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堵,又酸又涩,甚至有种流泪的冲动。
身后,脚步声响起。
“我刚刚问那个人,你有梦想吗?他说,‘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消防员,因为爸爸是个消防员,觉得他很伟大’。”
一个崇拜消防员的孩子,觉得救死扶伤最为伟大的孩子,他的父亲在他眼前被火活活烧死了。为了让他的母亲和妹妹活下去,他拿起了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仇人,对准了组织的敌人,也对准了其他无辜的人。
“你在哭吗?”
“我知道的,那个人是黑手党,就跟太宰你一样,手上沾满了其他人的血。”
不是的。
“不管别人对他有什么样的想法,该开枪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有一点点的犹豫。”
不是的。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被他杀掉的人也好,那些人的亲朋好友也好,只会觉得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是这样的。
她回过头来,风扬起她霜白的发,纤弱透明的肌肤快要融化在灿烂的阳光里。太宰停在她身侧,看着哀伤和疼痛爬上她的眼角,让眼眶轻微泛红。
“不管为了什么,都不是践踏他人生命的理由。”
泪水明明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淌下来。
“我是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人哭泣的!”
世界这般残酷,这般无望,即便如此——
即便化身修罗,双手染满鲜血,在泥泞中拼命挣扎着也要活下去。
只为了他心里最珍贵的光。
她的眼泪,是对那个人的侮辱。
所以,她不可以哭。
指腹温柔地触到了她的眼,滚烫的泪水在那一刹那找到了缺口一涌而出。雾凇般的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纯净的摩根石里印上了他漆黑如墨的倒影。
他终是一把将她拉出了崇高铸成的高墙,露出了最真实的脆弱。
她明白的,在一开始就很明白,之所以成为黑手党,只是因为那个人他没有选择。
为了保护母亲和妹妹,他只能这么做。
他……走投无路。
活在这个世界,除了践踏他人的生命以外,他活不下去。
“名残真是个温柔的人,心里明明什么都清楚,还是愿意为这种人流泪。”
他就一直都不明白。
本以为加入港黑之后见得多了总会明白,可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理解。
不杀人就活不下去的话,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说什么觉悟,说什么意志,说什么化身修罗……
用这么多美好的词汇来掩盖杀人的罪孽,就为了说服自己活下去?
去死不就好了吗?
“你弄错了,我不是在为他流泪,他也不需要我为他流泪。”
她有些哽咽,布满哀伤的脸上唯独那双眼眸依旧坚定如初。
“那你为什么要哭?”他有些好笑,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一个嘴硬的孩子。
“是为了……”这个糟心的社会,为了这个没有给人选择机会的世界。
她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这不是该讲给他听的话。对每一个在这世界上挣扎活着的人来说,这句话过于空洞。对太宰这个只想着自杀的人来说,这句话没有意义。
她的眼泪终究没有人会懂,何必讲出来再惹来一顿嘲笑呢。
“我明白哦。”太宰温柔地笑了,“名残现在在想什么,我都明白。”
都明白?明白什么?
明白这个世界实在太糟糕,糟糕到让人想要痛哭一场吗?
既然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还要笑呢?
阴云飘过,放肆的阳光重新洒向大地。秋风吹动他柔软的发丝,拨开了他一直隔绝世界的外壳,让温暖的光辉拥抱了他的世界。
琥珀色的眼折射出转瞬即逝的亮色,却在刘海回落之后又重新染上浓墨。
“这不是很好吗,还能流泪……”
还能流泪,就说明还有希望。
虽然不知道这希望是哪里来的……倒是挺让人羡慕的。
不知为何,被那样的眼睛看着,名残没来由地感觉到了刺痛。
仿佛心脏被某种锐器狠狠地戳了几下,痛得她甚至没办法正常地呼吸。
太宰弯下腰,慢慢地靠近,等到两人眼中都只能存在对方的倒影时,轻声询问。
“名残,我死的时候,你也会为我流泪吗?”
她的呼吸倏地停止了,那轻若未闻的话语重逾千斤,化为洪钟在她的耳畔轰鸣,震得她头皮发麻,连大脑都为之停摆了一瞬。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不可抑制的怒气突然席卷而上,先它一步支配了她的身体。
“就是这张破嘴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死死死,看我撕烂它!”
