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别过来!!”
一个采药的姑娘不幸被卷入这场混乱中,在山林里不停地奔跑着,体力逐渐不支。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今晨还晴空万里,青山碧水,鸟语花香,现下就变成了这副惨状,就好像阴曹地府里的鬼怪全都跑了出来,把凌圣阁周遭的城镇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追逐她的怨灵完全不着急,他们先前和旻坠肆意玩弄猎物们的情绪,玩的不亦乐乎,现在旻坠突然消失了,它们也无所谓,五六个怨灵为一组,埋伏在各处伏击人们,也不攻击他们,就想把他们给吓死。
最好吓晕过去,也省事了,他们懒得耗费自己的怨气杀人。
这姑娘心跳的都快到嗓子眼儿了,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怨气愈发浓重了,而且四周的景物变来变去都一个样,完全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怨灵慢慢逼近,都等着她什么时候能昏死过去。
“吵死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听上去像是正值弱冠的青年,声音沉稳,还透露着几分桀骜的气息,像是谁家的公子,也被卷了进来。
“轰!!!!”
一只形似雄狮的白色巨兽乍然显现,一掌下去就把那几只追踪她的怨灵踩了个粉碎。
巨兽周身散发着澄澈的蓝光,两只兽瞳也冒出蓝色的火焰,表情僵硬,好像并无神智。
像是一个傀儡,一个任由驱使的空壳。
“啊?”姑娘惊魂未定,转过身四处查看,却没见到救命恩人的影子。
不一会儿,沉寂的树林中走出一个身披深蓝色大氅的男子,领子上还有雪白的绒毛,其下是金蓝相间的一身贵服,其华美程度不似凡人所作,更别提他的长相了,对于这个姑娘而言简直惊为天人,如大海般深蓝的双瞳深邃而又绮丽,脸生得十分英气——眉骨凸出压在眼眶上,鼻梁挺拔,根本就不是齐国本地人的长相。
好在他生了一头墨发,不然乍一看还以为是妖怪变的。
要说刚刚是被吓得心跳如擂鼓,这会就是被他的样貌所惊,甚至想以身相许来报答这位救命恩人。
“恩,是恩人吗?”姑娘面色赤红地道,紧紧地抓住素色的裙摆。
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走反了,从这条路一直往南走就到浔水了,那边有刑神大人接应幸存的凡人。”
姑娘这才看清男子被刘海所遮挡的另外半张脸,带着一个金子做的面具,上面隐约能看到几行咒文。
面具是量身定做的,给眼睛留了位置——说明这个人不是瞎子,只不过被遮挡的右眼冒出了和巨兽颜色相同的蓝光,令人生畏。
“我……恩人也要去吗?我可以跟着恩人吗?”姑娘还是怕死的,她一个人肯定又会被怨灵玩弄于股掌之间。
男子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那就闭上你的嘴。”
一路上男子都不曾搭话,弄得姑娘很是尴尬,北齐民风朴实热情,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个冷面阎罗,心里又是仰慕又是惧怕。
殊不知今日她只是恰好装上这人心情不好,若是放在平时,朔夜也没有这么凶神恶煞。
怨灵近不了身,约莫十里内的怨灵都被巨兽撕了个粉碎,基本上没剩下几个。
他把这个麻烦的姑娘送到浔水就得赶紧去找恶龙的下落,不能让他跑了。
就算他离开神界多年,这点担当还是有的,怎么说他也是二十四主神之一,再玩忽职守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能坐视不理。
但他对于神界与魔界的争端毫无兴趣。
而且对胤恒这个有名无实的哥哥,早就心如死灰了。
从他做出那个决定起,他就反感透了他。
他只是一个绝佳的容器,那些妖兽死了就把残暴无度的魂灵放入他的体内,和这只万兽之主内斗,直到一方灰飞烟灭。
好在他活了下来,鸿蒙很争气,从没有输过。
是啊,为了天下苍生,他受得这点罪算什么?
