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被贺兰挡在外面无法靠近，但看到光环中忽然闪烁的界面，内心不由而然紧张起来——系统开启了验证界面。
一旦开启，顾蒙将会成为千千万万死难者中的头号献祭者。
楚歌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向跟前的贺兰，贺兰反应迅速，仰身躲开，手里的长刀紧跟着朝楚歌甩去，长刀带起的冷风蹭着脖根划过。锋利的刀刃还没来得及收回，贺兰的手腕突然被迎来的手劲抓住，紧跟着手腕剧痛，长刀就被对方夺了下来。
贺兰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对方占据上风，可惊讶还没消退，紧跟着自己的长刀就朝眼前劈来。
贺兰抓起甩棍挡在跟前，但还是被那力道劈的接连后退，那力量堪称疯狂。
一双凶恶的目光刺下，贺兰从没见过如此凶恶的楚歌，像一匹发疯的恶狼。
“识相的话，给我让开！”
每一个字都像千斤重担般一点点压下，贺兰努力撑过后，勉强挤出一点阴笑回应：“让开？除非你杀了我。”
“……”
楚歌只停留了片刻，凶冷的眼角渐渐勾出一点惋惜，他不会留手了。
贺兰被楚歌压制性的倒在地上，单凭甩棍根本无法与楚歌手里的刀抗衡，可是他忽然笑了。
右手忽然一转，甩棍把手脱落，紧跟着一抹凌风划过，细长的刀面从甩棍中抽出。
楚歌怎么也没想到贺兰的甩棍竟然会如此精妙，刀锋细长阻力之小，以至于楚歌没来得及躲避就被那东西刺破了肩膀。鲜红的血液涌出，染湿了半个领口，楚歌低头看了伤口一眼，用眼神咒骂耍阴招的贺兰。
贺兰诡笑一下，“怎么样，我的刀法不错吧。”
楚歌甩了甩指尖上的血，摇了摇头，无奈道：“刀法不错，可你还是输了。”
输了？
贺兰从他的目光里看到得意，暗暗自觉不妙，回头一看终于发现，身后的光环已经有粉碎的迹象。
就在他的刀锋划破楚歌的肩膀时，楚歌瞬时将自己的血甩向光环。光环一旦触碰到秘钥者的血，就会自动开启。如同一把钥匙，楚歌已经获取了进入的权力。
之前楚歌根本无法靠近，贺兰这样反倒帮了他一把。
“你竟然骗我！”得知被利用，贺兰愤怒的举起刀锋就要去杀他，可楚歌已经不想陪他玩儿下去了，纵身一跃就跳进了光环。贺兰只来得及划破他的一角，紧跟着就被光环的力量弹了出去。
光环内，顾蒙听到身后迅速逼近的声响，转身躲过袭来的刀刃。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嘴唇开合后终于说道：“你居然对我下手？你真的舍得……杀我？”
楚歌拿刀的手微颤，但还是冷硬着声音说道：“你不是顾梦，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的少年已经不在了，楚歌真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相信了。
系统的验证阶段已经开启了，只是顾蒙的野心太大，所以系统运行起来会很吃力，现在已经到了10%。
顾蒙看了眼进度，可笑的摇了摇头，“如果顾梦听到你刚才的话，你说他会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我觉得，或许他会更自责吧……”
楚歌感觉他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顾蒙不急着回答他，而是席地而坐，好似很累的样子。
“你跟他说什么了？”从他的神态里，楚歌感觉自己一直隐瞒的那件事被人出卖了，再次质问：“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顾蒙呵呵笑了一下，“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嘛——当年他是如何降生，惹来的疫病，又带走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哦，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你的母亲。”
顾梦眼皮一抬，“背负了这么多，难道他不应该愧疚吗？”
“住嘴！”楚歌怒吼，“当年一意孤行的人是你，是你！”
“是你不听我的劝解，执意要执行那道可怕的命令，这才遭了反噬，顾梦只是无辜生出的意识罢了。”
“他的降生不是错，至于他降生后带来的疫病，全都是你引起的，又凭什么现在推到他的身上！”
被第二道意识取代是对顾蒙的惩罚，而那场疫病，是迎接顾梦降临世界的一场天劫。其实从那时起，顾蒙就已经失去了对世界系统的掌控，之所以到如今他还能保留这份力量，全都是顾梦这道意识出现后，愈来愈多的善念感化了系统。
他几乎是在无条件的帮助身边的每一个人，即便那是他忘记自己的能力，但他还是不遗余力的出手。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傻傻的做法，让系统捉摸不透，从而再次给了他这次机会。只是没想到，顾梦辛苦留存下拉的力量，会被顾蒙再次利用，成为他第二次破坏世界的筹码。
