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川主他又生气了!”
萧蕴支支吾吾:“我……我知道……”
织云滴溜溜的转动眼珠,声音放柔:“萧姑娘,要不然你去跟川主说几句软话?”
“我?”萧蕴愕然,“……你太抬举我了,你家主人岂会听得进我的话?”
“我的萧姑娘啊,你别妄自菲薄了,除了你川主还听得进谁的话?”说完,见萧蕴仍是木木然然的样子,织云推波助澜道:“而且,把川主惹生气的人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啊?”一顶帽子扣得防不胜防,不等萧蕴辩解,织云不由分说的把她往屋里推,萧蕴连忙稳住双腿,一个推一个防,谁也没占到便宜。
“萧姑娘你行行好吧!”织云求道。
“我也没办法啊……你家川主说了,不准跟着他,不准同他说话,不准在他眼前晃。”
“你看不出川主是口是心非吗?”
萧蕴反剪住她胳膊,两人调换了位置,织云被她死死压制。“或许正如你所说,是我把慕容川主给惹生气了,你容我想想办法……”
“当真?”织云似望见曙光,欣喜若狂。
“当真当真。”
晚膳时间跟慕容歌在走道里撞见,萧蕴刚欲开口,慕容歌立即把头扭向一边,步履如风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萧蕴追悔莫及,觉不该草草允诺织云。
第二天一早萧蕴蹲守在慕容歌门口,等他起床的间隙,萧蕴把前因后果好好整理了一遍,慕容歌变得阴阳怪气,原因或许不仅仅是被她推下了水。
她记起推他下水前他说的那话,如若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她的行径确实是禽兽不如。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从小到大,还没人如此直白的说喜欢她,更别提一个“娶”字了,再者,慕容歌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到这份上呢?这不是戏弄人么?
萧蕴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该委屈的那个,她先是轻轻的来回踱步,而后不由自主的靠到门上,忽一声响,门开了,她往后一仰撞进一个怀里,不用想也是慕容歌的。
她赶忙跳开,尴尬而不失礼的打招呼:“慕容川主……早啊。”
慕容歌的脸色比昨天稍好一些,他人站着不动,眨了眨眼表示听到了。
“我今日要去洛水码头找要搭乘的船,慕容川主可要一起?”
慕容歌大步走出房间,把萧蕴甩出四五步远,方道:“还不快走,我不想有尾巴跟上来。”
话音里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萧蕴跟了上去,见他脸色又好了一分,暗暗窃喜。
晨间的洛阳留有昨夜没散尽的雾气,使得整座城犹如海上蜃楼一般,小贩货郎的叫卖声则让人醒觉,知这不是海上,是人世间的洛阳。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洛水码头,沿道榆树上的叶子落下,有一片嫩叶落到慕容歌的头发上,随着他走路的幅度一晃一晃的,萧蕴盯着那叶子看,看着看着不由发出笑声,引来慕容歌回头。
“笑什么?”慕容歌疑惑道。
萧蕴微微仰头,摘走他发间的榆树嫩叶,两人难得靠近,气息萦绕,滑过鬓角的指腹温温软软,慕容歌瞳仁缓缓睁开,假意咳了咳,“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你了。”
“???”萧蕴纳闷,不知他所指的追究是哪一个。
榆树尽头便是洛水,晨雾散去,漕运码头熙熙攘攘,大小不同的船只一字排开,直连到水天相接的地方,归港和离港的船只驶得井然有序,放眼望去,商船远多于客船,船头上有商讨价钱的,有搬运货物的,有捞袖子打架的……众生百态,淋漓尽致。
萧蕴上次见这浓厚的市井画卷还是在南兰陵白云渡口,但白云渡远不及洛水十分之一的繁华,倒是扬州可与之一比。
反观慕容歌,他远远站在一边,不肯来河岸,萧蕴叫他,他亦不肯动。
“我才不去,那些男人汗味能熏死人。”他皱着眉道。
“那好吧,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问问。”
“你等等!”
