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钰揉了揉眉心,在后面叫她:“裴松溪。你给我爆出这么大的一则消息,现在又要我在24小时内,为你退婚的决定做好一切准备,你就不怕我出问题?”
裴松溪闻言驻足,罕见的流露出一点笑意:“你不会。除了我自己,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你。”
温怀钰闻言也笑了:“那就多谢裴总赏识了。”
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更有家族利益的牵绊和冲突,她和裴松溪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而非像现在这样,彼此试探,时刻防备。
但真正危急的时刻,她们是彼此唯一信任的合作者。
“合作愉快。”
裴松溪矜敛的一点头,离开了。
温怀钰站在原地,没有进去。
深秋的夕阳半落入云彩之中,光华盛大璀璨,红芒漫过天空,从远处蔓延而来,院子里枫叶正红,热烈纯粹,而她看着,却觉得心里往下沉。
权力斗争总是无法避免的,可这种斗争发生在一个家族内部时,总叫人觉得厌倦。
这晚,她都有些心思重重,纪以柔收好行李了,见她这个样子,猜测她是在为公司的事情发愁,只是她不说,她也不问,只是将人圈在怀里,两人一同睡着了。
隔日,温怀钰醒的极早,看了看时间,刚刚五点。她悄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被人拽住了臂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纪以柔的声音带着未醒的困顿:“不许走。再陪我睡一会。”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温怀钰没动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以眼神描摹她的五官轮廓,极轻极轻的说了一声好。
就这么又过了大半个小时,纪以柔埋在她怀里,轻轻动了动,醒了,声音软软的:“你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
“嗯……想什么呢?”
“裴松溪要跟我大哥解除婚约,今天上午就要退婚。”
“嗯?”
纪以柔一怔,眨了眨眼睛,困意散尽,一双眸子干净而清醒:“今天?可是昨天裴老爷子不是还和爷爷聊了好久,想让他们尽快完婚吗?”
“就因为裴家这么着急,她才要有动作了。”
纪以柔沉思一下:“她退婚,对你也不是坏事。那你今天上午有事做,就不用送我去机场了。”
“不,我先用你过去。你航班挺早的,我再回来也来得及。”
纪以柔啄了下她唇瓣:“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不用太辛苦。”
温怀钰不同意,对上她温柔坚定的目光,却说不出话来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被窝里,不对,是整个房间里都是纪以柔的味道,温柔的,清和的,一丝一缕,悄无声息的将她环绕,让她不自觉的沉溺。
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的说:“你用的什么香水和沐浴露,我想用跟你一样的。”
喜欢的人不在身边,好像闻到熟悉的味道,就可以欺骗自己了。
“没有用香水,沐浴露就是蓝色那一瓶,我经常用的。”
纪以柔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她无意识流露出来的眷恋和依赖,这是一种印证,印证她的感情并非总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温怀钰嘴唇动了又动,好像还是想去送她,最后还是算了,陪着她吃了早餐,送她到大门外,看着她上了车,透过车窗对她挥手的时候,眼泪一下子都要下来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脆弱的。
那个人还在笑着,眉眼温柔,目光长情,对她指了指手机,挥了挥手。
温怀钰轻轻吸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忍住了,努力笑着,看着轿车的车窗摇上了,隔绝了她的视线,随后,汽车扬起尘埃,如一尾游鱼,驶上了大路,消失在尽头。
有好多年,她都没有再站在原地,看着别人走了。
或许是以前那些事情,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养父的那个电话,求她去看看他时近乎卑微的语气,也忘不掉医院里握住的那只温度散尽的手,过早体验过人世间别离之苦,以至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害怕离别与送行。
不知道那个人在远方好不好。
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想念她。
情绪突如其来,她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大门外,怔怔的看了好久,才勉强整理好情绪,走进院子,看见那树红枫上覆着淡淡白霜,平添几分晚秋的萧瑟。
留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周然的电话打了进来,裴松溪在报纸上公开宣布,与温家解除婚约,随后,裴老爷子也登报称,与她解除父女关系。
裴家一直与温家并列为商界之首,多年来积累了无数的财富,两家联姻,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彼此互惠,以达到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如今一则退婚声明,可谓是将两家多年来缔结的纽带彻底撕碎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对两家关系和商界格局的事情津津乐道,但对裴大小姐和温家大少这两个人,众人关注的反而没那么多。只因为这两位一向低调,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甚至从未接受过记者的公开采访,私生活也并未传出任何绯闻,干净到不能再干净。
温怀钰得知消息后,低低的骂了一声:“这就是她说的,她有她的办法?”
