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这才知道,经过层层盘剥,剩下来的这点救灾粮,只是做个样子。他百口莫辩,只能写奏折为自己辩解。
可这样的关头,竟没有为他作证的人,同僚们结党营私,上级他又从未奉承结交过,那些平日里交游的朋友要么人微言轻,要么选择明哲保身。甚至许多人当面笑他迂腐,假清高,才落得如此局面。
贾政只能叹息道:“也罢,我没做过贪腐之事,就算查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
第二批救济粮的影子都等不到,贾政没办法,只能将家里不多的米也捐出去,这点绵薄之力在这样的天灾面前,简直是把一块石头丢进大海里。
粥棚渐渐支撑不下去了,由三餐减为两餐,后来只在中午开一次。
再后来,两天开一次。接着,三天开一次……
街上的呜咽声也随之低下去弱下去,能喊出声说出话,已经是奢侈。
只有贾政在奔忙着,同僚们面对这人间惨象,看着流离失所的百姓,一个个只想着如何回避责任,如何邀功。
这样苦苦支撑了一些日子,最可怕的事发生了!
先是南昌府发生灾民起义,接着江西各地的灾民们纷纷响应,他们饿得两眼冒火,为了一点吃食打砸抢掠,队伍很快壮大起来。
贾政组织人马去亲自劝说,已经无济于事,其实他根本不忍心镇压这些饥肠辘辘的可怜百姓!
灾民们也深知贾政不是贪腐之辈,可他们走投无路,房屋垮塌,家人都在垂死挣扎,苛捐杂税一文不少,他们能怎么办?饿死也是死,被官兵抓住也是个死,横竖一条不值钱的命!
贾政知道这样的事是朝廷最忌讳最害怕的,只能狠下心武力对抗。起义的人数却每天都在暴涨,规模不断扩大,他们踏平了衙门的门槛,挤满了贾家的几间屋子,振臂高呼着:
“我们要粮食!我们要房子住!”
“我们交不起税!”
“我们全家就剩下我一个了!”
……
贾政眼含热泪劝道:“乡亲们,别着急,我每天都在上奏,上面会给我们说法的!”
灾民们却不买账:
“我们等不及了!都几个月了!再等就饿死了!”
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队人马闯进来:“圣旨到!江西粮道贾政接旨!”贾政忙跪下,只听得来使宣读:“江西粮道贾政赈灾不力,贪腐无能,致使江西全境百姓流离,饿殍遍地,叛贼四起,即日起革去官职,待朝廷定罪!”
闹事的百姓们齐齐跪下:“我们是要个说法,不怪贾老爷!贾老爷是冤枉的!”
贾政也对灾民们跪下:“贾政赈灾不力,对不住乡亲们!但我绝无贪腐之心,请乡亲们相信我!”ъΙQǐkU.йEτ
众人呼道:“我们要为贾老爷伸冤!我们害了贾老爷!”
起义人群退去后,贾政对在家中避灾的百姓们微微一笑,就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蕊儿已经听到了圣旨,此时更不敢多言。
贾政问:“蕊儿,上次我们说了生死之事,你还记得吧?此次我不知道被定何罪,也不知是否连累荣国府,我娘和我的两个孩子不知能否保全。按说,应该不至于,我家里毕竟还有祖上的功勋,应该只定我一个人的罪吧!假如我不在了,或者圣上宽厚,只是入狱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蕊儿忍着心酸,佯装轻松:“还没定罪呢,你何必自己吓自己?说你贪腐,你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也没有证据啊!说你赈灾不力,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怎么办?你又不是神仙!”
贾政道:“别的都不怕,导致灾民起义是最大的过失,我起来给家里写封信吧,交代一下后事。也不知道哪天我就被抓走了,只怕来不及安排。”
贾政伏案写家书,蕊儿一定要听他交代了什么,他淡然地说:“我说此次赈灾不力,或许要获大罪,但应该不会连累家里,请我母亲看开,保重身体,家中大事少不了她的裁夺。再就是叫王淑惠好好养大两个孩子,叫孩子们正直为人,孝敬赵姨娘,务必以生母之礼相待。其余的我母亲自有主张,不用我细说。”
赵姨娘听罢,默默无言。
贾政知道她心里难受,劝道:“哪里就能立刻得了死罪呢?顶多就是关几年,还是要回来的,你要保重身子,等着我。”
赵姨娘看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只得说:“不管多少年,我都等着你。”
贾政笑道:“若是流放宁古塔呢?”
赵姨娘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那我也去!”
