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啊,”桃浪绑了指夹板的左手向外一摊,理所当然地说,“这不是正当防卫吗?”
“除了你之外,李零身上也检测出了硝烟反应,但你在做笔录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这一条。”沈冲
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隐瞒事实?”
桃浪一脸无辜地说:“猎者没死,现场还调不出监控,我要主动说了反倒解释不清楚。”
“所以李零开过枪?”
低沉的问句于恍惚间化作火花爆裂声,桃浪回到了两周前的车祸现场。
“‘死者’——”
身后的猎者离他近一步,他的指尖便离手|枪进一分。
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十厘米——
啪!
无声的触碰震荡了桃浪的神经,一只冰凉的手在猎者的视觉死角里准确无误地抓到了桃浪的食指,安抚性地握住了他的整只手。
“……!”
顺着那只手向上看,桃浪的目光直勾勾地撞进了一泊波澜不惊的明湖,在那静如银镜的湖面望见了黑夜、火焰和自己。
“那天我在十字路口对李零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你应该听到了吧?”
李零平静地注视着桃浪,松开轻握着他的手,转而伸向储物槽里的手|枪。桃浪当即会意,心照不宣地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你们也真是有够能颠倒黑白的。”
言尽,桃浪回头侧目,双手在身前做出持枪的姿势,随即撤步移位,猛地抬臂转身——
一道气流拍上颈侧,桃浪人还未转正,双眼便被猎者的身影笼罩。不妙的预感瞬间窜上头顶,只听左手骨节“咔嚓”两声脆响,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从指骨飞速席卷整条手臂,疼得桃浪拧起眉峰。
猎者扫过桃浪空无一物的手掌,眼皮一跳:“什……”
“唔!”桃浪逮着他动作停滞的间隙咬紧牙关向后蹬去,腰身一转肩臂发力,将猎者往车门前掼。
猝不及防的猎者踉跄两步便稳住下盘,毫不吝啬地勾唇夸道:“爆发力可以啊,小朋——”
消|音|器一声闷响过后,猎者胸口顿时爆开一朵血花,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硝烟散尽的手|枪“咔哒”落地,驾驶座上的李零心力告竭气息奄奄,已然不省人事。
“李零!”桃浪当机立断,一面查看李零的情况一面拨打120。
“呵呵呵……”
令人毛骨悚然的嗤笑平地炸起,桃浪呼吸一凝,条件反射拾起手|枪指向后方。
“在她面前不穿防弹衣和裸|奔没差,所以我可是有备而来。”猎者起身拍了拍肩背上的灰,若无其事地问,“怎么样,我这血包逼真吧?”
桃浪一语不发地盯着猎者,手中枪头毫不打颤地对准了他的头部。
“小朋友,打人别瞄脸啊,”猎者咧着嘴抬手往脸上比划了一圈,“做生意的可都得靠脸吃饭呢。”
他面色一冷,曲指隔空点了点额角说:“对着这里开。”
桃浪低压的眉峰下两眼目不转睛地直视猎者,嘴唇抿成了一条两端下垂的细线,右臂肌肉绷得比方才更直了。
街外隐约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并且正在向这条河边小街驶来。猎者从容不迫地迎着枪口走向桃浪,然后直接上手握住了枪管,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
桃浪也面不改色地仰头与他对视着,冷冷道:“我要是现在开了枪,你埋伏在暗处的人也会杀了我,甚至能够打掉我射出的子弹,这种以命换命都要对半开的买卖我干不来。”
“小朋友脑子很灵光啊,未来必然前途远大。”猎者试探性地抽了下枪管,“她这枪给警察看到了不好吧,为了感谢你们的不杀之恩,我帮你们把它带走?”
桃浪短暂地思忖两秒,似乎终于定下决心松开了紧扣扳机的指肚。
突然,他食指一摁,指肚离扳机仅差一毫。
“唔——咳!”
腹部的剧烈撞击令桃浪猝然缩紧瞳仁,上涌的眩晕和反胃感让他两眼发黑四肢脱力,几欲就地跪倒。
猎者放下提膝的右腿,不疾不徐地说:“小朋友,跟我玩阴的你还太嫩了——!”
