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找他说理,可一站在他门前就想到那日他说的话,那句鸿沟天堑般的“我如此,你亦如此”。
她的心他一直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拒绝。
往回走的路上门丁通报说有文士馆的先生找她,那先生正是文士馆馆主,受崔珉所托邀她一见,细问之下原是崔珉明日就要扶灵回长安,走前找她辞行。
萧蕴连忙随馆主去文士馆。文士馆门口崔珉伸长了脖子张望,一看到萧蕴和馆主身影立马小跑过来,长长鞠躬道:“多谢馆主。”
馆主温和道:“无妨,成人之美,乐见其成。”
说完笑着离开,崔珉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萧蕴道:“阿蕴你别误会,馆主没别的意思。”
萧蕴无心其他,只道:“你明天就要扶灵回长安,为何今日才与我辞行?若早些说,我还可准备准备。”
“我也想早日与你说,但你知道的……你兄长不愿让我见你。”
萧蕴听懂他话里意思,道:“你来找我被兄长派人打发了是吗?”
崔珉有些尴尬,“不说这些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呢,何时回长安?”
“我不知道……”
“是你兄长还没决定何时回长安吗?”
“嗯,他受了些打击需要时日恢复,我等他好些了再同他商量回长安的事。你呢?裴泱可有为难你?”
提到裴泱崔珉面露不快,道:“我当初真是错看了他,以为他跟我父亲一样心怀天下,以万民苦为己苦,谁知他竟跟阿史那思归勾结。我父亲可是他的授业恩师啊,他竟然……竟然不为恩师报仇,明明他有这个能力……而我没有……”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把我大骂一通说我不懂军政谋略。他根本不是我初见时的裴泱了,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只是不想再伪装给我看了。对了阿蕴,阿史那思归同意送质子进长安,过几天他会亲自来王都签订盟约,这消息你兄长肯定也知道。”
短短几日物是人非,前不久还是不共戴天的仇敌,马上却要成为友邦,可笑可叹。
告别崔珉,萧蕴茫茫然走在大街上,迎面忽有两个女子将她撞到在地,不等她反应两女子拉住她胳膊,连连致歉道:“姑娘真对不起,我们把你撞伤了吧,前面雀离寺有个大和尚医术可好了,我们带你去看看吧?”
萧蕴只受了点擦伤,不想节外生枝,孰料这两女子不由分说架起她就走。萧蕴一开口,两女子就喋喋不休着已之罪过,不亲自确认萧蕴无碍会良心不安,佛祖更不会宽恕她二人。
萧蕴无法只得跟她们去雀离寺走一趟。
雀离寺由前任龟兹王主持修建,汇集各国西来求法的名僧,寺内香火鼎盛,人山人海,萧蕴便鲜少来。两女子带萧蕴绕过大殿来到经房,一人拍了拍经房大门,里面走出个年轻和尚。
萧蕴心里一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如此俊俏的和尚,眼波里流转的尽是风流之色,尘缘未了,尘缘未了。
两女子笑嘻嘻的围着和尚,邀功般拉着萧蕴道:“大和尚,我们姐妹两今天可把这善事做了,你可要好好开解这位姑娘。”
和尚温煦一笑,“有劳两位女施主。”
两女子又对萧蕴道:“姑娘你年轻,不管碰上什么事都别气馁,实在想不明白就找大和尚开解开解。”
萧蕴一头雾水,待要拉她们问清原委,两女子嬉嬉闹闹的跑开了。
“女施主。”那和尚叫道。
萧蕴疑惑的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和尚,道:“大和尚有何见教?”
和尚步下台阶,浅红的唇角微微扬起:“那两位女施主古道热肠,因日前我对她们说女施主你有轻生之念,她们不忍你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这才带你来了我这儿。”
“你一个出家人怎满口胡言,我何时有过轻身之念?”
“现在没有,以后指不定就有了。”
和尚在萧蕴跟前站定,寒风冽冽,不知何时无味的冷风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萧蕴闭上眼睛嗅了嗅,身上竟因这香气变得有些暖。
“大和尚难不成能未卜先知?”
