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码看着是座机,说话人的声音很陌生,边慈心头隐隐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拿着手机走到僻静的树下,忐忑应声。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这里是元城监狱,你的父亲在一个小时前因病去世了,需要亲属过来处理后事。”
父亲?
边慈缓了缓,想起来生命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在读书,处理不了这种事,请你们联系他的父母。”
在监狱的人大概见多了人情冷暖,面对边慈事不关己的态度并不惊讶,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联系过了,不过我们在你父亲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封信,是给你的,另外,他在临终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人都已经过世了,父女一场,你还是回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边慈冷言反问:“有哪条法律规定了我必须回去吗?”
那人一愣,过了会儿才说:“这倒没有,不过……”
“那就行了,我没有空,谢谢你通知我这个消息,再见。”
边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她看了眼通话时间,1分43秒。
要是人的记忆可以被选择性删除就好了。
她一点也不想接到这个电话。
“阿慈,走了,你在那干嘛呢?”
听见室友的声音,边慈回过神来,收起手机拔腿追上去,笑着加入刚才的话题。
本以为事情可以跟这通电话一样轻易了结,回宿舍不到一个小时,边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来自元城本地,是个手机号,不是之前的座机。
边慈潜意识抗拒,接都没接直接挂断。
挂断不足一分钟,同样的号码又打进来,边慈再次挂断,那边继续打,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边慈将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手机终于没有再亮起来,边慈内心烦躁不已,起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就看见于听音拿着她的手机在讲电话:“……边慈在洗澡呢,等她出来我让她给您回电话,我吗?我是她室友——”讲到一半,于听音注意到边慈,朝她挥手,“阿慈你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听我就——”
边慈脸色大变,扔下手里的毛巾走过去,一把抢过手机,瞪着于听音,声音冰冷:“谁让你碰我手机了?”
于听音被吓了一跳,委屈地说:“你手机一直响啊,我怕有什么急事……”
“有没有急事关你什么事。”
电话还在通话中,那边的人喂个不停,边慈推开于听音,拿着手机离开了宿舍。ъΙQǐkU.йEτ
宿舍门被“砰”地砸上,于听音捂着心口,过了好几秒,看向陶灯和何似,无辜大声:“她吃枪药了啊,冲我撒什么气!”
边慈向来好脾气,从未见她发这么大的火,陶灯也被吓得不轻,说:“你下次不要碰她的手机了。”
何似若有所思地开口:“她应该不是气你碰了她手机。”
“那她气什么?”于听音问。
“别的什么不痛快的事吧。”何似耸耸肩,继续做t。
“什么嘛,又不是我让她不痛快的。”
于听音听得云里雾里,感觉自己更加委屈,戴上耳机继续看视频去了,任凭陶灯再劝什么,也没有回应半个字。
-
边慈一口气跑到了宿舍楼下,往人少的那条小路走。
折腾好一会儿,电话竟还没有挂断,边慈自知逃不掉,把手机放在耳边,开了口:“你哪位?”
“我哪位?你奶奶!死丫头片子,居然挂我那么多个电话,打到后面还打不通了,你舅舅说你给我拉什么黑名单了,心眼这么多,跟你妈一样,都是没良心的赔钱货!”
边慈又想挂电话了。
可她知道,事情不会像挂电话一样简单结束。
“如果是因为你儿子的后事,你用不着联系我,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
“我儿子是你老子,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身上流着我儿子的血,这辈子都撇不清关系。”
小儿子在旁边小声提醒:“妈,电话费贵,你说正事……”
“瞧给你抠的,我说几句话能花几个钱!”说归说,老太太倒是没再骂了,“你赶紧回林水镇一趟,你爸的葬礼你必须参加。”
“是你自己说的,女儿跟无后没有差别,既然如此,我回不回去都一样。”
“少跟我扯没用的,你不回是吧?不回我给你教练打电话,我倒要问问她,这些年怎么教育你的,学个体操把孝心都学没了。”
边慈停下脚步,反驳道:“我早就没练体操了,还找什么教练!”
