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暄已经十六岁,生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提亲的人把家里门槛都踏平了两层,好在这个时代对女子十分宽容,很多女孩都是十七八才议亲,二十岁出阁也不晚。
“太太!”
章小年正在修剪一盆蝴蝶兰,陈婆子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张烫金的帖子。
她一看就知道是长公主府的。
当初,长公主为皇帝敛财,吃相委实难看,一年能办十次“慈善宴”,章小年都是跟着刘夫人走,雷打不动三百两。惹恼了对方,再不给她下帖,官夫人们本就瞧不起她绣娘出身,于是把她从“夫人圈”里挤出来了。
这几年,穆枫因武艺高强,深受皇帝看重,步步高升,已任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
长公主却被皇帝以太子旧党的罪名,取消了双亲王待遇,虽没有治罪,却发落了她夫家和亲家,满门寥落。
前些日子,唯一的孙儿罗奇峻出城游玩,被山匪劫了去。
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半分线索都没留下,找了几回不见,只能搁置了,长公主到处托人,也是无用。真真应了那句“人走凉茶”的话来。
章小年没想到,她竟托到自家。
她对长公主没什么看法,只是立场不同。所以,她虽然同情那个孩子,却知道此事牵扯甚广,自是不会沾的。
“我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懂这些。”拒了。
她将花修好,捧着往程暄的院子去。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章小年认为人的性格跟居住的环境息息相关,所以当初扩建院子时,不惜重金把后院两户的院子都买了下来打通,精心改造后,虽比不得贵族豪门的大院,也别有一番风景。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常年不歇。
杨柳松柏,梅兰竹菊,四时不同。
章小年前世做了几十年老太君,老年时住的是皇家园林,审美自然不俗,即使花草都是最普通的品种,也能种出奇花异草的品相。
这会儿正是花开时节,一眼看去,树木葱茏,芳草葳蕤,姹紫嫣红,千姿百态。
她一路分花拂柳地到了程暄的小院,墙角种着两株极为高大的海棠树,花枝笼罩着正对着院子打开的轩窗。
程暄在花海的包围中看帐本。
为人父母者,给儿女创造幸福的成长环境,不让他们为生活所忧,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家里现在有两个共八百亩地的田庄,三家绣庄,四间粮铺,还有美容院的股份,除开家庭日常开支,每年净收入约有两万两的进项,算得上家业有成。
早在两年前就交给程暄管理了。
章小年见她眉头轻蹙,问道:“怎么,有问题?”
程暄连忙放下账本,接过她手里的花盆,“真好看,娘的手艺真好。”把花摆在身边的桌案上。
章小年就看了一眼账本。
程暄道:“倒不是大事,是朱姨姨胡大娘几个对佟姨有点意见。”
当年,章小年同情佟瑶,让她入股美容院,用一百两银子占了百分之一的股份,一年能分差不多一百两左右的银子。后来穆枫升官,她便把美容院的经营权让给了朱氏,自家只拿分红,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可是自去年佟瑶的两个大女儿相继定下亲事后,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拆分成了三份,三个女儿一人三分,剩下的一分佟瑶打算自己留着花用,不想,竟在陆家引发大战。
当年,陆桢和白若的事情终是在他们之间扎了一根刺,后来佟瑶连续生了三个女儿,磨尽了最后的夫妻情分,便给他抬了两房妾室,又分别生下两个女儿,如今家里七朵金花。
而陆桢,十几年过去,还是个巡吏,靠他那点俸禄哪里养得活一大家子,全靠佟瑶的嫁妆和美容院的股份贴补。
年前分红,佟瑶病倒,本应是长女陆玲来代领银子,不想来的竟是庶女,拿着她的信物,陆玲赶来,两姐妹在美容院里互扇耳光,很多客人都看到了,影响很不好。
