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能好了。
病重的感觉很不好,胤禛很配合的治疗。对于孩子们的犯蠢,他也显得很配合,就是以前的脾气上来了。
胤禛本性有点闷骚,大概是年长之后反而明着来了。他现在养病休闲,对于上门来的人也是区别对待。女儿们的待遇是最好的,好言好语有赏赐。儿子们不是滚就是骂,再不然恶作剧上来就揭短冷言嘲讽,得以一笑。
行为十分恶劣。
一开始的时候,弘时完全接受不了。在所有的孩子里,他是最听话乖巧的,也是受听训最多的那个。虽然不算出挑,但他也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长大后被训话的经历也少了。冷不丁的增多,还要自己撞上去,神色未免有些郁闷。
这不,他今天聊着佛经。胤禛因为不感兴趣,忽然就换了话题和他聊编书的事情。当年的冷面王爷,还有抄家王爷的别名,可以想见他的凶悍程度,上任的差事都是实干的重要事情。但他毕竟是皇帝了,手底下的编书事情都要在眼皮底下过目。
弘时见胤禛竟然感兴趣,便自如的说了起来,说着说着款款而谈十分欢喜。
然后胤禛就不慌不忙的挑问题,还挑的条理分明很有道理。
文人相轻,再说编书是很重要的事情,更有很深的含义。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结果被仰慕的阿玛听了后百般挑剔,心里委屈的想要哭。
弘昼和他交班的时候,看他比前两回还要沉闷,便特意问了一声,知道后笑,“这有什么?反正被说的多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看我这么多年过来都这样,没事的。”
孩子多了,父母有偏爱就是正常的事情。
弘时也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不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只是听到这句话,往日里多是照顾和温柔的笑容一顿,一副难以言喻的样子瞪了弘昼一眼。
你这么多年来是这样,可他不是啊!
你们见面就亲亲抱抱,可他不是啊!
你们现在还随意说笑,可他不是啊!
他要的不是这种亲情!他想要的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想想当年的羞耻事件,弘时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变了几下。不等弘昼反应,便甩着袖子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我们不一样。”
“……”
弘昼觉得莫名其妙,问身旁人,“咱们哪里不一样?”
怎么一副被羞辱了的样子?
身边来来往往很多,阿林保因为性格就是不喜欢朝堂上的事端纷争,所以这些年来从谙达成功的升为弘昼的贴身侍卫,也是侍卫小队的小头头。说是奴才,又有一点师生情分。对外的时候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无关紧要的人。见弘时走了,他眼珠才动了一下,“大概平贝勒是想要王爷安慰两句。”
可惜你笑嘻嘻的,反而让弘时觉得太文弱娇气的感觉。
弘昼默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脾气,接受了弘时的温柔兄弟情,就要理解他的细心文弱。但他脑子的点不在这里,有时候真的会戳到人都不知。
“下回的时候你提个醒儿,叫爷止两句。”
“奴才提醒,那未免太明显了。”
“那就不明显的方法提醒。”
“……”
阿林保不得不深思,怎么在弘昼身份跟随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提醒。不吭声,也不能用手戳啊。
弘昼很快把这事抛到脑后去,闲着没事还一起捣鼓一些农种上的器械,就在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弘历还主动上门诉苦了。
当时堂中有几位大臣都在,弘昼先紧要正事,等到散了之后身边人赶紧通报说,“皇上今儿个气色更好了,保贝子过去还被狠骂了一顿。”
骂?
胤禛基本上是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要大动干戈的骂人,那肯定是弘历做了什么才对。
弘昼顿时来了精神,脸上丝毫不掩饰兴奋色彩,端着案桌上的茶饮了一口道,“快叫四哥进来。”
弘历在外间喝茶等着,眼看着大臣走了,再听到弘昼扬高的声音,进来的时候恨不得翻个白眼,“咱们好歹是兄弟,你怎么一副就看笑话的样子?”
“正是兄弟才看你笑话。”
弘历的脾气好多了,也不用在意说话伤到面子。别人可能会,但他们兄弟一年生,长大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变成这种闲说斗嘴的状态。也是因为这样,对于怎么看望服侍胤禛的同时气一气,他也是很快上手。谨记着弘昼说的几大要点,每回都在真正激怒胤禛的边缘快乐弹跳。
从未失败。
弘昼挑了挑眉,“你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
弘历气坏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就在案桌前来回的走着诉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回爷都是进门就被撵,服侍都是站在门外,压根就没近身。今儿难得不撵人了,爷这一肚子的笑话和诗画还没说,结果就被汗阿玛骂的狗血淋头。”
弘昼摸了摸下巴,“难道是更年期?”
