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瞧了瞧,只觉得头疼,颇为无奈的敲了敲腰间挂着的折扇,道:“忘忧,你这下可害苦我了。”
忘忧一动不动的挂在她腰上,就跟没听见一样,哪怕周围有风在吹,它也依旧稳如泰山。
爻桤身为神尊,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摔死了,当她刚往下掉不久,她一直挂在腰上的忘忧就主动变大,张开扇面将她接住。
坐在忘忧的扇面上,爻桤心想:既然我都下来了,何不趁此机会去人间走走?免得再被月昔酒嘲笑是“土文物”。
她这般想着,便让忘忧朝人间飞去,同时拿出月昔酒塞给她的卷轴看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落风国的皇城风城,有个女扮男装的大臣名唤苏允,她身居高位,不仅是当朝宰相,还是如今女帝萧珉的太傅。
一日,她被几位同僚拉到凤凰楼去喝酒,正遇上花魁柳仙儿寻有缘人,她一个不小心便被选中了。
卷轴到这里便完了,右下角用朱砂风骚的写着几个字:欲知后事如何,请自己去看。
爻桤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收好卷轴,然后道:“忘忧,去人间的风城。”
然后,她便下落到这个偏僻的树林子里了。
爻桤道:“我不是说下落到风城吗?再不济,也要是风城外面啊,可你这……罢了,我也就不说你了,你发点光亮,给我照路吧。”
其实这的确不能怪忘忧,因为爻桤已经很久没有下凡了,人间的城池又在变换,忘忧当然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地方。
原本它被爻桤说,还十分委屈,如今听见她要用自己了,当即不委屈了,发出很亮的白光,照得四周就跟白天一样。
爻桤道:“……你还是暗点吧,我不想吓到人。”
虽然这周围估计没有人,但保不齐谁想不开往林子里钻呢?若是吓到别个了,那可就罪过了。
忘忧听话的暗了下来。
爻桤满意的将它拿在手中,慢慢顺着小路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原本在天边的明月已经挪到正空了,而爻桤依旧在树林子里。
爻桤呼出一口气,思量:莫不成,今夜我便要睡在这树林子里?我倒是无所谓,只怕采薇和采莘知道了,要说我。而别的神知道了,恐怕也会笑上三年。但她转念一想:采薇采莘二人念及她身份,不会说太久的。至于别的神么,光是我不能修炼这点,他们就已经笑上几千年了,如今再多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当没听见便好。
这般打定主意,爻桤便开始左右张望,寻找适合睡觉的地方。
她向前走了几步,忽而听见一阵很轻很轻的铃铛声。
按说一般人在偏僻的树林里听见诡异的铃铛声,又是在晚上,想必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可爻桤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有些激动。毕竟有铃铛声的话,那就肯定有人。
她顺着铃声跑了过去。
绕过一个弯,又穿过几棵茂盛的槐树,爻桤来到一条小径,远远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手持灯笼,坐在一头灰白毛驴上正在赶路,说是赶路,其实走的并不快,反而很悠闲,铃铛声也显得很空灵。
“姑娘且慢!”爻桤喊一句,急匆匆的跑上去。
见到有人,忘忧识趣的不再发光,主动从她手里离开,挂在了她腰上。
那女子果真停住了,慢慢转过身来。
顿时,爻桤的呼吸窒了一窒。
眼前之人一袭白衣,眉似烟柳,眼若轻云,淡的好似一幅的水墨画,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一江烟雨。冰肌雪肤上仿佛落了月色,散出三分寒意,可又清晖极了,自成一派风雅。
恕爻桤眼光不俗,却也看呆了。
那女子眸色淡淡的,看着爻桤,轻轻一笑,道:“姑娘有何贵干?”
她说的不缓不急,声音清润如玉。
爻桤回过神,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面上却十分正经,问道:“姑娘可知风城在何处?”
她没说去风城做什么,女子也不问,瞥了一眼前方,沉吟道:“风城么?顺着这条路走便到了,离此地大约还有二三十里的样子,姑娘若是想徒步去的话,大概还有走上许久。”
爻桤又问:“那姑娘可知何处有镇子或村子?”
既然今夜到不了,那还是寻个地方睡觉吧。
那女子道:“此处乃百鬼林,方圆十里无人家。”
“哦,原是如此,多谢姑娘。”爻桤拱拱手,正欲离开,却又听那女子道:“我有个住处就在这林中,不算远,姑娘可愿去?”
