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刚一到门口背后就突然生出一股吸引力又把他吸了回去。
再次回到了那个死人的身边。
“你是谁?”那死人又开口说话了。
“我就是一个小娃娃,鬼大人,你放了我吧。”他声音软糯糯的,此刻大约是真有点害怕,带着些许哭腔。
黑暗里传来一个轻笑声:“鬼大人?”
小孩没说话,只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看着黑暗处的那个身影。
“你是天相宗新收的弟子?”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又有些沉,就像那些话从他口里一出来就能变成冰渣子。
“不是呀。”小孩糯糯地道。
“哦?那你的光头很别致。”那清冷的声音又道。
小孩发现那黑影开始动了,紧接着竟然站了起来。先前那黑影坐着没觉得,这突然一起身,却发现那身影好高。小孩只好仰起小脸来看。
只见那黑影自暗处渐渐走到光亮里。
一身黑袍,乌发顺长,脸看起来有些严肃,但眼珠还能动,面色也还算红润。
这么一瞧,应该不是鬼,是个活人。
“叔叔,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他觉得这活人长得好像还不错,心头的害怕就被这颜值给冲淡了些。
叔叔没回答他,反而问:“你一个人来的?”
小孩点点头:“对呀。”
叔叔似乎有些惊讶:“那你父母呢?”
小孩垂下头:“我来找我爹的,我爹丢了。”
很明显叔叔不是太关心“他爹丢了”的问题,径直向洞口走去。
小孩不自觉也跟着走。
等走到外头的天光里,叔叔才垂头睨了一眼:“谁给你穿的这颜色?”
小孩笑:“我娘啊。”
他眸中映着雪色,显得有些冷漠,他看了那娃娃一阵后,淡淡道:“日后不许穿碧色。”
小孩牵起自己的衣角瞧了瞧,歪着脑袋望向他,先前在洞里光线有些暗,看不清,现在出来了,才发现,这位叔叔的眉心还有一个花纹,有点像娘没事戳着玩儿打标记用的那枚印章。
等等,他眉心怎么会有娘的小印章?那可是娘的一大癖好之一,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都会盖上这么个花钿。他的屁股上还有一个呢!所以说,这人是娘的人?所以说,这人是娘的男人?也就等于,这人是他爹?
这逻辑好通顺,小脑袋瓜立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紧接着一把抱住黑袍的大腿,喊了一声:“爹!”
原本遗世独立的冷漠叔叔突然身子一僵,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小孩一抬头,眼泪花花就打起转来:“呜呜,爹,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一定是我爹,你被娘标记了的。”
冷漠爹嘴角抽搐:“我没有孩子,我不是你爹,放开。”
小孩化身嘤嘤怪:“你就是你就是,你被娘打了标记的,我认得,你就是我爹。”
冷漠爹闭上眼,这腿上要不是贴的是个小孩子,只怕此刻他早已一掌按下去,脑浆都给他按出来。
“放开,否则我杀了你。”他恐吓道。
“嘤,爹你好凶哦……”小孩委屈巴巴地放开了,咬着嘴巴盯着他。
他侧头睨了一眼:“你方才自己上来的?”
“嗯嗯!”小孩点头。
“那你自己下去。”
说着,黑影一跃跳了下去。
小孩见了,也跟着跳下去,只是他准头不好,差点砸到冷漠爹,幸亏冷漠爹还不算冷漠,伸手一接,便把嘤嘤怪抱到了怀里。
他皱起眉来,眉心花钿收紧,就像栀薇花含苞待放的状态。忙把小孩搁到了地上。
几百年没与任何人这么近身接触,他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虽然对方只是个丁点大的小娃娃。
他向雪坳外走,边走还边道:“家去吧,别再到这儿来,否则我杀了你。”
小孩哪里晓得自己要去哪儿,不跟爹走跟谁走,忙蹦蹦跳跳追上去:“爹爹,我要跟你一道。”
冷漠爹有些不悦:“你不怕我杀你吗?”
小孩天真烂漫:“虎父无犬子,”说完才察觉他又用错成语了,“噢,虎毒不食子,爹爹怎么会杀宝宝呢?”
他头疼。
他停下脚步,蹲下身,板起脸,一副生气了的模样:“我可是灵闵境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坏蛋,你不怕我?”
