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斩地,文才接受了遇不到那个女孩的现实,或许这就是缘分。但在他的心里却留下了一丝再见到她的期待。这种期待是一种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期待。他的目标是在这座城市里留下来,成为城市人,没有钱是不现实的,即便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又能如何呢?难道要把她带回老家去,过老爸老妈一样的生活。或许老了就如江州工地上的老卢。想到老卢,文才心中有一股惧怕,那是对贫困的惧怕,是对贫困带来的悲剧的惧怕。文才把一切与当前挣钱不相关的事和念头都压了下来,只把那个女子留在了心底。
文才开着出租车,在黑夜中穿梭在南州的大街小巷,忙着挣钱。在他看来,开出租车是他的生存手段,也是他挣钱改善生活的手段。文才希望早一点儿挣到足够多的钱,然后,带着钱回到老家,向老爸老妈和姐姐姐夫以及认识他的人证明他文才不上大学,一样可以过得好,生活得很幸福。
随着进入出租车行业的时间越长,文才越来越喜欢这个行业,特别喜欢开夜班车。文才自己觉得喜欢开夜班车,不只期待遇到那个女子,更期待着通过观察别人的生活,让自己获得更多人生的经验,使自己成长起来。
深夜时分,没有业务的时候,文才常常把车停靠出租车站,轻轻地躺靠在座椅上看书,偶尔也抽上一根香烟,看着燃着香烟上幻真幻灭的火心和白烟,静静地思考人生。“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那个女子给文才的影响太过深刻,来时突然,去时无踪。“或许只是一个片段。任何人都是如此,唯一的区别是,有的时间长一些,有的时间短一点儿。但关键的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那个片段是否精彩,是否给对方或是相互间留下了回味,不管那是美好的期待着再来一次,还是痛苦得不堪回首。一切不过是一个片断的回忆。”文才想。
“片段?对,就是片段!我所载到的客人都是我生活的片段,我也是他们生活中的片段。无论美好与痛苦,对我这样一个以开出租车为生的人来讲,都只不过是转瞬而已。我没有办法去影响或者去主导别人的人生,我只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文才有了一丝明悟,做一个出租车司机没什么不好。
在城市的黑夜中,文才驾驶着出租车飞快地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中,仿佛穿梭于时间隧道,将都市里的夜行人,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黑夜洒下的影子遮盖着客人们的面目,也遮掩着文才的脸。客人不知道文才是谁,正如文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一样。黑夜,让同坐在出租车里的人们看不清对方的脸,文才可以与他的客人随意交谈,毫无顾忌地吐露心中的苦与乐,肆无忌惮地展示着内心的美与恶,通过这样来释放生活给他们带来的动力和压力。文才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未被阳光曝光的真实的人,他们有善良、有勇敢、有虚伪、有无奈、有痛苦、有绝望、有丑恶、有挣扎、有顺从,他们在文才的旅途中真实地演义着自己的人生。
文才这个出租车司机,仿佛就是一个缺少灵魂的四处奔走的运输工具,一个不参与客人生活、看不清客人面目的类似于垃圾筒般的被倾诉者,一个倾听者和感受者,感受着客人们生活的幸福与不幸。
二
在文才的出租车地图上除了娱乐场所外,还有几处是党政机关所在,比如南州市委、市政府所在地。这里上的乘客通常去的地方,不是他们居住的公务员小区都市花园,就是文才所标注的南滨路或是北津街,这两处是餐饮和娱乐场所比较集中的地方。文才能够理解从南州市委、市政府出来到南滨路和北津街,毕竟那院子里的人也要吃饭和娱乐嘛。
但是,他没有想到深更半夜会在南州市委、市政府所在地附近载到客人。他很疑惑:不是说公务员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天,都很闲吗?
这个疑惑在他载到了一位年轻的公务员才解开,文才才知道了,在公务员队伍里面,也有如他一样生活得比较辛苦,努力工作挣未来的苦逼。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在离南州市委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年轻男子站在灰暗的路灯下,冲着文才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挥了一下没有提公文包的那只手,感觉有些疲备无力。
文才把车停在了他的身边。那男子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了进来,并轻轻地关了车门。
“领导,车门没关好,请您重新打开再用力关一次!”文才说。
“呵呵,我可不是领导!”他不好意思地说,开了门又重新“碰”地一声关上车门。
“您是从这市委、市政府出来的,手里还提着公文包,您不是领导,谁是领导?在市委、市政府里工作的人都是领导呀!你们一说话,那太管用了,那就是言出法随呀,我们老百姓不是得大好处,那就是要跑断腿呀!”文才说。文才说的话中,有一些是他从客人的报怨中听来的,有些是他自己的经历。在农村,村民想要办个什么事儿,必须要搞个证明,然后到村干部那里去盖个章。村干部常常会看人说话,有时会磨叽半天,总以这样或是那样的理由不让你办成事儿,以彰显他的权威。村干部就是村里的官儿。这南州市委、市政府里面的人那可比村干部大了太多,所以叫领导肯定没错。
“呵呵,你没在我们这个系统干,不知道我们的领导是个什么样吧!就我这样的在那院子里多了去了,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根本算不得领导。我们呀就是小兵,努力干事儿的小兵。”男子说。
“在你们那院子里上班的人很忙吗?”文才问。因为男子说了,他是一个努力干事儿的小兵,也就是说他有很多事儿干了。“不是说你们这种领导一张报纸可以看一天的么?”
