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嘉身为鲁公最得意的接班人,可不是悼公这吉祥物对付得了的。
他正将话题转向“朝贡”、“称臣”,下一刻就要制定丧权辱国条约了。
悼公借着喝水的契机,抓着身边宦官的衣襟用力晃:“太子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再不来他要当场驾崩了!
卫国的祖宗基业啊!不能在他手里毁了!
储君位置空空如也,桌上什么都没动过,宦官哭丧着脸:“奴已派三批人去太子宫催了,可不知道为何,全耽搁了呀!”
然而,牛老太医的悲鸣很快传进大殿。
殿中热热闹闹吃饭的群臣一下全安静下来——什么?一向洁身自好的太子在宫里藏了女人?
悼公腾地一下站起来,声如洪钟:“这小子终于学会想女人了?”
这口气,要多惊喜有多惊喜。
成功打断了公子嘉对于条约的吟唱。
李丞相觉得国君好丢脸,刚想站起来为其挽尊,悼公转头对公子嘉说:“国中有喜,请公子嘉在这里稍候片刻!寡人去看看就来。”
公子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早听说悼公不靠谱,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邻国使臣还在,他居然要跑去看太子的新媳妇?
还有传闻中精明悍戾的卫太子,居然在这种场合乱搞?
公子嘉大开眼界,啧啧称奇,暗暗高兴。
所以,他表现得格外大方:“储君有喜,当然是好事,卫公请便。”
悼公吩咐左右近臣把公子嘉陪好,带着身边宦官:“快快!”走了。
公子嘉一愣,哈哈大笑:“卫公真是性情中人。”
他恨不得悼公更荒唐一点,他越荒唐这个国家烂得越快,迟早是鲁国囊中之物!
四下附和:“是是……是是。”毕竟悼公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公子嘉畅快地喝了两爵酒,倍感无聊:“卫国宫宴只有丝竹听弦么?美人呢?歌舞呢?”
他虽然能干,也是真的好美色——不,应该说整个鲁国公室都好美色,列国中郑卫之女漂亮是出了名的,公子嘉对此很感兴趣。
“丞相
?”负责歌舞的舞乐司上前询问李丞相的意见。
李丞相心好累,脸像锅底一样黑:“给他上!”
“诺。”舞乐司退下去,不久后,安排好的歌舞节目一个个表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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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悼公被左右宦官架着,跑得像火烧屁股一样。
很快到了巍峨的太子宫,他正了正衣冠,上前去推门——
殿中,慕容野一身玄色冕服站在隔断外,金冠束发,仪容整齐,看着像马上要去赴宴。
悼公怒火中烧:“你在这耽搁什么?”
知不知道再晚来一点,你爹要死了?
隔断内,牛老太医在给李时月的脸上药,她的睫毛扑闪扑闪像小蝴蝶一样,茫然地看向太子。
慕容野将二人挡住:“是儿臣耽搁了,马上就去。”
“哼~”悼公哼唧了一声:“若非寡人机灵,一下听懂了你的暗语,借机溜出来,那公子嘉都要将寡人抵在墙上了!”
暗语?什么暗语?
慕容野脸上有一丝崩裂,只想赶紧把悼公送走:“儿臣陪君父去会会他。”
“好,你不知道,这公子嘉贼得很,你身为寡人的太子可不能吃亏了……”悼公一点都没防备,被慕容野赶着往外走。
牛老太医一下站起来:“!”
悼公听见动静回头:“你宫里有人?”
“没有!”慕容野断然否认。
“姑娘——”牛老太医握着时月的手腕,瞪大一双牛眼。
“不对,牛老太医?”慕容家的耳朵好是祖传的,悼公挤开儿子,往里面走:“卿家既然在,为何不出来见君?”
慕容野狠狠闭眼,跟着往里走。
时月弱小、可怜、无助地坐在太子的床上,让牛老太医掰着她手腕号脉。
恕她直言,牛老太医一副三观崩裂的样子,难道……号出了什么奇怪的事?
