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来了?”时月嘀咕。

  “谁把消息透露给使团的?”慕容野环视一周,目光扫得众人心惊胆战。

  来都来了,也不能让人回去啊。

  于是,季肥的人就堂而皇之坐下旁听了。

  刚才的审案过程重现了一遍,这回时月补上了案件重现。

  惊扮演公子嘉,赤金演慕容成,而白银演李燕玉。

  李诗兰救了燕玉以后,她仓皇逃走。

  诗兰随后被蔡机救走,蔡机打昏了公子嘉——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李燕玉找到慕容成,二人一同回来,发现公子嘉依然昏迷在原地。

  于是,二人合谋,杀了公子嘉!

  「慕容成」死死按着「公子嘉」,「李燕玉」在一旁,用打湿的裙角捂住了「公子嘉」的脸。

  挣扎中,「公子嘉」摸到一块碎瓦——

  “狠狠给了凶手一下!”

  随着时月的讲述,惊在赤金的小臂上虚划了一下。

  诶?时月忽然一愣。

  季肥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松过,有跟公子嘉关系好的,已经为他的不幸遭遇哭开了。

  殿中忽然很安静,慕容野望向李时月,看见她呆呆地看着正在地上演示的几人。

  本该随着她的讲述继续表演的三个人,被迫停了下来。

  赤金轻声∶“时先生,你怎么了?”

  时月回过神∶“没……没什么。”

  她转向季肥∶“公子嘉就是这样死的。”

  季肥内心沉痛,指着李燕玉和慕容成∶“就是这二人,杀了公子嘉?”

  慕容成大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有杀人!”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季肥可不会听他的,一拱手,朝悼公说∶“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为慰鲁公丧子哀痛,恳请卫公让老夫把这两人带回鲁国去,由鲁国公室处置!”

  悼公觉得也是人之常情,开口∶“这话说的也……”

  “君父。”

  慕容野出声打断了悼公。

  “嫌犯慕容成的身份特殊,请季大人再给几日时间,我们择个处置法子。”

  季肥知道这位宁君世子手里是有兵权的,不是随意能将人带走的。

  “好,老夫愿意给卫太子一个面子!”他点头,同时提出条件∶“不过,这期间他必须由卫鲁两国的士兵一起看

  押!”

  “老夫与你约定的时限还有四日,届时必将启程回去。”

  派人看押嫌犯,就是不信任卫国了。

  不过,慕容野没有反对,与季肥商议了如何轮班后,便叫人把李燕玉和慕容成押了下去。

  慕容成依然像个狂怒的雄狮,一遍遍咆哮着说他没杀人。

  “呸,人模狗样!”

  官员里有几个已经不忿地骂起来了∶“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坏事!”

  “既如此,老夫便先告退了!”季肥起身要回驿馆。

  “来人,送季大人回去。”慕容野吩咐身旁的人。

  “不必了。”季肥谢绝,扫视了一眼神态各异的卫国官员,他敲打道∶“案子虽然已经水落石出,可凶手一日不死,两国这结就扯不开。”

  “卫公可不能因为同族,就包庇杀人犯啊!”

  敲打完,他昂首挺胸出去了。

  悼公被他一下戳中了心事,他这个国君是公子宁一脉全力扶起来的,一个多月前刚杀了他的爱子,现在又要杀他的世子……

  慕容野看向怂怂的悼公:“君父,不要过于忧虑。”

  公子宁对慕容成并没有特别喜爱,慕容野觉得若凶手真是他,公子宁不一定会为了儿子与公室反目。

  悼公唉声叹气:“你不懂,你不懂啊太子!”

  .

  入夜了,时月和慕容野回到太子宫。

  时月有话想跟他说,但是慕容野今儿破天荒拒绝了她,理由很动听——天太晚了,你该好好睡觉了!

  时月被宫女们架走,一回头看见赤金白银跟在太子身后,三人像急着去干什么。

  “慢、慢一点!”时月脚跟不上,宫女们贴心地放缓速度,问:“要不奴婢们找个力气大的婆子,背您回去吧?”

