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纵回来的事情红袖未主动同虞书华说起,她一直以为是梦中场景,只不过瞧着第二日她风寒好了许多,脸色甚至都好了不少,缘由为何心中一清二楚。
日子又过了几天,眼见着已过十二月中旬。
边疆传来胜利的消息,虞书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无论顾纵如何,终归是快要回来了。
班师后一日,正巧是韩昌伯爵府老夫人的六十岁寿辰。
虞书华站在窗口俯身认真地给那盆青梅浇着水,门口站着刘嬷嬷,抱着手微微低着脑袋:“您若是一道参加的话,夫人也好回禀了去。”
据说燕祁同温少承死对头东勇毅侯府嫡出三公子程子昂关系甚好,今日寿辰,程家必定要派人参加,而那人极有可能就是程子昂。
程子昂一旦去,燕祁去的几率大大增加。
虞书华并不想在那么多人的场合下遇上燕祁,若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燕祁想要做些什么,那实在是有苦也说不出。
放下小水壶,淡淡抿唇道:“容我想想,嬷嬷不着急吧?”
她的眼神遥遥看过来,刘嬷嬷只得将身子愈发伏的低了些,更不敢抬头去瞧,只感觉自己发顶上一阵一阵灼热被烧的疼。
急忙道:“不急不急,小姐慢慢儿想,我便在这儿候着您。”
“嬷嬷是夫人的贴身嬷嬷,我哪儿敢让您在这里等着。”虞书华往出走了一些,扬手撩起珠帘走出去,笑着道:“红叶,带嬷嬷去偏厅坐着喝茶,容我思量一番。”
刘嬷嬷心中却暗暗想着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思量的,能去便去,不能去那便叫她回禀了魏氏不就好,何必还将自己留在此处等着。
心中虽有不满,但面色上依旧恭敬地行了礼随红叶一道出了寝阁。
出门时遇上了青鸾,刘嬷嬷没注意多看了几眼,青鸾下意识地别开脸,只露出了一个翘挺的鼻尖给她。
人越走越远,青鸾才转回来去看。
听见屋子里头虞书华的声音,她抿唇提起裙摆往里走去。
虞书华坐在火盆子边上,一只手搭在桌上,身子稍微朝前侧倾,另一只手举起取暖。
进了里屋青鸾行了礼站在一旁,想了片刻后道:“方才那嬷嬷是要小姐去韩昌伯爵府老夫人寿辰的吗?”
虞书华多看她一眼:“你怎知?”
“这些日子我打听了不少。”青鸾轻轻舔了嘴角,她温声道:“小姐,咱们去吧。”
虞书华不解其意,将圆桌旁的小杌子扒拉过来,放到自己边上示意让她坐下,随后道:“你这话是何意?”
“我想去他身边留着。”
青鸾没说清楚,眼眸中荡着水汽,虞书华半晌没明白过来,直到瞧见她面色上的哀戚才晓得这人是何意。
面露不虞:“难道说我虞府养不下你一个丫头还是如何,怎的成日想着要去他府上,你可知……”
你可知道那人不像是你想的那般容易就能除掉,他虽说在那些人眼中愚蠢好掌控,可也并非是单纯的纨绔之辈。
后面的话未曾说出口,青鸾起身跪下:“我知道,小姐的思量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不愿再等了,小姐,你不明白那种感受,我有多想杀了他。”
“我明白!”虞书华语气重重,她喘着气,“我对他只有更恨,不只是他,还有庆和郡主、还有魏氏、还有虞书娇、还有我……”父亲。
她狠狠压制住自己的话,起身将青鸾扶起来,看着她的坚决,心中怀疑只怕自己若是不同意的话,这人当真会某日找个时间自己凑上去。
青鸾这丫头看着虽说温温柔柔的,但骨子里的狠劲儿,跟她一般无二。
虞书华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了思量:“好,我帮你!”
“你听我说,你也要答应我,若是当真入了他府,万事都要按着我说的做,切莫莽撞行事。”
青鸾重重点头,虞书华下意识往出走时,她忽然回头露出半个侧脸,眼神朝她看来。
沉默良久,虞书华轻声问:“青鸾,我可以信你吗?”