“什么期?”
“嗯,可能是阿玛最近闷在屋子里,所以兴致不高,情绪有些压抑不痛快?”
弘昼理性分析两句,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弘历觉得也是,拍着巴掌道,“爷也是这么想的,可汗阿玛骂,又怎么敢顶嘴?”
曾经在康熙旁边守着,弘昼也是目睹过康熙大爷开口骂人的姿态,尤其是骂自家的儿子,那才真的是狗血淋头怀疑人生。就像他家骄矜自信的十四叔,就被骂得有半个月都蔫哒哒会不过味的那种。
当年孝恭仁皇后为此说了两句,康熙没有说她,就是不屑的笑,说这孩子蠢。
从小到大得到胤禛的宠爱,弘昼也担了很多的斥责,但是相比起来都有点不痛不痒的。弘昼从来都不怕胤禛,也就是这些年来皇帝的位置坐久了,胤禛身上的气势越发的重,常常是一个眉头就牵动朝中许多事情。虽然心中依然亲近敬爱,弘昼也自觉地表现的更守规矩,只有私下里时候依旧往常。
弘昼一脸不相信,“阿玛骂什么了?”
“多了!”
弘历突然在正中间站住,他身姿一摆,长身玉立持着折扇,“你看这身怎么样?”
怎么样?
弘昼基本上还是直男,就是懂一点所谓的搭配,但只要看着精神清爽就觉得很好。他习惯这样,身边人自然就给他搭配的素雅清贵。反之弘历,他是最受胤禛影响的那个人,对于自己的外在形象问题格外看重。每天的辫子要细细绑,帽子要什么颜色的,腰带要什么花纹质地的等等。
一看就是很讲究的人,就是他的风格很鲜明夺目。
基本上兄弟里出场,弘历总能因为衣服颜色和搭配的原因抢人眼球。
今天的弘历就是一身紫色常服,腰带竟然还是月色的。再加上折扇上面的风流倜傥四个字,衬着弘历的眉眼也带了一股风流。
这种风格不是自己这种,但弘昼客观评价,“还可以啊,很有你的个人色彩。”
“是啊!”弘历听到这话,激动都要拍大腿了,然后扯着袖子周身和弘昼讲解自己的风格艺术后道,“可汗阿玛说爷这是庸俗之风,还说爷不该好奢,又问了爷的字画……”
弘昼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又拿着几本请安折子,一心二用的落笔并旁听苦水。
显然之前一段日子,胤禛不吭声却是把他们的事情都记住了。如今他老人家精神气养好了,又难得无事可做,就开始关心起儿女的生活。以前忙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很多事情无伤大雅。但他现在闲啊,所有事情都放大镜的落在胤禛眼里。
弘历的时尚风格、练得字、收的画,还有府上的格格们,全都被胤禛想起来的拎出来一一批评。然后骂他无所事事,连弘时都不如巴拉巴拉。
显然弘历没有出头,但他是唯一的满族阿哥,胤禛对他也是报以期许的。如今回头发现这货从小到大都躲在兄弟背后,恣意快活,胤禛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弘历说着没哭,但他一边说一边小眼神看过来,弘昼也明白了意思。
因为以前兄弟们多,互相夺嫡的经历历历在目,胤禛上去之后虽然说密旨备下,但他对于弘昼的青睐也是众人皆知,就差一道圣旨而已。他有心专一培养,不求其他孩子有多厉害,但能安心辅佐是最好的。不辅佐也没管紧要,只要不添乱就是了。毕竟底下还有那么可以用的人,弘昼的妻妾家中还有几十个兄弟摩拳擦掌的等着呢。
胤禛想的很好,但他平时太忙了,人的精力有限自然就会弘时弘历略有疏忽。就是敦肃皇贵妃膝下的儿女多有疼爱,但忙起来的时候,一月里也就那么两三面罢了。
其他不知道,弘历却是很接受这个情况,也乐得在后面自在逍遥,偶尔干一件事后还会得到夸奖的待遇。但要不是弘昼这么闹一场,大家都在避暑山庄里闷着,又是他这么出主意轮流服侍胤禛,大概这把火是怼不到他的。
从来没有这么感受过父爱的弘历,他表示受不了。
弘昼看在眼里,听到弘历话,虽然不知道夸张程度,但他都庆幸刚才还好没有说他玻璃心的话。一脉相传,康熙会骂人,胤禛就不会了吗?
