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蓓卡在倾盆而下的大雨中快速地奔跑,衬衫与长裤被浇得透湿,沉甸甸地挂在身上。在心中庆幸原本穿来的阔腿裤早已被改装成了便于疾行的绑腿,司蓓卡屈膝发力,高高地弹起,然后轻巧落在一块延伸出去的巨石上。
此处已经是天狼岛的东部,站在此处,隔着重重雨帘向海面上望去,正好可以瞧见停在那处的飞艇上,各色的魔法光芒明明灭灭,分外显眼。
雨滴落在她的睫羽上,顺着随着轻眨的眼睛坠下,沾湿有些苍白的唇。敏感地品出雨中一丝几不可查的熟悉魔力,司蓓卡忍不住眨了眨眼。
空中适时传来振聋发聩的雷鸣声。
难道……她立刻在脑海中计算着从火山镇到此处的脚程,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了,抿紧的唇角便忍不住弯起了一抹笑容。
如果是那个人要过来的话,胜券便又多了几分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心中所想,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不等司蓓卡作出反应,她已经被牢牢地自身后拥住。
无尽的温暖与安心环绕了她。
“拉克萨斯?”身后的人气息还没有调顺,急促的呼吸吹拂在司蓓卡耳畔,让她忍不住担忧地出声:“你是一路从火山镇赶来的吗?”
来人正是原本应当还在数千里之外的拉克萨斯。拥着司蓓卡的臂膀上力气大得几乎爆出青筋,他埋入司蓓卡布满水汽的发间,用力到几乎贪婪地将吻落在她发顶。“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司蓓卡艰难地在拉克萨斯禁|锢一般的怀抱中转身,向他回以拥抱安抚,以示自己的存在与平安。
雨水让两人的感官都迟钝了,但是她依旧可以嗅到拉克萨斯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气味。
我一瞬间忘记了如今仍是暗夜,还以为黎明白昼已然来临。
“我很好,你放心。”司蓓卡感觉到怀抱着自己的大块头不再颤抖,才转而从他怀中退了出来,一边认真的注视他的眉眼,一边简单地介绍现在的情况:“复杂的前情提要我就不多说,现在我们剩下的敌人都在停留在那边沙滩上的飞艇里。同伴们各有损伤,拉克萨斯,我们需要你的支援。”
拉格萨斯顺势就将不大的行囊递到了司蓓卡的怀里,然后指间便开始有雷光闪烁。他狞笑着摸了一把下巴上滴下来的雨水,然后了然地点头:“我明白了,又到了老子出手的时候了对吧?爷爷他还好吗?”
“还好,会长爷爷现在就在那艘飞艇上。”司蓓卡乖巧地收好拉克萨斯递过来的行囊,答道。
“哼,那个臭老头一会儿看到我,一定又要念叨了。”顺手又将披在身上的斗篷脱下来盖在司蓓卡头上,拉克萨斯趁机揉乱了司蓓卡的脑袋,痞痞地笑开:“等我回来,你就等着改口叫臭老头‘爷爷’吧。”
下一秒雷声大作,拉克萨斯也旋即消失了踪影,只留下司蓓卡的脸在雨夜中涨得通红。
什、什么嘛……
但是知晓拉克萨斯回来了,司蓓卡便放心多了。她收拾心情,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山顶上望去,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林海和狂野肆虐的骤风,原本种有天狼树的地方只剩下盘根错节的奇诡阴影。
飓风裹挟着冷雨冲撞着司蓓卡并不强壮的身躯,将她身上的斗篷吹得呼呼作响,似是在拉扯着她,去山顶上一探究竟。
司蓓卡黑色的瞳色几乎与周围的暗夜糅为一体。她目光沉沉地看了看接下来遍布乱石与根茎的崎岖道路,思考了一番,手中便浮现出月华的耀眼银光。
将光团向着天狼树所在的方向轻轻松了出去,司蓓卡飞快地跟上,鞋子踩在水坑里还不等水花激起,便已经落在一米开外的下一段平地上。不过数秒,司蓓卡高高跃上天狼树根旁的一处巨石上。
“谁?!”断树旁低头沉思的成年女性有着与司蓓卡同样的黑色长发和一副姣好迷人的容貌,此时她面带悲伤与悔恨,却依旧没有放松应有的警惕。
月华的光团飘在司蓓卡的头顶,逆光让司蓓卡的面容在黑夜与暴雨中看得并不真切,但是这并不影响司蓓卡审视自己面前这个面容熟悉的女人。
“我想我认得你。”司蓓卡从高处跳了下来,并没有刻意地摆出戒备的姿态。这个女子身上的伤痕是冻伤,先前与他交战的人是格雷无疑。想到方才远眺时黑夜中那显眼的冰桥,格雷已经前往参加最后对哈迪斯会长的讨伐战,那么眼前这个毫无战意的女子便一定是已经被格雷击败的乌璐蒂亚了。
“我不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小姑娘。”乌璐蒂亚如今沉浸在关于母亲乌鲁的回忆中,并没有心思与一个气质稚嫩的小姑娘进行社交。
“你是恶魔心脏的乌璐蒂亚,但是我认识你却是因为你的另一个身份——前评议会议员,蒂亚。”