“非也非也。”和尚笑道,“这不过是我诓她们带姑娘来见我的借口罢了。”
萧蕴睁开眼睛,愈发不懂他,“大和尚为何要见我?”
“青灯古佛哪及红尘繁花,我一见你,心悦不已。”
萧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混账话,一时又羞又气,嗔怒道:“哪里来的花和尚,不怕佛祖怪罪你吗?”
“佛祖慈悲为怀,不会忍心见我受情爱煎熬。”
萧蕴脸胀的通红偏又得忍着不动粗,她决意不理会这和尚转身要走,和尚拉住她胳膊,嬉笑道:“你同我好,便是我的佛祖。”
萧蕴气极,全力挣脱开他的手,骂道:“登徒子!你在这佛门就是对佛祖的辱没!”
怕他再追上来萧蕴大步流星逃离经房,却听他在身后道:“听说砚郎回了王都就一蹶不振,可惜啊可惜,我还想跟他比试比试谁引来的姑娘多呢!”
萧蕴脚步一停,又听和尚道:“他莫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无颜见人了吧?”
萧蕴悚然转身,“你……到底是谁?”
他笑意浓浓,“我对跟你有关的事可是很上心的。”
“萧蕴!”一声大叫唤醒了萧蕴,宇文谨飞奔来抓住她手腕就走,并大声责备道:“你是属猫的吗?一不留神就跑了,你当自己是谁啊?本姑娘成天都得围着你转吗?”wwω.ЪiqíΚù.ИěT
两人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和尚回到殿里,自言自语:“原来是姓萧。有趣有趣。”
宇文谨连推带搡的把萧蕴带回萧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她来了以后积攒的所有怨气发泄出来。
“你以为是萧砚妹妹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们找麻烦吗?石先生已经被你连累了,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受罚,你呢?不仅不长记性还又一个人跑出去!萧砚让我保护你,你是想让萧砚赶我走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吗?你身份尊贵,你是县主,是了不得的人物,你想让我走就去找萧砚说啊!”
萧蕴一语不发的听她骂完,原以为自己能平和对待,可“你身份尊贵、你是县主、你是了不得的人物”于她而言太过讽刺,加之被和尚轻薄的委屈被萧砚漠视的不甘齐齐挠她心肺。她蹲到墙角,抱住头,努力控制胸口暴躁跳动的心。
宇文谨以为她要耍花样,怕闹到萧砚跟前对自己不利,语气放软道:“我……我没别的意思,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
“我没有。”蜷缩着的萧蕴沉声打断她。
“什么?”
“我没有仗着自己是县主给你惹麻烦,也没想让兄长赶你走,我根本就不想有这个县主名号,我……我明明很羡慕你……”
说到最后她声音渐渐弱去,宇文谨没听清,问道:“你……你说什么?”
萧蕴蓦地跳起,推开宇文谨直往自己房间方向跑,跑着跑着眼角湿润了。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到属于她的地方,这样就不用受着求而不得的煎熬……
崔珉走后不久阿史那思归带上少量随从进王都细谈盟约。柳尘音将这一消息传达给萧砚时他正独自对弈,棋面胶着,黑子攻白子守,听完柳尘音的陈述他落下一白子,不一会儿,忽沮丧道:“下错了,输了。”
他平常与人对弈好执白子,自弈便也当己方是白子,这一天他下了八盘,白子仅赢三。
自从他输给慕容歌,连棋局都跟他作对。
萧砚推开棋盘,“裴泱还算有几分良心,崔望之灵柩出了城才让阿史那思归进来。你上回说质子已在路上,何时能到?”
“最晚明天。”
“突厥大军还在撤退吗?”
“是,上回撤了一万人,这回一下子撤了三万。”
“这倒怪了,甘达已死,阿史那思归没了无后顾之忧,正是进攻安西都护府的好时候,他怎么一直在撤退?”