国医这么神奇的吗嘤嘤。
悼公:“?”
牛老太医没有发现悼公的到来,他从医箱里取出一颗银香囊,里面有一个黑不溜秋的药丸,散发着难闻的甜腻味。
他给时月闻,时月避如蛇蝎,这药味又甜又腻,活像什么廉价的糖果。
她一个没忍住,趴在床边大呕特呕起来!
仿佛找到了早上银杏给她系腰封时,那种同款的恶心感。
牛老太
医的表情从惊讶,到惊喜:“恭喜姑娘啊,你有身孕了!”
时月捂着胸口:“啊?”
慕容野缓缓望过去。
悼公:“???”
“什么?”悼公惊讶,转向慕容野:“你真的在宫里藏姑娘了?不是救寡人的脱身之计?”
“我……”慕容野想说他没有藏,但这场面已经这般姹紫嫣红,真相是什么,好像不重要了。
他撇下悼公,大步走到床边,牛老太医正在殷切嘱咐时月保胎的注意事项。
时月满脸茫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怀孕?她?
孩子是谁的?
时月不仅这么想了,还这般脱口问了:“孩子是谁的?”
牛老太医:“啊?”他怎么知道是谁的?
牛老太医转向太子:“不是……殿下的吗?”
慕容野的表情像开了五颜六色的染坊一样。
“怎么可能是殿下的?”时月理所当然地否认。
是他的,也得有那个怀孕的契机吧?总不能是梦里神那个交吧?
她也没梦见过慕容野啊!
“不是殿下的?”牛老太医惊呼。
“不是太子的?”悼公惊呼:“那是谁的?”
慕容野想问的话被两人堵了回去,他低头,看见李时月一脸坦然,又信誓旦旦。
时月拉着牛老太医,小声问:“您有没有号错脉啊?”
“怎么可能?脉滑如走珠,加上你闻到果子呕吐不已,就是怀孕了呀!”牛老太医十分笃定。
他也小声问:“到底是不是太子的?”
“怎么可能?”时月二次否认,更小声地问太医:“那您号不号得出来,或许是「感天而生」呢?”
牛老太医一脸正色:“「圣人无父,感天而生」那是传说,阴阳交合,有孕成胎才是正道!”
他超级小声地问∶“到底是不是太子的呀?”
这可为难时月了,她死活想不到,到底是哪一夜出了问题?
两人像仓鼠一样嘀嘀咕咕,慕容野的脸色越来越差。
悼公捣了下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宫门又被推开,宫人请安的声音此起彼伏:“王后到——”
卫公不成材,但娶的王后是周天子的远房亲戚——轩辕氏,娘家后台特别硬。
轩辕王后
被宫人扶进来,悼公下意识避在儿子身后,怂得不行。
王后乌鸦鸦的发髻梳得特别高,上面插着十几根金簪,远远望去,活像金光灿灿的柱子。
她的凤目一挑,声音威严:“太子,这宫中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野连反抗的心也没有了。
轩辕王后一眼就看到了时月,疑惑:“李二姑娘怎么在这?丞相夫人方才还在找你。”
“谁?”悼公转头。
濮阳城小,世家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很复杂,悼公和轩辕王后当然知道李时月是宁君世子的未婚妻。
问题是,宁君世子的未婚妻,为什么会在太子床上?
牛老太医脑子转得飞快:“宁君世子的啊?”
“不是!”时月毛都要炸起来了!
这群人到底靠不靠谱啊?她怎么觉得自己没有怀孕呢?
这老先生肯定是江湖骗子吧!
轩辕王后嗅觉敏锐:“什么宁君世子的?”
慕容野拦住王后探究的脚步,又加上牛老太医和悼公,三个人一齐被他送出了门!
“给我一刻钟解决。”他的声音像立马要爆发什么,猛地摔上了门!
三个老人在太子宫外面面相觑。
轩辕王后凤目一瞪:“牛老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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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被慕容野摔门的声音吓得一缩!
慕容野仪态全无,逼问她:“什么孩子?”