丑陋的面目别人揭穿，顾蒙的心里自然不会好过，可他并不介意拆穿的那人是楚歌，甚至暗暗的有些开心——曾经那个对自己失望之极，不肯再回头多看一眼的那个人，如今能和他独处在一个空间里，能和他说这么多话，甚至在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点点温柔的恋爱……对于顾蒙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眼珠偷偷向上瞥了一眼，系统界面在楚歌身后已经走到了50%。这一动作微不可查，原来顾蒙只是为了分散楚歌的注意力，他知道等剩下的50%走完，自己就该离开了。带着所有愤恨不舍，疑惑不满，一切就该结束了。
“好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顾蒙抬手托起腮帮，外界光环打在他清冷略显疲惫的脸上，这么一看，和顾梦的神态又无比相似重合。
楚歌的心脏轻轻抽搐了一下，紧咬着牙，但理智不断提醒——一切都是假象。
握紧泛白的指节，楚歌清冷的声音压下，“不要试图拖延时间了，一切都该结束了。”htＴΡδ://ＷwＷ.ЪǐＱiＫǔ.йēＴ
被发现了，顾蒙掌心隐藏的脸色突然一滞。
楚歌仰起头来轻轻转动了下脖颈，回头看了眼界面。握刀的手收紧了几乎所有的力量，然后低着刀面的食指忽然送了一下，“如果你肯收手，那我还可以考虑……”
正说着，楚歌回过眼神看到，刚刚还坐在地上的顾蒙现在以一个爬跪在地面上的姿势，一手撑地，一手抓着头发。
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紧闭着双眼，大口大口倒着粗气。
他怎么了？是身上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又在搞什么新的诡计？楚歌不能判断，所以他没有上前查看。
可顾蒙的痛苦并没有结束，刚刚还能撑着勉强跪在地上，下一刻就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楚歌的声音远远传来，朦胧的好似来自深海，顾蒙脸色苍白，大豆一般的冷汗层层冒出，楚歌这才确定他并没有装，一切都是真的。跃步冲上前去，顾蒙被楚歌一把搀起，他的身上冷极了，像北极海面上掘出的一块冰似的，冷的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
这下楚歌的脸上终于漏出一丝担忧，“你怎么了？”
顾蒙在他怀里紧闭着双眼，淡眉紧蹙着划过一道冷汗，他好像听见了什么熟悉的声音，虚弱的睁开一寸眼缝。模糊的一面身影在跟前不远反复呢喃着什么，可是他听不清楚。
就在顾蒙眼睛无神睁开的时候，楚歌的瞳孔刺入，惊恐的收缩成针。他清楚的看到，顾蒙瞳孔中的那点红光时隐时现，像接触不良的线头，带动电灯跟着闪烁。
这是什么预兆？楚歌只停顿片刻，好像捉到了什么东西，那种感觉令他无比激动，但与此同时，是更加的后怕。
顾蒙取代顾梦后就开始可以回避近距离接触的眼神，因为他害怕楚歌发现自己瞳孔里诡异的光。那光是十年前对他过错的惩罚，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深入精神的刺痛，但那也是唯一区别顾蒙和顾梦的地方。
刚刚那光在闪烁，也就是说——顾梦的意识还在，他回来了。
“……阿梦。”楚歌试探的轻叫了一声，手指不自觉的收拢。怀中人眼睫轻动，挂着朦态和他对视。
只是一个眼神，楚歌一眼就认出此刻占据这身体的人是谁。
“阿梦！你终于回来了。”
低头就要搂紧他，可怀中人一动，用力推开了他。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勉力支撑，脸色差的吓人，“谁是你的顾梦，看清楚了，他已经不在了！”
顾蒙捂着胸口，努力喘息，楚歌满脸惊愕，仔细去看他的瞳孔，那光点还在。
“呃……”顾蒙低低哼了一声，漏出指节死死掐着眉心，他看起来真的很痛苦。
瞳孔中的红光在他的掩盖下接连闪烁几次，顾蒙攥紧了拳头，拼尽全力压制体内的异变。
‘真没想到你还没消失……’心境中，顾蒙阴冷可笑的语气传来。
其实就在当初顾梦彻底放弃，把身体交还给他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一直以来，他被困在心境里，如同当初的顾蒙一样，什么也不能做，甚至有时什么意识也没有。之所以又一瞬出来，是因为顾蒙的大部分力量都投入了系统，压制顾梦的力量就少了。
‘你在做什么？’顾梦刚刚恢复一点意识，看到身边莫名紧张的气氛，楚歌身上还挂着血，一旁的进度加载条已经逼近75%。
楚歌只看到顾蒙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能干什么，当然是在替我们报仇啊。’
“别听他的！”楚歌知道他在对谁讲话，立刻高喊：“阿梦你听我说，顾蒙的一切都是在骗你的，之前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顾蒙压着脑袋抬起眼皮，这个姿态看起来是在不满，但很清楚自己对眼前发生的事仍旧占据上风，“继续说吧，我倒要看看，如今他知道真相后……又能怎样。”
