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龙椅宽大,为了威严庄重,背后连个垫子都没有。座位上的软垫倒是舒适,可坐久了。腰无着靠,四下无依。昭和帝不免觉得酸软发疼。
昭和帝叹了口气,揉了揉更疼的太阳穴。吩咐道:“带陆文渊。”
满身污血褴褛的陆文渊被提上金銮殿,他噗通趴在地上。膝盖、手肘均是一片血肉模糊。蹭的光亮的大地上满是血渍,身上恶臭盈天。大冬天都遮掩不住他身上的味道。
朝中不少大臣都挪了一寸不起眼的位置,纷纷避开陆文渊。
大殿上嗡嗡嚷嚷,议论声层出不穷。
“陆大人平日多体面斯文的一个人,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
“八党已剿,刑部手段怎么还如残忍发指!”
“我堂堂大齐,竟然到了逼供求证的地步。哀哉!”
昭和帝平静而威严地开口,“陆文渊,你百般手段游走,想要见朕一面。现在你见到朕了,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你告诉朕,你想说什么。”说到百般手段时,瞥了眼大殿左侧身着布衣,低眉沉思的闻靖山一眼。
去年的科举受贿舞弊案基本查清。闻靖山却有实才,也的确是被冤枉的。
可当年涉案的八党,早在赵美去世时树倒猢狲散。罢黜的罢黜,流放的流放,归田的归田。朝廷威严重于山。这样的事也不好大肆表露。
何况,上届科举前三,状元和榜眼事发的时候已经被外放他乡。将来考绩之时,寻个借口处置了便是。
至于探花郎范绍东,科举只时在大殿上就曾展露其才华。后来两次翰詹大考,均以优异成绩拔尖。大学士郑儒隐也曾私下考察过范绍东。
这个无疑是个真凭实学的。
不仅真凭实学,还极为有本事。在科举受贿舞弊这么大的场子上,状元都能被替换,他却能保住自己的名次。
范绍东无疑是适合这个官场的。
百官都关注着高座之上的皇上。看似在议论争吵,谁的余光都没离开过皇上。
昭和帝瞥闻靖山那一眼,大臣们都看见了。他们一上朝就看见这个布衣青年,早就好奇这区区一介布衣,为何出现在金銮殿上。
陆文渊喘息片刻,挣扎的跪端正。不顾膝盖和地板摩擦,高声道:“皇上,臣冤枉啊!臣被逼供了!”
昭和帝从御案上扔下去一张纸,让陆文渊看看清楚。帝王问他:“你被何人逼供?”
太监捡起地上口供,拿下玉阶给陆文渊看。陆文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放过。这才道:“就是这份。”
陆文渊叩首道:“臣,臣并不清楚是何人所为。不过对臣用刑逼供之人,一直让臣供述一名女子夜闯驿站,误入了秦王房间。想要和秦王共枕鸳鸯却被轰了出来。”
陆文渊脸色惨白,满脸茫然道:“臣,臣并不知他们此举是何意。秦王殿下一路洁身自好,并不曾沾染别的女子。便是偶有宠幸,也是同行宫女。身家清白皆是干净。原先臣是不敢攀咬皇子,可实在受不住刑。又想着无非是男子好色一事……皇上!臣知错了,臣不该乱咬皇子。”
昭和帝脸色拘谨,有些不好看了。
寻常女子怎么可能进入官家驿站。那名女子是驿户的女儿,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才进入秦王房间。却发现此秦王,非彼秦王。
昨晚招秦王进宫,驿户女儿却不认识秦王。赵芮也全然否认见过这名女子。
如今严刑逼供同行的陆文渊的人,也让陆文渊供述这名女子见过秦王。
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陆文渊嘴上不敢攀咬皇子,却字字句句都在暗指太子。
——驿户女儿是太子的人送进宫的。
昭和帝阖眼眼睛。他有种预感,自己离真相只差一步了。一步至关重要的证据。
老八惨死的破庙附近,却有流民亲眼见过秦王出没在附近。
可那时,秦王正和大臣们出使东良。
……真相究竟是什么。昭和帝已经越查越糊涂了。
大臣中立即有人跳出来,骂陆文渊。“你这是在说避居在府的太子在幕后指使了!”
另有朝臣斥骂,“陆文渊你休要胡说。太子殿下一直视秦王殿下为亲弟弟。秦王殿下幼时亦是先皇后抚养长大的。和太子手足情深,非朝中一般皇子感情可言。你说这话不丧良心吗!”
