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章邯不可能允许我割下犯人的舌头,而犯人也不可能闭嘴。
这是我从业数十年以来的第三个滑铁卢,这个名叫盗跖的墨家叛逆分子,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话痨。
约莫一个时辰之前,我和章邯还在海月小筑的水榭里和公子扶苏还有李斯讨论刺杀的事情,然栈桥边的一棵大树上突然飞出一只乌鸦,引起了章邯的注意。
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地一点头,手中劈天剑出鞘,足尖在地上一点,便飞身掠了出去。
那棵树上果然有人。
这个人我也认识,是先前在机关城见过的,墨家的盗跖。
想到墨家我就怒从胆边生,下手再没留着任何的余地,反手一剑劈向盗跖藏身之处,剑气带了凌厉,逼着他就此现身。
然盗跖并不恋战,勾着嘴角油头滑脑地冲我一笑,旋即一手在我肩膀上撑了撑,借着力道向东跳了过去。似是极为熟稔,丝毫不怕我逮到他一样。
我哪受过这样的屈辱,略一蹙眉就与章邯一道追了过去。
林间落下一片树叶,盗跖借着树叶一施力道,复又跃起。
虽说江湖之上称呼盗跖为盗王之王,将其的电光神行步传得惊天动地,但影密卫们的速度也不输他,紧紧跟在他身后未曾落下。
盗跖避过一轮攻击继续向海边跑,这样的逃跑路线对他来说其实并不利,除非在海边有接应。
章邯当空一剑劈下来,盗跖的武功与章邯无法相提并论,但他似乎并不忧虑,手中轮\盘一转,齿轮刚好卡住章邯的剑。
两人脚掌相接,一道用力,将对方蹬出去数尺。
最末,章邯和盗跖都落在悬崖边的一棵大树树枝上,面朝大海背披夕阳。
“传说中的盗王之王,盗跖,墨家的叛逆分子。”
盗跖点了点头:“不错,我是墨家的,个性有点小叛逆。”
就见章邯的眉梢微微跳了跳,装作没听到他的骚话一样继续自己的台词:“你知道自己正在被通缉吗?”
盗跖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有点小得意:“被通缉久了,有点开始习惯了。”
章邯还是一本正经:“我就是专门来捉拿像你这样的通缉犯的。”
“哎呀,你来得不巧啊。”盗跖遗憾地看着章邯,“今天我没有思想准备,改天行不行啊?”
“你还想跑?”
“我想跑的话没有人可以留住我。”
我觉得章邯面色不善。
然而盗跖却没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得意洋洋地继续道:“听说你有个很响亮的外号,叫做草蛇灰线,千里追踪,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章邯哼了一声:“不错,被我盯上的犯人都逃不了。”
盗跖不太满意:“我觉得这个外号太长了,不适合像我这种读书少的。我给你起个短的,就叫跟屁虫,是不是更贴切?”
我歪着头略一寻思,靠之,还真的是很贴切了。
章邯不知又说了句什么,就听一声“咔嚓”巨响,伴随着另几道小声的断裂声,那棵大树的主干居然断裂开来。
盗跖:“我们站立的这棵大树,我刚才做了些手脚。”
影密卫们受过严格训练,见此情形并未慌乱,手中铁链飞出,竟是硬生生阻拦了大树下倾的趋势。
“真不巧,我们脚下的这棵树枝我也动了一下。”
“下”字刚一出口,那根树枝像是配合盗跖表演似的应声就断了,章邯和盗跖瞬间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悬崖下就是海,这个高度摔下去,算上重力加速度,摔到海平面的时候,内脏会因为过大的冲击力被震碎。
我比了个手势,影密卫们会意,越过我飞身下了悬崖。
然就在此时,悬崖下直冲上来一只巨大的白鸟,我想着全中原应该再见不到这样大的鸟,小白凤又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片刻之后章邯带着被铁链困成毛毛虫的盗跖上来,重重将人甩在地上。
我蹲下|身将那个油头滑脑的贼骨头打量了一遍,就道:“又见面了。”
盗跖吹了吹面前的一片落叶,道:“你以为我想见到你吗?”
我耸了耸肩:“希望从今以后,我可以不用再看见你了。”
*****
我和章邯进正堂的时候,扶苏正和李斯讨论这次海月小筑的刺杀。
“将军认为本次刺杀,是墨家所为?”
章邯没有回答到底是不是,只是如实说道:“在擒拿盗跖的过程中,还发现了流沙的行踪,相信绝非偶然。”
扶苏手中握了个茶盏,道:“流沙原本就是职业暗杀团,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李斯道:“流沙从来都不是真心效忠帝国,只是因为一个短暂的共同利益,为我所用而已。”
章邯道:“看来流沙已经倒戈相向。”
“穷途末路,墨家为求自保,恐怕已经别无选择。”
章邯点了点头,又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在想,海月小筑那道名菜‘鱼翅烹熊掌’,听说只有主厨一人知晓秘方,烹饪之时甚至需要关门闭户,也就是说,这世上除了主厨本人,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懂得如何烹饪。”
可主厨已经在一个月前被人杀了,如果有人要冒充,那就说明,必须要先学会如何烧这道菜,否则必将露馅。
于是章邯又道:“按道理说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李斯道:“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呢?”
扶苏眸子微微一沉。
“愿闻其详。”
“此人厨艺绝顶,天下菜肴无论工艺多么复杂,只要他尝过一口,就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来。”
话到此处我多半知道是谁了,应该就是有间客栈的老板庖丁了。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但问题就是,庖丁已经被抓了。
章邯又道:“据我所知,庖丁是小圣贤庄的专属大厨,与儒家关系密切。”
“儒家,小圣贤庄?”
