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九曲回肠般的小巷深处，连显眼的招牌都没有，很难相信店主是指望能招来顾客。
阿尔冯斯在门口顿住脚步：“事先问一句，你们俩，谁会抬价吗？”
这是个从未想到的问题。
伊瑟和梵妮莎对视一眼，看见了相同的答案。
一个是久居深海的人鱼，在海国里境遇不差，从不至于穷到为了一分钱喋喋不休的地步。另一个是庞大帝国的公主，锦衣玉食，仆役成群，也不是热爱挥霍的性格，光是每年的年金就足够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买东西了。
两个都是从小到大没差过钱的主，哪怕伊瑟已经过了一阵子兜里几个铜板都一清二楚的生活，但抬价这个技能，依然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外，这也是她的钱会花得那么快的原因之一。
阿尔冯斯把手插|进头发里撸了两把：“果然如此。”
“那等下你们俩都别说话，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说话，别给我添乱。”他少年老成地说，“事先声明，我可不是为了你们着想，来都来了，看着你们乱|搞一通，我难受。”
说完，不等她们应承，阿尔冯斯就径直抬脚走了进去。
一走进貌不惊人的杂货店里，阿尔冯斯就变回了油嘴滑舌的轻佻模样，如同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小混混一般。
“老吉姆——晚上好啊？”少年声音嘹亮地叫了一嗓子。
数着钱的老板闲闲地抬起眼皮，他身形魁梧，缩在堆满物什的笨重木桌后面，椅背高高，身后的靠垫更高。年过半百的老吉姆两鬓斑白，右眼的位置是一块烧伤的疤痕，皮肤是深深的古铜色，小半张脸上的皮肉黏连在一起，扯动得嘴角扭曲。
老吉姆留着两撇短短的花白胡子，下颚的线条冷硬极了，声音浑厚粗粝：“哦，这不是阿尔吗？怎么，有收获吗？”
等看清进来的是三个人时，老吉姆扬了扬眉：“呦嚯，今天还拖家带口了？”
阿尔冯斯忙道：“不过是捡来的，不知道谁家走失了，嘿，你看，我叫她们傻子，都不知道吱一声的。”
“你可真够好运啊。”老吉姆慢悠悠地从小布袋里倒出一点烟叶在纸上，卷成卷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偷了哪个细皮嫩肉的千金的东西，让正主抓到了，还把我这老骨头供了出来哩。”
“哪能啊，不至于，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哪能做昧良心的事，要天打雷劈的。”
“行了，你这车轱辘话留着说给神父听吧，痛哭流涕着忏悔一番，说不定还能换来一点残羹冷炙。我年纪大了，耳聋眼瞎，记不住事，别犯我这一亩三分地，你们要作甚都与我老头子无关。”
老吉姆喷出一口烟气：“说吧，要卖什么？”
阿尔冯斯陪着笑拿出那条银链，摆到了污渍满满，以至于看不清木纹的厚重黑木桌上。
老吉姆用有些浑浊的眼珠瞅了一眼，头也不抬：“30银。”
阿尔冯斯笑容不减：“30……少了点吧，胡尔顿公爵这边的银币纯度太次，数量又多，一年比一年不值钱，打发乞丐的都是银币，30银可太少了。我这可是纯度很高的银，水晶是不太值钱，但珍珠的品相很不错啊，怎么说也得再给我涨点？”
“嫌少？”老吉姆一掸烟灰，哼笑一声，带着点点红光的灰烬落到了乌黑的木桌上，“你可以不卖啊。反正我不买入，我的钱就不会少，没有赚头的生意，谁做谁傻子。”
阿尔冯斯双手合十，讪笑道：“你也知道我一个黑户，在这边无依无靠的，还不是有一天算一天。咱俩无冤无仇是吧，我也断不能让你一点油水都吃不着，这行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少年气势很弱地依次缓慢伸出几根手指：“100银，一口价，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50银。”
“96银，不能再少了。”
一老一少你来我往，互相磨了好几番，依然没分胜负。
老吉姆的卷烟燃尽了，他瞥了眼后面戴着斗篷的两人：“你小子倒是会做好事，懒得和你为这几个钱磋磨。90银。”
“成交！”
阿尔冯斯大喜过望，眼巴巴地看着老吉姆点好钱，朝他扔去。
少年忙不迭地接过，钱袋像是烫手的山芋，在阿尔冯斯的双手蹦蹦跳跳地滚了一圈，却被他稳稳攥住。将钱袋放进暗袋里，他就向后面的二人比了个眼色，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他脸上夸张的神情就尽数收了回去：“嗐，才这几个钱。”