  时月摇头:“我慢慢挪回去就好,你俩来,扶着我点。”

  “诺。”两个宫女温顺地架着她,慢慢挪回寝宫了。

  慕容野疾步走回书房,边走边训斥:“这个时辰来做什么?有什么非要见孤的理由?”

  “属下也不知道孙公子来干嘛,总之您先去看看吧。”赤金跟着一路小跑。

  推开书房的门,孙子敬正在翻看书架上的竹简,他随身带着一个小木箱。

  慕容野步子一顿:“在门口守着。”

  “诺。”赤金白

  银一左一右,把守书房。

  慕容野走回桌边,眼神不快:“这个时辰过来,有事?”

  孙子敬抱拳行礼:“马队刚从齐国回来,小人来给您送些特产。”

  木箱打开,是满满一箱子的马蹄金!

  “这一趟去,赚了不少?”慕容野只看了一眼,让孙子敬送去往常来放的地方。

  孙子敬费劲地推着,说:“是、是啊,齐国正是开夏晒盐的季节,咱们的盐耙卖得可好了!”

  他将箱子摆放整齐,拍着身上的尘土:“祖父五日后会将其余收成送去您的私库,让我先拿这一点来,给殿下看看成色。”随后递上木牌,上面刻着这一趟所得。

  “田成子?”慕容野在上面看到了眼熟的名字。

  “是。”孙子敬答:“此番商社与田氏做成了几笔小生意,田成子说了,日后我们的咸土可以从齐国购买,不必再受鲁国扼制。”

  卫国地处内陆,不产盐,日常吃的盐卤、咸土需要从沿海国家购买,以前一直是从莒(音巨)国买入的。

  莒国是鲁国的附庸国,几个月前宁大人出使鲁国回来后,慕容野就觉得这个软肋太容易被拿捏。

  一旦两国开战,鲁国授意莒国不再卖盐给卫国,那真是浑身难受!

  孙子敬说:“田氏给的价钱比莒国还低,小人觉得这生意可以做。”

  “田成子有条件?”慕容野挑眉。

  齐国家大业大,不需要低声下气讨好卫国,突然示好,势必有妖。

  “有……也没有。”孙子敬斟酌着。

  慕容野看向他:“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不要说模棱两可的话。”

  “他们没提什么条件。”孙子敬说:“只是言辞中表明了,田成子想要两样东西,这东西在卫国。”

  慕容野抬眼望去,等着他的下文。

  孙子敬说:“石磨,和酵母。”

  这不是田氏第一次通过中间人找上孙氏商社了,上一次孙子敬去问李时月买,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她说田成子买这个,或许和齐国正在进行的军事改革有关,不敢轻易出手。”

  “而商社这次去齐国,则得到了另一个消息——齐国正在准备打仗,远征,打谁不知道。”

  慕容野一时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李时月?”

  “是,她亲口说的。”

  这女子大义,孙子敬上次替她回绝了田成子,没想到人家挺执拗,这次给了更大的好处。

  慕容野一直觉得李时月只是有些小聪明,没想到这女人总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创造惊喜。

  心情一时挺复杂:“你倒是欣赏她?”

  孙子敬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他挠挠头,老实说:“不瞒殿下说,李姑娘大义,心系家国百姓,和普通女子不同。”

  孙子敬总结得很对,慕容野想起她今日献宝似的说——「能为你省下多少粮食啊!」

  为他……吗?

  良久,慕容野应了一声:“嗯……”

  孙子敬见他突然陷入沉思,一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岔了。

  “殿下,那下一次我们……”

  孙子敬的话没说完,被赤金的敲门声打断。

  赤金在门外低声说:“二姑娘好像来了。”

  时月辗转反侧了半晚上,脑海里不停回想今天慕容成的话。

  她实在睡不着,起身披衣,决定去找慕容野。

  赤金和白银门神似的守在门口,见到时月明显往后一缩,看起来有些紧张。

  “有人在里面?”时月歪着脑袋问。

  “没有!”赤金大声回答,又觉得这口气好像夸张了,干笑:“您怎么来了?”

  “没有就通禀吧,我有事跟你们殿下说。”

  赤金的手背在后面,轻轻敲击了两下:“殿下?”

