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呢?
我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于是我又拿起明诚之那张纸来仔仔细细的看,一路上从出了扶风郡开始遇到的,落鹰山通天寨批了待查两个字;纪信、贾淳青这条线也渐渐明晰了;地宫与那些假冒金甲卫们也似有关系;张一清去过若白去的那处院子,再多派些人手跟紧了也不是大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青衿给我篦着头发,“大人在想什么?”
我把那张纸递给青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还缺一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阎王路上的那个老者。”
青衿提醒道,“大人忘了?大人曾说他们许是尹川王的情报组织。”
“哦对。”我连忙叫青衿拿笔添上,只是我心里想的似乎并不是这一桩。
青衿也想不到,便换了话题,询道,“大人好好的儿,怎么想起了以身试毒呢?还好明大人学过解毒的法子——”
“对,就是这个!”我一拍腿,“这三日来我都有什么症状?”
“高热不退,就如余公子是一样的。”
“和他一样?与县里的瘟疫不同吗?”我原先试毒,就是因为时间紧迫,又看了明德那本暹罗游记,有心下个定论。此行确实莽撞,但我也实在是想不到旁的法子了,因而青衿这样说,便好似否定了我的努力一般,于是我又想了半晌,“不应该啊!”
“明大人说县里的瘟疫亦是因此而起。”青衿道,“只是人家是十日的量便吃十日,哪像大人,十日的量吃了一顿……还说余公子先前大约也是如大人般,短时超量服食红莲业所致。”
“那便好。”
我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未完完全全的吐干净,我又回过头看向青衿,“荔枝甘露的买卖可停了?”
“停了,大人不必操心这些的。”青衿怕我老这样动来动去的扯着头皮,手上也不敢用力气,“叫丁大人带了两个金甲卫去县衙告状,说荔枝甘露不干净,在里头发现了虫子和指甲,一传十十传百的,也就没人敢买了。”
这主意好。
想来也是明诚之的手段。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明诚之不仅仅学过剖尸验毒,片言折狱,大概就连兵书奇谋也翻过不少。
“是明大人的办法吧。”
我一边问着,一边看向明诚之与余海。
先前总觉得他俩像些,如今看着,余海的手段、能力哪里有一点能比得上明诚之呢?他们唯一相似之处,也就是一片赤诚了。
而没有能力的赤诚,实际上并不稀罕。
“是。”
青衿放下梳子,给我松着肩。
就这样静了一会儿,青衿忽然小声道,“怎么觉得……大人经此一事,心性变了不少?”
“嗯?哪里变了?”
“以前总觉得大人不扎实,轻飘飘的。”青衿想了想,“在京师遭了那么多事儿,却总还想着窍门儿捷径。如今来了一趟丹州,都不够一个月,大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回到地上了。”
不仅仅是扎实吧,我的变化,我自己亦感觉得到。
好像,大概,比以前……找回了那么一点点治国平天下的初心。
那是还未去京师时才有的初心。
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先去看了看白鹭,他还是懒懒的,也不怎么起身。
吃过早饭余海要去审犯人,明诚之作为监察史,自然要陪着。丁四平换了衣服道,“今天盐库放盐……和解药,大人不去?”
解药是大事,我作为盐运司使,是得去一趟。
到了盐库,王福刚将几箱盐搬出来,见我和丁四平到了,笑着一揖,“大人今日气色尚好。”
我也笑着应了一声,觉得这世间万物当真可爱。
王福在前主持,我在搭起的棚子里坐着,闲了就翻翻账册。
两位仵作昨日也得了明诚之指点,两位乞丐和老牛的死因也找到了,这亦是一种毒,同样需要用到香末苏,叫步步生花。这毒吞下即毙命,融于肠肚,却作用于皮肤,当天服食,任是多高明的仵作去验,都只觉得是前天死的。
百姓领了盐,常笑嘻嘻的问王福能不能多匀一勺,被拒绝了也开开心心的在账册上按个手印。
王福留了个活口,“有剩下的,明儿我一勺一勺给你们送家去。”
众人哄然大笑。
王福又敲着箱子道,“咱们新上任的盐运司使从京师给你们带了年礼,领完了盐的,都去隔壁棚子拿酒啊。”
我起身走到前头,打开箱子。
箱子里头是明诚之配出来的解药,也不知道都用了什么,他总不愿说,我也不好问。这也是我们昨日商量下的,借着发京师甜酒的名义发些解药,要过年了,百姓们不会多想。
且也正好让我在五仙县里立一个好形象。
最初见我时,大约他们还想着县衙里王县丞说我们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所以总是闷闷的,接了酒就跑。到后来也不知是谁打破了尴尬,问了一句,“这酒好不好喝啊,不好喝我就倒到井里头。”
“保你喝完一瓶还想一瓶。”我拍着胸脯保证,“不好喝你来找我。”
见我并不是不好相与之人,百姓们也渐渐放开了,也有领了盐和酒的,不曾散去,就四下里围着说些闲话。
“大人还要回京师去的,我们要是还想喝,要到哪里找大人去?”