“是不是慕容歌出的主意?”
“我虽跟慕容歌交锋不多,但不觉得这是他的主意,从他以往的战绩来看他好险中求胜,好事搅成坏事是他的拿手戏,如此一来,他怎么会支持和谈呢?”
“会不会是他跟裴泱事先约定好的呢?”
“你觉得慕容歌会是守信之人吗?”
柳尘音不再言语。
“罢了,裴泱既知防范阿史那思归西域短期内不会再起战事,我们也能过段清闲日子。对了,自我回来还没问过薄骨律动向,他在哪儿?”
“他怕裴泱秋后算账已经离开王都了。”
“多给些财帛吧。”
“是。”
说完萧砚一粒粒捡棋子,欲开始新一轮自弈,见柳尘音并未退下,问道:“怎么了?要跟我下棋么?”
“公子,这些天你都没问过县主的事。”
萧砚捡棋的手一停。
“县主这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
萧砚双眸微垂,拿棋的手紧了紧。“尘音,阿蕴对我来说跟别人不一样。”
“是。”
“因为阿蕴是特别的,我才接受不了自己控制不住她。”
柳尘音明了,这对兄妹的事他亦无法介入太多,道声告退便离去了。
屋子里剩萧砚一人,棋兴尽退。来到门口,院子里静悄悄的,绿木枯黄,凋零的叶子随风飘到脚下,他拾起一片,想到年少时萧蕴跟嫂嫂学做花笺,夹在他的书册里,他打开书看到花笺内心盈满喜悦。
是的,萧蕴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格外忍受不了萧蕴的自作主张。
萧蕴吃完饭便一直坐在门口发呆,托着腮的手凉凉的,脸上也是凉凉的,长长的头发搭在两肩随风起落,好在太阳光很足,她并不觉得冷,只有时阳光太足会刺得睁不开眼。
一双白靴出现在她跟前,人的影子落下,正好覆住她。她缓缓抬头,看到萧砚的脸鼻子不禁酸酸的,她低下头,下意识的捡了块碎石在地上胡乱涂画。
萧砚向她伸出手,“起来吧。”
萧蕴倔强的转过身去,脚下忽一悬人腾空而起,却见是萧砚拦腰抱住了她直往屋内走去。
“兄长!”
萧砚不理,她连叫数声,萧砚终低头看她:“你真是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
萧砚把她抱放在塌上,双臂牢牢圈住她,“这些天一直没出去?”
“少璞回长安前,我出去为他送了一次行。”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跟崔珉扯上关系。”
“兄长,我跟少璞不是那种关系,况且我也长大了总有些自己的事要做。”
萧砚脸色一沉,双臂拉开,似确认般重复她的话:“你长大了?”
萧蕴微惊,察觉到他在生气。
“你如果真的长大了就该找个人嫁了,毕竟你都十九岁了,在我大唐女子十五岁就得婚嫁,纵是西域,无战乱的地方十九岁的女子也是孩子母亲了。”他冷冷道。
萧蕴惊愕的看着他,唇角颤抖,“兄长明知我不是要顶撞你……”她愈感委屈,眼泪似要喷涌出来,她用力掐住手背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
“兄长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这些年来我到底在坚持什么……我又凭什么认为兄长会随我回长安?我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阿蕴,你回去吧。”
萧蕴猛的抬头,见萧砚神色坦然,无赌气或激将之意,她怔愣道:“这是兄长希望的吗?”
“你那天晚上说,不希望成为我的绊脚石,希望我顺应自己的心,我的心便希望你回去,回去属于你的地方。”
她泪中带笑:“兄长以为哪里是属于我的地方?”
“远离权力争端的地方。”
“兄长从来都不懂我。”
“正因为懂你,我才替你做了这个决定。”
她的泪已然决堤,“那兄长呢?”
“我不会走。”
“兄长是要与我划清界线了吗?”
“阿蕴,你我之间有了这界线方能长久。”
“好,这既是兄长希望的,我便遂兄长的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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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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