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回荡着时月的惨叫。
接着,一只圆滚滚的西瓜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
瓜瓤四溅!
翠绿的皮,红通通、水分特别饱满的瓜瓤,在地面炸开!
时月小脚一蹬,猛地从睡梦中醒来。
“不要啊!”
那么熟的瓜,为什么要砸了呢呜呜?
咦?
她环顾四周——是她和慕容野睡觉的寝殿。
“!”时月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掀开被子查看。
圆滚滚的肚子还在,她的孩子没事!
“啊……”时月大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脱力往后一躺。
终于想起来她当时掉下来以后,似乎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树林里太暗,时月凭他身上的味道闻出了是慕容野,嚎了一句∶“你再不来就丧偶了知道吗!”
然后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想来是太子近卫和墨门弟子搞定了那帮杀手,来救他们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
已经死过一次的时月,分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这也是她后来逐渐接受了这个孩子的原因。
于她而言,面对所有人都像隔了一层,毕竟她心知肚明这些都是书里的人物。
他们正在走一本书里的剧情——虽然好像被她走歪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这是她的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成这么大的,她们日夜陪伴彼此,是最亲密的人。
“宝宝呀,我都快吓死了……”
她摸着肚子,想起当时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
“姑娘?”青奴听见动静推开门,惊喜道∶“您醒了?”
“银杏姐姐,姑娘醒了!”
银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推开门∶“姑娘!”
两个丫头伏在时月膝上,就差没嚎啕大哭了。
时月一手摸一个∶“好了好了,别哭了,墨先生呢?”
银杏抹着眼泪∶“您怎么一醒来,不问殿下先问个外人啊?”
那当然是因为墨子期还在坑里呀!
“你们殿下怎么了?”
青奴也抹着眼泪∶“殿下受伤了。”
“受伤了?”时月一惊,心说慕容野这半年是不是水逆啊,连着受伤三回了。
“不过伤得不重,一些皮外伤而已。”青奴补充道。
撅嘴说∶“殿下守了您一天一夜呢,刚才内阁有事将他喊走了。”
“您对殿下好一点儿吧!”
害……
时月敷衍地点点头∶“那墨先生呢?”
银杏说∶“墨先生救上来了,这会儿在驿馆养伤吧。”
时月松了一口气,指着自己∶“我睡了一天一夜吗?其他人呢,你们都给我详细说说。”
“小黑铁受伤了,赤金和白银大人没事。”
“那对母子俩也没事,她们被安顿在驿馆,由墨家弟子照料。”银杏道。
青奴补充说∶“那日的杀手大半都逃走了,剩下的查不出任何头绪!”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法无天,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银杏点头附和,说∶“殿下怕他们回来报复,特意派兵加强了西围里的守卫。”
时月心想,慕容野想的还挺周到。
“那,他被内阁请走了吗?”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对呀,傍晚才会回来吧,您醒了就好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吃些东西吧!”
.
内阁。
慕容野坐在一堆大臣中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上扎着药布,脸上挂彩了一块,整个人倚靠在椅背上。
不知不觉,想起了十六喊李时月「月见」。
这两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墨子期,他也管李时月叫「月见」,从坑里被救上来以后,不顾一身伤也要看李时月一眼。
“……宋公此举,不对头啊。”赵奉常说。
众臣附和着,李绰看向慕容野∶“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嗯?”慕容野回过神。
“说什么了?”
群臣对视一眼——太子今儿怎么了,平日不会走神成这样啊。
赵奉常重复了一遍∶“今年泗水大祭,是由宋国主持,据闻宋公特意指名,卫国今年必须要去。”
泗水大祭虽然是十二诸侯的默契,但也有意外的时候,比如靠近南方的几个国家有的附庸楚国,而北边几个却臣服晋国。
晋楚争霸多年,关系异常恶劣,如果是这样的年份,臣晋或者附楚的那些国家,就会有一方不去。
所以名头叫「泗水大祭」,其实十二诸侯全部到齐的年份寥寥无几。
“宋国还算强大,由他主持晋楚都会给个面子。”李绰答。
“想来今年泗水大祭,一定是十二国都到齐的年份。”
赵奉常说∶“可他们明知道卫鲁今年的关系如履薄冰,就差撕破脸打起来了……”
“宋公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不是这等看戏的人。”
宋国长袖善舞,是因为它没有什么盟友,所以和别的国家只有两种关系——「我打不过你,那咱们就一起做生意」的酒肉朋友。
或者「我有打服你的实力,所以你得管我叫大哥」的臣服关系。
这主要源于当年周天子分封诸侯时,把殷商遗旧放在宋国了,它周围都是天子宗国,因为这个原因一直防着宋国、打压宋国。
所以宋国历任国君就养成了左右逢源的保命技能。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进入礼崩乐坏的时代,宋国迅速崛起强大,而周围这些老牌的天子宗国,却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泗上十二诸侯里,以宋国最为强盛,鲁国紧随其后,卫、莒、郯(音∶坛)为第三梯队,剩下都是弹丸大小的超级小国。
赵奉常出声∶“殿下?”怎么又出神了?
