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缓的落笔声传来,苏婳的鼻尖泌出细汗,她皱起秀眉,软糯道:“好了没呀?”
“好了。”李韬隐打量着案上的线稿,偏头看一眼苏婳,声音温润,“你先休息会儿吧。”
苏婳从书案上蹦下来,把小脑袋凑过去看。目光落到小书案上,她轻呼一声:“这是我吗?”
案上是一张还没有上色的飞天图。飞天凌空而起,身姿轻盈,身后的彩带绵延不绝,如百鸟朝凤。她的一手高高扬起,一手翘在下颚下方,相貌与苏婳十分神似,端的是婀娜妩媚。
李韬隐放下勾线笔,从笔架上取出一根紫豪。蘸饱了墨,他一边填充上色,一边道:“自然是你。”
鲜艳的颜色一笔笔勾上去,飞天变得更加鲜妍美丽。一下子,苏婳手也不觉得酸了,在旁边睁大眼睛看:“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作画。”
还作得这么美!
李韬隐笔下不停,微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香炉里燃着淡雅的高妙香,熏笼灼灼,映得两人面色微酡。窗外的落雪声,作画的落笔声,极轻微的两种声音撞在一起,让书房更显温柔,满室宁静。
“好了。”李韬隐搁下笔,声调微扬,略有得意。他把苏婳揽过来,轻声问:“好看吗?”
“好看。”苏婳的声音娇娇软软,一双眼睛不住的在摊开的画纸上逡巡着。
上色后的飞天更加婉约,浓淡合宜的色彩勾勒出飞天的曼妙身形,极细的腰肢,极白的手臂,一颦一笑,有如惊鸿。
“只是,她的衣裳会不会太少了?”苏婳迟疑两下,问道。
李韬隐捏一捏她的小手,笑着问道:“哪里少了?你指出来给本王看。”
苏婳的手伸到一半,猛的缩回来,嗔道:“你自己画的,还不知道吗!”
李韬隐低低的笑,闷闷的震动传到苏婳身上,让人一阵面红耳赤。他贴着苏婳,握起她的手拂过飞天细腰,轻声道:“敦煌有飞天,那上头的画像都是如此。”
“真的?”苏婳怀疑地瞥他一眼。
李韬隐一本正经地点头,声音哑下来:“敦煌有飞天,人人皆说飘渺而传奇。本王有婳婳,比飞天更美,更灵动,更让人……心旌神迷。”
苏婳回眸,落入他的眼睛里。一双眼睛宛如天边星辰,直直地盯着苏婳,整双瞳孔里,只映着她一个人。
苏婳小脸一阵烫,一下子把脑袋拱进他的前襟里。热乎乎的气息涌上来,让脸上更热,苏婳猛的把脑袋抽出来,呼两口气,如一条被人扔上岸的鱼。
“小傻猫。”李韬隐噙着笑,把她牵到炕上坐下。他倒一盏茶递过去,修长的手指碰到苏婳指尖,惹得她又是一阵脸颊飞红。
“王爷,”苏婳仰起小脸,面色酡红,眼睛雾涟涟的,“你也对别的女子说这样的话吗?”
李韬隐罕见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捏一捏苏婳的脸:“还没嫁给本王呢,就有这么多飞醋。若是到了以后……”他摇着头,故作感慨地“啧”了好几声。
苏婳端起茶盏,低眸啜茶,嘴上却半个字也不回,显然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没有。”李韬隐静一静,笑着回答,“好了,你别整天胡思乱想的。有些事情,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他凑过去,几乎是含着苏婳的耳尖道:“现在你还太小,本王不想告诉你。”说完,他若有所指地瞥一眼她交领下的鼓鼓囊囊,语气暧昧。
苏婳低头瞅瞅,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哪里小了!
*
所以,“有些事情”,到底是哪些事情呢?
苏婳应邀到大相国寺的时候,仍旧在想这个问题。
大相国寺正在举办法会。主持念着高深的佛法,如同禅音,令人心神安宁。燃香袅袅,命妇贵女们坐在蒲团上,皆听得津津有味,整个大殿安详而静好。
一个已经弱冠的王爷,哪怕再洁身自好,也不可能从来没和女子有过燕好。可是,从他的反应,众人的态度,还有被杖毙的玉荣的言辞来看,李韬隐真的做到这件几乎不可能的事。ъΙQǐkU.йEτ
那么,肯定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影响着他。这个原因,他却讳莫如深,不肯告诉她,还说,是因为她太小。
这和她太小有什么关系?苏婳扶着脑袋,想起在教坊司听到的只言片语,蓦然间灵光迸现。
难道是他不行?
