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终定,当入东宫!”
那片金光之中,再度传出一句漠然之声,紧接着,便是一枚金色的令牌飞出,悬浮在张恒身前。
他眼神微微闪烁,伸出手,将令牌握在掌中。HTtρs://Μ.Ъīqiκυ.ΠEt
“拜见神子!”
所有神将,统领,以及兵卒,在神王谕令之下,毫不犹豫的服从。
而诸位天候,却是脸色几经变化,丧子之痛,几分失落,几分怅然,再加上几分茫然,几分震撼,竟然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于是众人下意识的看向无道天候。
无道天候深深的看着张恒,却是退后半步,缓缓行礼。
“拜见神子!!!”
无道天候一拜,其他天候也紧随其后。
“拜见神子!!!”
天候们心思复杂。
唯独凌天候,是真的感觉到有几分高兴,他对张恒是有几分好感的,同为狱卒出身,让他天然就对张恒多了几分同情,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杀出重围的,但是既然已经做了神子,那么一切都将成为定局,凌天候感慨无比。
那片金色的光芒,化作一片祥云,有层层阶梯落下,张恒一步步踏上,祥云闪转腾挪,横跨数百里,再度进入巨木王城之中。
只不过,这一次,张恒进入的是东宫。
东宫,神子居住之所,与神王殿毗邻,恢弘大气,气度不凡,无数臣属已经在此等待。
他们眼中露出几分炙热。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所效忠的便是神子,在今日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神子将会是谁,但无论是谁,他们都将捆绑在一起,为神子鞍前马后,等到神子登上神王之位后,他们也可以随之腾飞。
张恒进入殿宇,盘膝坐下,让其他人退下,自己陷入了沉思。
“东宫,在他人看来是荣耀,但在我看来,却是牢笼,不需要多久,树祖灵气耗尽,虚木境化为乌有,一切的矛头,都将会指向我,那个时候,便是我的末日!”
张恒并没有因为自己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便感觉到开心,因为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只是机缘巧合,卷入到风波之中,他没有办法后退,只能前进。
但这么一来,却也让他越陷越深了,别说是找到第二元婴,给姚子禾送渡劫金丹,他自己,都有一点自身难保的意思。
“我必须要想办法,脱离这个牢笼,巨木神族,不能久留……”张恒深吸一口气,明确了自己的计划。
可是,他所要面临的最大困难,不是其他,正是巨木神王!
那个传说之中,已经垂垂老矣,江河日下,就连手下的天候都已经生出怨愤之心的神王。
在别人看来,这么一个老家伙,威胁要比正值巅峰的神王小上许多,但以张恒过往的经验来看,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所谓的年迈神王,可并不老实,宫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他费尽心机培养出一个宫羽,当真是为了巨木神族的传承吗?
对这一点,张恒深表怀疑。
每一个从巅峰落入低谷的强者,内心定然是不甘的,尤其是神族,天性凉薄,张恒可不会相信老神王有多么的大公无私。
想要在神王的眼皮底下离去,他还需要细细计较。
因为他现在,就连神王都还没有见过。
不过想来,应该也快要见面了吧,毕竟他是神子,作为神王未来的接班人,二者的亲近,是必然。
可是,事情再次出乎了张恒的预料。
神王并没有召见张恒,就在他入了东宫后,连续七天,神王每一次都有厚赐送来,但是自己,却没有亲临,也未曾召见张恒。
他送来的厚赐,着实是让人意外。
一次比一次更厚,就是张恒看了,都有些震惊,更别说东宫的其他臣属了,几乎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渐渐地,神王厚赐神子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整个巨木王城,都传的沸沸扬扬,无数人在议论拓森。
“没想到,最终的胜利者,居然是那拓森!”
“我听闻,此人只是一个小小狱卒,他之所以能脱颖而出,是因为其他人两败俱伤,他捡了便宜。”
“相关的传闻,我听过很多,无非都是说拓森运气好,可是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要的是他已经是神子!”
人们一片哗然,许多人因此而震撼,因此而质疑,当然也有人,因此而对拓森产生无限的崇敬之情。
这世间,有不少人是无条件的信任神王的,拓森是未来的巨木神王,他不需要做什么,就会有许多的信徒。
这些信徒站在树祖之下,瞻仰着那久久不散的金光,微微仰着脖子,骄傲说道。
“神子天赋,碾压古今,将来吾族必然大兴!”
再怎么反对之人,也无法反驳此话,因为树祖绽放了许久的光芒,还在无时无刻的证明着这一点。
说起来,还有一人,因为拓森成为神子而大出风头。
此人,便是那沙城新任城主戈林,他红光满面,吹嘘自己与神子友谊,内心无比佩服自己的明智投资,拓森当上了神子,他受益极大,恨不得全世界的神族都知道他和神族关系不菲。
这些消息,都从东宫臣属的口,传入到了张恒的耳朵里。
张恒得知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为戈林默哀。
此人以为自己投机取巧,占了大便宜,可实际上,却是已经走到了灭亡的道路上,到时候张恒拍拍屁股走了,他这个与神子关系相交莫逆的朋友,必然要被神族们弄死一百遍……
第八日。
神王再送上最后一次让张恒眼皮直跳的厚赐之后,终于要第一次召见神子相见。
第九日,张恒低调的踏入了神王殿宇。
这是一座古老的殿宇,古老到空气之中似乎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这里的暮气很重,灯光也很昏暗,仅仅只有几个老仆在一侧沉默的守候,他们就如同雕塑一般矗立,即便是张恒拿眼去看,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殿正中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苍老的老人。
他雪白的胡须足足有三尺长,脸上的沟壑纵横,眼中的光芒也已经浑浊,他有些歪斜的坐在座位上,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暮气。
任凭谁看,都会觉得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不会把他当成是一个纵横天下,掌握一族生死的王者。
张恒抬起头,借助着昏暗的光芒,凝视着神王。
“是不是有些失望,堂堂神王,竟然是这样……”神王开口了,他的声音苍老,但还算是有力,干枯的手臂抬起,示意张恒上前。
“是有几分惶恐……”张恒低眉顺眼的上前,内心警惕万分。
“再怎么茂盛的大树,也有枯萎的那一天,再怎么繁华,也终究会落寞……”神王喃喃开口,说道:“我这棵老树,已然就要枯萎了,接下来的巨木神族,都要交给你了。”
他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张恒的肩膀上,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张恒本来警惕万分,生怕巨木神王忽然下手,可是他却发现,巨木神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丝毫的危机感。
他稍微轻松了些,但是仍然谨言慎行,因为巨木神王是渡劫实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杀他,并不困难。
他的警惕,被巨木神王看出,他就像是一棵矗立了上万年的古树,经历过无数风雨,哪里还看不出张恒对他有疏远之意呢?
不过,他并不在意,反倒是淡淡一笑,说道。
“你是因为宫羽的事情,而对本王有所畏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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