“嘭”的一声枪鸣伴随硝烟和沸血在桃浪勾起指尖后原地乍响,他松开扳机把枪推给面色煞白的猎者,皮笑肉不笑地抽着气骂道:“应该是我感谢你给了我开枪的机会——这么近的距离穿防弹服有个屁用,狗日的玩意儿。”
冷汗直冒的桃浪脸色不比猎者好多少,他皱着眉弯腰捡起地上的两颗弹壳,然后一并塞给猎者,顶着中气说:“今天要是宰了你就没人帮忙处理这个了,拿着赶紧滚吧。”
“……行啊,扯平了。”猎者龇着牙,冲桃浪意味不明地笑笑,捂着下腹转身要走。
“跟你扯没扯平还不好说,但你那‘头儿’还欠了我一屁股债。”
猎者侧过身,只见桃浪正定定地凝视着他,说:“让那龟孙趁早学点花拳绣腿,不然千万别晃到我跟前。”ъΙQǐkU.йEτ
他又转头面向长街上空的摄像头,竖起中指说:“屏幕后的孬种。”
猎者付之一笑,头也不回地走向跑车。几秒后,黑色卡宴亮起车灯,朝无人长街的西边暗道隐去。
救护车和警车的蓝红灯光交织成夜晚的紫色,顷刻便覆盖了路边昏沉的橙黄街灯。护栏前的冲天火焰还在滋滋燃烧,像是一切灯光都无法穿透和遮盖的地狱冥火,正在招引着无数游荡人间的亡魂通过这扇灼眼的大门。
桃浪步伐飘忽地挪回车边,觉得六腑像是被人拿锯子来回剐蹭着似的,同时还觉得很窝火、很沉痛。他躬下身抹了抹李零脸上的血迹,发现李零的体温已经低于正常温度了。
——她失血过多了,可能还有内出血,搞不好……呸、呸呸呸!
伤势半斤八两的桃浪赶紧把那几个即将脱脑而出的字眼喷出去,但这样并不能阻止他想到李零罹患风心病的问题,继而再从她的病情想到自己的胃出血。
——那家伙八成把我之前做胃切除手术的地方给蹬裂了。
他用指肚小心翼翼地蹭着李零的手,抬眼越过她望向对面已经被火烧得不成型的野马,心中名为“窝火”的那部分情绪随不见衰减的火势被“沉痛”急速压倒。他仿佛被一块海盐卡住了喉咙,咸到极致便为至苦的盐水从喉间一滴滴渗入食管,让他的五脏六腑被这一无以名状的浓稠苦涩黏连在一块,麻痹了他肉身的痛苦、切断了灵魂的感触,甚至关闭了五感,将他和这个世界暂时分离。
昏迷前,桃浪沉吟道:“爸爸,你算是解脱了吧?”
时钟飞快自后向前滚动流逝,少年游离的思绪被自动收回。
两周后的桃浪看着面前从职刑警的中年男人,神情自若地说:“那晚李零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醒后发现我一枪未果,所以就帮我补个刀。”
沈冲平和地紧盯着他,问:“枪是谁的?”
桃浪沉默地与他对视片晌,模棱两可地答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沈冲不再问话,只移开视线看向李零说:“按理说我应该追究这些,但我今天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的,只是探病。”
“如果要依法处理的话,受伤最重的是她,违法驾驶的也是她,”桃浪也看着李零,随即视线一滑转向沈冲,“但你们不会动真格,因为她再怎么说也算半个线人,而且还没满十六周岁。”
话尾那四个字被他加了重音,在沈冲听来,他俩要不是隔了一张病床,桃浪简直能把字音化作实质剐在他脸上。
沈冲偏头皱了下鼻子,点头说:“她爸要是还在的话,估计就不会像你这样跟个笑面虎似的心平气和地讲话了,他见着我第一眼就得照面来一拳。”
桃浪挠了挠恢复期间有些发痒的左手,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不敢袭警。”
“你这手怎么样,还有胃那边已经好了吧?”
