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该吃饭了呀,”若月从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中午吃什么呢?”
“吃食堂。”苏昳敲着键盘,面无表情地说,“昨天张池不是拿了几张餐券过来了吗。”
“食堂?”筱筱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苏昳又会点外卖的呢。不过食堂也无所谓,筱筱是真的饿了,她和若月从桌上的一堆材料里翻找出食堂的餐券,正准备往门口走去,被苏昳叫住了:
“若月,许暮,你们俩先去,小朋友留下,把剩下的数据录完——我刚刚发了你一张新的表。”
这个周扒皮!不,苏扒皮!
筱筱只好眼睁睁看着若月微笑着挥挥手,和许暮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会议室。
筱筱做完表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当她站在食堂的排队人群中,闻着饭菜的香味,觉得自己的胃几乎要从里面把其他内脏都给撕碎吃了——好饿啊!
午餐是自助的,大家排着队,自由选取想吃的菜。终于排到了,筱筱飞快地往盘子里舀了一大勺香辣牛肉,又端了一小碗毛血旺,那又香又辣的味道从鼻子里钻进去,化成口水从舌尖上渗出来。
“你要吃这些?”经过一旁的苏昳用鄙夷的眼神看看筱筱的盘子,“高热量,又加了超级多辣椒油,粗毛孔和红痘痘的绝好饲料!”
她的盘子里是一小堆白灼菜心,两小节玉米和一块金黄的蒸南瓜。筆趣庫
筱筱不屑地摇摇头,又给自己从满是红油的锅里捞了一点水煮鱼片:“无肉不欢,无辣不快,你的人生,了无生趣!”
“错,我的快乐不在吃上而已。”苏昳抬了抬眉毛。
“那也少了一大人生乐趣!”筱筱端了碗米饭,迫不及待地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黑黑瘦瘦的,饭量倒是不小!也没什么吃相,两粒米都沾到脸上了。不过,她身上有种跃动着的生命力,不高兴了就要说出来,肚子饿了就要大口吃饭,不在乎吃相好不好看,却洋溢着一种自然不做作的生动……
一抹微笑爬上苏昳的嘴角,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苏昳在筱筱对面坐了下来。这时,来了两个女生,问:“这旁边有人吗?”苏昳摇摇头,她们便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相对而坐,吃起饭来。
筱筱专注地对付盘里的牛肉、鱼片和毛血旺,苏昳不紧不慢地嚼着玉米。旁边的两个女生一边吃着,一边小声说起话来。
“听财务部的人说,今天审计的人好像查到何冰清头上啦。”一个先开的口。
“真的?怎么回事?”另一个感兴趣地问。
“好像是报销的事,”先开口的压低了嗓音,但是同坐一桌的苏昳和筱筱还是能听清,“何冰清报销的钱,比实际的发/票/数要多。”
“……真的呀?”
“说是审计的人问了,估计八九不离十!难怪何冰清要推什么线上报销系统,原来是要遮住过去干的丑事!”
“要真是这样,给审计查出来,白石部长也保不了她了吧?”
“我看没什么戏……当年要不是白石部长推荐,她也不比我们大多少,能当上财务部长?自己作还想让白石部长兜着,人家白石部长欠她的呀?”
“就是,白石部长又帅人又好,真不知道看上她哪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完了饭,端起盘子,交头接耳地并肩走了。
“嘿,你们在这呀!”突然传来若月的声音,筱筱转头一看,若月和许暮正站在身后。
“你们不是早就来了吗,怎么现在才吃完?”苏昳问。
“隔壁桌的人在聊上午的事,我们想听,就慢慢吃、慢慢吃……”
若月说着,和许暮在刚刚那两个女生空出来的座位上坐下。
“是报销凭证的事吗?”筱筱说,“我们这桌也是……”
“看来那个叫小孙的女生嘴巴真快,才一上午,几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许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而且金时公司的人对何冰清好像都有意见,刚刚我们旁边的两个女生就在说何冰清是靠白石诚司才当上部长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筱筱从桌上的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说。
“我们那边倒没说这个,但是说何冰清为人刻薄,之前施莎莎好像因为生孩子休产假,年底的奖金就被扣了,”许暮说道,“为这个施莎莎还在何冰清办公室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被调到总务部去了。据说施莎莎的丈夫去年出了车祸,腿落了残疾,婆婆重病整天躺在床上,孩子又小,这事弄得全公司的人都说何冰清太狠了。”
苏昳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轻皱了起来。
“这也太过分了吧?生孩子休产假不是法定的权利吗?”筱筱义愤填膺地说。
“所以我们的爱心先生就动了恻隐之心,又自己掏钱买了份牛肉。”许暮指了指若月手里的塑料袋。
筱筱这才看见若月垂在桌下的右手上拎着一只塑料袋,隐约看见里面有两大团牛肉。
若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昨天去总务部打印材料,看到那个施莎莎就吃点白饭和土豆丝,明明公司有食堂……我想,她肯定是为了把公司的饭补省下来,就自己带点便宜的菜吃,就……”
“若月……”筱筱感动地看着秦若月那双小狗一般又圆又黑的大眼睛,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你打算怎么送给她?”冷不防地,苏昳开口道。
“怎么送……?”若月一时没明白过来。
“你要说,因为我觉得你吃那点穷酸的饭菜太可怜,所以给你买了牛肉——这样吗?”
