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简玉纱与汪锦媛骑马奔入蹴鞠场,二人到了场地即刻下马,丢了马匹给侍卫。

  场上值守的侍卫见二位夫人要比赛蹴鞠,纷纷立好球门,在场地中央放了一只筑球。

  汪锦媛扬着下巴看简玉纱,道:“利落些,三球两胜。”

  简玉纱负手而立,笑答道:“好。”

  场外之人,已经全部瞧过来。

  陆宁通本在骑射场内,他亲眼看到简玉纱从帐子那边一路骑到蹴鞠场,眼睛都直了,随后原地大跳:“那还是我嫂子吗?”

  怎么和刚才罗里吧嗦、小肚鸡肠的样子,完全不同,好像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一旁有人调侃道:“你何时有个大哥了?”

  陆宁通充耳不闻,站在大马旁边,拽着缰绳,急切地往场上看去。

  偏离得太远,他生怕看不清楚,踩着马镫上马,打马去了。

  有一个人去蹴鞠场,后边儿的人就都跟去了。

  但看热闹的人,都很有规矩,无需旁人清场,他们便自觉不压蹴鞠场上划分出来的白线。

  渐渐的,人越围越多,竟围成了一整个圈儿,把简玉纱和汪锦媛围了里面。

  汪锦媛的兄长和夫婿也在其中,接连替她叫好,全场上,几乎只能听到“汪锦媛”的名讳。

  闵恩衍也混在其中,但他躲在后面,不敢替简玉纱说话,他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蹴鞠高高的球门——在幼官舍人营里,简玉纱不就是仗着他男人的身子才能出人头地?如今换回女人身,哪儿能说赢就赢?

  他缩着身子,恨不得将自己隐形起来。

  万一被人发现是简玉纱的丈夫可就糟糕了。

  闵宜婷在闵恩衍身边,有些后悔,早知道看的人这么多,便不该撺掇着汪锦媛和简玉纱比赛,照这势头看下去,丢人丢大了!

  她以后都不敢承认自己是简玉纱的小姑子。

  人群里,大家不禁议论起来。

  多数人本能慕强,借汪锦媛丈夫兄长的颜面,高声道:“汪氏必胜!我从前可是见过她与人白打,对方被球砸的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

  白打,便是蹴鞠中二人对踢的玩法。

  自然也有些人看法不同,那人说:“简氏方才在马背上大有优势,我看未必会输。”

  汪锦媛的丈夫彭行谦反驳道:“简氏虽然招式凌厉,但她手脚不协调,方才再打下去,简氏本就要输了,一会子蹴鞠场上较量,肯定要露短。”

  彭行谦眼光不错,简玉纱刚回到自己身体,的确有些不大适应。

  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已经慢慢找回感觉。

  简玉纱扭完手腕,道:“我热完身了。”

  汪锦媛冷脸扬唇道:“我一直在等你。”

  二人话毕,小太监边跑边牵绳,寿全福骑着高大的马儿嘚嘚过来,那模样,活似坐了一头小毛驴儿。

  寿全福冲进人群,公鸭嗓又细又尖:“都让开,让开!”

  众人让出一条道。

  彭行谦在寿全福跟前有些脸面,他捏着尺寸地调侃道:“寿公公也来看热闹?”

  寿全福擦一擦额上冷汗,无奈说:“你们挡着皇上了。”

  有人惊呼一句:“老天爷,皇上竟也在看么!”

  话音刚落,人群呜啦啦散开,给看台正对的方向,留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看台上,皇帝撑下巴,眯眼看着赛场上。

  就连丽嫔也忘了皇帝在她身后,探头探脑地往场上看。

  蹴鞠场上,简玉纱与汪锦媛二人已经热身完。

  汪锦媛不客气,她先一步跑向筑球,抬脚便朝简玉纱身后高门中央的风流眼踢去。

  简玉纱登时用高抬腿截球,随后拿脚一勾,球便到了她的脚下。

  汪锦媛倒很沉稳,她见简玉纱勾了球去,并不着急。

  蹴鞠有规则,手不能碰球,亦不能与对手拳脚冲突,简玉纱带筑球奔跑的时候,汪锦媛只能紧跟其后。

  简玉纱踢了几个假球之后,四肢的不适感,让她的动作出现了破绽,汪锦媛早就蓄势待发,趁空顺利夺回筑球,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进风流眼。

  汪锦媛进球了。

  全场高呼:“汪氏威风!汪氏威风!”