时月茫然,她哪知道什么孩子?
早上进宫前还是美丽少女,到了晚间变成了美丽少妇!
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不知道爹是谁的球,她才崩溃好吗!
慕容野抓起她的手,按在纤细手腕上,号脉:“……”
他的眼神从疑惑到震怒,最后压着怒火问:“已经一个月了,你自己不知道!?”
并且胎象不稳,大抵是刚才摔了那一跤。
他转身去门外,快速说了十几味药,让牛老太医的药童去抓了煎来。
时月怎么可能知道!
哆哆嗦嗦问:“我真的有了?”
她迷茫的样子彻底点燃了慕容野的怒火,按日子往回推,就是负夏的那一晚!
这孟浪的女人压着他,亲热了整整一夜。
慕容野不知说什么才好,怪自己身体太好?怪初夜就一发入魂?那她李时月这些日子的冷漠和不
认识,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月瑟瑟发抖,不明白太子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可怕?
二人对信息的不对称,彻底引发了奇怪的误会。
时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孕,慕容野则认为李时月想甩了他,妒火加怒火双倍燃烧。
烧得他额角青筋暴起。
“若真有了身孕,你当如何?”慕容野从门边走回来,一步一步,像在靠近不听话的猎物。
时月下意识摸摸肚子,破案的思路小车已经往「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迷x」上开了。
“这孩子不能留。”时月伤痕累累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
她不能抚养一个迷x犯的孩子!
更何况,凭什么啊——那人一时爽了,来毁她的一辈子?
慕容野的表情一下就狰狞了:“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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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公和轩辕王后已经从牛老太医的口中,知道了儿子丧心病狂的所作所为。
牛老太医怜悯地说:“脸上被打了一巴掌。”
悼公张嘴:“这小子居然打女人?”
轩辕王后咬牙:“本宫非打死他不可!”
牛老太医掬一把同情泪:“脚腕扭了。”
悼公回想儿子的身材:“……他手劲还挺大?”
“唉。”牛老太医叹气。
轩辕王后问:“这姑娘怀孕是怎么回事?”
“对对!她的孩子是不是太子的?”悼公跟着问。
三个老年人聚堆在太子宫门外嘀嘀咕咕,牛老太医捏着胡子说:“臣只号出来,李姑娘的身孕约莫一个月左右。”
“是不是殿下的,不好说。”
其实牛老太医觉得,这孩子必定不是太子的,因为慕容野此前从未对女孩子感兴趣过,倒是把全身心的精力都投身在建设家国上,前些年悼公夫妻为他终身大事就愁了挺久。m.bīQikμ.ИěΤ
“一个月?”悼公迷糊:“一个月前太子在哪?”
轩辕王后没好气地说:“在负夏!”
“对对!”悼公一下就想起来了,随即摸着下巴:“他在负夏,这姑娘在濮阳,这孩子难道不是咱们太子的?”
牛老太医犹犹豫豫。
轩辕王后的脸色变幻莫测。
悼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了,这个姑娘好像是成儿的未婚妻吧?”
嘀咕:“这小子居然还喜欢人/妻?”
牛
老太医闭上眼,子曾经曰过,君子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动,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轩辕王后受不了了他诋毁儿子,低喝道:“他们没成婚呢!”
不论成没成婚,李时月都是慕容成的未婚妻,太子身为慕容成的堂兄,应该和未来堂弟媳妇避嫌才是。
那么问题来了,李时月为什么会在太子宫?
守门的赤金不约而同被三个老年人盯上,他咽了一口唾沫,决定坦白从宽:“李姑娘是……殿下抱回来的。”
“抱回来的?”不靠谱的悼公比划了一下抱的姿势。
赤金郑重地点头。
三人都是看着慕容野长大的,尤其是牛老太医,一脸悲愤:“臣万万没想到,殿下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把没过门的堂弟媳妇抱回自己宫里,人家小姑娘怀着孕被他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还弄得浑身都是伤!
禽兽啊禽兽!