会的。
而且他最擅长挖苦的骂,骂的你同样怀疑人生。
少不得安抚一顿,弘昼犹豫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外间门外阿林保偏头来看他。
弘昼连忙使眼色,最后是外间传话说有要事要办,弘历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不过走的时候,他上前来拉着弘昼的手,苦口婆心道,“咱们兄弟一场,你做个好人吧!”
你们两闹,别折腾他们了。
就算不是你闹,也该和以前一样去顶着啊!
傻子才会自动上门讨骂,弘昼面上答应道,“好,回头我叫姐妹们过来。”
“好好好,是兄弟!”弘历浮夸的做出抹眼泪动作,感激的说,“回头给你送一套瓷器来。”
他说的瓷器,就是个人很喜欢又被胤禛嫌弃的那一批。
弘昼可有可无的点头,等到他走了之后又叫人去看看情况。得知胤禛精神真的大好了,今天还起来院子里走,目光灼灼的还往外看,似乎期待下一个倒霉鬼进来。
如果不是他有代权行事的责任在,大概他也会轮班照顾,然后被拉着骂。
想想那个场景,弘昼浑身打了个寒颤,以自己小家中有事能躲则躲。胤禛对此暗骂了两声,却也没有说什么。
弘昼说小家有事,可不是吹牛的。佛尔果春的身子重,他明明得空,怎么也该多留神看一看。他掐着时间看,在某日早上拉着佛尔果春单独拍了一张合照。
昨夜弘昼陪着睡到炕上,但他数次之后已经能闻声而起,两人还跟着说笑。佛尔果春起身后兴致很好,抚着肚子道,“御医说估摸着这两日就要动身,爷若是要出门,不如叫额林珠她们吧。”
“叫她们干嘛?爷回来就是来陪你的。”
弘昼低着头,把耳朵贴着肚子去。孩子现在特别活动,他这么一下子就被孩子踢了一脚。这种感觉经历很多次都还是新奇,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佛尔果春也是笑,因为弘昼说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两人用过早饭,弘昼便说叫了人来拍照。佛尔果春听了欢喜,又犹豫拒绝,“我这样难看得很,就不拍了。”
大着肚子面容也发胖了,七分的颜色最多只要五分。女子都爱美,心底里都不喜欢留下自己不好看的影子。
弘昼听了,弯下腰来凑进去看,他的眼睛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的将佛尔果春的脸看完,“挺好的呀,还是这样的眉毛和眼睛,嘴巴也是弯弯的,脸也是白白净净的,挺好看的。”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了,佛尔果春被看得不自在,眼睛自然下垂避开视线。
直到弘昼这么一段评价,佛尔果春嘴角一抽,愕然抬眸,“爷觉得我就是这个样子?”
“嗯,不是吗?”
佛尔果春不知怎么的,忽然问,“那李氏呢?”
来了来了,传说中的生死考验题目!
弘昼眉头一动,认真的直视过去,“好看,但爷眼里你更好看。”
“……”
“真的!而且以后孩子大了,看到照片也会觉得你好看。”
佛尔果春没明白弘昼的脑回路,但那么瞬间觉得心跳又快了两下,想到以后抱着孩子看到自己的照片,她不由自主的点头应下。
额林珠等人看着稀罕,弘昼让师傅也给她们拍着过瘾,之后一整天都没有走开佛尔果春的身边。
就算是当初度蜜月,也很少这样的。
佛尔果春觉得奇怪,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弘昼拿出一张当初成亲的合照,“一周年快乐。”
时间推移了一年,回头看照片的技术又有了差异,但能看到里面的新人一身婚服带笑,看着叫人跟着笑。
“一周年?”