  彭行谦锤着胸膛,自豪地告诉身边人:“那是我彭家妇!”

  大业尚武,皇帝重兵,文臣与武将等重,民风尚算开放,蹴鞠亦是国粹,命妇能在蹴鞠场上大展风光,是令人自豪的事。

  汪家人与有荣焉。

  反观闵家兄妹二人,蛇鼠一般恨不得逃走。

  闵宜婷瘪嘴同闵恩衍抱怨:“哥哥你瞧,这就是你费尽心思偏袒之人,既无金刚钻,偏揽瓷器活。我往后还如何在京中露面,不叫人笑话死。”

  闵恩衍喝道:“你给我小声点儿!生怕旁人不知你我身份么?”

  蹴鞠场上,简玉纱并无丝毫懊恼之色,待人将筑球重新放好之后,她从容的走到既定的位置,与汪锦媛对视。

  汪锦媛刚进一球,正得意,她笑容有些狂,眼神里多了些许轻忽:“简玉纱,我已不是三年前的我了。”

  简玉纱如今已经觉得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体,她微微笑道:“是比三年前略有长进。”

  汪锦媛见不得简玉纱这副老前辈的样子,她淡了笑容,再次主动出击,且攻势更凶。

  她带着球,将简玉纱一步步逼近球门,随即猛然一脚,筑球被她踢得高高飞起,眼看就要飞过简玉纱头顶,正要钻入风流眼——

  简玉纱一个出人意料的倒挂金钩,腿如剪刀,以脚背勾球,筑球高高抛进汪锦媛身后球门的风流眼之中。

  进球了。

  简玉纱进球了。

  用倒挂金钩之法进球。

  全场静了。

  整个大业,能倒挂金钩进球的人,原本只有锦衣卫指挥使何绍。

  如今又多了一个简玉纱。

  而且还是个女人。

  变化来的太突然,似起死回生之术,令人咂舌——明明眨眼之前还是汪锦媛将要进球,眨眼之后竟变了!

  不少人还沉浸在如此精彩的一幕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汪锦媛和大家一样,僵住了,倒挂金钩的难度自不必多述,她苦练多年不成,简玉纱竟会这一招。

  半晌,场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真诚的、敬佩的、被简玉纱狠狠惊艳的掌声!

  陆宁通热血沸腾:“那是我大嫂!是我大嫂!”

  不知道为何,他此刻有种在营卫里和“恩衍哥”相处的感觉,他似乎感受到了“闵恩衍”在营卫中的热血和自信。

  闵恩衍和闵宜婷兄妹二人像丢了魂儿,一时胸中热血喷张,一时又冒出些阴暗不适宜的想法。

  高高的看台上,丽嫔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手舞足蹈高呼:“倒挂金钩!倒挂金钩!自何指挥使之后,已有数年不曾见到此技。没想到竟在一个女人身上见到。此生无憾,此生无憾!”

  “何绍,简氏比之你的球技如何?”

  “回皇上,微臣已过而立,自然不及年轻人。”

  项天璟淡漠的脸上,浮上不经意的笑。

  承平伯府的夫妻二人果真有趣。

  难怪说人以群分,这有趣的人,都凑一对儿了。

  可惜了,怎么是活人呢,若是两个人偶多好。

  项天璟的目光往远处放去,再次落到简玉纱身上。

  简玉纱已经站在蹴鞠场中央,等待第三球的到来。

  汪锦媛脸色有些白了,简玉纱刚才的一球太出人意料,让人防不胜防。

  她有点害怕,怕对手不走寻常路。

  这是她的薄弱点,她不懂得独辟蹊径。

  汪锦媛略一思索,打定了主意,既然不会攻,那便严防死守。

  她往后退了数步,站在球门前,守着风流眼。

  不管简玉纱再用什么法子,她只要守着球门,简玉纱便无法再进球。

  简玉纱看着远远退去的汪锦媛,英眉微聚,朗声问道:“你确定只守不攻吗?”

  三年等一场酣畅淋漓的蹴鞠比赛,汪锦媛也是可敬的对手,简玉纱不想这么快结束。

  汪锦媛越发觉得自己的对策是对的,她捏紧拳头,严阵以待,眉目间厉色明显:“少说废话!”