楚歌没有李辉他太多，可依旧盯着他，好像顾蒙的身体只是一个媒介。
“阿梦，十年前擅自动用系统，害死无辜百姓的人不是你，你的出现只是对他的惩罚。我的母亲也并非因你而死，她是我们秘钥家族的大家长，清楚顾蒙的疯狂举动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那天你给了我你的血，她没有用，因为她不想只有自己苟且偷生。”
“你的血被我用来阻止系统，这才结束了那场灾难。是你救了当年的所有人，是你救了他们……所以你不要相信他给你说的那些话，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
“那时你记忆受损，我想就此借机让你彻底脱离系统的管制，所以在身后默默守了你十年。可我没想到贺兰也在偷偷关注着你，甚至寻找机会让顾蒙重新回来。”
顾蒙眼神凶恶的瞪着他，瞳中忽明忽暗，一股勉强压制的意念直往外冲。眼角莫名的湿润过后划过一滴温热，顾蒙不可思议的用手指轻轻抹掉——眼泪。
我怎么会流眼泪，顾蒙心想，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指尖微微泛红，僵硬的面孔忽然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滴眼泪被他随意从指尖弹开，“真是好笑，你看着我跟他说这么多，就不怕他听不到吗？”
“听到了。”
顾蒙：“什么？”
“他听到了……”楚歌正色道：“所以他流泪了。”
顾蒙将手轻轻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问道：“既然他听到了，那你应该很难过吧。”
“……”
“他还在我的身体里呢，如果你杀了我，那就是亲手杀了顾梦。”顾蒙嘴角难以控制的漏出耻笑，他清楚楚歌的软肋在哪里，也许对别人他能狠得下一百二十倍的心，但对于顾梦……
他回头看了看接近满格的进度，回笑道：“你真的确定……自己可以下手吗？”
一面是世界的安慰，一面是最爱的人，不论失去哪个楚歌都注定是世界上最痛的人，不论哪一个发生，他也注定是哪个活不下去的人。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我来吧。”
话音将落，光环迅速碎成一片粉末，光束炸裂的瞬间，楚歌感受到身后的一道强硬的劲风袭来——是贺兰。
顾蒙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楚歌抗衡，所以他必须在进度接近尾声的时候放贺兰进来，只要解决掉楚歌，那就再也没人阻止他了。
嘭！嘭！
还未从刺眼的光束下挣脱，两声尖锐的脆响震慑穿孔而来。楚歌虽闭着眼，但凭借自己过人的耳力追踪到夺命刀刃从何而来，举刀迎面消弭了凶险。
“你错了。”刀剑微微垂落，楚歌低声道：“如果顾梦还在，他一定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
“他永远都把自己放在最后，从来不顾及自己，从他知道自己的血能救人开始。”沙哑的嗓音里充斥着无尽悲怨，“他从来不会怨恨别人，他是那么的善良，单纯。可以光脚背着别人跑几百米，不求回报的救人；可以不畏伤痛，只身犯险，把唯一避寒的衣服给别人。”
“他就是个傻子，世界里谁都有了，就是从来没有自己。”说着说着，楚歌的眼底付出一些傻笑，和他俊朗的容貌十分不搭。
“所以他绝不允许你这么做，我也不会——”
话音未落只是一瞬，楚歌手腕回转，刀面化成一道缝纫，如同从强劲□□中射出的箭一般，朝顾蒙瞬间射来。
那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贺兰不会允许任何危险逼近顾蒙，所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推开了顾蒙。
“唰！”
长刀稳稳地插进厂房后的木板中，柔韧的刀身晃动，滴下一串血珠。
贺兰白净曲长的脖颈原本什么也没有，瞥了地上的顾蒙一眼后，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就是刚刚他推开顾蒙的一瞬，刀刃割破了他的颈脉。
噗通一声，贺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顾蒙不顾狼狈的爬过去，接住他难以支撑的躯体。
“别怕……”贺兰已经说不出话了，鲜血沾满了他的口腔，只能通过口型勉强知道他要说什么。
瞬间冰凉的指尖努力抬起，捋好顾蒙凌乱的前额发丝。当他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恐与担忧时，心里既难过又忍不住觉得甜腻。
“别睡，我，我的血可以救你。”顾蒙的声线难得颤抖，抬手去咬自己的手指时，贺兰拉住了他。
他摇着头，吐出一口脓血后努力发声：“抱歉，没能……守护好你。”
顾蒙忍不住抽噎，拼命摇头，用力按压着他脖间的伤口。
贺兰抬起就要失去知觉的手，慢慢抚在顾蒙的手面上，他的声音已经很小了，所以顾蒙只能俯下身去听，“真的……好想……抱抱你。可我的阿蒙，一直都是那么……高高在上。”