  慕容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进。”

  赤金推开门,率先扫视了一圈——孙家公子已经走了。

  他悄悄松了口气,顿时对时月热情无比:“您请您请!”

  时月叫他翻天覆地的态度弄得很奇怪,赤金乖巧地合上了门。

  慕容野正在把刻好的竹简绑起来,而孙子敬在她到的前一刻,被他赶走了。

  “怎么了?”

  “嗯……”时月拖长声音:“我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慕容野大方让她看。

  “我没说你奇怪。”时月趴在他案头:“慕容成的伤,有点奇怪。”

  慕容成的伤?

  “你想啊。”时月从桌前绕到桌后,将慕容野往地上一推——

  这个时代,贵族们多是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摆一个矮矮的桌子,慕容野这儿也不例外。

  所以他一个没防备,被时月推倒在蒲团上,她顺势骑了上来。

  “李时月!”

  “别生气啊。”时月将他双手按在地上,整个人跨坐在慕容野腰上:“我是凶手,你是公子嘉。”

  “惊先生说,公子嘉挣扎得很厉害,李燕玉按不住他的脸,所以另外一个凶手是手臂横着——”

  时月将小臂横在慕容野的锁骨上,朝下一压!

  慕容野瞳孔一缩,她唇红齿白的小脸瞬间贴了上来,二人之间……近在咫尺。

  若是他想,往上轻轻一抬就可以碰到她。

  “他是这样压住公子嘉的。”

  凶手按得很用力,在尸表造成了淤伤,时月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若是被你抓到瓦片……”

  引着他的手,抓住了一根竹简,时月问:“会如何划我?”

  慕容野躺在蒲团上,望着李时月粉红水润的唇瓣,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负夏那一夜,这女人也是这样,像传说中美艳妖娆的妖精,放浪又形骸。

  他迟迟没动作,时月看向他:“你发什么呆呀?”

  慕容野猛地回过神,暗骂了自己一句,右手执着竹简,虚划她了一下。

  由于时月按着他的肩,那一划割在了大臂的位置。

  时月心说果然!

  今天赤金他们演示的时候,划到的也是这个位置。

  “你换个姿势,看能不能划伤别的地方。”时月说着,她也打算换个位置。

  慕容野一声闷哼,左手揽住了时月的腰:“别乱动。”

  “……”时月忽然停住了动作。

  左右一望,拖来了竹简蒙他脸上:“你能不能正经点!”

  慕容野深吸了一口气,大掌沿着她后腰往上移,忽然将她往下一按!

  “!”时月没防备,扑在他胸膛上:“……你,干嘛?”

  这个姿势不太妙,时月有点想逃了。

  “这几日,还没想起来?”慕容野哑声问。

  她的腰细,男人的手从腰侧一路抚到线条漂亮的脊背,似乎在丈量着什么。

  然后手掌包住纤瘦的肩,揉捏了两下。

  时月被撸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没……”

  为什么,像撸猫一样,撸她?

  前几天吧,李定邦回来后,对时月说了那坛子酒的事。

  时月在太子宫一找,找到

  了那晚上不小心被她打碎的那坛青梅酒——李家什么东西都画着那个弯弯曲曲的花枝纹,陶罐上也不例外。

  按李定邦说,这酒是车婆婆和英娘送给她的。

  而她那晚,好像和慕容野分享了它。

  时月小脑瓜多聪明,推测俩人应该是酒后乱那什么了。

  成年人嘛,开心一下也没什么,但这事儿坏就坏在,她回来后连续烧了三天三夜。

  ——将那晚上的事全忘了。

  好吧,时月得接受不小心怀上了反派孩子,并且差点把他抛弃了的事实了!

  “你这脑子一天天装的都是什么?”慕容野深邃的眉眼差点喷火,松开了她:“还不下来!”

  时月委屈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她又不是故意的!

  “对了,忘记跟你说。”时月站起来,将裙上的褶皱抚平:“慕容成可能不是凶手。”

  “嗯?”正在穿衣的慕容野抬头。

  .