  简玉纱轻叹,汪锦媛简直就是给她白送一球。

  场上人全部注视着简玉纱的双腿,只见她随意地用左脚内侧踢球,球便以甘蕉的弧度飞跃到球门右侧处。

  眼瞧着汪锦媛就要拦下球门右侧的筑球,筑球却诡异地飞到了球门的中间,直入风流眼。

  场外的人都快要瞪出眼珠子:“这、这、这是什么球!我方才瞧见,明明要是落在右侧的,怎么落在中间了?”

  汪锦媛也痴傻了,筑球分明就在她手边,怎么会朝着古怪的方向改变。

  闵恩衍更是被简玉纱给震傻了……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究竟还会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简玉纱好陌生,她再不是困于内宅与庶务打交道,让他觉得厌烦的内宅妇人,她像戏里说的神仙,她手里拿着法器,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炽热了。

  看台上,项天璟眼眸闪着微光,他轻吐出三个字:“妙,妙,妙。”

  丽嫔忍不住冲座位上站起来,宫女拉了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回头瞧见皇帝,慌慌张张拿帕子捂住了嘴巴,生怕露出她的牙齿。

  蹴鞠场上,呼声又变了,男人们浑厚的嗓音,似乎要将天际震破:“简氏英武!简氏英武!简氏英武!”

  简玉纱在鼎沸人声中,冲汪锦媛抱拳,泰然道:“承让。”

  不骄不躁,不狂不妄。

  毕竟人多,汪锦媛脸上挂不住,转脸便跑了。

  简玉纱不欲多留给人指点,便也骑马走了。

  陆宁通先一步追上去,闵恩衍兄妹也慌忙跟上。

  简玉纱回营帐里擦了汗,换了身干净衣服。

  瑞秋和瑞冬两个丫鬟笑着伺候她,欲言又止。

  简玉纱笑望二人,道:“有话回府里说去。”

  瑞秋与瑞冬相视一眼,一个给简玉纱绞帕子擦脸,一个给她系上腰带。

  她们心里明白,这才是从前在简家的简玉纱。

  简玉纱将将换好衣服,闵恩衍和闵宜婷二人便掀帐进来,她从屏风后面出去,瞧着二人,道:“回府。”

  做了这么多天的“闵恩衍”,还有许多事没有办妥。

  闵恩衍抓了一下头发,心绪复杂地道:“玉纱,行猎还没进行多久,别这么早回去吧!”

  简玉纱如何不明白闵恩衍那点虚荣的小心思,她冷声问道:“难道你想让我在这里教训闵宜婷?”

  闵宜婷怒了,冲上前去,横着脖子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你赢了一场蹴鞠就了不起吗?”

  简玉纱淡声道:“就是很了不起啊。”

  闵宜婷:“……不知谦虚!厚颜无耻!”

  简玉纱态度强硬道:“回府。”

  闵宜婷既怕简玉纱回去教训她,又不想这么快离开猎场,拽着闵恩衍的袖子道:“哥哥,我不回去。”

  闵恩衍两难,他私心里也不想回家,便劝着简玉纱说:“婷姐儿也没做错什么,你别生气,且先留一留再走。”

  简玉纱冷眼瞧着闵恩衍,道:“她撺掇外人挑衅于我,在你看来反而是好事?”

  闵恩衍辩解说:“你这不也赢了比赛么?正好替闵家增光添彩,依我看实在不算坏事。”

  闵宜婷附和道:“就是就是,没有我,你今日能大出风头?”

  简玉纱斥责他兄妹二人道:“目光短浅!你们以为行恶是害我吗?害的是你自己的秉性。做恶事兴许眼下看不出明显损害,但这种恶性就像水滴穿石,积少成多,早晚击穿你的良心,又像春天庭院里悄悄融化的冰雪,会有被所有人察觉的一天。到时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闵家小娘子是个多么‘好性儿’的人,你们兄妹俩声名大噪,也算得偿所愿。”

  她目光定在闵宜婷身上,似要闵宜婷看穿:“照你今日行事,我看这一天也不远了。”

  闵恩衍莫名后怕,闵宜婷则有两分心虚。

  简玉纱目光凛凛,再加质问:“若我输了,你们闵家脸上很有光吗?连自己祖宗的脸面都不顾,吃里扒外、丧尽天良的东西!”

