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祁氏这被“禁足”的半月,身边侍候的人可不好过。
她收拾好仪容,将怀中金叶子所在确认无误后,方才步履端庄,气定神闲地欲回到听音阁。
这离情别绪的戏,还没看完呢。
谁知,原是陪同自己说戏的福安此刻站在门外,一见着她就互相行了一礼,道:“尚宫回来的晚了,那戏已经结束了。”
“这不是才一会功夫。”萧云芊做出些遗憾神色。
福安自始至终没有真去细瞧她的脸,只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摆向紫宸宫的方向,道:“福安送尚宫回去。”
萧云芊没有细问,原因为何不会改变结果,这人只听命于天子,而天子的命令,就是无需她伺/候左右,或许还嫌她留在此处多余。
不然这夜色幽暗,随行众多,哪就需要单独命人先行离去。
身后的乐曲渐渐难以闻及,戏中人的悲欢离合再与她这看客无关,漫漫长街,唯有脚下被照亮的一隅是清晰的。
萧云芊放慢了脚步,瞧向福安情绪不显的脸,忽然就问出一句,“公公今夜说的戏,能告诉我结局吗?”
“原以为尚宫不在意了呢,”福安语气和善,光影落在他脸上只让人瞧出嘴角微勾,“这出戏是圣上亲点的,只可惜尚宫没有看完。”
“它有名字吗?”萧云芊疑惑道。
“名为《鹊桥仙》,说的是仙女与凡人相爱却又别离的故事。”福安回道。
鹊桥仙?
萧云芊从不看民间故事,只因这些故事虚假,恶人面目千篇一律,最常见的还属巫婆,而她就是人口中的巫,又何必去自找苦吃,听着人群一人一声唾骂,道巫婆无情狠毒。
福安见她不再追问,忽而就叹了口气,道了声,“仙女看惯了丑恶,把人间给忘了。”
萧云芊眼睛一转,觉得此话挺有道理的,她是巫,就混迹在人间寻仇,那纯洁无暇的仙女,自然不该惦记什么凡尘。
“公公说得有理。”
福安闻声一愣,就顿了脚步又将灯笼照亮她的脸,无奈摇头。
萧云芊见人看来,回之以温柔笑颜,道:“福安公公曾言,我这双眼睛特别像画中人,可是您此刻瞧得不是我,而是旁人?”
“非也,”福安提着灯笼继续引路,“圣上亲笔画那女子的时候,并不清楚仙女的眼睛是什么模样,正是我一回回去细瞧,再一次次描述,这世上该是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双眼睛了。”
“公公可是察觉我与画中人相差甚远?”萧云芊比起假戏,更关心画像。
也不知是靠近了紫宸宫,四周灯火通明起来,还是福安此刻眼中亮起了光,就听这天子近侍感叹道:“那双眼睛悲悯众生,如仙如神,就是这世间再多形似,人也不可能是仙。”
……
人。
仙?
萧云芊回到住处许久,独自一人的时候,还在想着这番大概是说她东施效颦的言论,她并不生气,因为这世上谁也做不了真的神仙。
福安的描述反而让她更能理解那副被烧掉的画像为何眉目有些模糊。
“怎么会有人连人的眼睛都没瞧清就心生爱慕了?”
萧云芊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着画中女子,想着俊美君王,想着是怎样的身不由己,才让身边近侍替他去看了眼心悦之人。
可这也说明,那女子还未来得及与他真正见上一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她今日回得早,睡得也早,竟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一回来就让人告知圣上是否回到紫宸宫的事。
昏昏沉沉,耳边忽然就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冰冷的潮水漫过自己的身体,逐渐攀上面部,只欲攫取她的鼻息似的。
她下意识往前爬,指甲扣紧趴伏的地方,一下就掐进了泥里。
头部的剧痛引起周身的麻木,冰冷雨丝掺着热血汩汩流经她的双眼,她看不见,不能回头,只能无力地向前爬行,口齿不清地低呼着,“师父,不要杀我。”
“你不死,我不能交差,你就当今生做了回活菩萨,你换了清瞳一命,为师一定会给你轮回日夜祝祷的。”这话语咬得极狠,甚至能听清牙齿咯吱摩擦的声音。
“清瞳,她和你,她……”萧云芊话语结巴不清,她想活,可她根本挣脱不了,一下趴倒,就有泥水灌进口里,苦涩,污臭,可她却连呕出来的力气的都没有,只缓缓将手遮在额头,用最后的力量阻下更多水漫进自己口鼻。
“你都看到了,你为什么就不会说谎呢?”那人反问她,似在恨她一般。
可师父你自幼教我诚实。
“你知道这对于我是死罪,你怎么从来不想着该逃呢?”
