处的刺痛,只问戚神医道:“老丈昨日话意,可能细细说来?”
戚神医随意坐下,却是摆手长叹:
“以前,老夫见公爷恢复得快,说公爷体内有一股生气,诸般猜测,一回回验证下来,都道不是。
“三日前的夜里,老夫初次替公主殿下诊脉,却发现殿□□内似有似无一股生气,却是源源不断。却从何处而来,却神秘得很,着实费人猜解。
“而且,公主脖上的扼痕,按理说早该闭气,以至身亡。然而,那个叫南徐的小丫头,给公主不知吃的什么药,竟然险险公主性命。”
李郎君眼中思绪变幻,不知想些什么。
过了不知几时,戚神医已悄然退下,却见独处室中的李郎君,忽地神情一变,喃喃念道:公主十八岁前,几乎一直闭锁深宫,她却如此性灵神机,出人意表。
世上果有如此天赋异禀者乎?
李郎君正在冥想,忽听大雪来报,说献国公府沈璟,已查到替他们打制刑具的孙巧手那里。
孙巧手此人性情,既不沉深,也不顽强,况且还有偌大的家累,恐怕受不住人的威逼利诱。
李郎君黑眸一眯,冷漠道:“既然如此,按原计划办。”
大雪领命,想道:
按原计划办,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孙巧手。
孔巧手年事已高,近些年疾患缠身。猝然而亡,也不见得引人侧目。
关键就在,孔巧手恰巧卷入盗制军械服制一案。
公爷早将命人暗查左校署私制兵服之去向,现下正好借孙巧手,叫陛下查到线索,指向特定的凶手。
忽然,大雪又说起王五郎:“公爷,那千牛卫的王义之将军,,近日对左金吾卫沈将军极为关注。不知是否察觉到什么?”
李郎君“哦”了一声,大雪继续道:
“王将军麾下,原有个唤做郑舍的校尉,正月转职到左金吾卫麾下,这郑舍派人盯上沈将军,私下又将消息传递给王将军。”
李郎君问道:“王将军最近有甚行动吗?”
大雪回想道:“王将军还在卧佛寺看押犯人,但下面回报,王将军对那一百五十卫士被杀之事,十分上心,一直在卧佛寺后山,沿路巡视搜索,不知是否发现什么。”
李郎君仰面笑道:“王五郎是机灵人,他恐怕已经深疑沈将军了。”
李郎君说道:“沈璟心狠手辣,人也刁钻,王将军行动在明,若他遭遇不测,性命攸关时,可搭救一二。”
大雪领会意思,就是当救则救,不当救就不强求。
李郎君从前,与王五郎也算熟识,也欣赏王五郎才具,只是他活在兄长光芒下,显得不够耀眼。
大雪暗想,那沈璟连同父异母的两位兄长,也伙同华大将军要将其害死,也着实心狠手辣。
这位王将军只好自求多福吧。
未几,大雪离去,李郎君命近身内侍,去琳公子院中瞧瞧他,也尽尽做姑父的心意,将来也好向公主说话。
午后,夏至秘密来报:
三天前夜里公府遭袭同时,黑花卫的秘密衙属,确实遭受大波青花异人攻击,来敌比公府之敌多了一倍。
当夜,黑花卫属战况十分惨烈,黑花卫两次寻来援兵,还有江湖高士吸血蝙蝠相助,血战到底,虽说杀灭了大部青花异人,然而黑花卫属所有卫士,几至全军覆没。
如此说来,前天夜里,对于青花教人来说,攻击黑花卫衙属才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袭击公府,针对公主,也许出于某种次要目标,或许只是特意设计,为袭击黑花卫转移火力。
李郎君想,当真是咄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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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养仪殿
