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正打算开口接话,谁料就被顾纵一把按住胳膊,他听见顾纵慢慢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点笑,又像是与往常无差别。
他说:“莫不是长公主有和适龄女子为沈都尉介绍?只不过可惜,沈都尉心已有所属,只怕要辜负了长公主的一片好心。”
顾纵丝毫不怕长公主,目光炯炯的同她对视。
长公主起身,心口憋着一口气无处纾解,简单行了礼后带着宇文宁离开养心殿。
今日不知道长公主在这里头同皇上说了些什么,顾纵面色淡淡的站在原处瞧着她离开,门被关上,心里头才慢慢松了一口气,这个人于他而言,也是一个需要忌惮的人物。
皇上手中把玩着珠串,问:“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闻此言,沈乔山撩起衣摆利索的跪在地面上,他沉声道:“皇上,您还记得出征前您曾经答应过我的吗?”
皇上慢慢抬眼,嘴角掠起一抹笑:“怎么?今日来找朕兑现诺言?”
“是!”沈乔山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养心殿内落下,他眸子亮起,“请陛下为微臣赐婚。”
原本以为沈乔山是要什么别的东西,倒是没料想到他会是请赐婚。
皇上饶有兴趣的往前动了动身子,眼睛里头都闪着好奇的光,顾纵抿起嘴角,只见皇帝问:“你先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
“齐府嫡女齐悦,臣钦慕她已久,愿陛下能成全微臣的心意。”
皇上脑子里头找寻了好大一圈,最后终于定格在一张姑娘脸上。
刚才长公主来,其实说起了这件事情,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要趁着眼下沈乔山还没有来求他赐婚的事儿,然后率先下旨赐沈乔山娶宇文宁。
可谁知沈乔山来的极快,再加上身旁还有顾纵这人陪着,长公主自知讨不到什么好处,便停住了话头。
前一段时间关于萧杭在京中传言庆和郡主与沈都尉的事情,其实他的确是知情的,并且完全没有加以阻止。
他有他说不出口的缘由,但是现在沈乔山已经找到了自己跟前,又刚为北燕平定边疆立下汗马功劳,若是连这件事情都无法应允,只怕是会失了民心。
索性将其他那些弯弯绕绕抛诸脑后,笑着道:“那便如你所愿,为你赐婚。”
说着他唤了贴身太监进来,准备笔墨,写好圣旨后当着沈乔山的面按下印章,他嗓音沉沉叮嘱:“跟着沈都尉一道出宫去齐府宣读圣旨。”
沈乔山行了大礼,眼角都带着点湿意。
顾纵随他出宫,各自分别后回府。
太监中午刚去齐府宣读了圣旨,傍晚时分这事儿便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只不过却不是人人都如虞书华那般欢喜,一如宇文宁。
辅国公府邸内。
宇文宁红着眼睛狠狠将桌面上的茶具掀翻在地,她伏在桌上痛哭涕流,蝴蝶骨不停颤动。
从主院里头赶来的长公主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自己心爱女儿的哭声,她眼眸微沉,快步走进去轻唤:“宁儿,宁儿,快莫要哭了。”
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宇文宁起来转身扑到她身上,抱着长公主的腰呜咽着。
“宁儿,你乖一些,莫要再哭了。”
“母亲,您说皇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分明……分明是咱们先去告诉他的呀,他凭什么现如今又将这事儿给办成这样。”宇文宁抬起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哑着嗓子颤抖的道:“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宇文宁喜欢沈乔山,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将齐悦那贱人赐婚给了他,那我岂不是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我还要不要活了。”
“母亲,我不依,我不依,您定要为我做主。”
她满脸是泪,这般模样哪个母亲看了不会心疼,却也想不出个法子来安慰她,只得轻轻揉着她的手指。
宇文宁一直紧紧揪着她的衣服,眼里含着泪瞧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长公主闭了闭眼,轻声哄劝道:“你先去睡一觉,我同你父亲商量商量此事还有无转圜余地可好?”
“母亲~”
她还想说什么,却看见长公主脸色慢慢沉下,才不情愿的截了话随嬷嬷进了里屋。
宇文靖在书房,长公主一身寒气的推开门走进去。
瞧见是自己的妻子,宇文靖放下笔,问道:“来找我可是为了那桩婚事?”