朱氏生气是难免的。
“她们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吧。”章小年趁机教育女儿,“嫁妆就是女子的底气,美容院和绣庄都是给你带走的,你要用心打理。”
“娘~”程暄抱着章小年的胳膊撒娇,“这不好吧,还是分成三分,我来打理,让弟弟们吃红利。”她看过娘给自己准备的嫁妆单子初稿,那数目她都心惊啊。
章小年摇头,“你弟弟我和你爹有安排。”
程暄看着右边一摞薄薄的账薄,那是粮铺的,利润薄得可怜,四家店加起来还不到绣庄的一成,娘这么分,以后弟媳妇不闹才怪。
“想什么呢!”章小年点了点她的额头,“阿霖今年就要考科举了,以他们的才华,前程远大着呢。”
说起两个儿子章小年是继骄傲又发愁,骄傲当然是因为他们聪明,发愁是因为他们的性格。
前两世的阿霖时而乖巧时而冷厉,如今人格分开,阿霁过于冷酷严肃,对自己要求极高,不仅文武兼修,还要学习稼穑农桑,十分辛苦。阿霖又太过娇气绵软。阿霁是他们教育引导的结果,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她虽然心疼,可是为江山和百姓着想,还是不能放松,只是在生活上加倍地关爱他。阿霖则是看父母哥哥都能干,就理直气壮地摆烂了,目前还在章小年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那阿霁呢?”程暄好奇地问。
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了,但是这几年观察,阿爹阿娘对大弟的培养比她和小弟的严厉得多,比世家公子都不差。
去年还悄悄把被判了流放的前太子太傅罗老先生截下来,偷偷养在外面的田庄里给大弟做老师。这些事,爹娘没有瞒她,老先生的衣食住行还是她着人安排的呢。
爹娘这是在干啥?
“看他自己怎么想吧。”章小年摇头。
阿霁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毕竟身上那么大一个龙形纹身,时刻要小心不能暴露,瞒也瞒不住啊。
为此阿霁还跟她闹过,说把皮割了,只想做她和穆枫的孩子,她只好将真太孙已死,她是自己儿子的事情说出来,至于如何操作的,全推给南海神尼去。
中午只有母女俩在家,一起吃了午饭,又一起午休,到下午的时候阿霖下学,才进家门就大声喊娘,一路燕子投林般地往章小年的正院飞。
“娘!”程霖紧紧地抱住章小年的手臂,像三岁孩子一样撒娇。
明明都十二岁了,还像长不大。
程暄嘴角不住上扬,连忙用帕子按了按,道:“二弟,你跑过来累了吧,先喝杯花茶来。”
可不是累么,前院后院隔着一刻钟的路程,他长得有点微胖,跑着更吃力些,额头上已经出汗了。
章小年给他擦了擦,又摸了摸他的后背,果然湿了,道:“赶快换身衣服才正经,这天还没那么热呢,就穿得这样薄。”
程霖回东厢房换衣服去了,那是他小时候的住处,现在虽然搬到外院去了,但偶尔赖个一晚两晚的,所以该有的东西都有。
程暄笑道:“还像个孩子,他那些玩伴都开始议亲了。”
章小年道:“本来就是孩子,等他自己想成亲的时候,再考虑成亲也不迟。”
等程霖换了衣服出来,母子三人就各提着一个篮子去花园摘花,桃花做胭脂,梨花酿酒,玫瑰花做花茶,海棠花做花笺等等。
晚一点,阿霁也回来了。
他才十四岁,就快有穆枫高了,修长挺拔,剑眉星目,帅得不得了,每回上街,好多姑娘给他扔帕子,果子。
今天他心情十分地好,还带了几色章小年和程暄爱吃的点心,章小年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他最爱的清蒸鲥鱼和红烧排骨。
“谢谢娘!”阿霁说道。
章小年道:“我看阿霁怎么黑了,还瘦了些。”
阿霁眉头一扬,否认,“娘太夸张了,我就三天,不,四天没回来,哪里瘦了?一定是黑了才显得瘦了。”
这几天不在家是去庄子上侍候罗老先生了,他老家七十多岁,在天牢里呆了一段时间,又险些被流放,身体和精神双重摧残,旧年冬天险些没留住,开了春才好些,临着换季,又病了。
章小年脑袋里划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却没抓住,问道:“罗先生怎么样了?”