“厄……我就说,这牛肉很好吃,所以想给你尝尝……”若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明月之璧,夜光之珠,暗以投人,莫不按剑相眄者,何则?”苏昳突然蹦出一句文言文。
筱筱一时摸不着头脑,若月却接上了:“……无因而至前也。”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意思?”筱筱一时没听清,着急地问。
“这是《邹阳狱中上梁孝王》里的话,”若月解释道,“说的是,在黑暗中把璧玉和珍珠投出去给别人,别人反而按剑,对你充满警惕。”
“为什么?璧玉、珍珠,都是好东西呀!”筱筱追问。
“正因为是好东西,”苏昳说,“正因为是好东西,别人才会防备、警惕,因为他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太过善良,反而招人警戒,搞不好人家会认为你是瞧不起她呢?”
哦……
筱筱刚刚在心里叹服,突然想起这话居然是“苏扒皮”说的,赶紧摇了摇头——顾筱筱,清醒一点!
若月垂下密密的睫毛,思索片刻,突然像孩子偶然间发现丢失的心爱之物般,露出灿烂笑容:“昨天她帮我找了材料,我可以说,这就当是谢礼了!”
对面的许暮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四人从食堂回办公楼时正是中午12点过半,不到1点,走廊里静悄悄的——中午休息时间,金时公司的员工吃完饭都习惯在自己的工位上趴着睡一会儿。
总务部的门虚掩着,只留一道细细的门缝。若月敲了两下,没人应,门倒是借着他敲门的劲儿悠悠地往后退,敞开了。
施莎莎不在。她的桌子上摆着两只饭盒。
“是不是去洗手间了?”筱筱四下张望,没有发现有人在。
“哎呀!你看你的裤子!”苏昳指着若月手里装着牛肉的塑料袋,正一滴一滴地渗出酱汁,若月的裤子侧边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两点深褐色的污渍在藏蓝色的布料上氤氲开。
“要不先放她饭盒里,等她回来再解释吧!”许暮说着快步走向桌边,拿起其中一个饭盒。
“……也好。”若月点点头。裤子弄脏也就算了,这么一滴一滴的,滴在人家雪白的瓷砖地板上也不好看。
许暮揭开了手中的不锈钢饭盒的盖子。
“啊!”
筱筱惊呼一声。
饭盒里面垫着一层塑料袋,中央躺着一坨黄黑色的粪便!
筱筱的声音刚落,施莎莎出现在门口。她的手还是湿的,应该是刚刚在洗手间洗过手。她一向灰白的脸颊,此时爬上了一片潮红,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这、这是……”
若月手里的塑料袋,还在渗着酱汁,一滴,一滴,一滴。
施莎莎转身想走,但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办公室,她无处可去。她僵直的背影对着总务部办公室的门,湿湿的手握成拳,指甲盖深深地抵进掌心的肉。
疼。好疼啊。
她不知道该走,还是站着不动。走?要说什么?站着?站到什么时候?
“谢谢你昨天借给我们的资料,本来该我们自己打印的。”是苏昳打破了沉默,“快进来吧,里面有空调,凉快。”
施莎莎动作僵硬地回过身来,垂下眼睛,慢慢走进办公室。
总务部的办公室堆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转轮坏了的椅子,年会上穿过一次、从网站上买的廉价演出服,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办公用品包装盒,占据了除放凭证的书架和施莎莎办公桌之外的空间。若月、筱筱和许暮各拣了一只歪瓜裂枣的旧椅子坐了下来。苏昳自若月手里接过装着牛肉的塑料袋,从桌上的纸巾盒中连抽几张纸巾垫在袋子下,搁在施莎莎的办公桌上。
施莎莎低着头,坐在桌前。握成拳的手松开了,十个手指又绞在一起。
苏昳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在桌边。
装有粪便的饭盒已经被许暮盖上了,静静地躺在桌角。
“是你做的吧?总务部的话,每个办公室的备用钥匙你应该都有。”苏昳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施莎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了下头。
筱筱疑惑地看看苏昳,又看看施莎莎,突然想起昨晚在夜市摊上听到的话——何冰清的外卖里被人放过大便!难道,是……
“用自己的饭盒装,不觉得恶心吗?”苏昳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扶住施莎莎的椅子背,声音轻柔地问。
施莎莎垂着头,搭在前额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仍旧紧紧地绞在一起。