“你怎么不练了?你教练说你是好苗子,以后还能进国家队,我可听说了,这国家队的运动员能挣大钱,将来上电视当明星的,你这个赔钱货哟,好好的机会都抓不住,你说你这辈子还有什么用……算了,我不管,反正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教练。”
跟无赖讲道理只会浪费口舌,边慈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争吵,也实在不愿意因为家里这点破事而打扰何教练,毕竟过往情分已经了断,她早就不是她手里的队员了。
边慈只得退步。
“只要我回去参加葬礼就行吗?”
“不然还能指望你做什么?要不是你勉强算我们边家的血脉,我才懒得给你打电话。”
“好,我回去,这是最后一次。”
“明天上午十点出殡,你直接来殡仪馆。”
老太太说完就挂了电话。
边慈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像是行走在路上,两侧树木的根蜿蜒生长,延伸到她脚下,树根顺着腿往上攀爬,她被牢牢抓住,直到再也迈不动一步,努力挣扎,摔倒在地,却被缠得更紧,终究有一天,她会被埋葬在这里。
边慈以为自己已经跑得足够远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还能被他们抓住……不,他们还没有抓住她!
既然他们连自己已经没有练体操的事情都不知道,今天之前,肯定还以为她在体校上课。
想到这,边慈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还可以跑,跑得更远,跑得无影无踪。
只要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只要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勉强过活,就还是会保持老死不相往来。
她跟边家唯一的联系已经去世了,这件事一旦了结,她以后就是自由的。
边慈思绪万千,等宽慰好自己,抬起头才发现,她一路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男生宿舍这边。
出来得匆忙,她的脚上还踩着人字拖,头发乱糟糟一团,滴下来的水珠浸湿了t恤领口,夜晚的小北风刮过透着凉意。
边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搓着胳膊试图取暖,沿着原路往回走。她庆幸天已经黑了,要是大白天这样在路上走,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言礼跟几个同学打完球一起回宿舍,路过自动售卖机时,余光瞥见一抹身影,感觉很像边慈,他回头多看了两眼,更加确定,把篮球扔给同学,“你们先走,我有点事。”
“阿慈。”言礼叫着边慈的名字追上去,她没吱声。
言礼见她走路微晃,不在直线上,抢先跑到前面,挡住了边慈的路。
边慈依然没注意到他,就这么直愣愣地撞了上来。
“对不起,我没……欸,粥粥怎么是你?”边慈收拢思绪,撑出一个笑来,“你打完球啦?”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言礼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眉心紧蹙,三两下脱下外套披在边慈身上,“这两天降温了你知不知道?洗了澡还穿短袖短裤出来,会感冒的。”手指扫过t恤领口,感受到湿润润一片,言礼更发愁了,“头发也不擦,边慈你是存心要生病吧。”
边慈把手套进袖子里,言礼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很大,袖子空了小半截,她抬手甩了甩,存心逗他:“你看我,像不像唱戏的?”
言礼只是看着她,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生气了?”
边慈抱住他的胳膊,用食指去戳他的喉结,言礼怕痒,直往后躲,她却不依不饶,非要戳到不可,言礼被她闹得恼了,一把抓住她的手。
“对,我生气了,你还打算这么笑嘻嘻地糊弄我?”
“……我错了。”
边慈偏头,用脸去蹭他的手背,刚打完球,他的手暖暖的,她感觉这是实实在在能抓住的安全感,一时之间也没多余的心思去在乎自己的举动有多像撒娇的小猫了。
“粥粥。”边慈轻声叫他。
言礼“嗯”了一声,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由着她蹭。
“我在宿舍乱发脾气,跟室友说了很难听的话,她肯定生我气了。”
“没事的,回去好好跟她道个歉。”
边慈垂眸,吸了吸鼻子:“你也生我气了,我先给你道歉吧。”
“我不用。”言礼拒绝。
边慈问:“为什么?”
“我已经哄好自己不生你的气了。”言礼轻叹一口气,把人揽入怀中,“跟我说说,为什么会乱发脾气。”
“我不敢说。”
“说说,我来开导开导你。”
边慈紧紧环住言礼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不……我不敢说,我害怕。”
“不怕。”言礼轻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有我在,阿慈什么都不用怕。”
边慈直摇头,手上的力道收得更紧。
“我害怕我说出来,你就不在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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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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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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