  闵宜婷不甘受简玉纱的训斥,她骂道:“你祖父贪.污军饷,又是什么好东西?你祖父便不辱没简家祖宗……”

  “啪啪啪。”

  简玉纱连续甩了三个耳光到闵宜婷脸上,又狠又响亮。

  闵宜婷和闵恩衍都懵了。

  简玉纱的眼神蒙上一层冰霜,“闵宜婷,我警告你,若我再从你嘴巴里听到任何不敬我简家先辈的只言片语,我便划花你的脸,绞了你的头发送去做姑子,不信你便试试。”

  闵宜婷脸颊顿生痛感,她捂着双颊哭道:“贱妇,你安敢打我!”

  说完,她便扑上去要撕扯简玉纱的头发。

  对付这种弱者,简玉纱都不稀得亲自动手,她往后一避,两个丫鬟便将闵宜婷制住了。

  闵宜婷面目狰狞地跺着脚,冲闵恩衍大喊:“哥哥,这贱妇都打我了,你还无动于衷,你真要逼死我么!难怪娘说你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心中当真再没有我和娘的半分位置!”

  闵恩衍自知打不过简玉纱和两个丫鬟,他不会轻易动手,万一他也被打了,脸上多难看!

  他揪着眉头说好话:“玉纱,婷姐儿都是大姑娘了,你训便训她,不要动手打她。”

  简玉纱哂笑道:“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绞了她的头发。”

  闵恩衍闭上嘴,不敢说话。

  闵宜婷哭道:“哥,你就这样纵容她欺负……”

  简玉纱一个眼刀子过去,闵宜婷硬生生憋回哭声。

  闵宜婷心里却恨极了,发誓待回了闵家,让简玉纱好看!

  “走吧。”

  简玉纱淡声吩咐,帐子里的人,不由自主都听她号令。

  帐外,细细的嗓音传来:“承平伯夫人领赏。”

  闵恩衍大喜过望,当下笑道:“玉纱,皇上有赏。”

  简玉纱边走边说:“跟你有关系么。”

  闵恩衍哼道:“怎么没关系?”

  赏他夫人就等于赏他。

  闵宜婷脸上红痕明显,被丫鬟压在帐子里,不许出去谢赏。

  简玉纱出去领了赏赐。

  皇帝赏的倒很实在,一盘子金锭子。

  寿全福拿着拂尘,笑着同简玉纱道:“伯夫人蹴鞠技艺之高,皇上也赞叹。”

  简玉纱淡笑了一下。

  闵恩衍站在一旁,也觉得脸上贴金。

  寿全福下一刻便看向闵恩衍,他含笑说:“伯爷,皇上召见,请跟奴婢走吧。”

  闵恩衍眉头一皱,指着自己问道:“我?”

  寿全福点着头说:“正是,切莫让皇上久等。”

  闵恩衍心里打鼓,纳闷得很,皇上怎么会要见他,要见也该是带上简玉纱一起去见才对。

  简玉纱也觉得怪异,不过她没功夫管闵恩衍,她进了帐子里,让丫鬟收好赏赐,收拾东西,等闵恩衍面圣回来,便打道回府。

  看台上。

  项天璟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空旷的猎场上没有了简玉纱的身影,一切变得索然无味。

  好在闵恩衍就快来了。

  这夫妻俩,究竟谁比较有趣一点?

  闵恩衍忐忑地行至看台下,跟着寿全福上了阶梯,他不敢直视天颜,跪行大礼,颤声道:“微臣参见皇上。”

  项天璟眉头聚起,低着眼皮儿扫着底下的男人。

  畏畏缩缩的,和皇宫里的狗奴才,朝堂上的谄媚之人,并无两样。

  身与心是无法剥离的两样东西。

  项天璟身边大内侍卫,功夫出挑的强健者,个个龙骧虎步,挺拔昂藏,眼神坚定,在他跟前从来都是严肃又不失恬然自如。

  闵恩衍作为四司入选的十兵士之一,不该是这种模样。

  项天璟兴趣大失,慵懒道:“站起来给朕瞧瞧。”

  闵恩衍不住发抖,皇帝坐于高位,声音从他的头顶传入耳内,似天音绕颅,有种强烈的震慑感。

  他四肢僵硬地站直身体,却不敢抬头,发白的唇,表明了他内心的惶恐。

  项天璟无端恼了,嗓音冷了两分:“滚。”

  寿全福慌了,这是皇帝发怒的征兆!