“只能用饭盒……别人看不见,又不会压变形。”她的声音很小,但字字清晰,像鞋子里的尖锐小石子,虽然小,可是非常坚硬、磨脚。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坐着的若月上半身前倾,脸上挂满同情和惋惜。
“因为何冰清扣了你的年终奖,所以记恨她,是吧?”苏昳清亮的眼睛看着施莎莎从垂下的前发中露出的半边脸。
那脸上的红色已经褪去,恢复了水泥墙般的灰白。她抬起头,眼睛里透出瘆人的光,仿佛这水泥墙被凿了一个洞,洞外是电闪雷鸣的暴风雨,风啸和雨点就从这洞里吹溅到苏昳的脸上。
“年终奖的事……我去找过她。虽然也没想着能要回来,但总不能被人欺负了还一个屁都不放。”
施莎莎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本想着,她要是能对我讲几句软话,就算是表面客套,也就算了。毕竟还指望着这份工资养家糊口……哪晓得张池告诉我说,何冰清说我放了半年的假没干活,还报销了不少生育保险,已经便宜我了!之后还把我调来总务部,说是让我干清闲点的活,可是这边工资比财务部少啊!我家里还三张嘴,等着呢……所以我就跑去何冰清办公室骂了她……”
说到激动处,施莎莎的脸上又泛起了薄红,细瘦的脖子上青筋隐现。
“可是,你就算这么做,也不会涨工资啊。”一直安静的许暮开口说道。
“但我就是有气。”施莎莎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刘海,“而且我想着,说不定把她恶心走了,能换个好点的领导,再调我回财务部去。”
总务部办公室陷入沉默,只听见若月轻轻的一声叹息。
苏昳直起身,踱到放着凭证的架子边,盯着上面摆着的一排牛皮纸侧边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问道:“你之前还在财务部的时候,审过何冰清的报销单吗?”
施莎莎愣了一下,然后说:“当然有过。我原先做的就是小孙那个岗。”
“她的报销单有什么问题吗?”苏昳接着说,“比如,报销单上的金额和后面附的发/票/金额总数对不上,有过吗?”
“没有过,”施莎莎摇了摇头,“我审单子是很仔细的,要是数额对不上,我肯定不会给钱的。”
“金时公司过去报销都是给现金吗?”问这个问题的是许暮。
“是的,现在上了新系统,小孙审完后点击流程,会自动把报销款打到报销人的工资卡,但是我在的那会儿,都是用现金。”施莎莎回答。
筱筱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心中默默想了一遍金时公司的报销流程。
在使用新系统前,金时公司的报销是这样的:报销人A填写报销单,并在后面附上相应的发/票/凭证,拿给领导B签字,A再拿着B签过字的报销单,去给领导C签字,C签完,A再拿着单子交给施莎莎,施莎莎审核无误后,将现金交给A。
而何冰清由于是部长级别,她的报销单只要给总经理藤原弘树签完字,再拿给施莎莎审核就可以。
但问题是,施莎莎在核对时并没有发现报销单上填写的金额和附的发/票/金额不一致。否则,她那么讨厌何冰清,要是发现有什么问题,肯定会声张的。
也就是说,有一些发/票/,在施莎莎审核的时候还在,但是现在又消失了?
想到这里,筱筱把椅子往施莎莎那边挪了挪,问道:“何冰清从你这里拿了报销款之后,报销单和发/票/都放在哪里?”
施莎莎看了一眼这个瘦瘦的小姑娘,说:“一般报销人领完报销款,凭证和报销单也让他们自己拿回去,他们再交给总务部统一整理——哦,那时管总务部的是老王,现在去收发室了。还有,何冰清从来不亲自跑报销,她的报销单都是张池给填的,每次拿着报销单到我这来的也都是张池……”
听到这里,筱筱、苏昳和许暮的眼里几乎同时闪出了光。
若月看到他们三人脸上显露的兴奋表情,迷惑地问:“怎么了吗?”
“一定是张池!”筱筱脱口而出,转过身来对若月解释道,“报销前,单子到施莎莎手里都是没问题的,而报销完了之后,从施莎莎到总务部之间,碰过单子的只有何冰清的助理张池,只有他有机会把里面的发/票/抽走!”
“可是这么说的话,当时在总务部的老王不是也有机会吗?而且,张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若月又问道。
“厄,这个……”筱筱挠了挠她葳蕤蓬松的短发,“我还没想到这……”
“因为这么做,能得到好处的只有张池,”说这话的是苏昳,她双手抱臂,轻轻地靠在书架旁,“给领导办差,顺便从里面抽点油水——还真是头脑灵光啊。”
“抽油水?怎么做的?”筱筱还是没有完全明白。
“这就是我要去跟何冰清确认的,”苏昳说着大步往门外走去,刚走出总务部的门,她站住,回过头来,“小朋友,你要一起来吗?”
“嗯?嗯、嗯!”筱筱忙不迭地应道,快步跟在苏昳的身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苍绫的恶女会计师苏昳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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