这么决裂的方式,不给两家人留一丝一毫的体面,别说裴老爷子生气,就怕是爷爷,也有宰了她的心了。
周然讷讷的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温总,我这边还安排应对方案吗?”
“算了,你先处理。我给裴松溪打个电话。”
温怀钰将电话挂了,伸手揉了揉眉心,裴松溪的电话已经先打了过来:“你答应过我,会帮我解决问题。作为回报,我会替你收拾温铭,免得你难做。”
“不用。我家里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只一条,我问你,裴松溪,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损的是两家的声誉,以后温家和你们裴家”
“我知道,”裴松溪打断她,“可我只有这条路可走。”
温怀钰淡哂:“不可能。”
裴松溪也笑了一下:“那你设想一下,一个你很……在意的人,在病中也怕你联姻,却不敢讲,一个人偷偷的哭,你会怎么做?”
“一个很在意的人?”
“那就代入你太太好了。”
温怀钰闻言一怔,忽然想起自己心上那个人,眉眼悄无声息的舒展开来:“我舍不得。”
“你会跟我有一样的选择,特别是……这个人,你悄悄看了她好久,只想她一辈子平安喜乐,只……”
温怀钰打断她:“裴松溪,你这么喜欢你的小姑娘,为什么就不敢让她知道?”
电话那端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对方静静的呼吸声,过了几秒,女人清冷淡漠的声音传过来:“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温怀钰颇有兴味的笑了一下:“不用紧张。我不会说什么。虽然一向看不惯你,但这一次,你所做的,我很欣赏。”
“这件事情,交给我了。”
裴松溪为她忽然的松口一怔:“多谢。”
温怀钰唇角抿了一下:“不必说谢。只是你让我代入……我想了想,忽然觉得感同身受。”
“嗯?”
“换了我是你,我也一样。”
“我不舍得让她哭。”
79
裴松溪退婚一事,在外引起热议不断,就连在温家及裴家内部,也无疑是惊雷。
温严大病初愈,本心情不错,谁料长孙的婚约忽然以这种方式被人所毁,心情自是沉毅,深浓的眉紧紧蹙着,眼眸里也阴沉不定。
温怀钰最担心的不是旁人,就是怕把爷爷气坏了,故而在做其他安排之时,首要的就是考虑老人的感受,避免过大的情绪波动。
幸好,老人面色低沉,虽蕴着暴怒,但情绪却控制的很好,只一人独坐着,沉默不言。
裴家那边的大家长也惊动了,裴老爷子一早就打了电话来家里,温严在沙发上坐着,听见铃声,眉眼冷厉:“不许接。”
电话是打了一个又一个,裴老爷子大概知道温严真的生气了,亲自上门来拜访,温严坐在家中不动,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不许开门。”
温怀钰忍不住轻轻叹气:“爷爷,我这话可能要让您生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温严抬起头,眼眸里两道精光直直的射过来:“怀钰,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温怀钰被他突然一问吓了一跳,心里发虚,神色却自若:“我跟她裴松溪从来都不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温严冷哼了一声:“你大哥呢?”
“大哥前几天去拜访朋友,早上接到消息,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他状态如何?”
“还好,大哥说了,他没事,请您放心。”
温严冷冷的嗤笑一声:“你大哥是我温家的长孙,这次却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但凡是个男人,被人这么摆上一道,面子也要丢尽了。”
温怀钰附和着说:“是。裴家这次做事确实不厚道,不然裴老爷子也不会现在还在外面了。”
“裴天成还在外面?”
“是。要不要请他进来?”
温严挥了挥手:“请什么请,叫他滚进来。”
这话明显是气话了,不可能当着裴老爷子的面这么说,下人的神情有些为难,直到温怀钰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才出去请人了。
裴家的大家长,裴天成是个精明干练的小老头子,银发整齐的往后梳,小小身躯里也蕴着威严气势,穿着黑西装,崭新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有力的声音,他走了进来:“温兄。”
温严平撩了下眼皮:“不敢当这一声温兄。”
温怀钰知道两位有话要深聊,她挥了挥手,屏退众人,将空间留给两位老人了。
外面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她打电话给周然:“你找几家信得过的报纸和杂志,对这次事件进行解释,记得,要将这件事的解释权牢牢握在我们手里。原则上不给裴家泼脏水,但是裴松溪……算了,你务必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周然早有准备,现在也被折腾的头大:“好的温总,我知道了,我尽力。”
温怀钰不太放心,想了又想,忽然拨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对面传来一道矜慢的女声,“哪位?”