小孩看着他,眨了眨眼,心想,他一定是缺一个萌宝之吻,以往娘亲生气时,他只要按着她亲上一亲,保准她什么气都消了,脸也不会这样板着。
于是,他嘟起小嘴巴,飞快地亲了一口他的眉心。亲完后又嘿嘿一笑:“爹爹要是大坏蛋,那我就当小坏蛋,慈母多败儿,”咦,又不对,忙改口,“儿子多随爹。”
而冷漠爹已经愣住了,眼神很复杂,有些机械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间,摸到一点黏糊糊的口水,温温的感觉还停留在上面。
小孩见他一动不动,立马会意,一定是和娘一样,亲完了还要他抱抱。于是,便一把扑过去抱住了他。
小孩肉乎乎的身子突然贴过来,他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有立马推开。
三百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再抱过他。在世人眼里,表面上尊他一声帝君,实则却在私底下叫他冷血魔头。传他杀人喝血,食肉啃骨,简直是地狱阎罗。
这三百多年里,他的确杀过许多人,第一波,是替天行道为那“无辜”的嘤啼村村民抱不平的侠义之士,第二波,是打着报仇雪恨的名义替那些侠义之士斩杀魔头的正义之士,第三波,是全境的正义之士,第四波,正的邪的,好的坏的,都一起上……
他踏着尸山血海,活得不人不鬼,四处寻觅,寻觅那一日四散的蝶魄。
他坚信,她一定会再转世为人。不管是自欺欺人,还是确有其事,这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寻找花的时间太多太多,就干脆统一了整个灵闵境,发布的第一道君令就是寻找一个身上带有栀薇花香的女人。
起初,大家都认为,一定是帝君他喜欢身上有香气的女子,为了讨好他,便选送涂了浓重香膏的女子到宫里,可诡异的是,头一天送进去的美人,第二天便横着出来了。
至此,大家又明白过来,他不是喜欢,而是讨厌!讨厌身上有那种花香的女人。发布命令让天下人寻找,只是拿来给他杀着玩儿。
他不管世人怎么想,他每日呆在冰冷的宫殿里,每一年,就种下一株栀薇花,如今,后花园已经成了一片花海。
如今,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的小娃娃,竟然穿了世人禁忌的碧色,还抱着他叫爹占他便宜!
不行,他娘是谁?找出来杀了。
“你想跟我走?”他意味深长地牵了牵嘴角。
小孩疯狂点头。
“你叫什么?”他问。
“我叫永乐,永远安乐。”永乐笑得甜滋滋。心想亲亲抱抱果然奏效,爹和娘真是一丘之貉。哦,不对,是同流合污?好像还是不对,狼狈为奸?算了不想了,他的语言课是剑术老师教的,知道这么多成语已经很不错,何必还要求用得恰到好处呢。
“爹爹你叫什么呢?”他好奇问。
“为霜。”
“爹爹的名字很衬爹爹的气质呢,高冷又美貌。”
美……貌?他的嘴角又抽搐一下。算了,带回宫去好好教训一顿。
他放出白羽,把永乐扔了上去,径直朝他的元帝宫飞去。
待飞到宫里,他正准备把他关起来叫两个宫人打屁股时,他却突然抱住他的大腿说:“爹爹,我饿了。”
他垂下头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粉粉面团:“来人。”
两个宫人上前。
他的嘴一瓢,出口的话就不是打屁股了,而是:“去,拿点吃的过来。”
“我想吃柿子糕。”永乐一双眼睛眨得有机无公害。
他抚额:“去,拿点柿子糕。”
两个宫人面面相觑地退下了。天下奇闻,一向不让人近身的残暴帝君竟然让一个娃抱大腿!那娃还管他叫爹!
今天的太阳一定打西边儿出来的。两个宫人取了柿子糕返回来,还真抬头看了看那太阳究竟是不是走反了路。而这一望,好家伙,大白天竟有流星划过。只见一线碧光自太阳里飞出,迅速坠落到地面不知哪个方向去了。
宫人们也无暇去探究,端着柿子糕匆匆离去。
而那一道碧色流星坠入灵闵境后,竟化作了一个碧衫女子。她看了看手腕上的一只手镯,手镯的中心有一个圆盘,内里有一根指针,那指针先是四处乱转着,可一会儿后,便定格地指向某一个方向,女子顺着指针所指的方位望去。
远处是一座城池,她放下手腕就向着城池走去。
孩子太调皮,引得她这个老母亲亲自偷偷下界来寻,这作的什么孽?孩儿他奶,他祖宗从来不允许她下界,如今,为了那小孽障,也算是违了一次“天规”了。得快点找到,早点带回去,兴许惩罚会轻一点。
这个境界她也是头一次下来,还别说,挺大的。幸亏她一直给小孽障戴着一个可以定位的项圈,不然的话,这么大的地界,上哪儿找去啊?
