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正厅被盏盏烛光照的明亮,景帝端坐于上座,左右两侧是许皇后和淑妃,皆是一派端正肃然之色。
盛南晴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在斜下方,细嫩手腕已经被包扎好。
贤妃和蓝芩跪在地上,贤妃面无表情,视线不知看向哪个角落,蓝芩则是俯身趴着不敢抬头。
厅内静的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长福公公带着两个太监匆匆回来,“陛下,搜到了。”
看着长福公公奉上前的檀木盒子,景帝只打开瞧了一眼,表情就沉郁下来,啪嗒一声关上盒子。
一旁的许皇后和淑妃没看见,都有些好奇。
“这样恶心的脏东西还是别看的好,省的污了你们的眼。”景帝沉声说着,又吩咐长福公公,“将这东西烧了,烧干净些。”
“是。”长福公公应了声,忙下去处理。
景帝的目光阴森森的落在贤妃身上,“谢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东西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听他称呼她为谢氏,贤妃的身子微微一抖,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机械的抬头看向上座的男人。
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此时此刻却一句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声音道,“不狡辩,我认。”
空气凝固了两分。
盛南晴一瞬间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凝眸看向地上浮碧色长袄的贤妃,她就这样认了?
这未免认得太干脆了点?!
她原以为她会像其他人那样,或争辩,或痛哭流涕的认错求饶……
但什么都没有。
贤妃只是颓然的跪在地上,略显疲累的脸庞平静,无声的透出一种看淡世事的绝望。
景帝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认得这么干脆,错愕片刻后,压抑着怒气沉沉问道,“蛊是你下的,那么寿康宫的火也是你放的?还有钦天监那边,也是你买通的?”
“是,都是我干的。”贤妃语调平淡而缓慢,就像是在讲一件跟她无关紧要的事,“下蛊,是我暗中串通宫外的南疆奴做的。寿康宫的火是我派人往佛堂丢的火折子,至于钦天监那边,那监正是我父亲门下的学生,我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该投桃报李。”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太后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景帝语气沉痛道。
“为什么?”
贤妃柳眉一挑,眸中带着几分淡漠嘲讽,冷声道,“臣妾为何走到这一步,难道陛下你真的不知道吗?太后待我不薄?哈哈哈哈,是啊,她待我真的不薄……臣妾入王府后的第二日去宫里给她请安,她赏了臣妾一杯掺了绝育药的茶,让臣妾再无怀孕的机会,这份厚待,真是让臣妾感激不尽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在场几位妃嫔的脸色都是又惊又奇,下意识的看向景帝,想要寻求个答案。
只见景帝脸色阴云密布,好半晌才沉沉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并没否认,也就是说这事是真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贤妃唇角扬起一道弯弯的弧度,满是嘲讽。
承祁去世后,她的确是带着目的亲近柳太后,但她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新的靠山,并没想过要害柳太后。
直到那一日
那日,她像往常一样抄完佛经从寿康宫出来,走到门口才想起手帕落在了里头,再折返回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柳太后和万嬷嬷的对话。
柳太后说,“贤妃挺好的,可惜她是谢渊之女,不然她膝下养着个亲生孩子,有个寄托,也不必日日伴着青灯古佛。”
万嬷嬷安慰道,“过去的事情主子就别想了,这后宫没子嗣的女人多着呢,再说她有主子你庇佑着,陛下不会薄待她的。只要她安安分分的,这贤妃的位置就没人动得了。”
柳太后叹息,“唉,虽说如此,但每次看到她那样尽心尽力侍奉我,我心里都很惭愧……若不是当年那碗茶水,她也能像皇后和德妃她们那样有个自己的孩子吧,作孽啊作孽。”
至此,贤妃才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皇后娘娘是你的原配,与你鹣鲽情深,没多久就有了安宜公主。臣妾和德妃同时入府中,德妃半年后有了喜信,那胎虽没留住,但她过了两年也怀上了安敏。就连后来进府的温梓玥和云幼菱都接连有了喜信,偏偏臣妾的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臣妾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不能生养,看了许多大夫,寻遍了各种生子秘方,坐胎药一碗接着一碗不知道灌了多少……但就是没动静……”
“后来臣妾想着,或许真的是臣妾福薄,子息缘浅。既然自己生不了,那就等日后是否能记名养一个,不论公主还是皇子,只要能养在膝下也是好的。大概是天可怜见,将承祁送到了臣妾的身边。打从他抱到我身边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把他当亲生的孩子来对待。可是,那个孩子没留住……我那般精心照顾他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差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他了……可他还是走了……”
说到这里,贤妃眼中落下两行滚滚热泪来,声音也变得哽噎。
“十年啊,臣妾被瞒在鼓里整整十年!陛下,臣妾是能生的,臣妾原该是有孩子的!德妃淑妃她们都有了孩子,为什么臣妾没有,为什么!”
