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话萧云芊爱说。
分明做着强扭着命的努力,却唯有眼见人墙倒众人推,一声功过皆倾覆的一刻,才真真切切觉出些快意来。
她自然不畏鬼敲门,还洒脱得狠,若不是她有心还郎君一分美好,这些活该株连九族的家伙哪能斩首这么痛快,只见从前圣上如何下手,就知不下令千刀万剐,已是恩典了。
如今已然是晚秋,早先非闹着要冰贪凉的女人,现下是半点着不得凉,歪歪倚在铺着雪狐皮子的美人榻上,拢着一袭灰白相间的松软毛毯,黑亮的长发优雅地挽作堕马髻。
她身上装饰不多,全是昂贵奢华到极致,脸色许是孕后期时有不适,也鲜少出门走动,有些更胜从前娇养的白,瓷娃娃似的,光泽喜人,唯眉间一枚艳红花钿提了提气色。
殿中跪着一人,老实本分地低着头,吟诵着祝祷咒语,将自己抄袭的咒文一一铺陈开来,又诚心默读,即使这室内偶有动静,也未曾抬起头一次。
萧云芊听了许久,手掩着唇边打了个呵欠,那吟诵的声音立刻就停了。
她因困倦蕴着些水汽的美眸微抬,瞧那跪着的师父是越来越懂事了,笑了笑就如吹散寒冬的春风,道:“罢了,本宫累了,你这抄写的也算尽心,今日就这样罢。”
那一身黑白巫袍跪得谨慎的女人被这室内银碳热得一头大汗,也不知是不是紧张的,虔诚极了地跪行到她榻前,该是习惯性地捧起她的绣鞋来,想要服侍得周到。
萧云芊扶住玉蕊的手,懒洋洋地起身一脚伸到鞋子里,忽又用力踩下,狠狠地压在国巫的掌心,道:“国巫会生气吗?”
“巫不敢,娘娘的绣鞋干净,合该是蹭在俗人的身上。”
听着这话,萧云芊蓦然就笑了,这话自然是白问,就是给这女人一百个胆子,能应出个真心话来?
杀人偿命,祁相一族都人头落地了,倒是这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得久些。
她脚下放松了一瞬,还真是连个脚印都没留下,说好的做笼中鸟,她这一安胎,竟是一步都懒得出宫殿,圣上见她乖了就不寻着其他地方撒气,可她太乖了又太闷,不就得找个最恨的日日寻开心,找痛快。
萧云芊轻抚孕肚,踩回去,问了声身边人都怕影响安胎不乐意谈的,“国巫来去自由身,想来那权臣之死满朝沸腾,你总能听见几耳朵罢。”
“是,是,”国巫汗如雨下,半点不敢耽搁,“那祁明淑出家后没受连累,祁相这二次中风后,人人都瞧出再无翻身余地,竟是一时弹劾不断,那祁相召回得力大将,想力挽狂澜,谁知人家一见他连榻都下不来,竟是暗地里背叛,还将此人意欲逼宫的罪状呈给圣上,这后来树倒猢狲散,圣上倒是凭借多年运筹帷幄,直接收回了此大将的兵权。”
萧云芊一语冷淡,“这样啊。”
国巫一见她不难烦就伏得更低,道:“还听闻庆国公林家的公子,镇守北疆,此次回京遭了伏击,九死一生,被救下了,林氏如今很感念圣上呢。”
当然感念,这庆国公墙头草一个,祁相召人回京,谁不知道林家人在浑水摸鱼,哪边赢了就靠哪边,圣上镇住了祁家,他林家就是来救驾。
至于九死一生,前世林家这儿子是十死无生,就是如今留了条命,还是她萧云芊告诉圣上的预言。
重新培养一个将领的威信,哪有现成的略施恩惠好用,残了个七七八八,再让他心甘情愿效忠,岂不快哉。筆趣庫
“就没个新鲜的吗?”萧云芊足尖轻点。
国巫立刻换了话头,道:“新鲜的有,祁相的尸体无人收尸,可他在这世上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嘛,巫听闻祁明淑说是出家,实则为了保命,在尼姑庵里住了好几个月,就是不愿意落发,还广施恩德,以俗家弟子的身份给穷人施粥,还是想要好名声了,可不知怎么的,这女人昨夜发了疯,把禅院都烧光了。”
玉蕊一声轻咳,“这些乌七八糟的人也敢往贵妃娘娘跟前说。”
素心一瞧外面,却是倏然拉了拉玉蕊的衣袖提醒噤声。
萧云芊没怎么注意,有些好奇,问了声,“发生了什么就疯了?”