长公主没回话,只冷笑了两声,她偏过脸目光沉沉:“瞧见了吗?眼下便已经是这般将我不放在眼里,若是等我百年之后,只留下宁儿一人,她又该如何。”
其实宇文靖心中并没有觉得这事儿会如同长公主说的那般严重,毕竟沈乔山与齐悦两情相悦,皇上又有成人之美,必定会赐婚。可偏偏宇文宁心属意于沈乔山,这强扭的瓜不甜,多番思量下,皇上肯定不会让宇文宁嫁给沈乔山。
他是一代明君,总归是要为忠臣做考量。
宇文靖绕过书案走过来,揽着长公主的肩膀慢慢坐在椅子上,他低声劝慰道:“这事儿既然已经出了,那肯定就没有别的方法,皇上一言九鼎,圣旨都已经宣读了,难不成还能收回成命不可?”
长公主满脑子现在都是刚才宇文宁哭到颤抖的模样,她心都要碎了。
眼下再一听宇文靖说的话,顿时来了火气,眼神凌厉的偏头朝他看过去,冷冷的道:“那你这话是何意思,便是要置宁儿于不顾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世上男儿那般多,又并非是要与旁人争抢一个沈乔山。”
宇文靖见越说自己面前这老妻愈发暴躁,索性说完这些闭上嘴巴不再开口,果不其然下一刻长公主便“噌”的起身,面朝他指责道:“我就知道,宁儿的婚事你从来都不上心,你只对那贱人母女上心的很,可这又能怎么样?你那位宝贝女儿始终都见不得人,始终都是太阳光底下阴暗处的蛆虫。”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宇文靖面色大变,随着她一道站起来。
“你浑说些什么呢,一天到晚那些话能不能都稍微克制一些,非要说出来,是不是不怕别人不知道。”
这般严厉的措辞,嫁入辅国公府后这是头一遭,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瞧他,宇文靖双手叉腰,气的着实有些过了火。
两人久久都未曾开口说话,一直到最后,宇文靖慢慢降下些火气才开口道:“这事儿既已至此,那么必定就没有别的法子,你心里那些念头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奉劝你一句,齐家和沈国公家,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茬,这事儿你最好别出手管。”
长公主一甩袖,转身出了书房,一把拉开书房门,她冷声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不了主嫁给了我不爱的人,难道连我唯一的女儿也不能嫁给她心爱的男人吗?若是如此,那便都不要好过好了。”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长公主话毕便抬脚走了。
宇文靖刚开口,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他沉沉叹息。
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看清楚了长公主的脾气,但凡有一丁点不合她心意的就会生事。她是皇室血脉,就算当真最后做了什么,皇上也不会诛杀,可自己不一样。
宇文靖慢慢闭上眼,这天下……终归不是她说了算。
长公主刚出书房,便唤来守在一旁的随侍。
她抬手挡在自己嘴边,低声过去道:“去给我查清楚……”
那随侍低垂着眸,神色极为恭敬,听完她的话,后退一步急忙道:“是!”
看着人飞快远去的身影,长公主慢慢翘起唇角。
今日之事,都怪顾纵多事,若不是他,宇文宁现如今也不会这般痛苦。
-
冬至。
午后用过饭,虞书华换上一袭颜色明丽的冬装,带上红叶便出了门去。
今日她约了齐悦去宝华寺烧香拜佛,齐悦即将及笄,眼下都已经开始准备婚嫁用品。
两人见了面便一道坐着马车前去,地方不算太远,在京城中算是有名的寺庙。
下午人倒不算太多,虞书华拉着齐悦进了殿内,两人跪在蒲团上相视而笑,动作一致的弯腰磕头。
虞书华闭上眼睛,心中静静许愿,她只希望能够将那几人早日除去。
烧了香,虞书华想要四处走一走,刚绕到殿后门,便瞧见一行人从另外一间屋子里头出来,虞书华捏紧齐悦的手,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齐悦看过去,只见长公主带着宇文宁,两人身后还跟了几个丫鬟,队伍可谓是极其庞大。
虞书华轻声道:“咱们回去吧,眼下不太适合碰见她们。”
这话纯粹是为了保全齐悦,谁也不知道宇文宁那般喜欢沈乔山,见着齐悦会做出什么说些什么。齐悦略一点头,刚和虞书华转过身子,就听见身后长公主的唤声。
虞书华闭了闭眼,暗地捏捏齐悦的手,示意她随机应变。
即可松开转过身子,两人规矩的行了礼:“长公主殿下,庆和郡主。”
宇文宁挑着眉梢盯着面前的齐悦,整张脸上都是不屑一顾,似乎她根本瞧不上这人一般。
长公主倒是还是那般目中无人,上一世虞书华有幸遥遥见过她一面,是在燕祁与她大婚之日,那天日头真高,长公主穿了一件大红的百鸟朝凤宫装盛装出席,头上压着鲜艳的牡丹花。
虽说看着极其艳丽,但是的确不俗气。
“听说前些日子,皇上为齐家小姐赐婚了?”长公主笑着问。
齐悦上前一步,小心谨慎的行了礼,她抿起唇角道:“是。”
长公主慢慢靠近她,偏着脑袋瞧她的模样,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竟笑起来:“怎么?好像你很怕我?”