“呵呵。”男子或许是被社会对他们误解被气笑了,“我呀,从早忙到晚,不是站着在跑腿儿,就是坐着在写稿儿,有时候忙得屁股都没空坐下来,有时候一坐就大半天,水都没空喝一口,你说忙不忙?”
“哦?不会吧?至少大多数领导们不会都像您这样忙的吧?”文才还是不太相信这种大机关会有什么忙得不可开交的事情。
“当然,确实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忙,不然,谁还愿意到那机关工作?我不算领导,不过现在的努力也就是为了以后能当上领导吧!”男子说。
三
文才看不清男子的脸,男子也看不清文才的脸,大家相互看不清,说话也没有多少顾忌。“是呵,当上了领导就不需要这么拼命了!”文才附和道,“就像我们,成了有钱人,哪里还用熬更守夜来跑出租呢?”
“领导,在市委、市政府这种地方工作,收入高吗?”文才换了个话题。国人见面喜欢问收入,主要是问行业的收入,顺便也问问个人收入,表示一种对行业的关注和对他人工作的关心。文才也喜欢问这种问题,主要还是想对各个行业了解一下。如果这个群体收入高,坐出租车出行的人就会多一些,他在这个群体集中区载到客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只要车上的客人不是那种讨厌说话的人,文才一般都会跟他们聊聊天,可以打发沉闷的旅途时间,也可以增长自己的见识。
“你开出租车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男子没有回答文才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文才。市委、市政府这种地方的人在一般老百姓的眼中,既有钱更有权,但他们通常不会说自己有钱。
“有时多,有时少,大概3千左右吧!”文才说。说实话文才一个月挣得最多的能到5千多,当然得马不停蹄地跑,少的时候也有3千多。公元2002年前后,在位于西部的江南省南州市这种地方,虽然是省会城市,一般工人和打工者的收入也就1000多一点。与工薪一族比,作为出租车司机的文才的月收入应该是比较高的。
“你比我高了太多!”男子说,“呵呵,你看你在忙,我也在忙,你的收入就比我高多了,我一个月下来就一千多一点儿。”男子感到有些不公。
“呵呵,不会吧?如果我收入真比你高,或许因为我这是苦力活儿,你那是清闲的活儿。”文才说,“我俩比,您那是坐办公室,不被风吹日晒,又受人尊重,而且比我这活儿有前途,你可以从小兵干到领导!您看我,为了挣钱整夜都不睡觉,东奔西跑,披星戴月的,挣的是辛苦钱,有时还被人贱骂!而且可能一辈子就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文才东拉西扯地把自己与男子比较了一番。两人的年龄上,男子比文才大不了几岁。
“呵呵,没想到你这师傅还很会比较嘛。”男子说,“我干的活儿表面上是受人尊重,那是因为一般人不了解,觉得很神秘,但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儿!我大学毕业在这院子干了三四年,现在还是一个副科级的干部。一天忙得要死,工资收入也不高。之所以这么拼命,说职责也好,说生存也好,主要还是为了你说的那种前途,或许可以说梦想吧!有了梦想,生活苦一点儿,看着与梦想的距离慢慢缩短,生活就有了幸福感。”显然,男子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他正在为梦想而努力,而且感受着这努力过程中的幸福。
“领导,像您这样拼命工作,努力挣前途的人不多吧?在我们一般人看来,你们那里头的腐败份子很多!”文才说。这也是一般人对官员的认识。
文才有一次载客经过南州市委、市政府大门时,车上的客人破口大骂,说这里面坐着一群腐败份子,整天不为老百姓办事,只知道到处参加这个会议那个典礼,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凡是被抓了报出来的都收了太多的钱,还有那些没有抓住没有被报出来的呢?其实,文才对官员没有什么怨言,他认为官员也是一种生存方式,一种职业。
“呵呵,像我这样为了前途拼命的人也不少。大家都像你一样认为在那里干很有前途,于是大家都会努力地往里面钻,所以院子里面有本事的人多得很。像我这样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在里面只能算是刚刚起步。”男子说,“至于一般人认为的贪官,那还是少数。一方面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权力和机会,另一方面大家都还有着对前途的期盼和对家庭的责任,谁也不会没事儿就想着收钱,收了钱是有可能蹲监狱的!那可就把自己和家庭毁了。社会上的人喜欢把我们这些人看得很神秘,其是大家都差不多,只是我们干的事大家不了解,还没有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搞得我们好像与大家不一样罢了。”
文才说,“我们外面的人看你们,觉得你们干的都是高档的活儿。对于我们这些干粗活的来说,你们是管理我们的,不用付出太多劳力。”
“呵呵,每个行业都有苦逼的人,是吧!其实像我这样一天到晚很累,工资收入也不高,还要养家糊口的苦逼,在我们机关里也不少。只不过大家都碍于面子,或者想着未来,嘴上不说罢了。”男子笑笑说。