可师父你告诉我巫女必须忠于祭祀殿,忠于你。
“你如果早早逃了,我就不必手染鲜血了,是你愚蠢,是你逼我的,是你害我死后不能升仙,你害我将受地狱之苦。”
所以,所有的错都怪她善良,都怪她信任,怪她听话,分明祭祀殿的教义书写巫女不得婚配,不能血脉传承,这女人生女在先,谋害她在后,本就是要下地狱的罪行,却道她人错,可耻可恨!
萧云芊忍着剧痛,一动不动,就似一具被污水泡着的尸体,她心中默默祈求大雨再下得猛些,若是能让恶人避难离去,她也能得一线生机。
这等待漫长,直到山坡泥土经不起雨水冲刷滑下,那位国巫才又用脚扒拉她两下,留下一声“要恨就去恨下旨赐死你的皇后”,兀自躲难去了。
萧云芊终于是能仰头呼吸,爬起身跌跌撞撞逃进树林。
大雨滂沱,冲刷掉她眼前鲜红,穿过雨雾,只见一浑身浸透了雨水的女子靠在树旁,她求生心切,步子一急就摔到女子身前,声声唤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那女子巍然不动,就似钉在树上一般,萧云芊已然面对唯一的救命稻草失了理智,狠命抱住那人。
就是这一下,一具早已冷透了的尸体压在她身上,一齐从山坡滚落。
“云芊啊,云芊?”一声关切呼唤。
萧云芊睁眼之时,手中就握着一个木牌,她头痛欲裂,只能模糊看清来人,那人一身黑白巫袍,握住她的手腕将木牌送到她眼前。
“我是,萧云芊?”
……筆趣庫
“我是……我……”萧云芊猛然晃动着脑袋醒来,强烈的惊惧在睁眼的一瞬化作彻骨的仇恨。
她一双纯洁的眼眸迅速染上丝丝血色,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恶鬼在耳畔教唆一般蓦然起了身。
她从枕下取出早被磨利了许久的长发簪,握在掌心,紧到生疼,翻身下床未着鞋履就一路跑出了偏殿。
紫宸宫乃天子居所,洒扫勤奋自是没什么磨脚的砂石,她跑得极快,只觉风声呼啸,耳边半点听不清身后宫女的追赶。
反而因为那些让她停下的呼唤,更觉身陷梦中,想要逃离。
她有过一次抉择,她在化名萧云芊的这些年,毫不犹豫地再信了一次善,是因为巫祭坊的大巫看重她的天分,却不知这天分是习自她一生最信任的人,也是她今生最恨的人。
她这个被师父厌弃的人,却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的弟子幸福,她为这些人挡灾,替她们受过,她将人性最美好的一面都给了她们。
可她们毫不犹豫地背叛她,她们也和师父一样笑她愚蠢,大巫说得对,她无用的怜悯可悲可笑,她重活一世,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圣上小心,她手里的东西!”
萧云芊是伴随着这句忠告之语,被人拥进了怀里的,对方的体温着实温暖,衬得她像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
“别怕。”
她不怕,她只是想要走下去。
“别害怕,朕会保护你的。”
连恩惊恐万分地跟在二人身后,随时准备为了护驾上前拼命,就见萧云芊握着发簪的手抬起,他赶紧伸手一抓,却是正正好接住了落下的发簪。
萧云芊松手了,未察觉已然渗着血的掌心就这样轻轻地,柔柔地贴在了赵光曦的背上,初时试探着接触,只待对方抱紧自己的一刹深深回抱,将这主动接近自己的温暖搂紧。
“我害怕,我做不好,”她眼泪滑过脸颊,嗡嗡的哭腔可怜至极,“圣上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因为朕让你先回来?”赵光曦语调温柔,一下一下顺着她披散的长发轻抚。
连恩见状,立刻让围观的宫人全都背过身去。
萧云芊期期艾艾的,将脸埋在人胸口,“我可能做不了一个好人,我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可圣上喜欢的明明是一个良善之辈,您让我看仙女,可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啊。”
“那出戏是……”赵光曦扶住她的肩膀,想看一看怀里的小可怜,可偏偏她就是低垂着眼眉,“朕不需要你做什么良善之辈,只想你无忧无虑,那一曲《鹊桥仙》说的是……”
说的是当他走到三途川,看着无尽彼岸花海,忘了人间,神智昏聩,却有一个女子用最真挚的清音唤他回来。
告诉他,
她是九天玄女座下的仙,名唤如意,仙凡有别,若是被人瞧见了脸,就不得不回到仙宫去,这神仙妙曲,他此生就再也听不见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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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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