望月对青花教强攻黑花卫属,也发出同样的感叹:当真是咄咄怪事。
这七日间,冯皇后日夜不离养仪殿,像是生恐一个差错,女儿就有什么三长两短。
直到崇德殿那里,陛下大生恚怒,叫容海前来向皇后传达口谕,说皇后懈怠职差,敷衍宫务,致令后宫屡有失措,上下怨声不迭。若不回改,便要落旨惩戒。
皇帝如此严辞警诫,皇后从前遇过几回,而望月却是头一回遇到,心里不由替皇后惴惴不安。
因此,望月不住劝哄皇后,再三地赌咒发誓,说她身体已经大安,只管待在养仪殿中疗养,任何地方都不会乱走,还有武功高强的卫士日夜守护,不会有事。
冯皇后才勉强答应回宫,镇定心神好生处置宫务。
冯皇后一离养仪殿,公主身边再无人日夜守候,周老福与楚将军这些人,终可寻机说一些机密之事。
所谓机密之事,望月最关心的,是青花异人为何为袭击武通县公府,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周老福说得浅显,而遮遮掩掩,望月没弄明白。
而楚将军似乎热衷向她泄密,她本身又是黑花卫统领,知道的毕竟更详实。
原来,青花教派了更多高手,前去攻击黑花卫衙属。
不但黑花卫当日死伤惨重,连皇帝派去的,能驱使吸血蝙蝠的江湖高士,也为青花异人重伤身死。
因为江湖高士死亡,黑花卫属的吸血蝙蝠,吸足贼人鲜血之后,一时无人收回,竟在月夜深空胡乱飞腾,吓得周围居民紧闭门户,骇然欲死。
望月想起来,皇帝将孔余带回宫中驱使,那么,黑花卫府的蝙蝠许是孔余收管回来的。
可怜孔余,一向就是多愁善感之人,近来又失两个亲戚故旧,恐怕日子有些难熬吧。
知道详情之后,望月便不避嫌疑,叫玉容给孔余备了厚礼,说是谢她救命之恩。
而崇德殿中周副监说,孔余已不在崇德殿那里,似有什么公干被差遣出城去了。
望月认为,既是差遣的孔余,想来是去追剿青花余孽去了。
半个月后,楚将军暗搓搓告诉她:孔余与江阴的一个江湖异士,在黑花卫统领下,带着各卫中调拨的精干人手,两拨人马正在追剿青花教余孽。
所到之处,青花异人完全敌不过吸血蝙蝠摧残。青花余孽,正纷纷向南逃窜,清剿青花余孽的大部队,近日也已经南下。
说孔余那一帮人,将青花余孽追逐得仓皇逃窜。望月还是相信的。
原本楚将军率黑花卫保护她,她麾下常有六十左右的卫士。
然而自从在公府受袭,楚将军手下折损的卫士,却再未增补过一个。
固然是黑花卫消耗太多,一时补不上来,望月猜测,大概也因为她现下处境没那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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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崇德殿里,章将军正向皇帝禀告案情:
“卑职经过两旬严加审讯,追索查证,证实确系漪澜县公府中执事,拿着九皇子印信,要孟武设计诬陷嘉善公主。
“但九皇子府中那位执事,卑职满城搜索,不见此人,已发出海捕文书,请各处官衙卫所协助追捕。”
“襄阳侯也与孟武熟识,出了一些主意,并未真正涉入案件。”
皇帝负手而行,问道:“九儿怎么说?”
章将军道:“九皇子说冤枉,他说,确实与襄阳侯一道,散过嘉善公主的谣言,平日里也言辞不逊。但诬陷嘉善公主,绝无此事。那印信与执事的去向,他都说不知。”
皇帝望着殿室的梁上,眼神冷酷异常:“若再高拿轻放,不说别人,对月儿无法交代,朕此番不可姑息了他。”
章将军听他提到嘉善公主,不由心间一动。
皇帝思忖一阵,又问:“阎大将军说,你那里对刑具盗制一事,也颇有成果,查得如何?”