阿霁道:“已经大好了,说让我向娘道谢呢。”
章小年道:“那就好,那边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娘讲,不能怠慢了先生。”
阿霁点头,“我都知道,爹呢?”
章小年道:“进宫了,也没让人带个话,不知道今晚回不回呢。”
阿霁对皇帝没什么爷孙情,只当成一个劲敌。他越是留父亲在宫里,就越说明他老了,知道怕了没有安全感。
用过饭,一家人又品了花茶,叙话到很晚很各自休息。
半夜,章小年才睡着就被小燕叫起,“太太,小环来了。”
小环是白若的丫鬟,在五皇子府当差。
皇帝对儿子们打压得厉害,到现在,都还没有封爵。
现在斗得最厉害的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这些年纪居长的皇子,实为史上最苛刻的父皇。
唯有五皇子,母妃是贵妃,却最为低调,根本不插手朝堂事,专心家里蹲,儿子就生了十六个,令其他的皇子望尘莫及,也最令皇帝放心。
白若也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六岁,生下就病歪歪的,没有竞争力,才有惊无险地长大了,其中章小年出了大力,也从她们处得知了不少五皇子府的消息。
当年,赵嬛在教坊司被磋磨了三年,才被五皇子接进府做了个没有名分的侍妾,今年是第八年,恩宠不少,却始终不能开怀,眼看年华已逝,急眼了,想从低等侍妾处抱养孩子,这不就盯上白若。她不仅想要孩子,还想去母呢。
“我家主儿已经卧病在床半个月了,本来吃了夫人之前给的药已经见好了,不想昨日突然病重,起都起不来,让我来寻夫人拿个主意。”
小环眼睛都哭肿了。
她也算有情有义,这么多年伺候白若,连自己的婚事都耽误了。
章小年名下共有四家粮铺,但暗地里还有七十多家,是与漕帮的人合伙开的,散布在京城各处,为的就是监视五皇子。
当初赵嬛能入皇子府,就是向五皇子展示了自己的“先知”能力。利用前世的消息,帮五皇子捉住了许多朝臣的把柄,暗中挟制。
长公主就是其中之一,要不是后来穆枫暗中着人把此事捅到太子妃那边,东宫残党发力,长公主也不会那么早倒台。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七年前夏朝暴发旱灾,北方很多地方几乎颗粒无收,五皇子提前花重金收购了大量的粮食,想要从中获利,却被穆枫联合漕帮的义士偷光抢光,还险些使他的计谋暴露。
那些粮食都是经过章小年的渠道消售出去的,活人无数。
五皇子手里的钱几乎都赔了出去,也落下了一大把柄,却不敢声张,憋得吐血,自此,对赵嬛再不如从前。
赵嬛也很怕吧?
毕竟前世今生有太多不同了。
明年,就是她和太子妃约好的十五年之期,届时必是真正的夺嫡之战,在此之前,喜欢玩幕后的五皇子也该浮出水面了。wwω.ЪiqíΚù.ИěT
章小年道:“你可知赵嬛出自平阳候府?”
小环点头,“奴婢知道,可是知道此事的人不少,我家爷也知道。”
章小年道:“十四年前,平阳候府继夫人林氏自戕跳金水河,至今下落不明,你还记得吧?”
小环再点头,“记得。”
章小年道:“当年,林氏是自知中毒不治才绝望自戕的,下毒者正是赵嬛!她在离开候府之前,说看见赵嬛站在高处,身后站满冤魂,都是被她害死无法投胎的婴灵。还以性命赌咒赵嬛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死后下地狱也无怨无悔。此事你可以让白夫人透露给其他的夫人,去找当年的证人……”
当年林氏死后赵家被抄,赵家父子落网伏诛,林氏之死至今仍无说法,渐渐被人淡忘。
可当罪魁祸首、赵家嫡长女仍活在世,并且嫁给了五皇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叫当年那些人做何感想?
又如何看五皇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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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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