“嗯,今日是十月初十。一年前的今天,便是咱们大婚的日子。”弘昼郑重说道,“我不知道该送什么,日后也难保事事周全,就想以后每年的今天咱们都拍一张合照。今儿拍的那张,明日就洗了送来。”
佛尔果春自然记得今天,但她没有过纪念日的意识,也清楚两人一起多甜蜜,都不代表弘昼真的对她动了真情,又有多爱。
正是因为这样,惊喜来到的时候就让人无比动容。
佛尔果春欢喜的接过照片,“谢谢爷一番心意。”
“这算什么,这一年你也辛苦了。爷不敢多保证,但是孩子出生之后,爷就是再忙也会尽量回来看看。等到来年的今日,合照里就多一个人了。”
今日拍的合照有很多张,弘昼说的当然是他们两个的。想想来年照片上就多了个孩子,佛尔果春露出欣慰欢喜的笑容,看着照片的神情仿佛已经见到似的。如此气氛,佛尔果春自然的抱着弘昼的手臂,将头轻轻靠过去。
她学的夫妻之道多是相敬如宾,但是两人相处多了,自然就学着弘昼一样多有亲近动作。做得多了,彼此就觉得情分更浓厚了几分。
弘昼知道她肚子重,什么姿势都不舒服,所以他坐的笔直的迁就过去,还伸手搂着她。
两人同床而眠,一时睡不着就窸窸窣窣的说私密话,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弘昼睡得很踏实,直到耳边传来口申口今和急促呼吸,他猛然睁眼,看到佛尔果春吃痛的喊,“爷,要生了。”
弘昼拿出了刘翔争光的速度,一个飞跑加大喊,“来人!福晋发动了!”
说着他拿着旁边的热水到床头,“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喝水?还是把你抱起来?或者吃点什么?”
佛尔果春正好是阵痛的时候,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弘昼看她两手拽着被子,当即伸手过去,抓着佛尔果春的手,“没事的没事的。”
外间闻声跟着动了起来,烛火通明,来往人奔走。御医说了就是这两天,所以厨房里的热水一直背着,嬷嬷也眨眼功夫就跑了过来。
这会儿佛尔果春也痛了过来,她不安的拽紧了弘昼,“额涅说爷当初心疼,眨眼功夫就下来了。这是爷的孩子,他会不会也来得快?”
这样她就痛得少点?
弘昼想想自己奋力扒拉爬出来,那可是积攒了娘胎里数个月的力气。如果自己的孩子也生得这么快,那估计有问题。可是眼下是安慰为主,弘昼只能点头应下,“会的,不然回头爷狠狠抽他。”
佛尔果春听了笑,眼看接生嬷嬷等人七八个人赶过来,她把手放开,“爷这么说会吓到孩子的。”
弘昼反手再把手拉住,“那就看他的表现。”
接生嬷嬷在旁行礼,“王爷,福晋这会子发动了。虽然时辰还早,但女子生产很是晦气,还请您去外间候着。”
弘昼知道这个规矩的,但他听到晦气两个字,顿时不高兴了,“福晋这是给爷生孩子,这是什么晦气?”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奴才不会说话,可这是一忌讳,还请王爷莫要为难奴才。”
弘昼还想说什么,佛尔果春的手指在他手腕上划了一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爷还是出去吧。”
“女子生产是鬼门关,还沾着血气,王爷贵重还是莫要冲了。”
接生嬷嬷跟着说,佛尔果春笑着看她一眼,而后看着弘昼。她刚刚通过,十月里有暖气的屋子里,她却满头都积了汗水,发丝也打湿了。
佛尔果春没有多说,但她的意思是一样的,如果弘昼非要留下来,说不定她还觉得不自在。
弘昼觉得,这大概就是经验问题。不到要生了,他才发现自己会有愿意留下来的想法,可惜两人之间观念不同,事先又没有聊过。
这时候说可不好。
想想,弘昼尝试的说,“那爷就在外间守着?”
佛尔果春莞尔点头。
自己想要留下来,老婆却不用,弘昼突然不是滋味的退开几步,眼看着嬷嬷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忙碌。弘昼想留下来,却有一种大屋子里都没有自己呆得感觉。
最后他贴着墙边张望,眼看着嬷嬷们看了宫口,又不慌不忙的陪着佛尔果春,弘昼顶着所有人怪异的目光问,“既然还要很久,不如爷在这里陪着?”
“王爷懂得女子生产之事?”
有嬷嬷斗胆问,不是她不规矩,实在是弘昼这样的人,委实是她有生以来少见的。再加上弘昼的身份,更是一生难遇一个。
“不懂,”弘昼诚实的话,“不过问了一些,若是有亲近的人在身边,想来福晋也不那么紧张?”
弘昼想说怕,又觉得说出来不好。要是知道来的是避暑山庄,他当初肯定会忍着看到马齐的可能,顺带着叫张佳氏过来。可现在马后炮没有意义,身边没有亲人的话,他不就是最亲的那个人了吗?