他摸着下巴咂摸了一会儿：“让你们跟着进去果然是对的，老吉姆到倒没良心丧尽，比我想象中的给的多点。听说他以前在哪个贵族家里做护卫，主人家待他挺好的，可惜那家的小女儿却被法师看中了，让人劫走了，隔天把烂透了的尸体挂在家门口。喏，他的一只眼就是这么没的。你们这样看着体面的，又落魄了的小姑娘家家，果然能在他剩下的独眼里值点钱。”ъΙＱǐkＵ.йＥτ
“你就这么利用别人的过去？”伊瑟问。
梵妮莎也为阿尔冯斯的一番话愣住，却没想到伊瑟快了一步，直接说了出来。
阿尔冯斯脚步一顿：“怎么，觉得这样不光彩？那你们为什么不停在店门口，干脆别跟我进去？”
少年皮笑肉不笑：“不就是怕我不在你们的视线里，会跑了么，非要把话说开？既然如此，我凭什么不能小小利用二位背景板一下。别忘了，一点点不光彩，换来的是钱，而钱能换来的，是命。”
他抛起钱袋，里面的银币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不过钱袋并没有安稳落回阿尔冯斯的掌心，而是被伊瑟抛到了梵妮莎的手里。
伊瑟面无表情：“物归原主。”
她显然不想和阿尔冯斯争执，淡淡道：“先去给她买一身衣服。”
阿尔冯斯也没纠缠不休，双手插|进口袋，又一次带起了路。
……
伊瑟并非不懂得变通的人。
不如说，她作为人鱼中的青少年，对一些新鲜事物也有着足够高的接受能力。
先别说她的母亲喜欢搜罗新鲜事物送给父亲，从小见过的就不少。她的至交好友西泽尔可是个对陆地充满向往的家伙，伊瑟除了偶尔提醒他不要过度沉迷之外，甚至还会替私自收集各式各样的陆地物品的西泽尔打掩护，否则二人的友谊实在难以维持这么多年。
跟着西泽尔耳濡目染，她的通用语才说得不错，对陆地常识还不至于一无所知。能认出梵妮莎，也是因为莱茵帝国与海国通商频繁，在女王那里见过几个王孙子弟的魔法留影的缘故。
但伊瑟对陆地的想法也仅仅止步于不排斥。
她和大部分的人鱼一样，对自己的国度充满认同感，没什么标新立异的兴趣。
由于与陆地生灵之间隔着海洋这一天然障碍，海国的发展节奏其实比陆地要缓慢得多。
人鱼们作为海洋食物链的顶端，唯一的天敌是海中形态各异的魔兽，最重大的改变还是一千多年前的魔族入侵战争。
当时海底也出现了深渊裂隙，导致他们需要联合陆地生灵的联盟与魔族开战，不过战况远远没有领土四分五裂的陆地来得惨烈，人鱼各个族群即使散落在大洋各处，终究还是同族同源，勾心斗角的内部斗争要少得多。
这让人鱼的生活环境相对安定单纯，也导致了他们的固步自封。
既然不与陆地有太深的交往也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与弱小的陆地生灵合作？
既然自古以来的生活方式安然自在，为什么要谋求改变？
加上人鱼特殊的体质，在出生之后，他们虽然有第一性别，但只有当他们发育成熟后爱上某个人，才会随着爱人的性别而确定性别，这被称为第二性别。
唯有第二性别，才是他们不可逆的最终性别。
就算相爱的是一对都没确定性别的人鱼，他们的激素也会在短期内急剧变化，当其中某一方呈现出往一个性别固定的趋势时，另一方就会自然而然地往另一个性别转化。
这就导致人鱼社会在教育上，根本不会让孩子有男女之别的意识，因为谁也不敢肯定，现在的女儿会不会变成儿子，现在的儿子会不会变成女儿。
既然性别之分毫无意义，人鱼也索性抛弃了性别教育，无论第一性别是什么，都随便后代选择生活方式，无所谓适不适合女孩，适不适合男孩。
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中养育出来的人鱼，也就自然无法理解陆地上因为性别衍生出来的无数难题，进一步加剧了海国和陆地各族之间的隔阂。
在伊瑟的认知里，面对魔兽时需要运用战术，她自己就参与过高阶魔兽的围猎，深知战术的重要性，也不反感针对敌人的弱点攻击。
但她不认为老吉姆那样的人算是敌人，更听不惯阿尔冯斯带着奚落的语气。
是，用这样的小把戏或许可以多挖出几枚银币，效果立竿见影，但伊瑟不想为了几枚银币放弃原则，尤其是这种陡然生变，来到一个奇怪的陌生环境，令人焦躁不安的情况下。
伊瑟呼出一口白气，白气在空气中慢慢逸散，飘飘摇摇地融进冷冽的北风里。
在她看来，陆地不算毫无可取之处，但果然不是人鱼该久留的地方，不仅无法自由地摇曳鱼尾，连呼吸也有些不畅，闷闷的。她生来头一回，些许明白了“溺水”的感觉。
伊瑟迫切地想要回到原位，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不过……
伊瑟不动声色地看向被斗篷遮住大半张脸的另一个人。
总觉得真人和魔法留影上的有点差别，而且虽然从一路的沉默中能感觉到她的不安，但这位莱茵公主似乎并不迫切地想要回去。
为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涅像完的试图成为恶役公主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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