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那么多大姑娘,怎么不拉别人?还不是因为她身上有骚味儿?”
嗓门最高的这个女人正是郑舞的二婶,那个说话三句不离脏字儿,嚼起别人家舌根来吐沫横飞的王大梅。
此时,王大梅身上穿着已经辨不出颜色的外褂,破了洞都懒得补的裤子,脚上却穿着一双崭新漂亮的系带皮鞋。
只可惜她的脚丫子太大,那双皮鞋穿在她的脚上,前面挤变了形,后面却露着她黑黑的脚后跟。
郑舞认出来,那双皮鞋是她爸爸给妈妈买的。
去年春节前,乡毛皮厂拿了一批积压在仓库里的旧皮子,请外市皮鞋厂都给做成了皮鞋,再低价卖给毛皮厂的员工,算是春节福利。
爸爸给妈妈也买了一双,本想着等妈妈回家过年时给她,没想到妈妈说学业太重,没有回家。
过了年,爸爸就想着找机会亲自给妈妈送过去,没想到不久就出了事。
这双漂亮的皮鞋一直珍藏在她家的箱子里。爸爸出殡那几天,家里乱成了团,王大梅趁乱去她家乱翻,偷走了不少好东西。这双皮鞋,自然也是她的“战利品”了。
“你看她长得那个样?”矮胖黑壮的王大梅把纳鞋底的针在自己油滴滴的头皮上一滑,“走路风摆柳,说话娇滴滴,一看就是个狐狸精。”
王大梅把针扎进鞋底,顶针一顶,呲溜一下穿过,“不正经的妈,能生出什么正经东西来?”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小媳妇儿有点听不惯,提醒道:“大梅嫂子你别乱说,人家林老师可没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那是你们不知道。”王大梅翻了翻眼皮,“你们想想,当年我们家大伯哥可是这三乡五里地出了名的好人才,还是副业队的队长,怎么就娶了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长得风摆条一般的资本家的女儿林秀敏?”
一看见那个嚼舌根嚼到眉飞色舞的女人,这一世的厌恶夹杂着上一世的仇恨一下子就涌上了郑舞的心头。
上一世,郑舞念大学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了爷爷一个人。
那时候爷爷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已经不能下地干活。
因为爷爷在爸爸去世后一直帮着她们家,引起了二叔一家的不满。
二婶王大梅早就喊出来,等爷爷老了,他们绝对不会给他养老。
所以,郑舞每天省吃俭用,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学校发放的补助和勤工俭学的一点收入都省下来寄给爷爷。
后来,王大梅看上了郑舞每个月寄给爷爷的那点钱,又看着爷爷还能编编箩筐换点零花,竟然主动把爷爷接回家去照顾了。
郑舞想着这样也不错,她出钱,二叔他们出力,总不至于让快八十的爷爷再自己过活。
从那以后,她寄给爷爷的汇款单,都是二叔去县上取的。
大四那年,为了省下路费,放寒假的时候,她托同学在省城找了一份临时保姆的活,没回老家过年。
寒假结束后,她把做保姆挣的钱也都寄给了爷爷。
可是,等她大学毕业回到老家才知道,爷爷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邻居们告诉她,爷爷下河滩去砍编筐的柳条时不慎摔断了腰,行动不便,有时候会把大小便弄到炕上。
王大梅嫌老人臭,也看着老人再压榨不出什么价值了,就指挥她的三个儿子把老人家抬到了屋后那个四面漏风的牲口棚里去了。
一场秋雨之后,驴棚塌了,爷爷被埋在了里面。
爷爷死后,二叔他们正常发丧安葬,却没把爷爷的死讯告诉她。她还每个月按时给爷爷寄着钱,写着信。
二叔的那个大儿子郑建人,竟然还冒着爷爷的口吻,假惺惺地给她回过几封信。
那一年,郑舞在二叔家大闹了一场,又去爷爷的坟上痛哭了一回后,就跟郑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不过,后来她听芸华说,这个王大梅也没落好。
王大梅晚年的时候因为脑血栓导致半身不遂,拉尿都在床上,她的三个儿子都不肯管她。
她死的时候十分凄惨,都生了虫子才被人发现。
此时,这女人说着别人家的闲话,一脸的兴高采烈,是一点都意识不到她这张嘴造下的罪业,会给她的晚年带来什么样的报应。
王大梅的话吊起了几个女人的胃口,她们都争着问她,“为什么啊?哎呀,大梅你倒是快点说啊!”