章悦之道:“之前,阎大将军麾下卫士,告诉卑职,经他们顺藤摸瓜,追踪源头,发现两年前,左校署工用细料,与成器成衣数量不符,左校署中有人,刻意将这一宗差池,在旧档中都清除了。
“约在半个月前,孙巧手因病故去,因此人与诬陷公主一案,亦有干系。卑职起了疑心,将孙巧手在私宅、官署中,一切遗物痕迹,花了整整五日,全数排查。发现了两本册子。”
章悦之手从怀中掏出两本私册,趋步进呈给皇帝。
圣德帝拿着册子,随意翻看,见两个册子纸张陈旧,霉味很重,随意摸着,都像要碎了。
章将军退身几步,继续说道:
“这两本册子,是孙巧手的亲笔手书,记载了孙巧手发病前、病中、病愈后,许多琐碎事情。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卑职推测排查出,盗制兵械服饰的人员。
“但是,随后卑职查察发现,这些盗制械服的大逆之人,两年前陆续死的死,离开的离开。
“卑职经过十日追索,发现一个左校署旧员田伏,籍档中写明已死,他却并未身死。
“经过追缉审讯,发现这田伏,本系孙巧手嫡系弟子。因他娶了孙巧手内侄女,孙巧手要杀他时,他师娘提前示警,他诈死遁走,方才保得一命。
“阎大将军麾下,着实能干,从田伏身上顺藤摸瓜,几番追索,直追到燕幽之地,终于在幽州府城一处私宅之中,发现盗制兵械服饰的踪迹,包括虎贲卫、金吾卫、千牛卫等服饰残片,及埋在地下的少量兵器。
“这些服制兵械的数量,与左校署中盗制的数量,并不符合。
皇帝紧张追问:“是何人私宅?”
章将军答道:“是逆族姜氏的行商执事,备下的宴息私宅,也接待各路客商。经过反复查证,宅子的真正主人叫姜晃,据闻,这姜晃正是平西军华大将军的岳父。
“但仔细搜索后发现,此宅后园泥土之中,有一件玉器的碎块,臣断不清是何物什,只觉可疑,特交由陛下甄别。”
章悦之又将碎块呈上,皇帝拿在手中,走到窗前明亮处细看,这一看,不由心间猛跳,忙叫容海唤右校署令正来。
不多时,右校署令正来了,皇帝忙将那残缺的玉块交给他甄别。
那令正仔细看了一番,迟疑说道:“此物,似是陛下赐给十六卫大将军的中璋断块。观此玉料,正是四年前西疆战起前所制玉璋。”
经他提醒,皇帝猛然想起来,在西北、西疆、北地战起时,每有大将军出征,他便在临行前赐下内造的玉璋,是为代天子巡守四方的信物。
但他只赐了三个人:平西大将军华哲连,镇北大将军王弼,燕北督察使沈济——四皇子。
所以赐给四皇子玉璋,是因四皇子出身世家,缺粮时可使他去北地豪族那里征收粮草,恐怕用得上那玉璋。
皇帝急问右校署令正:“可还记得,给各人都赐得什么样式的玉璋?
令正捏着玉璋断块仔细观察,摩挲着,半晌才道:“需要查看籍档,方能验证。”
皇帝便叫他速去查看。
令正回去查证之后,马上回来报告皇帝:
“那玉璋断块太小,依据籍档中记载的图案,也断不准一定是哪一块玉璋的残块,但王大将军与华大将军的玉璋更有可能,残块与四皇子的区别很大。”
待令正退下之后,章将军对皇帝补充说道:
“据阎大将军属下回报,他们绘制出入那处私宅的人物图影,发现有个人很像一个人。”
皇帝问道:“是谁?”
章将军答道:“是王弼大将军的从弟王规,平灭燕国时,此人是王大将军身边裨将,辅助杂务。”
皇帝心中左右为难,阎大将军的黑花卫他信得过,章悦之机警果决、查微知著,目前,也没有猜疑他的理由。
但是查探的结果,竟然指向华哲连和王弼两个大将军。
而且,若非查案的这两方人马实在得力,这些蛛丝马迹多半会被人疏忽过去。
如此说来,又怎么说得上有人栽赃陷害两位大将军?
华大将军,与西北两位沈将军,正在通力合作,边城大战,将要毕功于一役——正是关键时刻。
从种种前事来看,华哲连确有可疑之处,可是现下,不能误了边城大战。
王氏一门,也着实可疑。王弼之子王七郎,罪行无可争辩,还有现在又露了形的王弼从弟王规。
到底是谁在阴谋造反?还是兼而有之?皇帝一时不能决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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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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