慕容野“嗯”了一声∶“无妨,等宋公的使臣到,看看情况。”
群臣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又商议了一些别的事,今天的会才结束,众臣纷纷向太子行礼告退,劝他好好养伤。
慕容野颔首∶“孤有分寸。”
他们陆陆续续离开,慕容野突然出声留住李绰∶“丞相。”
李绰回头∶“殿下。”
“许久不曾和丞相一起走走了。”慕容野开口,请手∶“请。”
李绰心里一个“咯噔”,不明白太子此举何意。
二人一前一后,绕着光明殿散了一圈步。
李绰边走边觉得奇怪,太子又不说话,光拉着他散步?
他们君臣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还是,在和他培养翁婿之情?
李绰悄悄拿眼睛去看太子,有点发愁。
“殿下。”
李绰不得不开口∶“殿下有话,就直说吧。”
“老臣知无不言。”
“丞相。”慕容野背着手∶“孤要问的是私事。”不太好意思开口。
“殿下请问,如果老臣知道的话。”
“丞相,谁是「月见」?”
慕容野轻声问,念到这个陌生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涩口。
直觉告诉他,他或许不太喜欢这个答案。
李绰皱眉想了想∶“是……臣那次女的小名。”
他只是回忆了一下这件事,倒没有隐瞒的模样,口气也比较光明磊落。
慕容野悬着的心忽然有些放下,在心里嘲笑自己没用,一个名字把他吓成这样。
李绰接着说∶“是她师傅取的,取「月见时圆」之意。”
月见日,指的是八月十五祭月节(古时的中秋),有团圆的意思。
“她很小就被带走去养,月见……是盼着有一天能一家团圆。”
“后来次女回家,这个名字也就不用了。”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慕容野∶“……”
“师傅?”
“她师承谁?”
这有点明知故问了,那帮墨家弟子围着喊小月见,自然拜的是墨家的先生为师。
正因为这段特殊的经历,在时月最早鼓捣出石磨的时候,李丞相没有起半分怀疑。
因为墨家弟子能工擅造是天下闻名的,他也只当女儿是在那几年受的熏陶。
——这个光环一套,包括现在的慕容野,对她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顿时觉得合理了。
简直太合理了!
“原来是这样。”慕容野垂眸。
不知李时月在门里排行多少,估计在十六后面,是十七、十八……还是多少?
与墨子期,是师兄妹?
难怪,难怪墨子期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不对劲。
“多谢丞相,有空的话,请丞相夫人入宫,看看她罢。”
李绰一愣,点点头∶“是,夫人那日还在念叨着这事。”
“孤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慕容野急匆匆转身,招手喊来赤金∶“备马。”
赤金跟在他身后∶“您手上的伤还没好,不宜骑马……”
.
墨子期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时不时发出低咳。
十六正给他把脉∶“……本来就有旧伤,这下好,更严重了!”
姜心脖子上缠着药布,咬牙切齿∶“都说了卫太子是灾星,先害小月见,又害师兄。”
“我非宰了他不可!”
十六翻了个白眼∶“哎呀,师兄师姐,你们让我省点心吧,一个两个伤成这样,带出来的药都不够用了!”
十三轻轻叩门∶“墨师兄,卫太子来了!”
墨子期神色虚弱,想从床上站起来。
慕容野径直入了他屋子,抬手∶“墨先生不必多礼。”
姜心在一旁恶狠狠瞪着他,大有再与卫太子战一场的打算。
赤金礼貌地请他们三人出去∶“殿下想和墨先生说说话。”
姜心不让∶“有什么好说的?狼子野心!”
“姜心。”墨子期轻咳了几声∶“你们出去罢。”
“师兄!”姜心跺着脚,十六拽她∶“师姐,走吧走吧。”
三人很快出去了,赤金也躬身退下,贴心地带上了门。
慕容野打量他∶“墨先生救孤妻儿,孤感激在心。”
墨子期低眸道∶“太子客气。”
“不知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回郑国?”