王大梅得意一笑,压低声音,嘁嘁喳喳,“我跟你们说啊,那一年,林秀敏还住在俺们村牛棚里……光溜溜抱在一起……我眼里不容沙子,端起尿盆就泼了进去……”
王大梅正说得高兴,旁边一个女人连忙拉了拉她的衣服,冲她使了一个眼色。
王大梅一扭头,就看见郑舞站在她身后,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狠狠盯着她。
一看见郑舞这眼神,王大梅吃了一惊。
她大伯家这个书呆子跟她那个不中用的知青妈一样,向来看见她都是溜着墙根能躲就躲,今儿个这是吃错药了,竟然敢这样瞪她。
哼,再凶也只是个毛都没长全的黄毛丫头,王大梅无所畏惧,她又纳了一针鞋底,才阴阳怪气地说:“呦,大学生回来了!”
郑舞看着王大梅,“二婶,你刚才说什么呢?”
王大梅翻着三角眼把郑舞上下这么一打量,笑嘻嘻地说:“说什么?说你呢。听婶儿一句劝,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想不开做傻事呀。”
郑舞冷笑,“我好好的,有什么想不开的?”
王大梅不怀好意地瞄了喵郑舞的两腿间,摇着头啧啧着,“你们小姑娘啊,就是容易想不开。早年间还有被糟蹋了就去上吊的。要我说呀,有什么啊?啥都不如命值钱。再说,支书不是已经带人去抓于二勇了吗?放心吧,会给你个公道的。”
王大梅这话说得郑舞一怔,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女人也都把半是同情半是鄙夷的目光望向了她。
等郑舞想明白,只觉喉咙一紧,热血直往脸上涌,王大梅这是在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真没想到,重来一世,这个王大梅竟然比上一世更阴更坏更不要脸。
王大梅以为,她这几句话一撂下,她这个脸皮薄的大侄女一定会红着脸哭着跑回家的。
没想到,郑舞看着王大梅,冷冷一笑,说:“婶子多操的心,当年您嫁到郑家来不到半年就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足月大小子,差点没被二叔打死,您都没去上吊,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有啥想不开的?”
郑舞说完,转身回家,嘭地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王大梅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郑舞这个臭丫头片子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拿草棍儿戳老虎的鼻子眼儿?
她王大梅嫁给郑增民才六个月就生下了她家郑建人这事儿,全郑家集的人都知道。
当年孩子一落生,外面的议论就起来了,郑增民自然也知道。
因为订婚前王大梅她妈往死里要彩礼,临到过门头一天,又提出不让她闺女住新房子就不上车。
郑增民愁得直哭,后来还是哥哥郑增国连夜搬家把自己盖的新房子让出来,第二天王大梅才上了车。
为这事,全村人都指戳郑增民,郑增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在里面,没想到最后娶回来的却是个二手货,还买一赠一。
郑增民越想越气,把王大梅从炕上拖下来就打。
王大梅一开始心里怀着愧疚不敢还手,后来实在打急了,才抄起粪叉子跟郑增民拼了命。
那一次,她用粪叉子在郑增民的腿肚子上戳了两个窟窿,因此一战成名。
从那以后,尽管她理亏在先,尽管她后来还跟村里几个男人不清不白,郑增民都再没敢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别说郑增民,就是整个郑家集,也没人敢当着她王大梅的面拿那件事儿议论一个字。HTtρs://Μ.Ъīqiκυ.ΠEt
今天,她本来是奔着瞧热闹来的,没想到却被这个平时闷葫芦一样的臭丫头片子郑舞给呛了个没脸。
王大梅越想越气,把鞋底子往怀里一揣,几步跑过去,乓乓乓就砸郑舞家的门。
“郑舞,你个死丫头片子给我滚出来!”