悼公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寡人理解你,寡人也没想过太子居然能出息成这样的表情。
轩辕王后却不信太子会做出这种事,她上前拍宫门,柔声道:“野儿?”
然后,里面就传来慕容野的怒吼:“你再说一遍?”
时月差点被吓哭,王后的拍门像天降甘霖,将她从慕容野的滔天怒火里拯救出来。
慕容野脸色很差:“便全交给母后办吧!”
既然她做母亲的都能这样狠心,二人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
那他也没道理执着不放!
想凭这个肚子嫁给慕容成也可以,他不在乎!
轩辕王后莫名其妙受了大任,她挪进屋,轻声问时月:“孩子,你想要什么?”
时月在陌生的环境里呆太久了,面前都是陌生的人,身上很痛,还被慕容野吼了半天,她觉得有些难过,嘟囔道:“我想……回家。”
轩辕王后心一软,摸摸时月的头:“好,本宫让人去请你母亲过来。”
慕容野想摔门离去,宫人忽然通传:“宁君及世子求见!”
他这太子宫,一天之内来了三拨人,当真热闹非凡。
公子宁拄着龙头拐,拐杖敲在石板上“笃笃”作响,慕容成扶着他半边身子,面无表情。
公子宁苍老的声音传来:“为父听说,那孩子有身子了?”
慕容成的表情裂开了,赶紧澄清:“不是儿子的!”
“为父知道不是你的。”公子宁偏头看他:“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
慕容成抬头,眼里有一瞬间的错愕。
高大的太子宫近在咫尺,公子宁收回眼神,步伐矫健:“李定邦奉召,在暗中招兵买马,组建军队。”
“太子对公族掌握兵权多有不满,你的位置迟早会被替掉。”公子宁的声音很快散在风里。
父子二人步上最高一阶,赤金迎上来行礼:“拜见宁君。”
“劳烦通禀。”悼公在的场合,公子宁总是礼数周全。
很快,就有了五人齐聚一堂的场面。
悼公和轩辕王后坐在主座,太子在右下,公子宁在左下,慕容成比公子宁押后一座。
慕容野气还没消,挺拔的脊背绷得像一张弓,双手撑膝,眼神定格在斜对面的慕容成脸上。
公子宁与悼公夫妻寒暄,没多久就把话题转到时月身上,他的拐杖一捅:“逆子,还不跪下!”
慕容成迫于无奈,起身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悼公不解:“成儿犯什么错了?”
公子宁的眼神飘过去,慕容成咬牙切齿:“李时月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恨啊。
慕容成恨得牙都酸了。
同时心里生出一丝丝懊悔,他早该知道李时月这种女人就是疯狗,居然为了嫁给他使出这种下贱的手段!
他更恨父亲公子宁对李家的青眼,还恨他对自己的漠视。
慕容成完全相信,若有婚约的是驳弟,公子宁肯定不会答应李时月这个破鞋进门!
“你的?”慕容野嘲讽出声。
悼公夫妻一齐朝他望去。
——有好久没见他们的太子生这么大气了!
慕容成敢忍下这等奇耻大辱,立地成爹,是含着一股气,认定李时月进门后怎么搓揉都随他。
被太子这么一问,他觉得更难堪了。
难堪就算了,还不得不更难堪:“是,我的。”
“这……”悼公看向王后。
轩辕王后不得不开口:“当真?”
慕容成艰难地像受刑∶“……当、真。”
轩辕王后一顿,随即皱眉∶“你二人还没成婚,怎么就把人家姑娘的名节给……成儿,不是伯母说你,
你这行为确实不好!”
慕容成像吞了苍蝇一样:“是,成儿知错。”
轩辕王后边说,边看向慕容野∶“太子有话问吗?”
慕容野视线放在他身上∶“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慕容成抬头,不解。
“你与她,什么时候……的事?”