先前司蓓卡为了杰拉尔准备诉讼工作的时候,这个蒂亚作为整个案件中重要的一员却离奇失踪后,司蓓卡曾着人对她进行调查过。虽然“蒂亚”这个假身份虚假的过往经历给调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是不可否认,司蓓卡与管家乔治森确实已经确定这个“蒂亚”是一个来自暗黑公会的成员。
听到司蓓卡叫出自己那个并不遥远的假名,乌璐蒂亚幽紫色的眼眸微微惊诧地眨了眨。正好此时司蓓卡的月华飘飘忽忽地来到两人之间,同时照亮了两人的面容,司蓓卡那张清丽的脸便唤起了乌璐蒂亚的记忆。“我记得你,闪光的妖精,你与年纪不符的漂亮和你的口才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谢谢,你的模样也让人过目难忘。”司蓓卡矜持地点点头,沉寂的眼中思绪纹丝不动。
“欧?”乌璐蒂亚脸上的勾起了几分兴味。或许是因为司蓓卡虽然高挑,但是容貌仍然过于稚嫩,让她想起了自己看着长大的梅尔蒂,乌璐蒂亚对司蓓卡的忍耐度和感兴趣程度对比方才明显升高了:“为了掩藏身份,我大多数都是以假面孔示人,加入评议会也是有特殊原因。除此以外我只是一个暗黑公会里籍籍无名的普通人,你为何会对我感兴趣,小姑娘?”
司蓓卡闻言,脸上涌起复杂的神色。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在乌璐蒂亚眼中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尴尬与警惕的复杂表情,“杰拉尔的诉讼工作是由我负责的,而你是整个案件中缺失的,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原来是这样啊……”此时轮到乌璐蒂亚满脸复杂了。她原本低沉沙哑的嗓音突然飘忽了起来,眉宇间也添了几分主要为“怅惘”的暧|昧情绪,无意识地喃喃道:“杰拉尔那个男人啊……”
司蓓卡没有缘由地紧张了起来。她突然想到自己月前收到的,杰拉尔的判决结果——是120年□□。难不成,杰拉尔和这个乌璐蒂亚真的有点什么,让她即使在杰拉尔都进去了的情况下,依然对他旧情不忘?
“他现在的结局,归根到底是我的错。”乌璐蒂亚低垂眉眼,看着指间自己的魔力光影流转,自嘲地笑出声:“我以为他才是那可笑的命运的玩物,但殊不知我在命运面前也是一个跳梁小丑。同样为了虚无可笑的幻想摧残无数生命、失去真正珍贵的人……我们都是身负罪孽的罪人。”
听着乌璐蒂亚的忏悔与自嘲,司蓓卡没有缘由地焦躁起来。她在公会里长大,艾露莎初到公会时她已经记事太久了。纵使整日像个小书呆子般沉迷在书海里,她也知道这个红头发的小姐姐满身伤痕,很不快乐。
不,应该说公会里的大家谁没有一段痛苦的过往呢……大家是带着伤痕和伤痛聚集在一起的,从互相陌生、互相试探、互相扶持到最后的互相爱护。
妖精们用信任与包容组成如今的这个大家庭,公会像一个母亲一样,无条件地接纳着每一个疲惫的心灵,无数浮萍一样的人,在这里找到归宿。
妖精们总是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与幸福感,似乎每天像群傻子一样打打闹闹过完此生就是最大的快乐,日子能有多平淡就多平淡,最好什么都不要发生……
所以司蓓卡始终无法理解,为何总是有像幽鬼、杰拉尔、六魔将军和恶魔心脏他们这样的人孜孜不倦地热衷于制造混乱、伤害他人。无数原本幸福的人和家庭因为他们贪婪的野心被破坏伤害,他们的追求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个伤害艾露莎的、艾露莎爱的男人……司蓓卡烦躁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只能克制地抿住嘴唇来压抑自己。
“抱歉,我的话让你感到无聊了吗?”乌璐蒂亚淡淡地出声,话语里带着歉意,目光落在司蓓卡僵硬的表情上时,却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猛然回神的司蓓卡困窘地僵在原地,尴尬的心情再次出现了。她目光有些躲闪,不好意思去看那边乌璐蒂亚认真的视线,心中懊恼更盛。
司蓓卡自己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且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相处。别人如果对她的决定和观点指手画脚却不能说服她的话,她便很容易对那人产生恶感。熟知自己秉性的她将心比心,也很少对别人的决定进行置喙和议论,平时遇到三观不合的发言,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也是乐得保持沉默,以示对他人独立自我的尊重的。
但是当着对你如此坦诚的人面前,堂而皇之地走神还被发现了,真的就太失礼了!