贾政说:“十之八九有去无回哦,天寒地冻的,可不是女孩子能去的,说不定半路人就没了。”
蕊儿坚定地看着贾政:“假如流放,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跟着你!死有什么好怕的,谁能不死?起码能挨着你死!”
惶惶不安地过了三天,一队铁甲捕快闯进来,把贾家上下人等赶到院子里,吓得灾民们也战栗不止。
凡是稍微值钱的金银、首饰、瓷器、布匹、细软,都被抄走。蕊儿挨着贾政垂手而立,不敢张望。
为首的捕快统领感叹道:“人人说贾老爷是个清官,果然,也没有外宅,屋里值钱的也不多,看起来也都是荣国府带来的旧家伙。”
贾政慨然答道:“一心报国,两袖清风。”
捕快道:“你得罪了总督大人,活该命短!”说完,就喝令左右给贾政上枷锁。蕊儿跑上前拉着贾政的衣襟,贾政重锁厚枷,凝视着蕊儿,轻轻说着:“别怕!别怕啊……”
捕快一把将蕊儿推倒在地:“不要过来!再过来连你也一起带走!”蕊儿爬起来伸出两只手:“把我也带走吧!”
官差骂道:“不要表演恩爱情深了!把你带走,那就只能卖到窑子了!”
贾政忙说:“蕊儿乖,别跟过来,你在家里听消息!”
看着贾政被推搡着走进茫茫大雨里,蕊儿扑通跪在地上:“政儿!二爷……”
自从贾政被捕,赵姨娘再也无心过问任何事,她安排枕墨和如烟负责照料灾民,她自己成天带着长生和福贵四处打探消息,可是一无所获。只有一些流离在街头的灾民互相询问着:“贾老爷被抓了,不知道死了没?”“听说得罪了总督大人,圣旨下来治他的罪,哪有不死的,说不定死了几天了,应该都臭了!”
蕊儿听着这些话,心如刀绞。可她能找谁呢?她无头苍蝇似的游走着,嚎哭着,到衙门里反复找师爷和小吏,他们料定贾政不能翻身,因此看到蕊儿,难免调戏轻薄一番,然后直接撵出去。
足足等了二十多天,蕊儿几乎在等待中老去,她觉得自己的心时时在被寸寸凌迟!
终于,她倒下了,发着高烧,不吃不喝,除了昏睡就是要出去探消息。
这天,仍旧是个暴雨天,夜幕降临,晚上的粥已经煮好了,在大桶里冒着热气。长生一眼看见门外是贾政,在一瘸一拐往回走,他惊得几乎要跌倒,闯到房间喊蕊儿:“姨娘,老爷回来了!老爷在外面!”
蕊儿骂道:“要死的蹄子!你不去接老爷,来我这里耽误什么!”说着就要下床,却无论如何直不起腰来。
长生和福贵冲出去,真的是贾政,他还穿着离家时的衣服,只是全都成了破布条,凡是看得见的地方,全都皮开肉绽。
众人都围上去:“老爷!老爷!”
贾政跛着脚,趔趔趄趄往屋里走:“蕊儿呢?”
蕊儿努力撑起上半身:“二爷!”
贾政一进门,蕊儿的眼泪就像那日决堤的赣江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住。
贾政怜悯地凑近蕊儿:“你怎么了?我一走了你就病了?”
蕊儿哭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谁让你回来的?”
贾政道:“那起小人,都以为我必死无疑,在牢里齐齐下毒手,万想不到我命大着呢,先死的倒是他们!”
蕊儿伸手抚摸着贾政脸上的伤痕,贾政疼得龇牙咧嘴。
蕊儿问:“是谁救了你?”
贾政道:“王子腾,他知道我的事,在圣上面前极力辩护,要求彻查。现在查清楚了,是那些贪腐之辈层层克扣,导致救济钱粮严重短缺,而且他们只知道营私,根本没有去救灾。如今该进大牢的进大牢,该死的死,该降职的降职。”
蕊儿问:“那你呢?”
贾政道:“我官复原职,虽然不算我的罪,终究也有我的过失。这次是应该感谢王子腾救命之恩。”
蕊儿说:“你不是说王子腾奉旨查边去了吗?他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贾政道:“王淑惠知道我的事,跑娘家去求他们救我,他哥接了朝中消息,又接了家里消息,也就赶回京城,加上淑惠磕头作揖的,他着实出了很大的力。”
蕊儿叹道:“我们也不该对夫人太冷漠,虽然有过节,可她和她的哥哥救了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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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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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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