他是这么想的,佛尔果春听了有些动容,但石嬷嬷等人都来了。
听见弘昼有这个意思,众人神色各异,石嬷嬷行礼道,“王爷的心意难得,只是奴才更懂得几分,好赖是看着福晋长大的,就厚着脸道一声亲近,不若就叫奴才守着?福晋但凡有个什么,奴才也叫人来传如何?”筆趣庫
弘昼松了口气,石嬷嬷是奶嬷嬷,对于佛尔果春而言和张佳氏的意义差不多了。他闹不清自己刚才是怎么的,但是听见之后心情就放松了,朝着佛尔果春笑了笑,“那爷就在屏风后等着,放心,不吵你。”
“好。”
眼看着弘昼终于出去了,接生嬷嬷们松缓下来,回头看着佛尔果春的时候还低声道喜,“王爷对福晋这样好,日后可是大福了!”
“是啊!不论是阿哥还是格格,也必定是疼爱的!”
内间里低声恭喜,气氛变得好了起来。弘昼就坐在屏风后,几层隔着,又有来往各人,其实他用肉眼是看不到佛尔果春的。但是这里离得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以听见。
譬如嬷嬷们的鼓舞声、佛尔果春的急促呼吸还有隐忍、还有越来越密集的阵痛。
弘昼感觉自己原地坐了一万年,好像是听着里面又好像是没听见,突然看到几个奴婢走出来,他连忙站起来,“怎么了?”
奴婢们吓了一跳,“福晋快要生了,嬷嬷们叫奴才去拿点吃的。”
“吃的?吃什么?爷去。”
弘昼坐不住,说着就先出去,奴婢们见此追上道福晋亲口要吃面。
院子里有厨房,厨子也都等着,听了声就马上把备着醒了的面团,三两下甩成条条的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碗面和汤并着小点心都端着送了过去。
弘昼其实什么都没干,就跟着走一趟透透气,里面自有自己人把守着。回去的时候就遇到了额林珠等人,“王爷?”
“你们回去歇着吧。”
弘昼心不在焉的,看到她们丢下一句走过。
到底彼此之间没有夫妻之实,又相处的少,李秋濯看他这样就脸皮薄的站在一边。柳琴书说不得,自己也人微言轻,只能在旁边陪着。
倒是额林珠硬着头皮进去,看着弘昼来来回回的走,又气闷的跑到门外廊下来,她走近过去,“王爷放心,福晋必定会母子健康的。”
外头风大,弘昼却觉得手脚发热冒汗,“借你吉言,这天太冷了,你们都回去吧。”
扎着堆儿过来围观生孩子,既不能帮忙,还抢他的冷空气。
额林珠顿时笑了,弘昼这才反应过来把话真的说出口。前一句有点伤人,但后面那句却叫她难以生气,“那奴才应该站的多远才合适?”
弘昼没有答她,焦灼的来回走两步,还跺了跺脚的坐在廊上。
里头又传来了声音,是真的哼唧痛声。
弘昼想要问,又忆起自己说的不惊动不吭声,只能找个奴婢传个话等待着。
他这种心疼额涅的孩子很少了,现在他的孩子就是多数那个。额林珠等人自备汤婆子,等着等着又坐到外间去,听着佛尔果春痛了十多回,他又问了十多回时辰,终于准备正式生了。
子夜的时候闹,前面折腾到丑时。等到听见一声哇哇大哭时,正好寅时正。
“生了!”
“生了!”
“快拿剪子!”
“毯子呢?”
“……”
里头一阵忙碌,外间便是欢呼声,弘昼听了反而麻木,呆愣愣的看着屏风。直到额林珠抽着冷气的嘶了一声,他这才回味过来,发现自己是拽着她的手的。
还拽的很紧,松开的时候是红色的。
弘昼连忙松手,“抱歉。”
额林珠扯着嘴角,“无碍,还要恭喜王爷大喜。”
“恭喜王爷。”
里里外外听见是顺利生产了,众人都在恭贺,弘昼眨了眨眼意识到了什么,然后里间就跑出来个嬷嬷。她怀里抱着大红色福寿小被子,从那边走到面前时嘴巴都是一张一合没有听过。等到近了,她把被子扯开一点。
弘昼仗着身高,分明的看到了一直红皮小猴子。
而且头发很浓密的小猴子。
“恭喜王爷……是个小阿哥……”
弘昼自动过滤的其他的话,没来得及开心就满脸抱歉和遗憾的看着小猴子。如果他到时候不改革成功,这小一头浓密头发又要浪费了。
他的完美基因啊!
看看那肿着的大眼皮,哇哇大哭的嘴巴,啧啧啧。
真的丑。
丑的很萌。
不愧是他的儿子!