她手捏成拳,一下又一下的锤着胸口,悲愤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听着贤妃这歇斯底里的哀嚎声,盛南晴的心情也变得沉重。
她没想到贤妃作恶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更没想到柳太后那般慈爱和蔼的人,竟然做出过那事。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许皇后和淑妃两人也是面面相觑,她们也没料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贤妃没有子嗣,竟然是因为太后下了药……那这件事,陛下应该也知道吧?
又或者,这件事本就是陛下的意思?
细思极恐,她们也不敢再往下想。
“就算太后当年那般对你,你也不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景帝眉头紧拧着,虽然心中也有些许动容,但想到贤妃做的这些恶事,愤怒盖过了那一丝亏欠。
“为什么不能,一报还一报!”贤妃呛声道。
淑妃凝视着贤妃,语气倒不似平日里那般刻薄,只轻轻道,“你这样做,可曾考虑过事情败露之后,你会是何下场,你谢家满门又会是什么下场?”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贤妃抬起下巴,仇恨充斥着她的双眼,“与其苟活度日,倒不如赌一把,报了仇,出了气,至少我心里痛快。至于谢家……呵,反正我在他们眼中,他们从未在意过我,我又何必在意他们。”
当初本该是二妹妹嫁给景王的,但那时的景王只是一个“不成器没前途”的闲散王爷,二妹妹不肯嫁。爹娘心疼幼妹,就将她这个“凡事都要忍让幼弟幼妹”的长姐嫁了过去,二妹妹则是许配给了当时皇位的热门人选七皇子。
后来,皇子夺嫡,景王的优势渐渐显露,父亲当即改换主意,暗中帮扶景王。
再后来,景王杀伐果断,带兵血洗皇宫,斩下亲兄弟的头颅,成为那夺嫡之战中的最终赢家。
父亲也靠着拥戴扶持之功,一步步坐上了丞相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的权势,害的他的女儿被皇帝忌惮,注定不能有孩子。
她这一生,本不该是这样的。
贤妃闭上眼睛,很久很久之前,她所期盼的不过是寻一位情意相投的郎君,替他料理家务,替他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平淡充实的过完一生。
那样平凡的生活,于她来说,却是一场可望不可即的美梦。
就在气氛凝固胶着的时候,虞奉御快步从殿内走了出来,恭敬朝景帝一拜,“陛下。”
景帝身子稍稍往前倾去,急忙问道,“太后怎么样了?”
虞奉御表情复杂,低声道,“太后现在的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但蛊虫还在她体内,若是不及时取出,那蛊虫会吸食她的精血骨肉……时日一场,定会危及性命!”
“那怎么办?你可有什么法子将那蛊虫取出?”景帝急切问道。
“……微臣只能暂时控制住蛊虫,至于取蛊……恕微臣医术不精,并不知道该如何办。”虞奉御道,“但下蛊之人是知道如何解蛊的。”
景帝起身,大步走到贤妃面前,居高临下道,“那个帮你下蛊的南疆奴现在何处?让他赶紧给太后解蛊,没准朕还能饶你一命!”
贤妃笑的畅快,抬头对上景帝的黑眸,“臣妾当初有胆子下蛊,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破罐子破摔。
这副态度很好的激怒了景帝,他倏然弯下腰,一把捏住了贤妃的脖子,像是提小鸡崽子似的将她拉起来。
“谢氏,你别不知好歹!”
“陛下,你杀了我吧……反正有太后给我陪葬,值了,哈哈哈哈……”
“该死!”
