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程应航的衣襟,望向外面街道车水马龙,站了片刻,走了,饭都没吃。
夏二东和戴子赋纷纷打电话过来,也不敢问怎么了,只能说要送她回去,温泠已经快到家了。
行李箱还落在戴子赋车里,温泠托他放家门口,门也没去开。
她合着外套扑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以前她觉得,程应航是自卑甚至自我憎恨的,现在她明白了,他不仅自我憎恨,还憎恨这个世界。
那她呢?他究竟将她放在什么位置?
在她质问的时候,他仍然沉冷的眼神,他真的喜欢她吗?他有为她考虑过吗?
以后他再做这种危险的事,要她怎么办?
呵,温泠现在想起来了,他们是没有以后、没有未来的。
也许走着走着就散了,连告别都没有。
再起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她竟睡过去了。
肚子饿得难受,温泠摸黑到厨房,打开冰箱。
看到熟悉的透明糕点盒,里面是几种果酱夹心的饼干。
他说等春天的时候,给她做桃花酥。
温泠将盒子拿出来,靠着冰箱门就坐在地板上,就着淡橙色的冰箱灯光,一口一块饼干,慢慢吃。
有点干,有点噎,温泠仰起头努力吞咽,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眼角。
这些吃完,就没了。不会有桃花酥了。
三盒饼干全都吃完,温泠按住难受的胃,将盒子叠放,扔进垃圾桶。
她垂眸宣布:“现在开始,你失恋了。”
去门外将行李箱拖进来,洗漱后,温泠在书桌前坐下,拿出寒假作业,将她可爱的卷子们做做完。
坐在桌前发了会儿呆,草稿纸上漫无目的地划拉了几道,提醒睡觉的闹钟就响了。
欸,高中生果然不该谈什么感情,不仅伤钱,伤心,还伤脑子。
掐了闹钟,温泠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埋头做题。
凌晨五点多,温泠冻醒了,试图从桌上爬起来,脖子痛得不行,只能暂且趴回去。
眼睛有些干涩,就这么睁着眼,看窗外天空蒙蒙亮起,茫茫一片。
卷子写完了,好寂寞,早点去学校写练习册吧。
温泠背上书包出了公寓大楼才发现,下雪了。
花坛常绿灌木顶着白白一层,远处车辙,楼前小片的空地,一脚踩下去,半指厚的脚印。
更远处,高楼披雪,形如一串串塔状次第绽放的鲁冰花。
在南方,下雪实属罕见,更不用说春节都过去了,应该开始回暖的时节,竟有这样半指厚的“大雪”!
温泠打车赶往学校。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温泠向门卫出示学生证和请假条,进得大门后,直奔操场。
时间刚过六点,起床铃响起,除了变态的1至3班,其他班级、其他年级全都刚刚起床。
温泠站在操场大门前,拥有了这一片空旷完整的雪白……
不,空旷是足够空旷,却并不完整,有一行脚印。
从温泠所在的大门,一路延绵到操场里,有人比她还早,先于她享用了这片广袤的白雪。
手机响了,是夏二东发来消息:
【警察那边露出消息了,是程宏才扔的燃|烧|瓶,他是阿航的外公。那天夜里跟程业男发生口角,他用别人送去的烟酒自制的燃|烧|瓶,往程业男家里扔了七八个。】
温泠看了一眼,并不回复。
显然夏二东还不知道,这个送烟酒的并不是“别人”,正是程应航。
即便不是程应航制作的、不是他扔的燃|烧|瓶,他也绝对是故意的。
他知道程宏才会做,他知道程宏才跟程业男互相憎恨,他故意提供了材料,他故意提到了“燃|烧|瓶”作为提醒。
若比作程宏才杀了人,就是程应航递的刀。
那一句“现在你终于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在脑海里回响,温泠闭了闭眼。
她就知道,春飞姨的死,他没那么容易放下,可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
万一程宏才撒谎反咬,说是程应航指使的呢?值得这样冒险吗?
更叫她难以接受的是,程应航恨程宏才,可是他连自己憎恨的人都能冷漠利用……这样的程应航,陌生,可怕。
夏二东仍在发送信息:【春飞姨对阿航来说,意义不同,你能理解吗?】
温泠心里默回一句,她不想理解。
不能这样做就是不能。
程业男固然可恨,怎么惩处都不为过;可陶春飞撇下桃桃,她有没有想过桃桃以后怎么办?她尽到了家长的责任了吗?
程应航跟陶春飞感情深厚、将她视为母亲,她可以理解,可有仇有怨都要动手的话,要警察干什么?要法律干什么?