  他紧张地提醒闵恩衍:“还不快滚!”

  闵恩衍预感到不妙,又想起宫中传言,腿都软了,踉踉跄跄跑走,连皇帝的正脸都没瞧见。

  寿全福碎步走到项天璟身边,温声哄道:“皇上,今日可是累了?是回营帐休息还是……”

  项天璟从椅子上起来,面无表情道:“回宫。”

  寿全福捏一把冷汗,转身便去安排回宫事宜。

  回宫路上,寿全福一直暗自琢磨,皇上为什么不悦?他怎么一点没察觉?那承平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思来想去,寿全福还是没发现任何不妥。

  不管,反正问题肯定出在承平伯身上,他不是个好东西。

  同行的丽嫔可没心情管承平伯的事儿,她手里捻了一串佛珠,直念“阿弥陀佛”。

  待到回宫,她要烧三柱高香。

  定是天见可怜,又叫她从皇帝手里活过一遭,多了一阵好吃好喝的日子。

  丽嫔想好了,这次回宫就让御膳房给她十八道菜安抚自己。

  还得每一道都有肉。

  .

  皇帝回宫,臣子们便也再无兴致,陆陆续续都走了。

  简玉纱亦坐马车回府。

  来时,“她”不与闵宜婷同乘,回去的时候,也是一人一辆马车。

  简玉纱先上的车,闵宜婷后上车,孙之静寻空过去,塞了一封信给闵宜婷,悄声说:“他让我给你的。”

  闵宜婷心下颤动,不确定地问:“是汪……汪……”

  孙之静点点头,往远处一指。

  闵宜婷顺着孙之静的手指看过去,汪志才就在一棵树下站着,像一颗青松,他脸上带着笑,笑容里的柔情蜜意,蜜糖一样沁进闵宜婷的心里。

  这人怎么这样冲她笑!

  闵宜婷羞红了脸,可她却觉得看不够,马车开始走了,她打着帘子望眼欲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郎君离她越来越远。

  可恨!

  今日定要回去告诉母亲,将婚事定下。

  闵宜婷抿笑打开汪志才给的信,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他、他也爱慕她的!

  这便是话本里的一见钟情么,闵宜婷嘴角弯得平不下来。

  她真想马上就给他回信。

  闵宜婷抱着信发痴笑。

  汪志才也在痴笑。

  他的脑子里全是简玉纱在蹴鞠场上,英姿焕发的模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生得美艳无方,却比男人还有风采,且还是个嫁了人的妇人……他更觉得身下燥热。

  但简玉纱显然不像不经世事的小娘子好糊弄。

  闵宜婷就显得蠢多了。

  闵家的车马,平缓驶往承平伯府。

  闵恩衍坐在马背上,心不在焉地在前面引路。

  皇上怎么突然召见他,又让他滚呢。

  莫不是又发病了?

  当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陆宁通在旁,审视着闵恩衍,问道:“恩衍哥,你怎么了?”

  闵恩衍觉得奇怪:“我怎么了?”

  陆宁通盯着闵恩衍的肩线,抓耳挠腮道:“说不上来,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你把胸膛挺高一点。”

  闵恩衍挺胸抬头,皱着脸问道:“这样?”

  陆宁通脑袋摇如拨浪鼓,脸颊上的肉甩得要飞出去,他道:“不是不是,还是不对!”

  闵恩衍不耐烦说:“什么对不对的!”

  陆宁通抿着嘴角,没说话了。

  怪,怪,怪。

  闵恩衍没工夫搭理陆宁通,他心烦意乱得很。

  马车终于到达承平伯府正门。

  陆宁通已经半路回家,闵家人也都下马归家。

  闵宜婷挨了三个巴掌,脸红肿得厉害,她最先下车往家里跑,一入二门,便直奔安顺堂去告状。

  闵恩衍到了家门口,满脑子都是简玉纱说的和离之事,心里极不情愿,正捏主意如何化解。

  简玉纱则思路清晰,直接回了荣月堂。

  今日肯定和离不成,户部已经下衙,写好了和离书也无人受理。

  她还有一桩担心,今日他们为何换回来?是否还会再换回去?换来换去的规则又是什么?