那人又问。
“不回京师,我就在节度使府。若回了京师,你只管去三曲街上打听,孟非原孟大人的府邸,哪个京师人找不到?”
众人又笑,“大人自报家门,是怕咱们不找去吧!”
“大人,草民家里糊了灯笼,囡囡快去拿一个来送给大人!”
“咳,你抢我的话干什么?你家那灯笼破不溜丢一堆纸,大人还是用我的灯笼好看。”m.bīQikμ.ИěΤ
“咱家做屠户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个猪头吧,大人也不要嫌弃。”
“好哇你,前天去买非说没肉了,原来打算走人情?”
“这话说的,快过年了,谁家不留点宝贝呢……”
他们也不好过,这里头太多人没了丈夫、妻子,甚至还有送走了黑发儿孙的老者,身影羸弱而单薄。如今却因为一瓶甜酒的馈赠,便想要把家里最宝贵的东西都给我。
这样单纯而质朴的善意!
我看着他们,由衷觉得感动。
这感动来的莫名其妙。就好像是看到了随风飘洒的草籽,无论被播种在何处,无论遭遇过寒冬还是烈火,都能在来年开春之际蔓延成生生不息的绿意。
逆境何必自弃?生命自能蓬勃。
快过年了,真好。
一切都在渐渐回转了。
放完了盐,王福又点了半晌,留出一部分来打算应急,余下的果真分好了袋子,挨个儿去给百姓家里送。
“谁还不想过个富足年呢。”
王福锁了库门,“估计下官就守着盐库过年了,大人您呢?来盐库还是去县衙?”顿了顿,他又笑道,“也就一天的马程,估计大人到时候已去了节度使府。下官不过白问一句。”
我拍了拍王福的肩,心里有话,却没说出来。
盐库的事儿便算是忙完了。
我与丁四平回县衙,一路上想了不少,正出神的时候丁四平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我,低声道,“那是不是若白?”
我抬起头,四处看了一圈,“在哪?”
“现在不见了,刚刚就在那个街角。”丁四平蹙眉道,“我也没大看清楚,只见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手里还拎了两瓶酒——好像是大人方才发的甜酒。”末了,丁四平还摸了摸下巴,“这个若白速度倒快,莫非还会轻功?”
他这一动,我便撞到了他的佩剑上,这才注意到他还戴着太阿剑,“你不是说要把这剑给监察史?”
“等咱们走的时候自然会给他。”丁四平道,“他如今有圣旨傍身,咱们可全指着这把剑呢。”
我忽然想起之前明诚之说的,过了年,凤相会召我回京,理由是圣上病重。
那日事情多,一时没注意到,如今丁四平又说起来了,我才觉得不对,“圣上病重?”
“明大人离京前就开始咳嗽,明大人假意病休,实则领了圣旨来丹州一事凤相不日便会知情,自然会把大人叫回去。”
丁四平只顾想着若白的事儿,对我的问题显然不是很有兴趣,“凤相怕你与明大人走得近,肯定要把你叫回去的。更何况,我琢磨着,你和明大人都留在这儿,凤相也不放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等一个什么样的时机,但眼下时机不到,他们并不打算动手。”
丁四平握住剑柄,喃喃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凤相手段竟然如此老道呢?早知道就不应该带着虎十三,叫他跟着凤相就好了,一边历练还能一边长点心眼,比我亲自带着要好。”
就这么一路回了县衙,明诚之和余海还没回来,却看见了坐在屏风后头上药的虎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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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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