  翌日,李诗兰被接进宫。

  她还有一些虚弱,阿菊紧紧扶着她,二人被白银引着。

  “姑娘不必紧张,殿下上朝去了,这会儿只有二姑娘在宫里。”白银安抚道。

  诗兰闻言松了一口气:“多谢……多谢大人。”

  卫太子给人感觉太不好相处,诗兰有些怕他,又期待与二妹见面,重要的是林氏知道她今天进宫,特意给声雁夫人备了礼物,她一会还要送过去……

  时月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笑着去拉诗兰的手:“大姐姐。”

  阿菊精神轻松了不少,笑得甜甜的:“奴婢见过二姑娘!”

  “阿菊啊,”时月引着两人往里走:“好好照顾你们姑娘了吗?”

  “奴婢都听着呢!这几日将姑娘照顾得可好了!”阿菊眉飞色舞:“家医说再有几日,姑娘的伤就结痂了,真是太好了!”

  诗兰温温柔柔笑着:“妹妹怎么都不回家?阿娘想你哩。”

  时月有她的难处啊!

  慕容野压根不让走啊!

  以前还能去中宫躲躲,可自从太子在那发了一顿脾气后,轩辕王后也不敢来找她玩儿了。

  还好这几天她有事忙,慕容野也忙,俩人并不总在一处。

  “我将案子查完就回去。”时月请她坐下:“今天请姐姐来是有话要问。”

  诗兰点头:“妹

  妹你说。”

  “那院子太偏僻了,姐姐是怎么走过去的?”

  时月单刀直入,又安抚她:“我知道再问那晚的事,是在揭姐姐的伤疤,可这事很重要,请姐姐仔细想想。”

  李诗兰浑身一颤,神情露出害怕的神色。

  阿菊扶住了她:“姑娘别怕,阿菊在呢。”

  “那晚……”诗兰想着想着,说:“是有人告诉我,说三妹妹被人叫走了,那人要对她不利。”

  “我这才走到那里去的。”

  因为时月的事,林氏不得不去太子宫,临走前嘱咐诗兰不要乱走。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来告诉李诗兰,看见她妹妹被鲁国人带到偏僻院子去了。

  诗兰很急,沿着那人说的路找去,然后就撞见了那一幕,便有了后面的事。

  “什么人告诉姐姐的?”

  诗兰蹙着秀气的眉:“那人很高大,说话……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学濮阳的口音。”

  “真的?”时月问:“若是姐姐再见他,能认出来吗?”

  “大抵可以。”诗兰点头。

  时月狠狠抱了她一下:“多谢大姐姐!我现在要去办事,姐姐若是没事,我让白银陪你在宫中走走吧!”说完拍拍诗兰的肩,朝她直眨眼。

  “哎——妹妹!”诗兰没能拦住她,耳根微红。

  然后她声若蚊蝇:“阿娘准备了给恩公的谢礼,阿菊,我们……我们去请白大人引路吧。”

  .

  第十日,鲁国使团车马齐备,准备护送公子嘉的棺木启程回国。

  一同要被押解回去的,还有李燕玉和慕容成。

  李燕玉蜷缩在囚车里,头发盖住了她的表情。

  慕容成在另一个囚车里叫骂,鲁国的武士横眉冷对:“证据确凿的事情,你叫什么叫!”

  “本世子和公子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慕容成扬指怒骂道。

  “杀他动辄影响两国安定,东明是宁君府的封地,军中将士都是我的兄弟,我疯了要杀公子嘉?”

  这些话在被关押的几天里,被他一遍遍重申。

  可是无人搭理。

  鲁国的武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仿佛在嘲笑他垂死挣扎。

  慕容成狠狠一拳砸在囚车上,死活想不通到底是谁要陷害他?目的又何在?

  隔壁囚笼里,李

  燕玉抱着瘦弱的自己,慕容成看她这样子有些心疼:“你别怕,天道昭昭,你那晚跟我在一起,没做过的事,他们冤枉不了我们!”

