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总有大人的考量。
这件事翻篇之后,没有任何人再讨论过它,甚至展图南在后来的成长中,还曾有意识地选择忘记这段经历。
父亲和母亲忘记得尤其彻底。
小孩子的视听实在有限,家长又将他们保护得极好,除了那一次“离婚后跟谁”的询问,姐弟俩没有直面过任何一次父母的争执。
在展图南的视角中,只是某一天放学回家,一家四口安安静静吃了饭,然后是接连好几天的安静,仿佛硝烟散尽的和平。孩子们率先开心起来,于是餐桌上有了笑语,生活就渐渐跟从前没了两样。
除了母亲不再做全职主妇,而是重新就业,家庭单位两处跑。她的劳累,姐弟俩看在眼里,越发懂事起来。
过了几年,展图南更加懂事了,潜藏在记忆深处、从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记忆,在某一天毫无征兆地觉醒,像打翻了墨水瓶子,在他明朗的世界中留下无法洗去的污迹。
怎么能说那种话,怎么会支持出轨的父亲,怎么可以伤害到本来就是受害者的母亲。
那样的自己,真是个混蛋!
在事态本来已经回归平静的四五年之后,后知后觉的展图南向父亲展开了一场报复性质的单方面冷战。
家人不明就里,都以为是叛逆期。
展图南从小就听话懂事,父亲从来没有被他那样冷眼相待过,很是受伤,常常用悲伤而不解的眼神看儿子,但顾及到青春期孩子的感受,说话只能小心翼翼。
在迎来中考的那一年,展图南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没有离婚了。
或者说,他自认为知道了。
毕竟他们从来没谈论过这个话题。
母亲告诉他们,因为工作原因,她要被派驻到边疆的观测站,周期是五年。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回到本市工作,他们过了两三年阖家团圆的生活,却又要迎来分离。展图南初三,展垂云在本地大学读大一,孩子们舍不得母亲,母亲考虑的则是他们的抚养和教育问题。
“多亏还有你爸啊。”知道他们家情况的人,都会这么说。
因为从小和父亲分离,由母亲一手带大,展图南和展垂云是很适应单亲家庭式生活的。
父亲是一个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一方面他工作十分认真,消耗了大量精力,另一方面是因为母亲非常会照顾人,有她在,父亲完全不用为家务事操心。
姐弟俩的自理能力也没有很强。一方面他们学习十分认真,消耗了大量精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母亲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但他们懂事,母亲给的他们不挑剔,母亲给不了的他们能凑合,学习之外的攀比他们从不讲究。
尽管如此,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就像从前父亲不在的时候一样,安稳坐在家中的他们,无比怀念独自身在远方的母亲。
渐渐地,展图南发现,好像……比起自己和姐姐,父亲才是更想念母亲的那个人。
父亲提到母亲的次数越来越多,常常说“要是你妈妈在就好了”“这一点要向你妈妈学习”“有你妈妈在肯定不会这样”。
家里发生的事,无论大小,他总想着第一时间“给你妈妈发个消息吧”,不管姐弟俩说多少次“这种小事就不必了吧”,他还是要拍下来照片,发语音消息告诉远方的母亲“今天小南刨的萝卜丝很整齐”“出来散步了,天气很好”“你的兰花嫁接成功了,长了五厘米”。
母亲养的几盆花卉,因为本来挑选的就是生命力顽强的品种,所以经常被姐弟俩抛在脑后。但唯独在家务事上一团糟糕的父亲,从没忘记浇灌它们。
有一天,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开着电视,看到一个有关家庭教育的情节,父亲有感而发:“有的家长根本不会教孩子。要我看,最好的教育方式就是放养嘛,你们小时候,我常带你们去图书城。根本不用我管,一看一整天,不就学了很多知识吗?多省心啊!”
“其实我看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书啦~”姐姐笑嘻嘻地说。
“那也学到东西了嘛。”
展图南却放下碗和筷子,不留情面地说:“所谓放养,就是家长的不负责任。家长对孩子严格要求,也就是对身为家长的自己的严格要求。然而孩子小时候往往不辨是非,以为顺从他们心意的就是好家长,这些家长就自我感觉良好地沾沾自喜了!”