“我家郑人是正儿八经郑家的种儿!”
“郑增民都不敢放一个屁,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你个天生让人操的赔钱货,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王大梅又跳又骂,郑舞家的院门始终拴得结结实实的。
王大梅急了眼,从旁边捡了一块砖头就去砸门。
砖头刚举起来,哗啦一声,一桶脏东西从大门上方泼了出来。
王大梅没防备,被泼个正着,脸上头上,黄滴滴臭烘烘的粪水直往下淌,熏的看热闹的那些女人立刻跑出去三丈远。
你王大梅不是总喜欢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吗?
今天也尝尝被泼的滋味吧。
王大梅刚才胡诌的牛棚那一段,郑舞听妈妈说过。
那一年,林秀敏做为资本家小崽子,被下放到王大梅他们村牛棚接受贫下中农监督改造,算是白柳河一带最早的知青。
林秀敏打小娇生惯养,饭都是家里老妈子做的,刚来的时候自然不适应。
那年冬天她去外面给牛挑干草,因为衣服单薄,肚子又饿,冻晕在野地里,被邻村路过的郑增国看见了。
郑增国把她抱进牛棚里,又脱了自己的棉袄把她裹住。
那时候,农村人冬天都是一件破棉袄一裹就完事,哪里有什么秋衣衬衣打底啊?
正在郑增国光着膀子生火烧炕时,一盆浇菜的粪水就从外面泼进了门里。
王大梅在外面嚷起来,“快来看呢,搞破鞋呢!”
王大梅那张破嘴是出了名的,没的也能说成有的。她一嚷,立刻就聚起了一堆看热闹的。
郑增国是贫农出身,不要脸的自然是资本家的小崽子。
林秀敏是个娇滴滴的城里大小姐,被人污蔑了,却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没想到郑增国光着膀子往那里一站,大声宣布,“都别说了,跟林同志没有关系,是我想打她的主意。”
那一年郑增国的名字被公社从各村报上来的“先进分子”的名单上划掉了。
等他娶了林秀敏以后,名字不仅再没上过“先进分子”的名单,还要按时去公社汇报思想。
他后来能当上副业队的队长,那真是比别人多付出了几百倍的努力。
……
王大梅要疯了,她横行郑家集快二十年,向来只有她往别人身上泼屎尿的份儿,今天竟然被郑舞这个死丫头片子泼了。
反正都已经臭了,索性撒着泼大闹一场,她要抱住郑舞那死丫头片子,撕她个精光,也滚她一身脏。
“敢泼老娘,我跟你拼了!”
王大梅骂着,抬起脚冲着郑舞家院门就踹了过去。
没想到院门一下打开,从里面伸出一根长木棍就把她戳了出来。王大梅往后一仰,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我的娘呐!”
王大梅叫着娘刚要爬起来,郑舞一铁锹就铲在了她的腿边。
王大梅又哎呦了一声娘,连忙就往一旁滚。
郑舞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又一铁锹铲过去,这一次落在了王大梅的脖子边。
郑舞这妮子像是发了疯,誓要跟她同归于尽。
王大梅提溜着一颗心,脑门子上冷汗直流,她臭烘烘脏兮兮地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堪堪躲过了郑舞的几锨,才瞅准机会爬起来,连掉在地上的皮鞋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就往胡同外跑。
郑舞用铁锨把王大梅掉在地上的那双皮鞋铲起来,冲着王大梅一扔,然后把铁锨往地上一戳,大声喊道:“王大梅,你记着,我郑舞是死过一回的人,不怕再死一次。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造我家的谣,我就直接拍死你。”
王大梅跑了,跟着王大梅一起嚼舌根的那些女人都躲在自家门洞里,头都不敢往外探一个。
郑舞回了家,很快提了一桶水出来,哗啦一声泼在门口被王大梅滚过的地方。
再一桶,泼在被王大梅的脏爪子拍过的大门上。
几桶水之后,晦气洗净,郑家门口弥漫的都是水汽混合泥土的潮润气息。
上午阳光里,郑家老宅门楣之上老砖雕刻的“光耀门楣”四个大字,焕然一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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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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