耳旁吵成一片,昭和帝终于朝后靠了靠。背抵在龙椅上,缓一缓自己坐了几个时辰的腰。他闭着眼睛,这时一道清晰温和的声音,徐徐道:“启禀皇上,翰林院范绍东有要事启奏。”
昭和帝睁开眼睛,“说。”
范绍东不紧不慢道:“臣与闻兄情投志合,大考前曾结拜为兄弟。后来闻兄出事,臣去监牢看望闻兄。受闻兄所托,办过几件事。”
范绍东当庭维护陆文渊。说自己的确曾受闻靖山所托,假以病假帮忙,在狱外给陆文渊请大夫,想办法送进去汤药。保住陆文渊的命。还说自己曾经夜登卢府,试图通过卢家牵线,和谈大人说上话。把这件事捅给皇上。但是因为谈大人是个孤臣,卢家并不愿意帮忙牵桥搭线,这件事才就此作罢。
被素不相识的人突然点名。,谈少宁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范绍东。
赵芮没有参加朝会,他被昭和帝留在御书房算今年的漕粮总账。
金銮殿的消息却没有半丝耽搁,源源不断的传入赵芮的耳朵里。小太监禀到范绍东也站出来为陆文渊说话时,赵芮惊讶的‘哦’了一声。“真是稀奇。”
范绍东居然还会帮他说话?
太监禀道:“皇上撤了刑部尚书,让谈大人代领刑部。等大理寺查明真相,上禀万首辅后。再行它论。陆大人暂允回府养伤,但仍革职查办。不许离开府内,刑部随时调审。”
赵芮心里一松。
太子府内。
四十六岁的老太子不耐烦的掀开侧妃,李嫣的纤纤玉手从男人胳膊滑落,眼睛里露出几分受伤。老太子却视而不见,拂袖离去。
李嫣跌坐在床上,喃喃道:“殿下是在厌恶我吗。”
一旁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劝道:“主子不要多想。太子是在为别的事烦心呢。”他殷勤的上前替李嫣捏着腿,将今日朝上陆文渊的事说了。
这个小太监有着非同一般的机敏,不紧不慢的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还能点评上两句。“这下和陆文渊一起入狱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办才能保命了。太子如何能不心烦气焦。侧妃娘娘事事往自己身上联想,只会和太子殿下越来越疏远。”
李嫣深以为教。突然想起什么,派人去打听秦王和贺骄的婚事。宫女去了片刻,回来告诉李嫣。秦王和贺骄至今尚无婚约,只宫里婉妃娘娘似乎松了口。贺骄若能一举得男,就让她入□□。
李嫣同情的笑了笑,“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李嫣让小太监去给太子请安,询问是否需要她去拜访秦王这位外室。她道:“朝中流言蜚语,中伤太子和秦王的手足情分。太子理应和秦王殿下聚聚,力破谣言。”
机敏的小太监领赏去了,“是。奴才这就去办。”
下午京城下了场暴雨。雨很大,下的时间不长。如夏日骤来骤去的大暴雨一般。赵芮被困在了皇宫城门。
赵芮拢着披风对马车外浇的浑身湿漉的车夫道:“进来避避雨吧。这雨来的又急又大,必定下不久。冬日不比其他,小心着凉。”
□□车夫千恩万谢。赵芮借了城门侍卫的茶房,给车夫找了件干净暖和的衣裳。
赵芮同行带着两个护卫,一个太监。马夫换了衣服就出来了,主仆五人站在城门下,望着被雨水笼罩的上京。
街道上空无一人,徐徐凉风吹过。领头请秦王去避风休息,“这里风大雨大,秦王殿下小心着凉。”
领头面容普通,气质内敛,客气的邀请着秦王。态度却并不殷勤。
其实宫里这一批侍卫和秦王都不熟。秦王‘流放’定州五年,回京不久后又出使东良。
宫里侍卫和从前的酷吏严刑的八皇子打惯交道。还不适应秦王殿下这样体恤下属的主子。
不过大家都很羡慕。
听说秦王很护犊子。对自己人都很照顾。连一个落难时对秦王有滴水之恩的女子,都千里迢迢接进京,宠爱万千。
领头这么做倒不是为了和秦王套近乎,成为秦王的‘自己人’。
皇宫侍卫说白了就是看大门的。秦王殿下是皇子,是主子。合该他尊敬。区别只是皇宫侍卫的特殊,通常不与皇子们打交道。便是冷漠了,轻怠了。捅到皇上面前,皇上也只会夸他们忠心耿耿。wwω.ЪiqíΚù.ИěT
领头只是觉得秦王人还不错,结个善缘罢了。
领头真诚的客气了一句。秦王淡淡拒绝,便没有强求。