“……”齐悦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愣在原地半晌未曾开口。
宇文宁恨不得她出丑,轻哼一声道:“我还当齐家小姐多么天资聪颖懂规矩呢,原来是个草包,也不知道沈都尉是怎么看上你的,莫不是眼瞎了?”
被这般诋毁自己的好姐姐与表哥,虞书华是万万不能忍下去了。
她皱起眉头反驳:“表哥再如何眼瞎,也未曾看上郡主殿下,看来怕是郡主还比不上悦儿,连草包都不如呢。”
最后一句话,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宇文宁气的脸蛋通红,往前一步指着她:“你!你竟敢对本郡主无礼,我看今日皇叔不在,又有谁护着你。”
“这句话,郡主上一回便已经说过了。”
虞书华不卑不亢,上前一步握住齐悦的手,对着长公主道:“公主殿下,我自知您一向敬重当今天子,可如今这门婚事是陛下亲自赐婚的,虽说表哥前去求了,可若是陛下不同意,这一切都是无用的。眼下木已成舟,还希望您能好好劝劝郡主,不要总是盯着别人家里的东西瞧。”ъΙQǐkU.йEτ
这些话她不该说,更是不能说。
一语完毕,不仅仅是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两个随侍丫鬟与齐悦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长公主这会儿着人将她拿下。可是若是不这般明显挑衅,虞书华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等不了了,再有两月她便要及笄,她不愿将这些腌臜事情带去顾家。
长公主的手藏在宽大袖口中狠狠掐住,面色露出妖艳的笑,过了许久才抬手鼓掌:“吏部尚书教养的闺女,真真是极好的。”
“谢公主夸奖。“虞书华淡淡道,目光波澜不惊:“若是没有旁的事儿,我与齐悦便先行告退。”
两人身形渐行渐远,宇文宁恨的咬牙,一跺脚气急败坏的道:“母亲,不是要好好教训她们的吗,为何不动手!”
长公主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嬷嬷,那嬷嬷心领意会,转身绕着另一边走了。
她回头笑着看向宇文宁,笑容间有一些宇文宁看不懂的东西,她柔声道:“快了,不急。”
两人又买了一些东西,天刚擦黑,虞书华先送齐悦回府,上马车前,她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车夫,那车夫身形奇怪,齐悦上马车后唤她,虞书华才收回视线。
到了齐府门口,眼瞧着她进了大门,才让车夫准备回府。
摇摇晃晃走了好远的路,马车停下,红叶率先下马车,她顿时感觉不对劲,刚开口唤了一声“小姐”,就被人打了一掌晕了过去。
虞书华将裙摆弄好,听见那个声音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掀开帘子,迎面而来一个黑影,她闭上了眼睛。
红叶再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里竟是一片树林,她四处查看一番后莫说是人就连鬼都没有一个。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低下身子在泥面上找方才车轱辘经过的车轮印,顺着车轮印走了约莫有两刻钟才出了树林。
她自小在京中随虞书华一道长大,可这竟是从未见过的地方。
抬手抹了一把脸,朝着前面有灯火的地方跑去,也不知是不是原本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倒是竟然真的被自己给找到了。
粘了一脚的泥巴,红叶回了虞府。
刚回去便发现府中已是一片狼藉,她不知发生了何事,正打算开口问时,谁知被人拉住急声道:“今儿你同小姐出门,小姐人呢?怎的还不回来?”