  李燕玉抬起一张苍白小脸,应得很微弱:“嗯……”

  旌旗烈烈,季肥跨上马,马上要出发了。

  身旁的武士扶了他一把,季肥拍拍他的肩:“做得好。”

  那人低眉顺眼,很快归了自己的位置。

  车马缓缓朝濮阳城门走去,季肥在马上嘀咕了一声:“今日濮阳城不是很热闹啊。”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什么。

  城门紧闭,将士们严阵以待,而卫太子站在高处,正睥睨他们整个使团。

  李定邦跟在他身边,右手压剑。

  另一边则是拄着拐杖的公子宁。

  “父亲?”囚车里的慕容成有些意外。

  季肥的车马渐渐慢下来。

  慕容野高声问:“季大人这就回去了?”

  “凶手到位,自然该送公子嘉归国安葬了。”季肥拱手,不明白慕容野拦着他们离开是为什么。

  “不知季大人回国以后,打算如何对鲁公提起这事?”

  “这……”季肥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答:“自然是照实说。”

  “照实说?”

  慕容野朗声大笑,一步步走下城门楼:“何为实?”

  李定邦与公子宁紧跟在他身后。

  “卫太子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季肥没有同他说车轱辘话的空闲:“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一行人近了鲁国使团,公子宁将拐杖狠狠敲在地上,质问慕容成。

  “成儿,为父问你,那一晚你为何去李丞相府上?”

  “我……”慕容成一愣:“父亲怎么知道?”

  当然是蔡机说的,他那晚送李诗兰回家,刚好碰见慕容成从李家翻出来。

  而前几天诗兰去谢他时,蔡机碰巧想起了这事,

  “儿子……”慕容成转向隔壁囚笼,终于发觉不对:“李三姑娘当晚与我在一起,她让我去李家帮她取一套……衣裙。”

  衣裙?

  帮她取衣裙?

  时月埋在卫国的官员里,摇了摇头——这蠢蛋,为什么是男主?

  那条备用的裙子,居然是这个蠢蛋亲自从李家拿出去的,枉他还一直美滋滋。

  公子宁气他蠢,对太子拱手道:“殿下

  ,当晚成儿一直与我在一处,从太子宫出去后,我二人径直回府了,这小子再没有出去过。”

  “老夫,用性命担保,”公子宁朝慕容野缓缓跪下:“我的儿子,不是凶手!”

  慕容成确实不是凶手。

  时月后来演示了许多遍,凶手和公子嘉不论什么姿势,划伤的都只会是手臂外侧。

  而他的伤在小臂内侧,是一种抵挡伤——符合他说的家中进贼,抬手挡刀时被划伤的供词。

  “「抵挡伤」?老夫从未听说过什么抵挡伤!”

  季肥不屑道,随后露出一个笑:“已是最后一日了,卫太子再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老夫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保住他,一齐编造谎言?”

  慕容成脑瓜终于开始转动:“难怪我总觉得那个贼不太对劲,他被我发现后不是急着逃走,而是与我搏斗。”

  “直到划伤了我的手,才转身逃走!”慕容成将伤口给所有人看:“那个凶手为何要陷害我?”

  时月从人群里挤出来:“当然是因为,宁君世子掌着东明的兵权。”

  “而东明——乃是鲁国攻打卫国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硬的一块骨头!”

  慕容成朝她望去,表情充满惊讶。

  ——救他的,居然是李时月。

  被他羞辱了无数次的前未婚妻,李时月。

  季肥表情一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姑娘这话,老夫听不懂。”

  时月三击掌,赤金捧着一个东西上来,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块烧得只剩碎片的红布。

  比较特别的是,上面有些暗红痕迹,像是血。

  “这是驿馆的官员发现的。”时月举着其中一块:“这暗红色的就是血迹,公子嘉的血迹!”

  红白裙被扔在地上,时月踩着它:“我手中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是李燕玉交给凶手,叫他带走的那一条。”

  “他很聪明,知道不论藏在哪里都会被发现,于是,烧了。”

  “可惜灰烬没能处理干净,被驿官发现了。”

  季肥终于懂了:“你怀疑是鲁国使团,自己杀了公子嘉?”

  “荒唐!”

  季肥的嗓门太大,时月下意识一缩。

  慕容野拦在她身前,朝向季肥:“你想要证据?”

  “赤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Arkin2799的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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