刚刚才被乌璐蒂亚表扬过的惊艳口才彻底罢工了,小姑娘僵着一张软乎乎的脸,张了张嘴后,歉疚地结巴道:“对、对不起,我走神了,太失礼了……”说罢还偷偷地以不易察觉的视线观察着乌璐蒂亚的表情,像是在担心乌璐蒂亚会露出不满的表情。
殊不知她的这些小动作让乌璐蒂亚的心更加柔软了。她方才就发现这个孩子有喜欢观察人家脸色的习惯,倒不是为了讨好和迁就他人,只是天生敏感谨慎的性格让她不愿意轻易与他人交恶。通过观察别人的情绪,她可以下意识地调整出与此人交往的最合适的态度,以避免在社交过程中造成不必要的争端……这一点和自己有点像啊。
刚刚她一直一副不发一言的严肃模样,只是这个小姑娘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用这张扑克脸来掩饰来走神的真相,竟然会被有同样习惯的乌璐蒂亚发现了。虽然聊天走神确实有些不礼貌,但是……乌璐蒂亚见她脸上的歉疚不像是装的,心里一边暗想着自己方才的反派式忏悔确实让她接受起来有些困难了,一边忍不住问出自己心头的疑问:“我可是侵犯你们公会的敌对公会成员之一,如今岛上的局面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你确定你要如此郑重地向我道歉吗?”m.bīQikμ.ИěΤ
司蓓卡漂亮的小脸肉眼可见地黑了黑。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至今还倾倒在地的天狼树,再想想千疮百孔的岛屿和伙伴们,心疼了起来,可还是郁闷地答道:“这是两码事,走神是我的错,你们公会犯下的错我们也会追讨回来的,两者并不冲突,迁怒的事情妖精尾巴才不会干。”
说完司蓓卡就想到,她在这里和这位恶魔心脏的成员也说得够久了。既然确定目前乌璐蒂亚没有恶意,大概也不会在她对天狼树进行修复的过程中进行阻挠,她便转身不再打算继续和乌璐蒂亚交谈,开始检查天狼树的情况。
仔细地观察了天狼树树根部的断裂切面和周围松动的土层,司蓓卡也大致明白了天狼树倾倒的原因。
事情有点麻烦了。
裸露的树根中很多在挣脱土层时发生了断裂,想要尽数修复虽然困难,却也不是不能完成。关键是,该如何把如此巨大的一棵树从海中扶起来、且固定回天狼岛顶部……这是个问题。更关键的是,司蓓卡并不能确定天狼树被重新扶植起来后,多久才能恢复生机,重启对妖精尾巴的生命庇护。
雨势渐渐小了,林间却飘起了薄雾,像一团团躲不开的、沾满水汽的棉花,如影随形地从人身体上汲取最后一丝热量。
如今正是处在黑暗未尽、黎明未到,整个夜晚中最寒冷的时候。苦恼中的司蓓卡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然后便被乌璐蒂亚那双格外冰冷的手按住了肩膀。
司蓓卡吓了一大跳,身体下意识地就用格挡的动作触到了乌璐蒂亚那意外温暖的手肘。
怎么……手和手臂上的温度差得那么大呀?
司蓓卡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就出现了格雷曾经说过的话:“因为要触碰寒冰,所以冰之魔导士的手总是冰凉的,但是作为保护,我们身体的其他部分往往会更温暖,这也或许是我并不怕冷的原因。
”
是的,确实……当司蓓卡满是讶异地回看乌璐蒂亚时,对面人那双她私心认为比紫水晶还要更好看的紫眸,里面泛起的宁静与温和,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双属于暗黑公会魔导士的眼睛。
非常温暖平静的眼睛。
司蓓卡根本不知道,在这双眼睛的背后,在乌璐蒂亚的内心深处,那片自多年前便因深深痛苦而荒芜的心灵原野在经历着怎样的蜕变:绝望黑暗中不再是只有一颗昏暗的、似乎无论付出什么也无法触碰的暗星。刺破黑幕的是万丈夺目的黎明之光,它们恣意却柔和地吞没黑暗,细细温暖着这片满是伤痕的荒原,然后乌璐缇雅才在原本黑暗掩盖处看到自己真正的人生愿景——那是最简单平凡的信任、相聚与陪伴。
然而为了追逐原本虚幻的暗星,她已经在黑夜中迷失了太久,一路踏着别人的和自己的血和泪,崎岖地前行,只为一个虚幻的梦。
我要的是代表无尽可能的魔道深渊吗?
——不是。
幽紫色的瞳孔中映出司蓓卡有些不明所以的单纯面容,乌璐蒂亚在心中告诉自己,我想要的只是最简单的善意,任何生命都应该被公正的对待而不是被施以伤害,这里不仅包括她自己,也包括那些曾经被她伤害过的人。
我必须赎罪,我必须重生。
时间之弧所代表的的法阵在天狼岛上空撑开,雷电、暴雨、飓风和乌云都在空中冷冷地低垂眉眼,审视着又一个囿于迷途的生命,挣扎着苏醒。
繁茂葱郁的天狼树重新站立于天狼岛的山顶,一如它数百年来做的那样,再次流转起无尽的祝福来庇佑着这个岛上的生灵。
而它身后自海面上挣脱的圆日,光芒万丈,才刚刚升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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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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