“苦逼”这个话题变得有沉重了,文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他自己就是一个苦逼,因为斗气或许不全是斗气,总之没能上大学,而当年成绩不如他的人都上了大学。人家还在大学校园里谈情说爱的时候,自己却还在公路上奔驰着,忙着挣钱养活自己。文才挣的钱或许比他们多,但却没有那份体面。
“领导,像您这样加班的人多么?你们一般会加班到什么时间?”这是文才关心的问题,如果这市委、市政府里的人加班得多一些,那么以后文才可以在这里载到更多的客人,特别在其他地方客人不多的时候,这会让他多一条生财之道。而且,公务员坐出租车,不论从面子体面上讲,还是自身素质操守,不会出现赖掉出租车费的情况。当然,文才也不期待公务员们会如有的大老板那样,扔一大张整钱不用找零般大方。
“呵呵,你是个聪明的司机。”男子笑笑说。显然他知道文才的想法。
“这世道不动脑筋不行呀!我不过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吧!”文才说。
“我们一般在重大的活动前后加班要多一些,比如说全市要开大会了,还有就是岁尾年初加班要多一点儿。至于加班到几时,这可说不准。”男子说。
“怎么知道你们要开大会了?”文才问。
“呵呵,你可以看报纸呀!一般只要你留心,就会发现报纸上会报道什么时候会开人代会、政协会,党委和政府的大会等等。当然党委、政府的会主要集中在3、4月份左右,要开大会部署工作嘛。”男子说。
“看报,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以前文才很少看报,也不太关心报上的东西。不过,为了更多地挣钱,文才决定以后要注意,有空就多看看报纸了。
“你想了解这些信息,建议你看南州日报。这可以让你及时了解到党政机关开会的一些信息。”他说。
“谢谢。您这样的领导很接地气呀!”既然人家如此无保留地教给文才这些东西,文才觉得还是应该多说好听的话。
“呵呵,我不是领导,我也是百姓,只是在机关里上班罢了。”男子很谦虚地说。
“领导,你们那院子里绝大部分人都坐公车么?不会坐我们这样的出租车,或者是公共汽车。”文才问。这是文才关心的问题,如果机关里的人多数坐公车,那出租车也没戏。
“呵呵,公车是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能坐上的。在南州这种省会城市的市级机关,只有地厅级干部和少数县处级干部才有专车,当然公务活动也会坐公车,一般干部平时上下班可没有公车可坐的。”男子说。m.bīQikμ.ИěΤ
“也就是说大多数人没有公车可坐?”文才问。
“是的。公车可不是人人都能坐啊!”男子说。但可以听出他心中有些向往。
“听了您的话,看来这大机关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美好啊!”文才叹了一句。
“可不是吗!”男子说,“隔行如隔山,不了解就可能会让你向往,但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不过如此。其实,人都是这样的,看着一座山就想着要努力爬上去,爬上去之后发现不过如此,但马上又发现远处还有更高的山,然后又努力地爬,等到爬到了顶,又开始寻找其他看起来更高的山。人生就是如此,不停地与自己的眼界较劲儿,不停地较劲儿,不停地较劲儿,其实就是跟自己较劲儿。爬到最后,有的人摔倒在了谷底,再也没爬起来,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留在哪座山上,或许还可以做个山大王呢!”
“呵呵呵呵,这也倒是。”文才说。文才想起自己一路走来,何尝不是这样的?当初离家出走,不就是不满当时的自己么?但是,人生不如此,又能如何?谁能知道明天会怎样?正是不知道,人生才充满了动力和趣味。
两人愉快地聊着天。
出租车将男子载到了都市花园小区门口,这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男子付钱下车后,文才拿出自己的地图,在市委、市政府和都市花园小区两点儿上标注了一下,并作了备注。
四
从那以后,文才开始看报纸,而且只看《南州日报》,这让车主刘贵和其他司机都感到奇怪。日报这种报纸是官家报,除了官家人看,就是爱吹牛的退休老人们看,年轻人中很少有人看。文才更成为了出租车司机同行中的异类。
直到有一天,文才换班的时候,告诉刘贵:“今天全市开两会,到大礼堂附近去,客源可能比较多。”
刘贵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报纸呀!”文才说。
看日报,文才知道了哪天市里开大会,哪天会展中心会有活动,哪天哪里有会演出,这让文才能够把握住客源的信息。
从那以后,都市花园小区也成为了文才载客地和下客地,政府官员也成为了文才的客源。
都市花园小区老百姓口中,被叫作“腐败花园小区”,具体是谁发明了这个名字已无从考证。这也说明了老百姓对官员生活的不解,当然其中也许有误解掺和着一些吃不到葡萄的味道。或许真如先前的那位坐过文才车的自称苦逼的领导说的,腐败花园可能有些名不符实,并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权力和机会。
但是,文才真在这里载到了腐败官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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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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