“婳婳,你在想什么呢?”鄂华凝听主持讲经,听得心不在焉,发现苏婳走神后,饶有兴致地笑问。
“嗯……”苏婳几乎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她反应过来,目光飘到讲经的主持身上,再飘到笑眯眯的鄂华凝身上,支吾两句:“我在想,给家里的小奶猫和小奶狗取什么名字好。”
鄂华凝看看苏婳绯红的小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戳破:“这些阿猫阿狗的,还用取名字吗?不过是畜生罢了。”
苏婳嗓子一梗,想了想鄂华凝的脾气,没有逆着她说。她笑盈盈的执起团扇,遮住半张脸,对鄂华凝低语道:“这是王爷的主意,命我尽快想出来。”反正,事情都推到李韬隐身上好了,也没有人敢问到他跟前。
鄂华凝点点头,笑道:“婳婳在安王府,很得宠吗?”
鄂华凝的脸上没有寻常未出阁女子的娇羞,直率的问出来,反而让苏婳紧张的打量四周,见并没有人注意这里,方轻轻吁口气。
鄂华凝直直的盯着她看,不错过苏婳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苏婳心中飞快思忖。她受不受宠,和鄂华凝有什么关系?是因为鄂华凝拿她当朋友,所以格外关心她的处境吗?显然不是的。上一回赏梅宴,她被云笙郡主羞辱,鄂华凝可没有半点要为她出头的打算。
那么,鄂华凝便是为鄂家问的这句话。
苏婳的叹息声更大了。她的眉尖微微蹙起,声音更低,隐隐带上几缕轻愁:“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鄂华凝一听就明白了。她眼睛放光,很快就压制下来,同情道:“婳婳生得这么美,当真是可惜了……”
看她信了三分,苏婳心中哂笑,用团扇遮住脸,只露出一张苦恼的眸子:“华凝,你知道的,我是头一回接触这样有权势的人家。譬如你吧,这样的富贵繁华,简直迷花了我的眼。”
鄂华凝眼眸眯起,微微颔首,如一只被顺毛的狮子。
“可是,我不知道是我看花了眼,还是大户人家的规矩皆是如此……”苏婳看起来颇有几分难以启齿,团扇也不举了。她绞着手上的帕子,一条名贵的越国绣牡丹丝绢帕子,被绞得凌乱不堪。
鄂华凝为人高傲,此时已认定苏婳只是安王府不得宠的侍妾,略有些聪明罢了,因此更不把她放在眼中。她和煦地笑,微微透出几分不耐烦:“还有什么,你快说吧。”
苏婳的小手微微一抖,牡丹帕子被展露出来。帕子绞得凌乱,仍看得出上好的质感。丝绢细薄无比,大朵大朵的春日牡丹惟妙惟肖,是京城最好的绣娘精心而制。
鄂华凝的目光落在帕子上,略有迟疑地打量苏婳两眼。
苏婳知道,鄂华凝为人聪明,此时落入圈套,不代表回去后想不出来。她的日常穿戴,出门仆从,皆不是侍妾应有的礼仪置备,有心人肯定能猜出她在王府的地位。
苏婳抖着帕子,拭一拭眼角。“你还未出嫁,这事……”她迎着鄂华凝的催促目光,凄婉道,“王爷,他竟从未……”她哽咽着,不继续说。
鄂华凝浮想联翩,视线落到苏婳的少女髻上,一脸了然。
那日,哥哥鄂华昌来寻她,说看中了安王府上的女眷。她把他打发走,鄂华昌的话却一直盘桓在她的心田:“什么安王府上的女眷,我呸,连妇人头都还没梳,谁知道安王抬她进去做什么!”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满京城谁不知道,安王府上从没有半个女主子,否则当日的贵妃生辰宴,贵女们也不会频频打量苏婳。
原来是这样。
鄂华凝携住苏婳的手,真心实意的同情一番:“婳婳,安王殿下在三年前遭遇打击,恐怕是抬你进府,做戏给外人看。”证明自己还能一展雄风。
人往往都更相信自己。同一件事情,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与自己推断出来的,令人信服的程度截然不同。
苏婳见鄂华凝踩着自己的思路,走向既定的结果,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面上还是深闺怨妇的模样,凄凄哀哀的拭着眼角,令人怜惜。
鄂华凝自然是不会对女人有什么怜惜的。她很快便收起同情,按捺着抚慰苏婳几句,听完法会,便踌躇满志地准备进宫。
苏婳和鄂华凝在大相国寺的山门外分别。她撩起轿帘,盯着鄂府的香车宝马越来越远,直到淡出视线,这才叫来紫瑶,声音淡淡,其实心中紧张:“三年前,王爷为什么被废掉太子位?”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浣溪砂的娇宠淑媛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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