温怀钰笑了一下:“徐总,是我。”
徐放也轻笑了下:“温大小姐,有何贵干?”
“我知道,徐总一向能控制舆论风向,所以这次,想请你帮个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我小姑姑为什么没有跟你走,也可以告诉你,她曾经一个人在外面病的要死去的时候,夜里低泣时,整夜整夜,叫的是谁的名字。”
电话那端传来长久的沉默,久到温怀钰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直到那人冷冷的笑了一下,她说:“成交。”
电话挂断了,温怀钰还是有些不放心,在第一时间监控着公司股票的信息,还好,没有因为舆论波动出现过快的下跌。
她在廊下走来走去,多多少少有些焦虑,连天际往下飘雨丝也未察觉,右边衣服都被打湿了。
直到有人叫她:“小妹。”
这声音极为温和悦耳,似乎能抚平人心中的不安焦灼,温怀钰一怔,转过身,看见温治臻刚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白色风衣,面容也温润如玉,冲她淡淡一笑:“下雨了。怎么不进去。”
他持着伞,脚步从容,神色温雅,高大俊挺如青松,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温怀钰没来由的心里一堵:“大哥。你……”
对这位大哥,她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愧疚。
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与她也并不亲近,除了每年冬天回来时那袋榛子小饼干,其他时候,两人都是没有接触的。
或许小的时候,她还曾经缠过他一阵,但这人看似温和,实则冷淡,她这么骄傲的性子,时间长了,自然不许自己再缠着别人。再后来,她对众人都有了防备之心,对这位看似温和淡漠,却让人根本摸不透心思的大哥更是满心戒备。
但是此刻,她看着他温和隽永的面容,心里变得笃定踏实,停顿了好久才说:“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太过伤心。你的身体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温治臻始终是含笑模样:“我知道的。你也别着急。不是多大的事情。”
他抬起手,将她发丝上的水珠拂去了:“快进去吧。外面冷。”
温怀钰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去。
两位老人不在客厅里,一问佣人,才知道他们在书房里聊天了。虽然是小儿女的婚事,但毕竟事关两个家族的利益,纵然温严心中有万般怒火,也不可能真的叫裴天成滚。
温怀钰想着外面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出神,温治臻坐在她身旁,忽然问:“是不是让你很为难了?”
“嗯。还好。已经在让人解决了。”
温治臻看着她,目光温和:“别太累了。不要紧的。这种事情,顶多引起外人的猜测。两家的关系是不能受影响的,必要的时候,可以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说是我和松溪感情不合。”
“大哥!”
温怀钰闻言有些不悦,眉头微微蹙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裴松溪这么对你,你还帮她说话?”
诚然,她能体会裴松溪的心情,也能理解她的行为;但换个角度再想想,她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这么做,对大哥来说太不公平了。
温治臻淡淡一笑:“是她帮我更多。我欠她的。”
“她帮你什么了?”
温治臻不说话,摇了摇头,只用极温和的目光看着她,缄口不言了。
温怀钰别过眼,有些烦闷:“不能告诉我就算了。”
温治臻一怔,好像从未见到小妹妹这么情绪外显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她和自己一样,情绪都藏得极深,也极少外露的。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直到楼梯上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是裴天成下楼了,老者见到温治臻的时候一怔,不过很快的,脸上就挂上一副温和又隐带愧疚的声音:“治臻,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裴家对不起你。”
温治臻站起来,走过去,依旧如清风明月般明朗,低了低头:“您言重了。”
他身上很有古时谦谦君子的做派,光风霁月,温和持重。这么多年来,裴家虽不满他身体不好,但对他这个人,却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裴天成重重叹了一口气:“都怪那丫头。你等着,我们欠你一个交代。”
“不急。您多保重。”
温治臻并无多少情绪波动,温和到近乎淡漠:“我送您。”
裴天成朝他摆了摆手:“不用了,最近天气转冷,你多注意身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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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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