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帝君是天界尊者,又是丹朱的父亲,他让我去,我不敢不去。
脸上有些浮肿,细细地敷了一层水粉才勉强遮掩。轻尘痛心地说:“姑娘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您看这才几天就已经瘦了这么多。”我低头看看,身上似乎是空荡了一些,轻尘拿的这条裙正是当日从盘帝山返回天宫时,师兄送我的那条月白襦裙,红色的云纹滚边,娇俏的红色腰带。
我轻道:“既然衣衫大了,回头就收了罢。”
前往玉墟宫的路上毫无意外地要接受各种侧目,诸位神君仙君见了我,无不恭敬施礼。偶遇一队巡逻的天兵,在路边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玉墟宫在大罗天中,大罗天在天界最高处,安宁肃穆。
我虽然只见过勾陈帝君一面,却对他暗藏惧意,他在几位帝君之中面相最为严厉,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冷冽之气,双目如剑,言语如刀,似乎对谁都毫不容情。
前往玉墟宫有一段长长的台阶,又高又陡,我初来乍到,不懂这里是怎样的规矩,未敢擅动仙法,只得拾级而上。许是因为连着几日身心煎熬,神乏体虚,走到殿前已经有些微微喘息。
帝君坐在高高的玉台之上,面上似有几分不悦。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是以清音的身份还是以丹朱的身份?老实说我这两天已经完全错乱,常常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模糊。
看他老人家的威严神色不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女儿的样子,我想了想,拜下道:“清音叩见勾陈帝君。”
“你叫我什么?”老帝君虽清瘦,却声如洪钟。
我忙改口:“叩见父君。”
“你还没资格叫我父君。”
“……”
正不知所措中,凌空一道剑气朝头顶袭来,我来不及抬头,余光瞥见有道人影斜刺里杀了过来,忙一边拧身闪躲,一边现出长生剑去招架。
当啷一声,两剑相格,虎口震得又麻又痛,连胳膊都要震断,长生剑脱手飞了出去!
天舒神君收起剑势,抱剑施了一礼:“小神冒犯,请将军恕罪。”
勾陈帝君在高台之上冷哼一声,“天舒还未施法力,你已连半招都接不住。”
我跪地垂首,哑口无言。
“日前听闻有仙人险些淹死在瑶池之中,是不是你?”
我把头埋得更低,嗫嚅着:“清音愚笨,法术不精。”
“所以这法术想必是连试都不用试了。”帝君恨声道,“你好歹也有五百年修行在身,跟着玉宸都修习了什么?剑术不济,法术不济,灵力低到丢我神族脸面。”
“……”
“不用想也知道,这五百年玉宸把你宠得不成样子。天舒,你现在就把她带去阿朱的炼天炉,不参透一重关,不准她出来!”
天舒神君迟疑了一下,说:“是。”
身后的扶鸾立刻跪了下去:“帝君,炼天炉威力无匹,以仙子现在的修为绝无可能抵御,强行破关恐有性命之忧!即使将军当年也并非在毫无根基之时入炉修炼。万请帝君三思!”
勾陈帝君拂袖而起,阴沉着脸:“扶鸾你不必护主心切,她有阿朱元神在体内,寻常天火烧不死她。”
言毕便走了,没有丝毫让步的余地。
我把扶鸾扶了起来。“好了扶鸾,你听帝君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扶鸾紧扣住我的手臂,“姑娘有所不知,那炼天炉十分霸道,原是帝君当年炼化妖魔的法器,被您……被将军改化用来练功。真若进去了,即使有将军元神保您性命无虞,烈焰焚身的苦楚却是半分都不会少!”
我怔了一下,“那也只能如此了。”
我承了丹朱的威名、荣耀以及众人对她的尊崇,受些她曾经受过的苦楚,也是应该的。
天舒神君将我们引至玉墟宫西北角的一处偏殿,殿中空空如也,唯独在地中间立着一座青铜色的巨型鼎炉,炉身刻有符篆,三足踏着兽首,看模样像是穷奇、饕餮与梼杌,上方镇以三层宝塔顶盖,坠着镇魂的铜铃。
我盯着那三只穷凶恶煞的脑袋想,莫非这天炉还炼过这三只吗?若果如此,今日用来炼我真的是大材小用,委屈它了。
天舒神君拱手道:“将军,这第一关只是三昧真火,您进入后会在炉壁上见到修炼的心诀,务必牢记于心,半柱香后,火起,请尝试运用心诀牵引真气驭火,火亦有灵,只要参透其灵即能为您所用,然后便能出关。”
好的,“只是”三昧真火,“只要”参透其灵。
我点点头,因为此刻只能点头。
半尺厚的炉门,还得天舒神君搭了把手我才能拉开,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便迈了进去。
“仙子!”