名残两手掐住他的脸颊,死命地向两边拉。
“痛,好痛痛痛……”
“是这个脑子每天没事做就想着死吗?看我的头槌——”
名残的脑门狠狠地撞向了他的。咣的一声,剧烈的冲击波在两人的颅内疯狂搅动,痛感甚至直接超过了感知的界限,身体如同漂浮在云端一般轻飘飘的。
然而两个呼吸之后,意识回笼,就发现这一切不过只是幻觉。太宰早已坐倒在了地上,晕到爬都爬不起来。
“怎么样,还有心思想那个破问题吗?”她没好气地揉着脑门问。
“恩,大概有用了两秒吧……”
名残一梗,“谢谢你实事求是的回答哦。”
他扶着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大脑对于平衡的感知还是失调的。
“我说你啊,下次你不想回答的时候可以直说。我可是很怕痛的。”
“谁、谁不想回答啊?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而已。你非要回答,那我现在就回答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听到了吗?!”
“真的?唉,太让人难过了,不如我就……”
说着连退三步,张开双臂背对着天台就倒了下去。
“哎?等——”
从没见过有人像太宰这样,连自杀都能做到如此清新脱俗不着痕迹的程度。等她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时候,他整个上半身都已经倒下去了。
吓得寒毛直竖的名残一把拽住他的皮带就死命往回拖。
“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啊,说跳楼就跳楼!”
黑色的长风衣在风中飘舞着慢慢坠落大地,少年失去了支撑的身体被反拉向她的方向,还因为她的一时情急用力过猛,沉甸甸地撞了过来,最终带倒了她自己。
啊,总觉得,这种情况似曾相识。
仰面望天的名残有种不可言说的心累感。
太宰他是真的不想活了,继上次救下他之后,名残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死意有多坚决。m.bīQikμ.ИěΤ
对他而言,死是同天气一般可以随时讨论的事,是同吃饭一样可以一天三次的事。
他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不是可以轻描淡写笑笑就过的。
只要她慢上一步,他就会死在她的面前。
这个认知让她没办法再用轻率的口吻跟他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死一死来刺激她。
太阳在头顶极为缓慢地移动着,名残沉默着望天,无聊到去数云彩的数目。终于,在她如此强悍的肉·体都感觉到一丝麻木的时候,终于沉不住气了。
太宰这家伙,是不是睡着了啊?
“太宰?”
然而她试探地呼唤很快得到了回应,“恩?”
名残:……
没睡着?那就是说这家伙跟滩烂泥一样瘫在她身上,根本就没打算要起来喽?
“你还要趴多久?”
她拍了拍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意外的,手感挺好。
“晕。”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躺了至少十分钟了!”
“我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短时间里再起不能了。”
可你的语气听起来还挺欢快的啊!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的意思呢!
“真的哟,都是因为名残说不会为我流泪那么无情的话……”
无情?她吗?或许吧。
即便是此时,她的大脑还在清醒地不断发出警告——
这个人不可信,他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在乎你的答案。
可她再一次无视了理性的声音,选择了另一边。
“如果我说我会哭,你就不会死了吗?”
一阵漫长的沉默。
他慢慢站了起来,脚下还有些不稳。那姿态太过狼狈,仿佛支配着这具躯体的灵魂已经远去,只余下一些无法燃烧的残渣还在苟延残喘。而即便只是残渣,也在用尽全力露出微笑。
“名残真的是个老好人啊。不管是谁死在你面前,你都会哭泣。”
名残也跟着坐起来,皱着眉头反驳:“不是的,我——”
如果真是这样,在横滨的日子里她不是每天都会以泪洗面了吗?
“说起来这些人贩子也真有胆啊,明知道这里是我们港黑的势力范围还敢伸手。恩……名残,你不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吗?”
太宰突兀地换了个话题,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铃响了。
他背过身去,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是我……恩,恩……Q吗?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再回头时,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游刃有余的虚伪笑容重新挂上了嘴角。
“那么,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名残你的观光计划了。”
就像是刚刚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啊。”走进楼梯间前,他扶着门框停步,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里。
“如果你遇到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7岁小孩,记得,跟他保持距离。”
7岁的孩子?是刚才的电话吗?难道港黑出了什么事?
“恩,我知道了。”
脚步声远去,名残重新躺了下去,抬起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这个人,明明想要听到她的回答,却在她真的回答之后选择躲避。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反应——
“真是的,也太像了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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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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