萧蕴故意不等,但走的慢,不一会儿听到他的脚步声,知他跟了上来。她不由抿嘴发笑,一回头,果见慕容歌小心翼翼的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时刻提防被人碰到,而纤细貌美的他处在强壮的码头工人之间尤为格格不入,似一撞,就倒了。
然而萧蕴很清楚,真要撞到他准有吃不完的皮肉之苦。
他快步跟了上来,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太过于紧绷。
“萧蕴,以后不准再带我来这种地方。”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不满”二字。
“好了好了,知道了。”萧蕴应道,事实上哪有什么“以后”。
“你等一下。”慕容歌拉住她,把她的手牵引到自己袖子上,“这儿人多,走丢了我可不管。”
萧蕴哭笑不得。手却牢牢抓住了他袖子。
走在他身后,望着他背影,萧蕴头一次觉得他纵然比一般男子纤细,仍旧拥有宽阔的肩膀和背脊。
说到底,无论他幼年时是否缩骨,无论成年后他扮过多少次女人,他终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慕容歌带路,挑着问的全是华丽宽敞的大船,价钱均是吓死人的数目,不知柴米贵的慕容歌张嘴就要整艘包下,吓得萧蕴顾不上光天化日,拖住他就走,船家还一个劲在后头喊:“郎君,给你便宜点!”
萧蕴不听,即使是让慕容歌美色给迷惑了,也便宜不到十几文钱!
萧蕴选的船,慕容歌连看都不想看,船舱小小的,里面或坐或躺的塞了十多个人,又脏又暗又臭,行在忙碌的运河上,随便一碰就得散架,到时候游去南兰陵么?
“船家说了,这船可结实了,十年里从没进过水。”
慕容歌不听,“方才我站在船头都能闻见里面的霉味,这是十年没进过水的船该有的味道?”
萧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南方天气湿,多雨,日子久了船舱里总会有点味道的。”
“我可不知,离着几丈远都能闻着的霉味只是‘有点’味道。”慕容歌无情戳穿她。
好不容易找着个船舱里人不多也没霉味的,慕容歌仍不乐意,说是里面太暗,晚上全靠蜡烛照明,谁不小心碰倒了蜡烛烧着船,深更半夜的,游都没地方游。
说来说去,他还是要坐大船,以及,给他整艘包下来。
成了穷人还一身子富贵病。
意见不一致,谁都不愿意妥协,慕容歌道:“只要有钱就可以坐大船了是吧?”
萧蕴听后第一反应是他要去偷,忙道:“你别想不开去做傻事,忍一忍,到了南兰陵就宽裕了。”
慕容歌笑而不语,转身道:“走吧,再待下去连我都要变成臭汉子了。”
商客越来越多,慕容歌仍要萧蕴拉着他袖子走,一艘载着粮食的船只抵达口岸,船老大大声呼喊岸上的工人,一时间但凡手里没活的都涌了过去。萧蕴跟慕容歌成了唯一的逆行者,面对几十号赤膊工人,萧蕴下意识的松开手,随后就被挤到了边上。
袖子上失去重量的慕容歌回身寻她,避让工人时跨到了另一边。
有人叫了声小娘子,萧蕴应声望去,一个老年船工半眯着眼道:“小娘子,我们的船要开了,你快下去吧。”
萧蕴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那一退直接跳到了别人船上,她急忙下船,又听一人道:“小娘子且慢!”
是昨日城门口的药材商人。
萧蕴不知缘故,那药材商低声对老船工说了几句话,老船工便下了船,招呼几个伙计往粮船那边去了。
“昨日城门口一见,我便觉小娘子非寻常人家女子,小娘子可是长安人士?”药材商道。
“并非。”萧蕴不欲与他闲谈,举步要走,药材商不急不缓,略略拔高嗓门:“长安丢了位灵昌县主,有一公子找她甚急,不知小娘子可有见过那位县主?”
萧蕴惊异不已,药材商进一步道:“皇后去世,陛下伤心过度,现正在病中,那公子没法离开长安,故让在下替他走一趟。小娘子看着是见过灵昌县主的,不若进来一叙?”