国巫正要开口,身后不远就传来一声肃穆的男声,很是清冷,道:“因为朕派人去告诉她,奔丧收尸就是尘缘未了,诛九族当死,不奔丧就是她不仁不孝,也不用再寻思什么施恩于民,积德行善。”
赵光曦不以为意地一抬手,玉蕊素心立刻左右架着没有眼力见的国巫退出了宫室。
他坐到榻边,孩子似地一下侧躺到萧云芊的腿上,半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狠厉之事,轻轻蹭了蹭她的孕肚,又侧耳贴上聆听,道:“那个人还指望好名声,说你母亲是妖孽呢。”
萧云芊低头垂眸,早已习惯了这人在外杀伐决断,轻捂住对方的嘴,道:“不许对孩子说这些。”
“虎父无犬子,朕的儿子,哪能听不得这些。”
赵光曦说着,又见她目光呆呆的,以为她心慈了些,说道:“她自绝性命于火海,并非朕不听你的诉求。”
谁知,还未回过神的女人却是更无情地说了声,“可惜了一座禅院。”
……
永安五年,正月。
世人的议论皆集中一处,长乐宫,那位半数人道妖,半数人奉仙的传奇女子,晨起便道胎动不安,即将为天子诞下第一个孩子。
一时间满城茶余饭后,皆以此为谈资,有说经历神降,这一胎必是真龙命格,也有说贵妃若是妖孽,有了儿子,岂不是更能搅弄风雨。
而宫中则是祝祷声齐唱,祭祀殿的巫女将长乐宫围了一圈,以国巫为首,没人敢不虔诚。
只因萧贵妃笃信命数,偏说好与不好,皆看国巫奉神之心诚与不诚。
那一身隆重祭祀巫袍,黄金面具覆面的女人跪在产房门外,吓出了一声冷汗,也咬碎一口银牙,心里时时恨道:“好你个白眼狼,我养你有恩,就是杀你一次换我亲女的命又如何,真就不知好歹,就是生子都不忘摆我一道。”
可她不敢诅咒,若是萧云芊活着生下龙子,她作为祈福的大巫得了恩赏不过是再受这女人几番羞辱,可若是产子不顺,她就是死无全尸。
思及此,分明二人是死仇,这昔年“恩师”祝祷得反而更卖力了。
只听一声婴儿啼哭,声音洪亮,响彻长乐宫,却也传到整个宫廷似的,惊醒了眉头微蹙的太后,就有宫人收拾好仪态近些回话,贵妇人睁开睡眼,一年来鲜少真心地勾唇浅笑,招来蒋嬷嬷吩咐了几声。
蒋嬷嬷眉头一挑,问道:“这么快吗?”
太后翻身继续好眠,无心无情地冷冷道:“孙子有了,谁做娘都一样。”
……
有心人各怀鬼胎。
有情人温柔相伴。
萧云芊一头青丝被热汗濡湿,脸色因为生产是失了血色的苍白,她唇色浅粉,却因疼痛之时咬得狠了,斑驳着丝丝鲜红。
也不知力竭之后睡了多久,再醒来时,身上干爽,该是衣物都被人换过了。
周围安静得很,就连脚步声都难以闻及,唯有她尚未恢复的心跳清晰不已,少了最该存在的啼哭,竟是让她一时恍然若失。
双手平放在腹部,平坦的。
双眼再看向身边,空荡的。
一个恐惧的念头,惊得她嗓音嘶哑地喊了一声,“来人!”
这一声有气无力,很难被人听见,却见一人撩开床幔,坐到身边,眼神慌张更胜于她,着急地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传太医,再倒些水来。”
萧云芊没什么力气,却抓得人死紧,道:“光曦,光曦啊,我的孩子呢?”
“你先休息,”赵光曦按住她的肩膀不许起来,“你比孩子重要,云芊,你知不知道,刚才都快把朕吓死了,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痛苦,朕情愿这辈子就和你二人相伴相守。”
“你在说什么呢?”萧云芊眼里的赵光曦着实偏执,从她受宠以来,这长乐宫当真就连一个太监都没有,要是对方告诉她不希望二人之间多了一个人,她是真的会信的。
赵光曦一愣,回道:“在说你是朕心里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她一声“孩子不一样”险些出口,就听见一声细不可闻的婴儿咂嘴的声音,眼前的男人忽然就笑容和煦,喜不自胜了起来,倒有些真的高兴极了的模样。
宫人们挂起幔帐,赵光曦立刻从乳母手上接过孩子,慈父的神态发自本能,“哦哦哦”地哄着孩子,直到那孩子笑了才抱到她面前。
这一笑,就让新做母亲的女人心都化了。
赵光曦轻点孩子的脸,对她道:“是朕的长子,他若是哭着见你,朕怕你一下就瞧着伤心了。”
萧云芊怎么看这孩子怎么喜欢,只觉得哪哪都好,鼻子特别像父皇。
却又听见一声,“朕可不喜欢谁惹你伤心,你看他,长得多像你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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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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