“跟她比起来都是小事,”桃浪几不可察地往病床的方向一扬下巴,舒展的眉心顿时压出皱痕,“她只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能醒还说不准。”
“怎么,那晚你专门把她带到这家私人医院也……你别这么看我,这医院里的人都撬不开嘴,我举着证件问也跟没问一样。她昏迷不醒是脑外伤后遗症,还是心脏病导致的供血不足引起的?”
“你们局里都没扒过她信息啊,哦对,她以前没做过手术。”桃浪语气寒凉,眼神淡漠,“Rh-null,这种血型你还没听说过吧?全球加上她暂时就44人是这个血型,他们血清中不带有任何Rh抗原,一生中的第一次输血后体内就会产生相应的抗体,第二次输血就极大可能会产生溶血反应,甚至导致死亡。”
沈冲愣了眼,像是没能第一时间把桃浪的声音转成自己能听懂的人话。
“原本她那晚不用做大手术,只需要缝针和输血,可一旦输血就无法确保她在今后的心内科手术中接受输血时不会产生溶血反应,所以那段时间她只能被迫处于贫血状态,全看她日后自行恢复。”
“这、不是胡闹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桃浪沉重地吐了口气,倾身揉着眉心,“先不说凭她当时的生命体征根本不适合在心脏上动大手术,再抛开这次输了血就没有下次的输血机会的问题,单说全世界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献血者,你要从哪儿及时找来足够的血给她输?”
沈冲瞠目结舌,喉结干涩地滚动上下着,仿佛丧失了语言机能。
病床对面的少年倒是与他神色迥然,好像少年才是那个胸有城府的中年人,而他则是一个更事未多的小伙子。
这个真正的小伙子哭过吗?
沈冲扒摸着记忆,发现这小子在手术室前时和现在一个表情,在侦查人员面前是,在他爸葬礼上也是,好像从未变过。
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人,会玩闹、会傻乐、会偶尔耍滑,看上去和普通人并无二致,但关键时刻就始终是一副面孔。他的眼神可以冷、可以淡,但里面蕴藏的光亮永不熄灭,仿佛深夜里的莹白火苗经久不衰。
“你说咱毕业以后能分到一块儿吗?”
“不能。”那人不假思索道。
“嘿,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吗,而且怎么就没可能了啊?”青年沈冲熟练地勾住身旁那人的脖颈。
对方没有抗拒,显然是被勾肩搭背“骚扰”惯了。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你捅我干嘛?”
沈冲收回刚刚捣出去的手肘,冷眼道:“说人话。”
“就是说我以后会走得很远。”那人脸上两颗银瞳滑溜地一转,放在爷们儿堆里极度惹眼的肤色白到令人发指,但丰神俊朗的五官叫人对他说不出“娘”字。
“远?再远你还能跑阿根廷去啊?”沈冲嗤之以鼻,“你就是去当卧底咱也有能再见面的一天。”说这话时,他从未想过会一语成谶。
二十刚出头的李沈靖笑道:“倒不是去做卧底,就是去一趟‘地底’而已。”
沈冲虽然年轻,但不是愣头青,他辨得出真笑和假笑的区别。面前的李沈靖笑得半真半假,让他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他佯装不懂,剔眉道:“啥玩意儿,你要去淘金啊……”
“……你跟他很像。”
“啊?”
“哦,我说李零她爸。”沈冲失焦的眼神重新凝聚在桃浪脸上,“就像你说的,李零才十五,你也才十七,那些人和事以后尽量不要再去碰了,能躲就躲,发生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否则下次可能就不是两个人都能脱离危险了。”
他起身在床头柜放下一张名片,又抬手一指柜子上的果篮说:“李零这几天要是还不醒你就先把水果洗洗吃了吧,放久了会坏。”
桃浪板着脸往后一仰,满眼写着不信任。
“……”
沈冲照着桃浪肩头拍了一掌,没好气道:“没放监听器和摄像头,怎么跟李零一个德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李白叶的凌空Ether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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