“诸子百家中,儒家墨家可谓两大显学,小圣贤庄专研学问,不涉时政,却又始终游离于统辖之外……”
话没说完李斯就问:“将军是在暗示,儒家与墨家叛逆暗中勾结,心存反意?”
李斯这一问是带了些别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师从小圣贤庄,又对荀子十分尊敬,听人这样说自己的母校,第一反应当然还是替母校辩解一下。
不过章邯的想法也没什么错,从破案的角度来讲,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有怀疑的对象就应该去调查,如果能够排除嫌疑,那就最好不过了。
但是儒家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脱的干系了,只要细查就能查出张良在背地里的那些勾当,足以让小圣贤庄被铲平。
不过他们说到现在,还是忽视了一些很重要的细节,我觉得名侦探白飒有必要再次上线。
“等一下。”眼见着这个话题似乎渐渐有点远离重点,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李大人还有兄长当真都觉得这次刺杀是墨家和流沙所为?”
此话一出三人都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可谓是神色各异。
最末还是扶苏问我:“那么白副将觉得会是谁呢?”
我摇了摇头:“是谁我还不能下定论,但我们可以把刚才的事情复盘一遍,或许能发现事发时未能想到的细节。”
复盘一直是破案过程中重要的一环,这需要出色的记忆力和还原能力,当然也少不了推理和逻辑思维。因为事情发生的当口,很多真相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尤其是在多方势力混杂的时候。事情就像是一团杂乱的线,唯有在回顾整件事的时候细细抽丝剥茧,才能得出最后的结论。ъΙQǐkU.йEτ
扶苏示意我说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理思路,这会儿这件事的框架已经大体在脑内形成,于是我就道:“我们先从现场来看。那五个杀手配合得当,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经过了常年的训练。墨家主张非攻,门派内没有这样的杀手,所以可以排除。”
扶苏就问我:“那有可能是流沙么?”
我摇头道:“流沙总共就那么几个人,经不起这样大的消耗。而且流沙一向重利,卫庄极擅权衡利弊,就算是和墨家合作了,这种赔本的买卖他是绝不会做的。
“小圣贤庄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一旦事发桑海,第一个被怀疑的江湖势力就是他们,如此明目张胆仿佛在说事情就是我做的你们来抓我啊的行为,儒家是不会傻到去做的。”
扶苏听完默默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辨别我的推理到底有几分真实可信。
少顷,扶苏的眉头再次蹙起,就吩咐章邯道:“章将军,务必彻查此事,务必将犯人一网打尽。”
*****
在押送盗跖去噬牙狱的路上,章邯突然问我:“你觉得犯人是谁?”
我笑嘻嘻地眨着眼睛道:“我说了我不知道啊。”
章邯弹了弹我的额头:“你每次说谎都摆这个表情。”
我将笑容收起,脸上继而换上了个略微有些严肃的神情,道:“不是我要说谎,而是我根据所有线索得出来的推论,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这个推论能够得到佐证,那必将是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
章邯道:“你说说看。”
我看了他一眼,将声音压低些生怕还有第三个人听到:“你还记得当时那个现场,那四人被杀吗?”
章邯嗯了一声:“记得。”
“我检查过了,那四人脖子上的伤口剑意是连续的,也就是一个人用一剑杀了他们。在场之人谁有这个能力?”
章邯默了默,问我:“有可能是外人么?”
我摇头否定道:“这种可能我早想过了,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
章邯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也是,如若当真有这样的人,我们不可能一点察觉也没有。”
“所以,在场唯一有可能也有时间动手的,就是六剑奴。”
章邯一讶,却在片刻后恍然:“不错。”
如今回想起来,六剑奴的出现竟是如此恰到好处,几乎是卡着点来的,早一瞬晚一瞬都没这么合适。
我之前就说过,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大部分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圈套。
“于是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推论——六剑奴的到来,就是为了让假李斯逃脱以及杀那四个人,而假李斯的烟雾也是为了配合他们。”
章邯问我:“你的意思是说,六剑奴是为了灭口而来,而那五个杀手根本就是罗网的人!”
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按照现场的情况,这是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章邯没有质疑,想来他也是对我的说法很赞同。
我又想到了一件事,于是道:“刚才李大人也说庖丁可以做出任何尝过的菜,但是庖丁被抓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那么能够接触到庖丁并且让他做菜的,也一定不可能是叛逆分子。”
章邯蹙了蹙眉问我:“既然如此,这件事为何你方才不向公子提起?”
我眯了眯眼睛,有些担忧地道:“罗网直属赵高,而赵高又是李斯下属,我还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李斯是否参与,又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六剑奴所为,怕打草惊蛇引起对方注意,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调查。”
不过我觉得李斯大概率没有参与这件事,而且是全然不知情的。否则他也不会就这么提起庖丁的事情,因为大家都知道庖丁被抓了,如果他是说漏嘴提了庖丁,那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是我们内部人员去噬牙狱让庖丁做了鱼翅烹熊掌嘛,这种错误李斯不会犯,所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章邯和我说道:“不过罗网出手,难道还会失败?”
的确,罗网作为一个比流沙出现还早的老牌杀手组织,有着严密的运行机制,在刺杀配合上应该说是天衣无缝。可为什么今天的刺杀居然失败了?
“如果罗网真的想杀公子,应该是不会失手的,而他们失手唯有一种可能。”我抬起头看向章邯,与他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刺杀!”
刺杀也不过就是一枚烟雾\弹,那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嫁祸?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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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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