餐桌上的氛围立刻冷凝下来。
“小南,怎么跟父亲说话呢?”姐姐有点生气了。
父亲却摆摆手,皱纹渐深的脸上现出无奈的微笑:“小南说的也有道理……我这个家长有很多不称职的地方……”
然而不管父亲如何自我反省,展图南都不再搭话。他甚至其实都没听进去。
后来,连母亲也打电话劝他和父亲好好说话。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平时都很听话的,怎么就是对父亲那么任性呢?有什么事不能跟姐/妈说的?”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家里人完全没有往那方面联想。
后来,姐姐出国读研,每年只能回来两次。
展图南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从家到学校,坐高铁要花5个小时。母亲和姐姐总叮嘱他“父亲一个人在家,不会照顾自己,你有空了就多回家陪陪他。”
这个道理,她们不说,展图南也懂。虽然抵触父亲,但身为子女,该尽的义务他二话不说肯定是要尽的。
上大学这两年,寒暑假、五一国庆、偶尔运动会和假期撞上凑成的小长假……反正只要有空,展图南就会回家。
因为家里只剩下两个人,而父亲的自理能力比儿子还差些,所以在这有限的时间段内,父子之间的互动,反倒比过去很多年朝夕相对时还要多。
这段相处,也让展图南前所未有地认识到,父亲老了……
比如说父亲要刷染发剂,遮住白头发,耳朵后面这个部分他是刷不到的,只能叫儿子来帮忙。
父亲是文科生,但是从前家里安装电脑的时候,他自学了很多系统知识,在某个病毒虐遍全国大江南北时,挑灯夜战一晚上成功守护住了自家的电脑文件。
展图南曾跟着他重装系统,当时因为病毒的原因总是卡在一个地方,能不能加载成功,纯靠运气。在成功之前,到底加载失败了多少次,展图南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父亲当时经常说的话就是:
“百折不挠!一百零一折也不挠!……好了,一百零二折了,咱们也不能挠,对不对?”
他那种不惧失败、敢于挑战未知领域的精神,深深地影响了展图南。
所以,等到后来,面对智能手机上最基本的功能,还有传统办公软件上一些稍微生僻的使用技巧,父亲却表现得束手无策,总是说“小南,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你能不能帮老爸看一下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而后展图南只用几秒钟就能帮他解决问题时,没有哪一刻像那一刻一样,让他深切体会到父亲在老去。
或许身体尚且硬朗,但思维已经在走向衰退。这个认知是在突然之间击中展图南的,于他而言,父亲仿佛就在那个瞬间一下子变老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实事。尽管展图南从来都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但直到那一天才清醒地认识到,父亲的衰老乃至死亡是真的会到来的。
这个认知,令身为儿子的展图南难过得说不出话。
原本满腹偏执的怨怼,如今都甘愿为这个认知妥协。
在那不久后的一天,临近年关,母亲回来了。展图南早晨起来出去跑步,穿得比较单薄,母亲连忙拿了件毛衣:“穿上吧,当心着凉了!”
当时是约了一个要好的朋友一起跑,那朋友已经提前到了,展图南于是着急出门,丢下一句“不冷,穿了没用”就走了。
这种上演过无数次的对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然而,等他跑步回来,洗过澡换过衣服,准备进入学习状态的时候,父亲却进来了。
父亲知道展图南的抵触,几乎从不进他房间,总是隔着门帘和他打商量。有时候,展图南甚至会觉得他卑微。m.bīQikμ.ИěΤ
但是那天,父亲却走进来,面色罕见地严肃:“小南,爸爸有一些话要和你说。”
展图南房间里只有一把转椅,一个取高处物品用的长方形凳子,再就是一个单人沙发。父亲进来了,他就站起身,让父亲坐海拔最高的椅子,自己则把方凳子拖了过来,放在转椅脚边。
聆听长辈教诲,就应该有聆听教诲的样子,长辈处于高位,自己位置略低,这个姿态是要摆正的。
于是父亲坐下来。他是大学教授,说话很有一套,但是展图南总是听不进去。
可是那一天,他说的话,展图南却记得清清楚楚。
“‘恶语伤人六月寒’,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却做不到。你当然比很多人强,但是有时候,还是做得不够好。”
展图南没做声。父亲打算说什么,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寒江猎月的渣攻的深情我偏要辜负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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