  基于这些未知之事,简玉纱要做两手准备。

  她回到房中,取出妆奁里的一块圆形玉佩,以利刃一分为四,又叫来瑞秋和瑞冬两个丫鬟。

  简玉纱瞧着两个陪嫁丫鬟,郑重道:“我自嫁入承平伯府第一日起,便生病了,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此玉佩你们都识得,你们二人是我心腹,一人拿一块。日后有玉便说明我清醒着,见玉如见人。若不见玉,我说的话,便可听可不听,你们自己琢磨着便是。”

  瑞秋、瑞冬面面相觑地接了玉。

  瑞秋性急,她忍不住先说:“夫人,难怪奴婢这半月来都觉得你怪怪的,奴婢早就想问又不敢问的。”

  瑞冬却忧心道:“夫人,这病可治得好?要不要求御医给您瞧瞧?正好今日您在猎场大出风头,皇上兴许肯赏薄面。”

  简玉纱摇头,这“病”匪夷所思,并非寻常御医可看。

  眼下当务之急是护好她的嫁妆,两个丫鬟不得她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她的嫁妆到现在还没归整出来。

  嫁妆是简玉纱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闵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过不了多久就要出篓子,指不定闵恩衍到时候借她身子图谋不轨。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简玉纱嘱咐道:“在这伯府里,行事自管随意,有我护着你们,不必害怕。你们日后要做的,便是替我守好嫁妆,今夜便开始逐一与册上核对,一分一厘都不可少。”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庄重应“是”。

  简玉纱目光变柔,她又说:“还有,切记保护好你们自己,你们都有功夫在身,闵家内院无一个人敢伤害你们,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若人多了,唯恐你们吃亏,我一会子去找邓护院商议要事,以后你们若在内院有急,便拿玉佩去前院找他。”

  瑞秋与瑞冬都暗暗记在心里。

  简玉纱着人去前院传信,带着丫鬟,拿着另一块碎玉和今天皇帝赏赐的金子,在前院正厅里见了邓护院。

  大业有个地方的称号人众皆知——河间府的太监。

  邓护院大名邓俭忠,便是河间府人。

  河间府多为俘虏居住,皇庄亦多,是个混乱复杂又贫穷的地方。河间府人无以为生,只好入宫做太监,太监之间相互援引,加之河间的刀匠刀工了得,河间府所出太监便成了举国之最。①

  邓俭忠年轻的时候只是河间府的平头百姓,他兄嫂去世,后独自带着侄儿过活,只是赋税太重,邓家资不抵债,收税之人便要强抢他侄儿送进宫去做太监。

  邓俭忠为保侄儿,险些犯下命案,当年简明光值守河间府时,救下了邓俭忠。

  后来邓俭忠侄儿得病没了,他了无牵挂,便死心塌地跟在简明光身边十五年之久。

  行军的十五年里,邓俭忠“围点打援”的战术运用得出神入化,很有几次战役打的精妙绝伦。

  因他甘做简家家仆,这些功劳都算在了简家头上。

  简明光也没亏待过他,简明光在世的时候,早放了邓俭忠出奴籍,还让简玉纱尊称他一声“邓叔”。

  简玉纱自幼便对邓俭忠十分敬重,祖父去世后,她便将邓俭忠当做心腹和靠山带来了闵家。

  但是前一世,她嫁入闵家不久后,邓俭忠便自请回老家,说是惦念故土,想要落叶归根。

  当时简玉纱再三挽留,邓俭忠去意已决,走的很利落。

  许久之后,简玉纱才晓得邓俭忠是为了让她少受委屈才不得已离开。

  简玉纱派人去邓俭忠河间府老家找过他,却被告知他从未回去过。

  邓俭忠于简玉纱而言,是护院,更是长辈。

  这辈子她再不会容邓俭忠委屈失望而走。

  简玉纱想起前事,心酸愧疚,不免出神,乃至邓俭忠从厅外进来,她都没发现。

  直到邓俭忠唤了一声“小姐”,简玉纱才愣然回神。

  简玉纱见了邓俭忠,不由眼圈泛红,顿时起身迎他。

  她冲邓俭忠施行大礼,瓮声瓮气道:“邓叔。”

  邓俭忠赶忙将简玉纱虚扶起来。

  简玉纱已嫁做人妇,邓俭忠自然是不敢碰她的。

  他有鞑靼血统,络腮胡子,身材五大三粗,比京中一般男人高大魁梧,很有威慑力,猛汉子无处安放的双手,倒显得有几分温情和滑稽。

  邓俭忠嗓音浑厚:“小姐这是作甚?”