可凭什么,他承受了这么多,那些人还要说他是个怪物,惧怕他的力量,不允许他踏入九重天,美其名曰找个地方把他供起来,实际上就是变相的□□。
这些也就罢了,可就连那个,愿意施舍给他一点爱意的人,他就拯救不了,束手无策。
他恨极了,怨极了,如若不是天生定力奇佳,这会早就被这些怨灵的情绪所感染,沦为六亲不认的野兽了。
但他不信命,他心心念念的始终只有那一个人,只要她安然无恙,什么都好说。
魔尊不能带走她,绝对不行。
“呃,恩人,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姑娘胆怯地跟在他身后,一直保持着三尺的距离,半分不敢逾越。
“约莫一个时辰。”朔夜不想用神力把她送回去,以免她到处宣传自己的踪迹,但又考虑到她已经看见了鸿蒙的存在,感觉还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
“这,这……”姑娘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说自己走不动了,更不敢要求恩人把她背回去,抿了抿唇,“我,我有点腿软……”
朔夜扫了她一眼,挥手放出一道蓝光,姑娘瞬间就被送到了浔水镇正中央。
这姑娘直接就傻了,本来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散修,可以操纵灵兽,这下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何等的大人物,脑子一片空白。
伽明恰好路过她身旁,见到她身上还残留着朔夜的神力,本欲下追踪咒确认他的位置,很快又改变了想法。
他应该以大局为重,把他带回去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怨灵必须要尽快清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魔族以这个为噱头与神族在凡间起了争端,凡人恐有灭顶之灾。
伽明寻思着自己对待凡人还是要温和一点,以维系神明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于是低头问道:“姑娘身体可还无恙?”
“我,我无碍!”姑娘看到他一头赤发倒也不惧,只觉他身上的气息十分温暖,并无敌意。她突然慌张地指着身后的那座山道:“我的恩人,恩人还在那座山里!”
“我知道,我在浔水布置了结界,你先和其他百姓留在这,我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好吗?”伽明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语气难免有些生硬。
“谢谢,谢谢神尊大人!”姑娘感激涕淋,终于放松了下来,腿一软差点跌倒,好在后面的人群里冒出来了两个热心的小伙子,把她搀扶走了。
“神尊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仙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一个拄拐的老头步履蹒跚地走到伽明身后,询问道。
“一言难尽,但此事不得声张,还请各位暂且不要给身在他乡的亲戚说道这件事,以免引起恐慌,我们会确保他们的安危。”伽明坚定道。
“唉,好,好。”老人看了看身后目光呆滞的一众年轻人,叹了口气。
厦之将倾,我们果然还是要仰仗神明的力量,凡间竟是无一少年英雄,没人敢挺身而出同神尊大人并肩作战。
……
其实君燚和冥王回到冥界后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冥王这人也不喜以真面目示人,总是带着一张鬼面,一看就知道是跟谁学的。
君燚自知理亏,冥王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亲手给师尊摘草药,用血喂养一些奇奇怪怪的花卉,再拿去煲汤给师尊喂,他都认了。
甚至让他打扫伙房,他也做了。
冥王就是很不爽他,把冰弦一掌拍了个半死不活,最主要的就是,冰弦居然是自愿被他打成重伤,简直让他难以相信。
他对冰弦没意思,只是先前冰弦之于他有救命之恩,本来也是好友,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出手的,只不过他没想到是因为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ъΙQǐkU.йEτ
忘年恋的楷模,他俩当之无愧。冥王是没想到冰弦口味改了还对小孩子下手了。
这……会不会是报应啊?