“太子……在下逐客令?”墨子期抬起头,与他对视。
慕容野笑着摇头∶“非也。”
“先生不愿意走,是因为有相卫的打算,还是旁的原因?”他刻意咬重了「旁的原因」四个字。
“孤不是那等拐弯抹角的人,对先生直言不讳好了——方才来前,孤问了李丞相一些关于太子妃的旧事。”
墨子期脸色煞白∶“你不信她?”
“她为你生儿育女,你不相信她?”
墨子期似乎生了极大的气,伤痕累累的双手在被面轻抖,
慕容野心道果然。
“你与太子妃,是什么关系?”
“我与她什么关系,重要吗?”
两人四目相对,都是惊才绝绝的男子,一黑一白,互相对峙。
良久,慕容野忽然笑了∶“哈哈哈。”
“先生说得对,不重要。”
墨子期一番话,早明示了——李时月对他就是很重要。
但是重要又如何,人现在是他的。
“七月十五,泗水大祭。”
慕容野腾地一下站起来∶“孤有意拜先生为国士,诚邀先生与孤,一同赴会。”
“届时泗上十二诸侯皆在,场面一定很壮观。”
“我若不答应呢?”墨子期抬眸。
“先生为何不答应?”慕容野反问。
“因为,孤与她的夫妻关系?”
慕容野笑着,眼中凉飕飕的∶“墨先生,孤不在国中的时候,也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墨子期一贯好风度,差点让他气出脏话来。
“儿女私情之上,还有天下家国,在这点上,先生与孤是一样的人。”慕容野看着他。
“那对母子,乃是鲁国季氏嫡长子季康的妻儿,墨先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墨子期喉结上下一滚。
身为墨家弟子,他有责任匡扶正义,抛开月见这层影响,墨子期对慕容野变法的态度还算欣赏。
“所以,七月十五泗水大祭,请先生一定同孤一起去。”
慕容野抬手,行了个很尊敬的礼。
随后转身离开。
门外,姜心张牙舞爪,被十六和十三拦着。
赤金跟在慕容野身后,二人很快离开。
“他脸黑个什么劲儿?这个混蛋!”姜心质问着。
十六怕她挣裂了伤口∶“我们哪知道啊,师姐你还是进屋看看师兄吧。”
姜心握拳,看着慕容野的背影∶“他别给我机会,要不我就把小月见偷走!”
“再不让他见!”
“小孩儿就同我姓姜,不比姓慕容好听多了?”
姜心叽里呱啦直说,转头进了墨子期的房间。
随后,屋里传来她的尖叫∶“十六,师兄吐血了!”
.
慕容野骑着马,有些心不在焉。
赤金问他∶“您回宫吗?银杏那边传话,说姑娘醒了。”
慕容野精神一振∶“醒了?吃药没有?”
赤金摇头∶“这属下哪知道。”
赤金看他犹犹豫豫∶“您怎么了?”
慕容野左右看着濮阳街头的商贩∶“姑娘家,一般喜欢什么?”
“啊??”赤金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慕容野闭紧嘴,权当没问过这话。
“驾。”
快马从赤金身前冲过,他还没反应过来——殿下,是想给二姑娘带礼物?
赤金倒抽一口凉气,殿下居然……开窍了!
“殿下!”反应过来时,慕容野已经跑得老远了,赤金急忙催马追上去。
回到太子宫,赤金和白银拦住了慕容野。
“有事?”
赤金取出一只盒子∶“姑娘家一定喜欢首饰!”
白银挤开他,端着枣花馍∶“那是一般姑娘家,二姑娘不一般,她肯定喜欢吃食!”
“拉倒吧,二姑娘又不喜欢吃枣花馍!”
白银将盘子递给慕容野看∶“可这个不一样啊!”
盘子里是三只兔子,两大一小,红红的眼睛和短短尾巴是红枣肉做的,胖乎乎,怪可爱的。
“一家三口,寓意多好!”
慕容野对两人的主意表示怀疑,赤金和白银争宠半天,他低声∶“算了。”
都老夫老妻了,送什么东西啊,怪酸的。
于是,他空着手回寝殿了。
争着宠的两人∶“殿下怎么这样?”
“难怪姑娘在背后。一点都不想殿下。”
“就是就是。”
二人对视了一眼∶“首饰!”“馍!”又争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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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瘫着两只手,像嗷嗷待哺的幼鸟,让银杏喂她吃的。
手心全磨烂了,伤口触目惊心。
“汤,汤来一口。”时月指挥着,眼巴巴瞅着那碗鲫鱼汤。
银杏连忙端来汤,一勺一勺喂时月喝。
“您现在不方便,别喝这么多水呀。”银杏道。
“不过呀,景先生早上派人来说,‘厕所’能用了!”