既然有住的地方,爻桤自然不愿意睡荒野,再加上这女子看着不像坏人,她便道:“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女子淡淡一笑,道:“无妨。”
她从毛驴上下来,领着爻桤朝另一边走去,毛驴乖巧跟在她身后。
细碎而空灵的铃铛声从毛驴身上传来,爻桤忍不住偏头看去。只见那毛驴毛发光亮,额间生着一撮红毛,犹如点上去的朱砂,脖子上端端正正系着一枚铃铛。那铃铛颇为好看,白玉似的,底下垂着淡青色的流苏,毛驴每走一步,流苏便晃一下,伴着铃铛声,仿佛荡起了一阵青烟。
按说这么好看的铃铛系在毛驴身上,肯定会让人觉得暴殄天物,可爻桤却并没有这么觉得,相反,她还觉得这样合适极了。
“不知姑娘芳名?”女子突然问。
爻桤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思安。”
说罢,连她自己都愣住了。本来她是想随口说个假名字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把这个说出来了。
“思安”是爻汐为爻桤小字,取自“居安思危”的意思,一般只有爻汐会那么叫,而且她几乎从不当着外人面叫。
女子眼里似有笑意,眸色极亮,缓缓道:“思安么?当真是有缘,我名唤思卿。”
爻桤觉得这人在说谎,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似乎真的是叫这个,只好道:“很好听的名字。”
思卿突然转过头来,眼里仿佛盈满了月光,清明得很。她淡笑着:“多谢夸奖。”
不知怎么的,被她这么一看,爻桤顿时觉得手心出了汗,支吾道:“不……不谢。”
思卿的居所离此处果真不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一座清雅的小竹屋掩在几棵大树间。
爻桤望着,突然问:“姑娘一个人住这儿?”
思卿将毛驴系在一棵大树上,闻言抬头看去,昏黄的烛火下,她眉眼温润,仿佛暖玉一般,轻声道:“并非,我只不过是见此地清净,便建了个屋子,偶尔才来住一下。”顿了一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了些,道:“也不知现下落灰没?若是落了灰,还望你莫要嫌弃。”
爻桤笑道:“怎么会呢?能有个地方住,我已经很感激姑娘了。”
不知是爻桤的错觉什么的,她总觉得在说完这句话后,思卿的似乎并不太高兴。
但她没多想,只是缓缓走进屋内。思卿紧跟其后,抬了抬手里的灯笼,为她照亮前路。
竹屋内不仅没落灰,反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竹叶香。
思卿示意爻桤坐下,随后点亮桌上的蜡烛,吹灭了她手中的灯笼。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提了提茶壶,道:“茶壶没水了,思安且等一等,我去烧水。”
“不用那么麻烦的。”爻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随后又觉得不妥,立马放开了,道:“姑娘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若是想喝茶,自己来便可。”
借着桌上的烛光,爻桤看清了,思卿的确有些不高兴,抿了抿唇,道:“你不用总是唤我‘姑娘,的,唤我名字便可。”她看向爻桤,眸色微晃,仿若有些许委屈似的,道:“莫非我名字不好听,所以思安才不愿意称呼我名字?”
爻桤觉得有些牙疼,看了她几眼,嘴唇翕动,挤出两个字:“……思卿。”
这发展有些快了吧。
“嗯。”思卿淡淡一笑,应了声,但随后又道:“既然你唤我名字,想必是和我亲近之人,既然是亲近之人,我为你烧水泡茶,又何来麻烦一说?思安且等着,我这便去烧水。”筆趣庫
爻桤望着她清瘦窈窕的背影,只觉得牙疼的更厉害了。
……这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口舌如簧啊!自己堂堂一神尊,竟还说不过她。
走到门口,思卿突然转过头来,白色的发带随着长发摇了摇。她温言问:“思安可觉得饿了?”
其实神族是不用吃东西的,可他们寿命太长久了,以免无聊,便也会一日三餐按时吃。旁人爻桤不清楚,反正她是已经养成习惯了,此刻经思卿这么一说,她竟也有些饿了,但她素来脸皮厚,便是笑道:“有一些。”
思卿道:“夜里不可饱食,只吃些面条可好?”