而且这小子居然是吞噬的化身,也太巧了,兜了这么大一圈,还是回到了冰弦手里。
这天冥王不上朝,就把君燚喊了过去,想好好给他说道说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以免他真的再把吞噬随便放出来闹得天下大乱。
这时候冰弦还没醒,君燚每天心情都很沉重,带着厚重的愧疚感守在师尊身边寸步不离,可冥王唤他过去,即便是心里不愿意,也得去。
冥王宫大的出奇,好像文武百官都被分配了临时住处,所有的建筑除却一些镶嵌其间的金银珠宝,只有黑色,白色,和灰色,可谓是庄严肃穆。冥界的习俗的确很独特,君主与大臣同住这种情况在其他五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会被视作对君主的大不敬。
好吧,倒不如说是有成千上百座祠堂,里面摆满了灵位——是鬼族的命门,不投胎的鬼都把自己的灵位迁到了冥界,以免有人在他们坟头捣乱,叫他们不得不回去处理。
尤其是那些臭道士,如果把他们判定为什么鬼煞,就倒霉催了,一旦被封印,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地里鬼”了。
就是那些半夜没事爱跑出来吓人,被困在坟头哪也去不了的那些鬼。
这些灵位放在王宫外面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总有喜欢作恶的鬼,把别人的骨灰倒到忘川河里去,那就等同于让这个人永世不得超生,实在是太危险了。
君燚路过了不下十间祠堂,里面供的都是身居高位的鬼怪,个个都不好惹,他难免心下好奇——冥王的灵位被摆在哪了?
等走到了冥王所居住的阴承殿,他就不敢胡思乱想了,以免被冥王大人瞧出端倪,对他心生不满。
哪怕已经非常不满了。
“怎么样你师尊?有动静吗?”冥王照例问道,悠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室的宝座上。
“没有……”君燚目光摇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冥王看他低头委屈的样子,思索了一会,还是从玄武岩所制的宝座上走下来,站在他身边道:“对吞噬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除了他是十大邪念之最的事情,其余一概不知。”
“哎,也难怪,眼睛看的清了吗?”
“看的清了,只是偶尔还是会突然失明。”君燚答道。
好在下手没太狠,不然冰弦醒了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行,那就好,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就无碍了。我那天只是封住了你的视觉,只能通过这样极端的方式才能遏制住旻坠的力量,你自己以后心里也有个数,但不到非常时期不要这么做,不然以后就会变成瞎子。”冥王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君燚知道自己罪无可赦,主动收起了平时的气焰,听话地道。
“其实,冰弦一直都不知道,这所谓的十大邪念都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冥王话锋一转,忽然开始讲起了故事,“只不过他们天生跟瘟神一样,有极强的感染能力。只不过区别就在于,瘟神带来的是□□上的痛苦,而他们带来是精神上的,但他们是有利用价值的。”
“魔尊发现了这一点,就把他们都抓了起来,以免他们到处害人而不自知。人生而有七情六欲,并不是他们后天给予的,只不过他们可以极大程度的影响一个人的个性,以及他的行为。”
“只要这些人在做符合他特性的事情,就可以给他提供更多的力量,所以他们喜欢收集人们的欲望。”
冥王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君燚,又道:“你可以把人们当成一张白纸,他们当成颜料。而冰弦当时想做的,就是把他们变成魔族的染料,给魔族上了不同的颜色,和神明还有其他种族都区分开来。”
“只不过有人偷偷打翻了他手边的调色盘,一下子把画面弄得脏污不堪,一发不可收拾。”冥王又道,“开天辟地的时期是立下规矩最好的机会,如果大家都爱浅淡而温暖的颜色,剩下的颜色丢给谁?”
“这个我听阿弦说过了。”君燚回答道,“当时就是想带所有人脱离洪荒时期才这么做的,只是我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不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还要建立起什么价值观?毕竟物竞天择……”
君燚在套话。
他想看看冥王是怎么想的。
“为了平衡。”冥王答道,“世间万物皆有其用,互相扶持,互相制衡,互相依靠,才可共同繁衍下去,生生不息。我们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们,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过程。放在价值观也是同样的,善与恶相辅相成,失去一方都会改变他们的本质,只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冥界的存在,正是为他们提供一个延续生命的机会,让这个世界运转下去。”冥王站在门前,黑色的身影沐浴着月光,“所以别想让我站队,小子,我不会管这茬的。我只在乎我身边这些人的安危。你可能觉得我很狭隘,但冥界是这个世界最不能存在战乱的地方,责任之重大,你可能体会不到。”
“不,我明白。”君燚望向他的背影认真道,“这几日多有叨扰……”
“别跟我客气,我不过是看在冰弦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罢了。”
“你最该感谢的,也是你最该保护的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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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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