她来到城中,在热闹的街市上穿行,时不时抬首看看指针,顺着指针走了许久后,总算在一处看起来十分巍峨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
一看上面的匾额:元帝宫。
她顺手拉住个路人问了一嘴。
那路人告诉她,那宫门可进不去,那是他们灵闵境的权力中心,里面住着他们的帝君。当那路人说到那帝君时,眼神里还流露出几分惊恐之色。悄悄附到她耳边告诉她:
“姑娘还是少打听,还有,建议你换一件衣服,别穿这个颜色,你瞧瞧那里,”路人伸手往一处高高的城楼上一指,“看见了吗?那一排笼子里全是人头,有的挂了一两百年了,有的是新挂上去的,据说啊,那些人头生前,都穿的这样颜色的衣衫。”
说完,路人就一溜烟跑了,跟身后有鬼在追他似的。
她顿时头痛不已,小孽障该不会是进去了吧!她看了看那远处挂的人头笼子,心头不禁一个寒颤。她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了什么人?生了这么个麻烦东西。
而彼时,麻烦东西正在那处令人闻风丧胆的宫殿里打了个喷嚏。喷了一堆柿子糕出来。
宫人们愣住了,他们的帝君……被柿子糕渣糊了一脸。
惨了惨了……那小娃娃惨了。宫人们没一个敢上前给帝君递帕子,心头慌得不行,就怕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然而,他们作势在帝君发火时跪下的膝盖,却迟迟没有用武之地。
半晌后,只见那个小娃娃从自己的兜兜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有些为难、讨好地帮着一动不动的帝君擦起脸来。
“爹爹,我不是故意的。”他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
宫人们偷瞄一眼,却瞄到了帝君扯了扯嘴角,似是隐忍一般说:“无碍。”
然后接过小娃娃手里的帕子自己擦起来,全程竟都没有发火的迹象。
宫人们确信,今天的太阳不光打西边出来的,还可能对你抛了个媚眼。
栀薇虽说是从上界下来的,武力值什么的不在话下,但她只身一人也不能硬闯宫吧,毕竟守卫有点多,再加上据她打听,那位灵闵境的统治者,为霜帝君,武力值也不弱。
于是,她便只得猫在元帝宫附近观察,指针手镯一直没变红,证明永乐还算安全。好在没观察两天,她手腕上的指针就转了向。
一队人马自那处巍峨的宫门杀了出来,前面是一辆黑蓬马车,身后跟了一队骑兵。
正在路边摊一边吃花生一边观察的她,听到一旁吃花生的百姓议论:
“哇撒,瞧见没,是不是又要上哪儿灭门去?”
“有点像,你看那一队人马,嗖嗖地跑,估计又是哪个门派碍到帝君的眼了。”
栀薇手里的指针嗡嗡作响,直指那队人马离开的方向。她当即拍案起身追去。
而那队看上去雄姿英发,气势汹汹的人马,一路狂奔,奔进了一处柿子林后停下了。他们纷纷下马,把柿子林围了起来。
那马车使进林中停下,自车上下来两人,一个黑袍男子,一个粉团娃娃。
粉团娃娃一下车就感叹了一声:“哇……好多柿子哦。”一个兴奋就蹦到了树上。
而黑袍也不阻止,任由他去。
粉团娃娃伸出小胖手摘了一个柿子,捏了一下,见那红彤彤的柿子已经软了,现场就上口吃了起来。
黑袍望向他,眼底难得地浮现了一丝笑意。
不远处的宫人瞧着这一切,纷纷惊呆!帝君今日带那么多人出来,竟然只是为了带那小娃娃出城摘柿子,这已经很出人意料了,却不成想,帝君看着那摘柿子的娃娃还笑了!
一定是错觉。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帝君的脸又结上了冰霜。
柿子林里千万小红灯笼挂着,在一派萧索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惹眼,看着叫人生出一种丰收的喜悦。
永乐坐在树杈上大口啃着果实,为霜则寻了树下的一方怪石坐了下去。
护卫宫人们不敢近身打扰,只默默地守在一旁。众人都觉得,这么些年来,也只有今日瞧着帝君的面色还算和顺,让他们稍微没那么提起心肝做事,总算放松了一点点。筆趣庫
可忽然,自当空落下一道碧影,直落到了帝君靠着的那颗柿子树前。众人才放下的心又都提了起来,护卫们忙拔剑冲了过去,将那道碧影化作的女子重重包围。
为首的护卫朗声大喊:“哪里来的刺客,竟敢行刺帝君!”
为霜原本靠着柿子树,手里拨弄着一串佛珠,可眼前突然坠落个人,他抬眼一看,当看清那女子的脸时,拨佛珠的手突然一滞。
他缓缓起身。护卫们见帝君慢慢走过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纷纷打着颤,为首的护卫心想,遭了,没把守得力,让刺客闯了进来,必死无疑!赶紧先砍了那刺客将功赎罪!
这样想着,便举起了刀:“帝君莫要上前,危险!”说着就打算向那碧衫女子砍过去。
哪晓得,那护卫刀还没落下,便莫名其妙飞了出去,撞到远处的柿子树杆,再趴到地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众护卫惊了,纷纷哆嗦着往一边退去,默默给为霜让出了一条道来。
树上的小娃翠声喊了一句:“娘亲!”
栀薇板着一张脸,看了眼那挂在树上的娃,再把目光移到树下越走越近的男子,语气不太善良:“这位公子,不知小儿何以同公子在一处?”她想,莫不是这位帝君见永乐穿的碧衣,抓起来戏弄,戏弄够了就摘了脑袋挂到城楼上?
那公子并没回答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看得她都有些发懵。
众护卫也有点傻了,心道这姑娘惨了,八成要被帝君亲自摘下脑袋。
然而当帝君走到那女子面前后,非但没有摘脑袋,还一把抱住了她。
护卫宫人们惊得张大了嘴,永乐在树上用手捂住了眼睛,口里还嚷着:“唔,爹爹抱娘亲,好羞好羞……”
栀薇全程懵逼,被儿子这声“好羞”给惊醒了过来,当即推开抱住自己的陌生男子。
“登徒子!”
紧接着“啪”地一声响,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登徒子”的脸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尘尘子的我被和尚抢亲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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