弘昼大手一挥赏,然后抬手要抱孩子。嬷嬷没想到弘昼会有这个反应,但是方才所见所闻也看出两分,她便笑盈盈的把小阿哥送过去,顺便轻声告诉该怎么抱孩子。
以前的小妹,后来的福宜,弘昼都是当过哥哥的人。怎么抱孩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但这回抱着的感觉不一样,脑子里还有点发懵,又说不出的高兴,有一种肾上腺素吃了药一样蹭蹭狂跳。
弘昼低着头,认真的看着小猴子,不觉得露出最为温柔的笑,“乖。”
他轻轻一声,不敢随意拍打孩子。
在嬷嬷怀里的孩子哭的中气十足,到了弘昼的怀里就低了下来,直到弘昼这么一声后更是只剩下哼哼。然后他砸巴砸巴小嘴,不动了。
睡了。
嬷嬷连声要恭喜来夸,弘昼看了她一眼,众人便懂事的闭上了嘴,心里感叹当真是父子血脉。
照着这个情形,这位嫡长子可谓是一位金疙瘩。
弘昼看了外间人一眼,眼看其行礼离开出去道喜,便轻声问嬷嬷,“福晋如何了?可能进去看看?”
“还好,就是如今没了力气。奴才们正换着衣裳,约莫就要睡了。”
“爷进去看看。”
弘昼话音一落,额林珠等人便跟着离开。等到里面收拾干净了,弘昼这才跟着进去。
佛尔果春勉强擦了身子,便看到弘昼抱着孩子进来了,她很是意外,“爷怎么进来了?”
“来看看。”
佛尔果春生了就没精神,只是恍惚望了一眼孩子,弘昼抱着进来显摆似的,露着脸给她看。她靠着软枕,看到孩子的一刻就不挪眼,伸手就要去抱。
石嬷嬷在旁轻声劝她,“福晋用了大力气,还是歇一歇,等着天亮了才说吧。”
“好。”
佛尔果春应着,但她目光挪不开,弘昼特意多抱一会儿给她看。等看她精神不济时,说了两句话后离开,亲自把孩子送到早就准备好了的小床上去。
虽然是一瞬间,佛尔果春却有种很舍不得孩子的感觉。旁边的奴才看得真切,见此笑着特意说道,“王爷见了小阿哥就抱,像是生在怀里似的。”
弘昼疼孩子很重要,佛尔果春闻言笑,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和亲王有了子嗣,还是六斤重健健康康的嫡长子!
从最初和亲王嫡福晋传出喜事之后,就得到很多人的注目,不过当时有孝恭仁皇后挡着,自然不好大张旗鼓的关怀。如果十月怀胎顺利生下来,王府里从弘昼到佛尔果春再到这个孩子,似乎一夜之间都增添了不可言说的色彩。
众人恭贺,康熙胤禛两个老头子就不要说了。康熙一大早就赶过来,当时小阿哥才刚吃了第一顿饱饭,到了曾祖父的怀里便很有力气的大哭。
这显然是有脾气的主,康熙看得高兴极了,直道好好好,还拿出早就想好了数多个名字出来。好像是问弘昼,却是自己苦恼的犹豫不决。
胤禛这会儿精神好点,等到晌午的时候才亲自过来,毕竟孩子还太小了,不好带出去吹了风。
祖孙之间规矩没那么多忌讳,胤禛也是亲自抱了一回,笑着送上自己的礼。走的时候看了弘昼一眼,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顾忌着大好的日子只是说,“既然当了阿玛,日后就要稳重一些。”
“是。”
“嗯,这几日朕也大好了,你将农种机械弄好再说。”
这是不用他代权的意思?
弘昼开开心心的点头答应,画南看着笑,“可见咱们阿哥是福星,连皇上的身子骨都好了!”
这种迷信的话是没用的,还招忌讳。
想想额林珠等人进门都有人说是冲喜,弘昼不喜欢这些,眉头皱起来,“这种话只有一回。”
画南连忙打嘴说不是。
但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话没有传出去,胤禛那大好的话却是假的。孩子还没满月,他在高压工作下又病蔫蔫的不好了。
弘昼气得冲过去,一路上准备了各种骂人的话。结果一过去,看到胤禛在案桌前写圣旨,吓得他浑身激灵发凉,“阿玛不要写!您会好的!”
胤禛手一抖,冷笑一声,“这是弘时的郡王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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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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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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