赵芮道:“不必了。”
雨停了。
赵芮回到府中。门房禀太子侧妃李嫣邀请贺姑娘去卿云台听戏,投来拜帖。赵芮瞥了一眼道:“丢了。”
赵芮吩咐门房:“以后这样的贴子就不必拿给贺姑娘了。她怀有身孕,如何经得起吵闹。”
门房诺诺应是,心里有了一杆秤。
回房,贺骄正在吃夜宵了。她脸蛋已经圆了两圈了,一到夜里还是饿的发慌。赵芮进门笑道:“我陪你吃点。”
贺骄立即警觉,先把最喜欢的清汤牛肉面吃了。
夜里厨房给她加餐本来就不多,什么都是一小碗。赵芮每次看见她吃都犯馋。贺骄夜里饿没有个准数,赵芮也不是爱折腾下人的人。两人不止一次这么对付着吃了。
赵芮没说什么,端过鲜鱼芙蓉丸子,一盅吃净。
在贺骄的抗议下,才勉强分给她两口。
贺骄抱怨道:“你回来的时辰比我夜里饿还没有个准数。不然就让厨房多做一点了。”赵芮哀百姓辛劳,在饮食上从不奢侈浪费。他虽是皇子,在这一点上却从不娇贵。
赵芮一愣,好笑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贺骄斜眼睨他。
赵芮扑哧喷出一口清汤来,贺骄忙给他擦。赵芮呛了半晌,才无奈道:“孩子太大不好生。你啊,别老想着补孩子。”摸摸她圆滚滚的脸,感慨道:“你的脸大了两圈吧?以后坐月子可怎么办。”
嘴上这么说,赵芮手却没离开她丝滑的脸颊,爱不释手的揉捏。忽然,赵芮想起什么。嘀咕道:“你这胎该不会是女儿吧。怎么怀相和婉妃娘娘当初似的。”皮肤好的不像话。
贺骄晴天霹雳!还没有从‘你脸大了两圈吧’这个致命打击中缓过神来。乍闻赵芮的话,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心里一动,故意问他:“如果真是个姑娘呢。”
赵芮眼底流露出些许心酸,“那就要委屈你们娘两了。”
皇室没有母凭女贵。
赵芮温柔笑着,郑重道:“但我会给丫头讨个封号。以后她在哪都吃不了亏。”
他没有说‘以后不会让你们娘两受委屈的,这样虚无缥缈的话。’却意外让贺骄感到安心。
赵芮很少去冀许未来什么。许是因为三河镇之难后,赵芮认为未来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索性不去承诺未来。
这是赵芮第一次许诺这么长远。
事实上贺骄的预产期就在这个月了。
赵芮和贺骄商量,“我思来想去,还是想把你迁到京郊小院。那里地广人稀,除了我们的小院,附近只有田地、三两个宅院。正好安置我的护卫。方圆三里都是我们的人。”
顿,解释道:“虽然那里离宫里远,可离鱼龙混杂的京城也远。我们把大夫产婆药材都准备好,提前接过去……”一时沉默下来,没有再说下去。一想到女子生产是贺骄最虚弱好攻击的时刻,赵芮整个人都很不安。
总觉得做什么准备都不万全。
贺骄觉得赵芮有点太神经质了。婉妃娘娘在宫里生孩子,不也如此吗。有大夫和产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寻常人家生孩子,有时候稳婆都没赶到,自己在炕上就生了。
贺骄安慰他道:“有产婆就很好啦。”她摸了摸脸觉得还好吧,也没赵芮说的那么圆润,还能摸到腮。
贺骄余光觑见赵芮紧皱的眉头,促狭地起身,俯亲了口他眉心。
赵芮被丰软压住脸,轰一声,脑子才感到眉心的唇吻。这才反应过来贺骄是来亲他眉头,无心之过。
赵芮镇定的扶住贺骄动作,“要做娘的人了,别那么活泼。”
贺骄错愕半晌,落寞的嘀咕道:“哦……以后我不亲你了。”她这不是看房间没人吗。
赵明烨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好像她想他了,不知羞耻似的。
赵芮严厉道:“这是亲不亲的事吗!”
贺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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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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