  简玉纱起身邀邓俭忠入座,只待他坐下了,她才与他一起,同坐正厅主位。

  她百感交集道:“邓叔,我有要事跟你说。”

  邓俭忠面色肃然,眼里已有厉色,他捏拳道:“可是承平伯欺负小姐了?”

  简玉纱笑着摇头,道:“他不足以欺我。”

  邓俭忠放下心来,疑惑道:“那是何事?”

  简玉纱简而言之,将瑞秋和瑞冬知道的事,也都告诉了邓俭忠,并交给了他其中一块碎玉,说:“见玉如见人,我不好时,后院的两个丫鬟和我的嫁妆,就劳邓叔交代可信可靠的手下帮我照顾了。”

  邓俭忠眉头拧着,却听出些别的意思来,他问道:“小姐可是要我出府?”

  简玉纱颔首道:“正是。”

  她打算让邓俭忠去外间开一家武馆,等日后和离,她便以此谋生。

  邓俭忠说:“此事可以是可以,但我终究放心不下小姐。”

  他欲言又止。

  简玉纱察他神色,便问道:“邓叔有话直说。”

  邓俭忠便直说了,他面色不虞道:“我在闵家前院巡守这些日子,发现承平伯府前院全是玩忽职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之辈,小厮和护院干瘦如柴,真有人要闯闵家,我若撒手不管,只怕这闵家比破茅草屋还不如。这倒不妨事,毕竟有我在,我怕的只是闵家前院如此,内院若也是这样,婆母、妯娌、小姑子一大堆人,小姐你日后掌家殚精竭虑,日子不好过。”

  简玉纱心口被猛然撞了一下,这才叫亲人。

  她掩下情绪,正色道:“邓叔,待我‘病’好,便于闵恩衍和离,所以更需要您先一步出去替我开路。”

  邓俭忠瞪大眼珠子问道:“果真?”

  他又忧又喜,他忧心简玉纱肯定是受了委屈不想跟他说,他高兴简玉纱有勇气脱离苦海。

  简玉纱十分笃定地点头回应。

  邓俭忠倒也没劝,他只说:“小姐想清楚了便好。哎,只恨闵家定亲前伪装太好,对简家客气尊重,侯爷去世后,他们又那般重情重义,我也原以为承平伯是个值得托付的……倒害了小姐。”

  简玉纱心里的枷锁已除,欠闵家的她早已还完。

  这辈子该为自己做打算。

  简玉纱与邓俭忠迅速商定好事宜,她凭借前世打理闵家生意的经验,交代了置业的具体位置,以及操办流程和需要注意的细节。

  每一个环节,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武馆开张的第一炮,她准备的绚丽烟花足以炸破长空。

  她要用最少的钱,赚最大的名气。

  邓俭忠不住点头,目露惊艳,他高声笑道:“有小姐这般主意,武馆必然声名鹊起,不愁没有生意。”

  简玉纱略一思忖,便道:“即便有人可以破阵夺得彩头,银子花的也值得了。”

  邓俭忠却私心觉得,简玉纱想出来的兵阵,无人可破。

  他笑道:“小姐比我想的有魄力,有手段,有见识。”

  简玉纱默然不语,在泥潭一样的闵家熬了三年,不长脑子都不行。

  丫鬟上了两杯茶来,简玉纱说得渴了,喝了一大口,歇了口气,正视着邓俭忠,又道:“邓叔,祖父涉案一事……我如鲠在喉,不消不行。”

  邓俭忠想起旧事,脸色微沉,垂头道:“我何尝不是。我愿以性命担保,你祖父绝不是会贪污之人。”

  简明光一生磊落,简玉纱也不信,她的祖父会贪污军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西瓜尼姑的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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