夏二东:【春飞姨也是当年的受害者,跟他母亲母亲是同班同学。她瞒了十九年,没能瞒住,被程业男抖落出来了。】
温泠忍不住在窗口里输入:是受害者就去报警啊,就去……
等等,指尖在屏幕上顿住,温泠凝眉,什么受害者?什么“跟他母亲一样”?瞒什么?
这是说……当年侵害程锦绣的人也侵害了陶春飞?
眼前浮现那天陶春飞家院子内外,那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那遮遮掩掩却藏不住的兴奋神色,一双双眼睛发出硕鼠般猥亵的光芒。
扒光别人内心深处的隐痛,使之溃烂于人前的食腐者们,原来是在议论这件事吗?
陶春飞不是因为挨打一时冲动喝了农药,她这是……被他们逼死的。
她不是没考虑到桃桃,她是没办法面对桃桃要因为她而被人指指点点……就像程应航小时候那样?
温泠按住额头,有些抗拒这样的猜测,她想清空脑子。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措辞,她试图抓住点什么错漏:【当时她们就没有想过寻求外界的帮助?那个禽兽被抓住了吗?】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如果那个人伏法了,陶春飞的事肯定不会现在才爆出来。
夏二东:【是她们的老师,受害者可能不止她们两个,事发时,那个老师早就离开了村里的学堂了。】
所以程宏才才会拉着程应航去学堂索赔,因为根本找不到凶手。
温泠总算大致明白了事情前后。
可以想见,在闭塞的农村里,惊惶懵懂的受害者,出于羞耻而隐瞒,之后即便报案,也会被逼问为什么不早点报。
同时,立案取证之困难,也足以叫羞耻懵懂的女孩却步。
目不识丁的程宏才除了想到命令受害的女儿生下孩子铁证如山地索赔,再没有其他举措了。
温泠:【媒体呢?】
这问题刚一问出来,温泠就不期待答案了。
她不该要求那个时代的农村女孩有曝光意识。社会舆论环境对受害者而言,只会雪上加霜。
夏二东没有直接回答,绕了一个圈子,好半会儿,才回复过来:
【曾经我去找工作,被骗了九千多的预缴食宿费,钱要不回来,警察不管劳务纠纷。找当地媒体曝光,至少让别人不要再被骗了。接线员说:‘哦,那肯定是被骗了,我这里记录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再联系你采访。’挂下电话后,再也没联系。】
温泠沉默,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便报给媒体,媒体也要考虑这个新闻是不是足够“新颖”。
猥·亵、性·侵案,已经屡见不鲜,除非受害者年龄特别小、卷入者是名人,才有可挖掘的新闻价值。
其他普通的被害者,一方面不想被曝光,另一方面即便赔上自己的隐私去曝光,也未必能得到关注。
如果搁现在,网络上甚至有各种受害者有罪论,想借助舆论讨回公道,却注定被舆论反噬。
结果就是,侵害者仍然逍遥自在,受害者百般奔波,疲于举证,苦于有色眼光和窃窃私语,也未必能获得法律恩赐的正义。
她们像大多数一样,选择了隐瞒。
而没有想到的是,程锦绣怀上了程应航。
他的存在,将母亲推上绝路。
这是一个让受害者活不下去的世界。
程应航是错的,而这个世界又如何是对的。
温泠:【他母亲……怎么死的?】
夏二东:【地下室烧煤,一氧化碳中毒。】
温泠走进操场大门,一步一步,沿着那一行脚印,进入操场。
在主席台前站定,这里的脚印更深,有点乱,他在这里停顿了。
温泠记得这里,是她那时“告白”的地方,她对着主席台下拿着表格的程应航,说了“我喜欢你”。
一氧化碳中毒?这个回答真好。
温泠笑了,捂着眼睛蹲下来,空气中的冷意冻得她肺腑通透,隐隐生疼。HTtρs://Μ.Ъīqiκυ.ΠEt
忽然觉得好荒谬。
程锦绣究竟是死于意外还是刻意,不会有人知道了。
也不会有人在意。
只有程应航在背负这一切。
这一天,整个校园都为这罕见的大雪而沸腾。
学生们抛弃了早自习,冲向操场、冲向小广场、冲向天台等一切有宽阔空地的地方玩雪。
老师们拦都拦不住,只能放任。
冲向操场的学生在奔跑中逐渐停住了脚步。
“操场已经有人来过了?你们快看这有一行脚印!”
“谁那么早?”
“他一个人来玩啊,也不叫大家一起?”
全校陷入玩雪的狂欢中的时候,温泠坐在教室里,笔尖调转,在手心画下一朵小小的花,轻轻握住。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风风花花的花田里的守望者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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