萧蕴想了想,跟着他进了船舱。
这船是慕容歌喜欢的大船,敞亮、舒适、南北通透。萧蕴不打算久呆,入座后,药材商着手煮茗,萧蕴婉谢。
“你是兄长派来的?”萧蕴问道。
“谈不上‘派’,我不过是顺道替公子寻一下人。”
“那么,先生是从城门口开始就跟着我了么?”
“并非。”药材商道,“在下出了长安城就一直跟着县主,之后县主走了小道甩开了在下,在下便提前赶来洛阳等候县主。”
萧砚竟在那会儿就派人找她了,那慕容歌是发觉有人跟着才故意要走小路的吗?
萧蕴陷入沉思。
“县主金枝玉叶,公子要是见你沦落到这番田地该是何等伤心。”
“先生言重了,古往今来,安贫乐道者不乏其数,何况我并非贫者,跟外头那些漕运工人比,我何其幸运。”
“县主此言差矣,你乃萧氏之女,怎可跟外头的粗野莽夫相提并论?”
萧蕴淡然一笑,“事已至此,荣华富贵非我所求,先生既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亦不好
先生空手而归,还请先生替我捎句话给兄长。长安已无我容身之地,请他忘了我。”
萧蕴下了船,日光晒在脸上,微微发热,预示炎夏将至。
码头上又来了新船,人们来来往往,目标明确的奔向四面八方。
以前她眼中只有兄长璿姐,固步自封,甘做困兽,现在她看见了世间百态,发自内心的想要品尝真正的人生滋味。
一个扛粮食的工人从她前方走过,汗味刺鼻,萧蕴脚步一顿。
慕容歌呢?
意识到自己把慕容歌给丢了,萧蕴从头到脚的发怵。
功亏一篑,那祖宗估计又要大发脾气了。
萧蕴急忙沿着码头寻他,然而这岸口大船连小船,一船刚走另一船立马补上来,人丁不决,看得人眼睛发花。
萧蕴回到原地,觉守株待兔最为合理。
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力道先轻后重,慕容歌的声音随之响起:“为什么要松开手?”
萧蕴回过头,眼前的慕容歌露出她没见过的焦急表情,脸颊发红,张开的嘴巴喘着气,眸子晦暗,似要把她给吞噬了。
萧蕴心口一颤,脚不受控的往后退,慕容歌一把拉住她,灼热的掌心穿透衣料熨烫着她的手臂,萧蕴失神。慕容歌手滑到她掌心,扭头便走,急切的逃离。
他走的太快,萧蕴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
“慕容歌……男女授受不亲……”
慕容歌不听。
“慕容歌!做什么走这么快!”
这一次慕容歌停了下来,也放开了她,河岸的喧哗被抛诸脑后,榆树大道上光影斑驳。
“为什么松开手?”他执着于这个问题。
萧蕴长话短说、避重就轻:“被人流冲散了。”
慕容歌听完,直溜溜的看着她,让她以为自己做了错事。
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我要回去了。”他道。
“好吧。”萧蕴走在他身侧,“我们明日出发吧。”
慕容歌没应声。
“就坐小船吧。”
慕容歌嘴角抽了抽,“不要。”
“那你只能继续骑马了。”
“不要。”
……
回到下处后不久,织云偷偷来找她,“我就说川主只听萧姑娘你的话,有你在,织云我就有好日子过了。”
“净瞎说……”
萧蕴正在计算现有的盘缠能搭乘什么样的船只,所有的钱倒出来,分门别类,吃喝住行,坐个小船刚刚够。
问题是要怎么说服慕容歌。
织云给出的答案是:川主绝对不会坐小船的。
萧蕴了然,“这样的话,只能分开行动了。”
织云慌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态度之坚决比慕容歌更甚,嗓门之洪亮让外头喂马的阿稷都为之一颤。
阿稷不仅喂了自己的马,还把慕容歌跟织云的马一起喂了,那两匹马膘肥体壮,是上等的突厥马,想必买的时候花了不少钱……
等等,既要搭船,他们留着这马作甚?为何不一起卖了?
萧蕴转而笑眯眯的望着织云:“慕容川主不是要坐大船吗……”
HTtρs://Μ.Ъīqiκυ.ΠEt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瓶墨水的覆手为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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