红叶回头看过去,这熟悉的声音正是红袖。
她鼻尖一酸,差点没哭出来,红袖着急的不行,低头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竟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又叫她慢慢说。
红叶打着泪嗝,有一句没一句的道:“今儿从寺庙回来,原本天刚擦黑便送了齐小姐回府,谁料刚回来的时候,不知道那马夫竟将我们拉到了别处,也不知是哪里,将我打晕了扔在那里,小姐不见了……”
说完这话,红袖眼前闪过白光,心道完了。
正打算拉着红叶再问些什么,她闭了闭眼睛,再次晕晕乎乎的朝后面仰去,红袖急忙扶住她,让人将她扶回房间休息。
虞书华眼下尚未出阁,若是这消息传出去,被歹人劫走一晚上,她的一生都被毁了。
就算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情,那么虞书华也完了。
她等不到红叶醒来再说了,转身出了虞府朝齐府那边跑去,两家一家在城南,一家在城北,光靠腿跑过去只怕是半个时辰都到不了,幸而刚出门就遇见了皓越。
皓越认得她,拉住缰绳扬声道:“红袖姑娘,这回字都门禁了,你去哪儿?”
“我去齐府,我家小姐出事儿了。”
她声音颤抖着,皓越看着她的模样一时半会儿还觉得有些心疼,没反应过来她家小姐是谁。
一直到红袖往前跑了几步,他才后知后觉。
虞书华出事了?
急忙骑马追上她:“我带你去,你就这么跑过去,恐怕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为着自家小姐的事儿,红袖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抬手拽住他伸过来的手,往上一用力,稳稳坐在了马背上。风声在耳边呼呼吹着,皓越半眯着眼睛去瞧红袖的侧脸,她的发丝扬起,迷了自己的眼。
皓越想了想高声问:“你家小姐出什么事儿了?”
事关重大,红袖也不敢乱说,可对方又是顾纵的人,她心中也放心,便应声道:“小姐今儿岁齐家小姐去寺庙上香,谁知眼下都还未回来,跟着的丫鬟回来说……说她被打晕后,小姐被带走了。”
皓越咋舌,虞书华那般花瓣一般娇嫩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下意识地握紧缰绳,将马又骑得快了些。
很快便到了齐府,红袖前去敲门,她跟着来过几次,守门的小厮也脸熟,便通报了进去,皓越在外头等着。他打算打听一手就这事儿回去告知给顾纵,再将红袖送回去。
谁知没一刻钟,红袖就从里头红着眼睛跑了出来。
皓越急声问:“怎么回事儿?”
“齐小姐说在寺庙遇上了长公主和庆和郡主,我们家小姐为齐小姐出头与郡主发生了争执,这事儿也不好说到底与长公主有无关系,我得先回府。”
红袖急急擦了一把脸,皓越将她又送回虞府。
永寿堂内。
虞老太太狠狠将桌面上的茶杯一把挥开跌落在地上,她气急败坏的道:“那是你女儿,纵使对方是长公主,总不可能任由他们欺负了我们虞家姑娘不成。”
虞郇也是着急上火,他就像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母亲,您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管她,可是……可是现如今我们根本不能确定带走华儿的就是长公主啊。”
这一番话说的虞老夫人不知该作何回答,魏氏站在一边低眉顺眼,面色甚至一片祥和。
虞老夫人不经意地看见她这般神情,顿时怒上心头:“混账东西,你现如今做出那副模样给谁瞧,难不成我的华儿出了什么事儿,你心中当真才舒坦不可!”
魏氏急忙跪下,眼中闪过愤恨,急急道:“我没有,母亲。”
虞郇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做什么怪,岂不是找骂挨。
正急得团团转时,虞寒枫从门外进来。
他寒声道:“父亲为官多年,为着自己的名声向来是从不心慈手软,可现下为了自己的女儿却犹犹豫豫,难道说非要让华儿被折磨死才心甘情愿吗。”
他一声一声的质问,虞郇气的脑子充血。
“若是父亲不去,那只有儿子亲自上门去辅国公府要人。”虞寒枫长身玉立,整个人冷漠的不像样子。
虞郇咬牙怒骂:“混账!混账!你可知道那是谁,那是当今天子的姐姐,你现在有什么?功名?你没有啊,你只是我虞府的孩子,你只有这一个身份。你若是得罪了长公主,你将来的前途可就真真是断了啊。”
“断了仕途又有何妨,我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护不住,有何用?”
虞寒枫冷笑,他定定瞧着虞郇:“父亲,当年就是因为你这般懦弱,这般犹豫,母亲才会丧命,三姨娘的孩子才会未出世。”
这么轻易地将虞郇的伤口剖出,他气的双颊通红。
虞寒枫转身出了门,虞郇生气之余脑子里头还剩有一丝清醒,他急声吼道:“来人呐,将大少爷给我绑了,赶紧给我拦住他绑了。”
虞老太太半垂着脑袋,狠狠敲着桌子:“造孽,真是造孽。”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开始造作了~对她无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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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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