慕容成纠结了,他刚从边关回来,上次见李时月还是宁大人从鲁国回来那次,约莫……两个多月前吧。
于是他答∶“两个多月前,宁大人回朝的洗尘宴上。”
悼公舒了一口气,哦——两个多月,孩子不是慕容成的,他们太子没有祸害堂弟的媳妇和孩子。
慕容野冷笑∶“她腹中孩儿远没有两个月,成弟是在睁眼说瞎话?”
公子宁狠狠咳嗽了一声∶“咳!”
慕容成低头∶“那就是我记错了,一个月前吧。”
“一个月前你远在东明。”慕容野不再绷紧身子,转而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还是你擅离职守,千里迢迢回来……忙?”
一个“忙”字,悼公突然笑出声,被轩辕王后狠狠瞪了一眼,他只好拿起杯子,装作喝水掩饰。
公子宁像老牛犁地一样咳了一声∶“咳——咳——”
慕容成一咬牙∶“成儿原本不想说的,只想认下这孩子,只当是我的。”
轩辕王后惊讶∶“成儿,你把话说清楚!”
“那孩子……的确不是我的。”
“但成儿心悦李姑娘已久,出了这种事她心中肯定难受,孩子是谁的成儿并不在意,只想要用余生陪她,爱她!”
话一脱口,慕容成如释重负,余光看见父亲公子宁的手动了几次,像要举起拐杖打他,但忍下去了。
娶李时月,可以。
要他给野男人养儿子?做梦!
轩辕王后先被他一番话打动,接着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些说呢?”
慕容成说谎已经麻木了∶“姑娘的名节重于一切,成儿也是不想外面流言伤害她,就当是我年少不识事,毁了她名节,让外人都责骂我吧!”
“所以,还请君上赐我和李姑娘,尽快成婚!”
公子宁也说∶“丞相的女儿温柔贤淑,贤惠大方,臣也喜欢这个儿媳妇,请君上赐婚。”
“这……”悼公求助的
眼神望向王后,又看向太子∶“太子,你觉得呢?”
“一切由君父定夺。”慕容野硬邦邦地说。
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也知道他这句话出去,就等于认输了,等于把李时月母子推远了。
心尖忽然被扎了一下,慕容野低声补了一句:“还是请丞相过来再议。”
悼公点头∶“也是,对了,丞相和丞相夫人怎么还没到?”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没有女方父母?
事实上,林氏一听到消息就往太子宫赶了,李丞相则被公子嘉绊住了,公子嘉将美人左拥右抱,喝得烂醉。
“丞相……李丞相去哪啊?”公子嘉醉眼朦胧。
“臣有些私事要去办,您在这多喝几杯。”李绰起身要走,公子嘉拽住不让他走∶“卫公让你把我陪好,你怎么就走了?不行,不能走……!”
李丞相急得不行,头一回对别人动了手,狠狠推开烂醉的公子嘉,整理官服,随宦人离开。
“哎……我治,治你大不敬!”公子嘉大着舌头喊。
就在李丞相踏出大殿的时候,场中又换了个新节目。
李燕玉身穿红色舞裙,翩翩然上来,声音又轻又柔∶“为公子献舞。”
她的身段窈窕,美丽的脸庞如梦似幻。
公子嘉注意力被拉回来,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好……舞跳得好!人更好!”
“来人、啊,赏,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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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绰一进太子宫,就急得滑了一跤,紧接着,他看到跪在正中间的慕容成。
林氏到得比他早,得了王后恩典进里面陪女儿去了。
李丞相未听话,先下跪:“老臣家门不幸啊!”
“女儿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还请君上允许,让小女堕去腹中孩儿,臣会将她送去庄子上,青灯古佛一生!”
悼公一愣:“卿家,这就……不必了吧?”
慕容野皱眉:“丞相还未问是非,张口就定罪?”李绰老儿平时古板就罢了,涉及儿女性命居然也这么冷血无情?
李时月到底摊上了个什么破爹?
慕容野在心里悄悄给他划了一笔账。
隔断内,林氏搂着女儿悄悄抹着眼泪。
牛老太医坐在一边,他的孙女正在为时月检查脉象,时月脸色有些苍白,在林氏怀里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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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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