“阿筝!”
轻尘和扶鸾异口同声地唤了我一声。我回头,朝她们安抚地笑了一下,无声地说了句,死不了。
厚重的炉门合上了。
眼前一片漆黑,黑得像沉棺一样。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我怕得连魂魄都快跟着心一起从喉咙口跳出来,用尽全身力气调动脸上的肌肉才勉强笑出刚才那一下。
可是没有时间害怕,炉壁四周渐渐亮起微光,现出密密麻麻的金光小字,正是天舒神君所说的心诀。我屏气凝神将它们一一记在脑海之中,从来都没有这样争分夺秒的专注过。饶是如此,能记住的仍是有限。因为字实在是太多了,我又看得眼花心乱,背了后面忘前面……
炉火燃起的时候,眼前轰的一下亮如白昼,火舌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舔舐过每一寸肌肤,巨大的痛楚顿时席卷全身!我无法控制地惨叫了一声,险些痛晕过去!
也许是真的晕了,但转瞬又被痛醒。所谓死去活来便不过如此!烈焰之中我浑身上下毫发无损,只是痛,无边无际的痛!翻江倒海的痛!但求一死的痛!此刻方知死不了根本不值得庆幸,那是最大的痛苦与折磨。ъΙQǐkU.йEτ
我匍匐在灼热的地上,被剧痛按在爪下,碾得粉碎,终于连叫都叫不出。
什么心诀,什么真气,什么参透火灵,我根本就痛到无法思考!分分秒秒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
像是有天长地久那么长,炉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劲风灌入,火焰全消,光亮处有个模模糊糊的熟悉的身影背光而来。
转瞬间便落入了一个清凉的怀抱。
“阿筝!阿筝!”
我眼前发黑,终于可以晕过去了,失去意识之前在想,这个慌乱万分的声音,竟是师兄么?
大概也并未晕多久,又被一声巨响惊醒,眼前一片模糊,不能视物,似乎仍在玉墟宫中,仍被师兄抱在怀里。
天舒在说:“殿下!帝君有命,不破这一重关,不准她出来。”
又一声巨响,一道天雷劈下。
师兄咬着牙道:“天舒,若有下次,休怪我拿你祭了这炉!”
“殿下恕罪!小神……小神也是奉命行事。”
还是一道雷。天舒闷哼了一声。
“玉宸!”勾陈帝君的声音远远响起,刹那到了近前,“你明知是本君之命,不得为难天舒!”
师兄字字千钧,“帝君,您也明知阿筝修为尚浅,却仍将她投入天炉,这不是修炼,这是用刑!”
师兄言语从未如此冷峻,帝君气得声音发抖,“用刑?我会对她用刑?玉宸!若不是你过往纵容她懒散,一事无成!我怎会下此重手?你该知她不只是她自己,她还是丹朱!丹朱杀伐征战,数万年来剑下多少亡魂?背后多少仇敌虎视眈眈?她不知道,你还不知?如今她既没有丹朱的天赋,又没有丹朱的修为,更没有丹朱的谋略,她除了有丹朱的元神,还有什么?这般废物一样,一旦遇到强敌,拿什么抵御?拿什么自保?”
“她有我。”
“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
“一世。”
“你……!”
师兄抱着我往外走去,不多时又停住。
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玄夜,让开。”
“玉宸,把她给我。今日种种,皆由你加诸于她,你又凭什么护她一世!”
身上的臂弯猛然收紧,“玄夜,你记住,她是三十六重天上玉宸宫的太子妃。日后若让本殿知道你再纠缠于她,胆敢有任何逾矩,绝不轻饶!”
我不愿他们俩争吵,张嘴想说些什么,略一动便觉喉间灼痛难忍,不由呻/吟出声。
耳边传来风声,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他的心跳,怦然如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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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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