顾蒙收紧手臂，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即便那具身体并没有多少温度，可贺兰还是笑了。
“我不怪你，可我，更想让你活下去……”被涌出的血沫呛住，贺兰接连咳嗽了几下，呼吸越发困难了。他推开顾蒙，终于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好好的看一看那个少年的模样。
他是那么的清瘦，高不可攀，像一尊神一样遥不可及，却在此刻触手可及。顾蒙在他的世界里存在了太久，但可笑的是，他只拥有这么短暂，甚至只是一瞬的亲昵。但那有如何，对于贺兰来说，已经足够了。
“放开吧，放了他们，也放了自己。”贺兰灰白的脸上，唇色只被鲜血染红，“我的阿蒙，不比他的差。所以，我想让你活下去，替我，也。也替你自己。”
从一开始顾蒙决定重启系统，贺兰的心就一直悬着，从来没有踏实过。他是尊重自己喜欢的人的选择，可当知道那个选择会让他断送姓名，几乎是自杀式的报复后，他还是犹豫了。
也许在前一刻他还是同情顾蒙之前的遭遇，可当自己逼近死亡后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一切起因皆因心中怨念。
顾蒙曾执着的说要为世界着想，消灭一切无用的废人，可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可控的，有好就有坏，有善就有恶。他想要的世界太过美好，可是他忘了，接近完美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至于那些用过他血的人，贪生怕死并不是什么值得可耻的事，那只是人生常态，不过他们错在不顾别人死活去换自己的命。想到自己拼命想要的世界里都是这样自私的人，心寒、难过的种种交加，让顾蒙记恨了十年。
但当他看到贺兰时忽然发现，自己也渐渐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杀戮、轻视、贪婪……那般的丑陋的样子，好像在自己的影子里越来越多了。
顾蒙忍不住沉思，可怀中人的体温却在慢慢流逝。
冰凉的指尖挤出最后的力量，温柔的浮在他的脸颊，贺兰再次漏出他习惯的笑脸，“……蒙，我真的，是真的……喜欢你啊……”
“……”
空气凝滞，疑虑灵魂伴随着消散的笑容离开宿体，久久没人说话。
顾蒙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僵坐在地上，无神的看着贺兰的面孔。知道余光有物闯入，顺延看去，是楚歌。
顾蒙无端的漏出笑来，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绝望？伤心？还是有那么些许的后悔。
他看了楚歌好长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楚歌也是站在那里，既没有靠近，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终于明白了。”顾蒙首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平静，“我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了。”
“……”
“谁也没想到，明明是莫名生出的意识，却比他原来的宿主更加适合这具躯体。”顾蒙长长的舒了口气，好似吐尽了全部哀怨，“可我……已经回不去了……”
顾蒙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过去，一层虚汗偷偷布了满脸。
楚歌察觉不对，立刻上前一步，“你怎么了？”
顾蒙还来不及回答，就无力的倒下，楚歌赶忙出手，在他即将倒地的一瞬接住了他。
他的身子轻飘飘的，像一片随时可以飘走的风筝。
顾蒙抬起指尖，距离系统启动只剩下10%了。就在这最后的一瞬，顾蒙终于后悔了。
赶来的周阳扑身过来，惊恐在他的脸上不可控制，“马上系统就要开启了，怎么办？！”
顾蒙略过周阳的慌张，静静盯着楚歌的眼睛，“……抱歉，可是已经太晚了。”
“怎么让他停下来。”楚歌神色复杂的问道。
顾蒙眼珠左右转动了一下，好像在环顾周围的一切，看到地上那柄长刀，缓缓抬起眼皮，笑道，“我不爱你了，楚歌，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有个人在，所以我恨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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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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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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