景帝额上青筋暴起,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眼见着贤妃脸色涨的通红,双眼直朝后翻,许皇后忙起身上前劝道,“陛下,请你息怒!”
淑妃也起身道,“陛下若要处置谢氏,让慎刑司的人处置就好,她不配陛下亲自动手。”
坐在一旁的盛南晴:……
感觉脖子好痛啊……
妈耶这狗皇帝真的狠呐,好歹也是相伴了十年的女人,说掐死就掐死。
果然帝王是这世上最薄情寡恩的生物。
大概是许皇后和淑妃的劝说起了作用,景帝终究是将贤妃松开了。
贤妃的身子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洁白修长的脖子上已然多了五道深深的指印。wwω.ЪiqíΚù.ИěT
“陛下。”许皇后赶紧挽住景帝的手,带他回到了上座。
淑妃则是一步步逼近宫女蓝芩,冷声道,“你知道些什么,通通说出来。若想当忠仆,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除非你能像贤妃一样,毫不在乎家里人的性命。”
这话正在戳中蓝芩的心坎,她身子剧烈一抖,旋即朝着贤妃说了句“娘娘奴婢对不住你”,然后就朝着淑妃磕头,“淑妃娘娘,奴婢说,奴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求娘娘别祸及奴婢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
“你家人我保了。”淑妃淡淡道,“说吧。”
有淑妃的承诺,蓝芩赶忙将知道的一切都抖落了出来,包括那个南疆奴的消息。
景帝当即让人去找那个南疆奴。
贤妃这边还在痴痴的笑着,脸上带着毫不在意的笑。
许皇后怕她惹得景帝杀心再起,让太监暂且将她拖下去,听候发落。
众人重新走进寝屋,柳太后服了药已经沉沉睡下,赵太妃心事重重的坐在床边陪着她。
柳太后的手始终握着赵太妃的手,像是怕她溜走一般。
小小动作,满满的依赖。
见他们进来,赵太妃知道那事情也有了个了结。
景帝恭敬的看向赵太妃,“赵娘娘,您别回冷宫了,就在这里住下,多陪陪我母后吧。有你在,她心情都能好许多。”
“我在冷宫住习惯了。”赵太妃轻轻说着,又轻轻拨开柳太后的手指,将手抽了出来。
“……”虽然被拒绝了,景帝也不死心,又道,“那您若是有空,多来看看我母后,可好?”
赵太妃眯了眯眼眸,看着眼前这位已经成长成帝王的男人,也没拒绝也没答应,只说,“看情况吧。”
话说到这里,景帝也不好再说。
赵太妃走到盛南晴身边,对景帝道,“我先带着盛妃回去,这次她和四皇子无辜受到牵连,等你这处理完了,定要好好陪陪她们母子才是。”
突然被cue的盛南晴:太妃娘娘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但这个时候臣妾只想离这狗皇帝远点,刚才他掐贤妃的样子太可怕了,我脖子凉飕飕的!
景帝瞥见盛南晴咬着唇一副委屈惊慌的样子,又看到她受伤的手掌,心头难免涌上一阵愧疚。
他朝着盛南晴点了下头,语气格外的温柔,“晴晴,今日之事教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朕会给你和承祐一个交代的……”
盛南晴抿唇,“……”不太想说话。
景帝只当她是被今日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更是心疼了几分,侧过脸对赵太妃道,“赵娘娘,还劳烦你安慰开导她一番。”
赵太妃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带着盛南晴一起离开了凤仪宫。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各位被狗皇帝气得不轻,摸摸头。
其实历史上大多皇帝都蛮狗的,这篇文不是那种1v1的甜宠文,所以大家把皇帝当做工具人来看,别生气
用南晴的话来说:对皇帝的道德要求不能太高!敲重点!
想看招人喜欢的皇帝,收藏一下作者的预收文石榴小皇后吧,男主口是心非暴君一枚,对女主宠宠宠甜甜甜,1v1你值得拥有!
小声说,按照大纲进度,这篇文大概本月中旬就能完结,到时候无缝开新文卑微作者,希望大家也能支持一下新文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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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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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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