“好。”
可思卿说是这么说,等她端过来时,除了两碗面,还有三碟小菜,一荤两素,看着颇有食欲。
思卿笑道:“吃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这般说着,爻桤已经动了筷子。
面条不软不硬,十分有嚼劲。荤菜油而不腻,素菜清而不淡,端的是美味无比。
爻桤有些惊讶,这女子的手艺竟比起爻神宫的弟子分毫不差,而且大概是因为吃多了爻神宫弟子做的饭菜有些腻了,此刻竟觉得这女子做的还要好吃一些。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思卿的手,没有任何茧子,十指纤纤、骨节分明,细腻的仿若明玉。
不像是会干粗活的人啊?
莫非,是修道之人或……不是人?
“不知思安这般盯着我的手看是要作甚?”思卿突然抬头看着她。
对上思卿的明眸,爻桤立马收回目光,轻咳两声,道:“我只是觉得思卿这双手生的颇为好看,忍不住不多看了两眼,还望思卿莫要生气。”
“生气倒是不会。”思卿敛了下秀眉,眸色潋滟,似淌着水光,低声道:“只是你不看我,却看着我的手,可是觉得我长得不如手好看?还是说,我丑的只能看手了?”
“当然不是!”爻桤急忙说,险些咬住了舌头,缓了一下,她才道:“你手和脸都一样得好看。”
“那你为何只看手不看脸?”她好暇以整地觑着爻桤,眸子里仿佛藏了一弯明月。
一条弯得如眉眼的明月。
仿若在笑。
爻桤说不过她,只好无奈的道:“思卿。”
思卿一脸无辜,道:“何事?”
爻桤被她气的想笑,但又不好笑出声,便是只能低头吃面,闷声道:“快吃吧,面快凉了。”
思卿却道:“此时刚入夏,天气并不冷,不会那么快凉的。”
爻桤闷闷地抬头瞥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来。
思卿笑了两声,道:“是,面快凉了,快吃吧。”
她于是也不再说话。
吃完面,思卿收拾碗筷去厨房,又怕爻桤在她洗碗时等的无聊,从书架上随手取了本书给她。
爻桤就着烛火看书,但心思却不在书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思卿走过来一把抽了她的书,她才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思卿低头看着眼前的人。
一袭青衣,眉眼如画,面容清灵钟秀到了极致,仿佛山间的那拢翠绿玉竹,眸色淡淡,似映了古井中的深泉,静却也清。墨发被淡青色的发带束了,规规矩矩地垂在脑后,肤白若雪,经边上的烛光一晃,烨烨生辉。
思卿垂下眸子,不动声色的掩去眼里的色彩,抬眸时已含了笑,道:“思安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让我猜猜,可是在想心上人么?”
爻桤无奈的看着她,道:“思卿想多了,我活了这么久,并不曾有什么心上人。”
她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却说“活了那么久”,想来是不合适的,可思卿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她依旧笑着,但总觉得并没有先前那么高兴了。
她放下书,道:“睡了吧?”
“好。”
爻桤随着她来到内室,撩开碎花布帘子,却只见一张床。
她愣住了。
其实早先便已经猜到了,这竹屋并不大,思卿也只是偶尔来睡睡,想来便只有一张床。
思卿已经坐在床上了,似乎准备宽衣,但手搭上衣带后,却又不动了,抬头看着爻桤,似有不解,问:“思安不困么?”
爻桤迟疑了一下,走过去,道:“困。”
思卿淡淡一笑,道:“思安可是不习惯与人一同睡觉?没关系,我今夜便睡在地上好了。”
她说着,似乎真的要起身在地上铺被子。
“没有的事。”爻桤赶紧按住她,左右看看,随后直起身子,正色道:“我挺习惯和人睡觉的,只是,只是现下点着蜡烛,我不太好意思宽衣。”
她道:“我害羞。”
换作常人这么说的话,早已经是脸红如夕阳了,可爻桤却没什么表情,由此可见……她脸皮是真厚。
而且她说完后,还特意走过去吹灭了蜡烛。
黑暗里,背对着她的思卿挑了挑眉。
爻桤转过身来,好在有月光,也不算太黑,她很快脱了外袍,走到床的内侧躺好。
思卿也脱了外袍躺下来,期间不小心碰到爻桤,惹得她身子缩了一下,心中暗道:好冰!
思卿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些歉意的道:“抱歉,我体质偏寒,身上一直很冷。”
爻桤道:“无事。”顿了顿,她又说:“好梦。”
过了会儿,思卿轻声说:“好梦,思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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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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