“真的!?”时月可太高兴了。
可惜她手现在这么不方便。
“殿下回宫——”殿外,宫女高声唱道。
慕容野跨进门,看见她瘫着两只胳膊,正在被喂饭。
“给孤。”
他接过了投喂工作,夹了根青菜,喂给时月。
时月含住,嚼嚼。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朝中没什么事。”慕容野又舀了点饭喂她。
时月喜欢米饭多过面食,但是卫国水田太少,就不怎么产水稻,馋米饭馋得不行。
“对了,那天的杀手——”时月突然想起来。
“他们的首领是小竹!”
慕容野抬手拿掉她脸上的米粒∶“小竹?”一时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李燕玉的婢女!”
李燕玉……
慕容野喂饭的动作一顿∶“当真?”
“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人喊我「二姑娘」,声音就是小竹。”
如果是小竹,几乎可以预见这些杀手就来源于李燕玉!
可是她得了什么造化,居然能指挥一百多人?
慕容野给她夹了一块肉∶“有消息称,季卓与一个叫「木夫人」的女人来往甚密。”
“这个木夫人是鲁公新纳的美人,十分与众不同,鲁公很是疼爱。”
鲁公对木夫人已经不止是对妾那种疼爱了,更像对一个谋士。
公室孱弱,朝臣不将鲁公当一回事,有「三桓胜,鲁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的民间闲话。
“近日,季氏忽然对鲁公恭敬起来,想来是这个木夫人之功。”
“木?”时月喃喃。
李去掉子,可不就是木?
时月肯定∶“这个木夫人,十有八.九是她。”
慕容野缓缓点头,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要沐浴吗?”
“嗯?”时月抬起吃饭的脸,没适应他转得这么快的话题。
“要!”
泥坑滚了一圈,时月自己都嫌弃自己。
真不知道慕容野怎么允许她上.床的,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太子宫里有一方浴池,不是很大,但常年有热水。
时月高高兴兴地准备洗澡,忽然发现慕容野也跟进来了。
“孤怕你淹死。”慕容野解释道,耳根微微发红。
时月∶“……我有婢女。”
“她们照顾不周。”
拉倒吧,这人也没周到哪去好吗。
慕容野让她们出去,窸窸窣窣开始脱衣裳,时月一回头,看到他白花花的胸膛∶“别……”
她、她有点晕肉。
“孤刚才,去见了墨子期。”
慕容野看了一眼她,跨进浴池,微烫的水烫得他灵台清明。
“哦……”时月背对着浴池∶“你去见他干嘛?”
“月见。”慕容野用眼神描绘着她的背影,从削瘦的肩,到腰。
“你还有一个名字,叫月见?”
时月回头,慕容野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她绕到另一边,看着慕容野的脸色∶“你跟他说什么了?”
“紧张了?”慕容野问。
原本在墨子期那还没有那么恶劣的心情,面对她有些急的口气,终于绷不住了。
水花扑腾,慕容野直起身子,揽着时月的脖子。
“李时月。”
时月先是被他的手烫了一下,视线忍不住向下,看向他湿淋淋的线条,暗啐一声∶“老流氓……”
“你一贯聪明,不会没看出姓墨的,对你的企图吧?”
企图?
时月缓慢地眨了眨眼。
“他是你师兄?”慕容野问,补充了一句∶“孤问过李丞相了。”
时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宁可真是没问对人,李丞相知道个啥嘛。
“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时月甩开他的手∶“知道知道。”
原本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而是醒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墨子期说「这次师傅想跟你一起离开师门」。
也暗示得太明显了好吗。
墨子期……大概喜欢原主这个小徒弟吧。
师徒恋什么的,啧啧……刺激。
慕容野眼里没什么温度∶“你知道?”
“知道,你倒是沉稳。”
时月被他的口气弄得不太高兴∶“那我要怎么样?跟他大闹一场,还是跟你大闹一场?”
被她顶了一句,慕容野那个怒火就差顶破天灵盖了。
他怒极反笑,咄咄逼人∶“你同我发什么脾气?可是见过了光风霁月、温和有礼的……想换个口味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时月觉得他不太冷静,不适合说话∶“你好好洗,等你冷静再说。”
“回来!”
慕容野从池子里迈出来,打横抱起了时月∶“收拾不了你了还!”
说着,他转身将时月抱进水里。
池子的水不深,坐着也就到肩膀,但是时月等于躺着被他放进去了,一入水就扑腾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慕容野!”
“你要跟我同归于尽是咋地!”
作者有话要说:咦……啧啧啧,狗儿子太狗了,活该被甩。
嗯,他被甩该提上日程了。(点头)
——
我的天呐(捧脸),我今天太粗长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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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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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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