青鸾“砰”的一声跪下,她弯下腰将头磕在毯子上,翁声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有了这八个字,虞书华出了礼里屋,走到偏厅只见刘嬷嬷正在喝茶,瞧见她来急忙站起来道:“二小姐可是思量好了,若是好了我便回去。”
虞书华笑着,嘴角犹如掠起一朵惊艳的罂粟花,“自是如此,有劳嬷嬷费心。”
“一个时辰后便从府上走,小姐快去好生梳妆打扮一番。”
虞书华看着刘嬷嬷离开,她唤了红叶到她身边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她回了里屋。
从衣柜里头挑了一身做好还未曾穿过的新衣,递给青鸾手里,认真道:“你既与我许了承诺,那么你也放心,你只需留在他身边,我定会助你报仇。”
“现如今你既要入他府,那么便不能再称是我院儿里的人了,好在我院子里头的人并无通风报信儿的,除了祖母以外也都无人知晓你,你……一切保重。”
青鸾又磕了头,抱着衣物道:“小姐的大恩大德,青鸾此生愿做牛做马报答。”
虞书华背过身子,让红叶将她带回去,她站在那盆新得来的青梅前怔怔出神。
一个时辰后,虞书华身着织锦缎绿蔷薇紧身小袄,配一条浅金镶边绿撒花缎面百褶裙,整个人看起来清丽通透,干净温润。
魏氏站在门口等着她,瞧见她来眼里一闪,嘴角勾起笑。
“今儿穿的这个绿真真是好看。”
虞书华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袖口花纹,娇声道:“多谢夫人夸奖。”
虞书玲跟在她身旁一道上马车,自从先前虞郇去给虞书玲过了生辰后,大抵是虞郇有些愧疚在心底,再加上前些日子三姨娘小月的事儿,让他想到这些年来的确是亏待了这么两个,便让人将碧云阁那边屋子里头好好重新修葺了一番。
再加上瞧着虞书玲乖巧温柔,便也给魏氏叮咛了多次参加宴会时将虞书玲也带上的事儿。
于是眼下魏士倒是懂事儿的多,每回都一个不落的带上。
韩昌伯爵府在东街,足足绕了小半个城才到。
虞书玲靠在软垫子上昏昏欲睡,虞书华听到喧哗声才将人唤醒,虞书玲怔怔坐着许久都未回神。
今儿韩昌伯爵府老夫人寿宴倒是没法子跟上一回英国公夫人寿宴相提并论,毕竟身份不同,再加之京城中对待这两家亲疏分明,今日来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虞书华刚下马车,便碰上骑马而来的燕祁一行人。
她面色淡淡地站在后排,冷眼看着魏氏与韩昌伯爵老夫人阿谀奉承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发指。
燕祁跳下马将缰绳递给身旁候着的小厮,拿着礼品盒走过来递给老夫人,笑着道:“老夫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虞书华闻言瘪瘪嘴巴,跟虞书娇一个样,每回遇上寿辰这样的宴会,说辞都是一般无二,果真适合做夫妻。
偏了脑袋漫不经心的去碰自己的发髻,余光中不经意瞧见骑马而来的顾纵。
他回来了。
那人一袭藏蓝色长袍,许久未曾见过,似乎清减了不少,衬的那双眼睛愈发明亮,虞书华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瞧着他这般遥远的距离只定定的与自己对视,心头颤动,嘴角没忍住扬起一抹笑。
燕祁与魏氏打了招呼,瞧见魏氏眼神后下意识朝虞书华身上看,谁料那人身子朝后盯着来人。
他站在一旁紧抿唇角,袖口中的手死死攥着。m.bīQikμ.ИěΤ
虞书娇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顾纵利落下了马,浑身都是矜贵。
她心头“砰砰”乱跳,如小鹿乱撞一般。
顾纵将马交代好,走过来先对老夫人问了好送上贺礼,然后才同虞书华开口道:“许久不见,虞二小姐一切安好?”
虞书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脸,心中却还在想这人是真是假,只听见他的声音后,眼眶湿热,抿着唇行礼,支支吾吾道:“王爷安好,臣女一切都好。不知出征这一路,王爷可顺遂?”
想起前些日子虞书娇的那话,她忍不住想要立刻知道。
魏氏与燕祁被丫鬟带着往进走,虞书华同顾纵跟在最后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身旁来来往往人都瞧着这两人,像是惊奇的很。
向来眼高于顶的和睿王,今日竟这般平易近人的同虞府姑娘聊天。
顾纵淡笑,垂眸瞧着她的侧脸:“我一切都好。”
虞书华心头稍稍松下一口气,也跟着笑开。
魏氏带着虞书娇姐妹两个去了戏台子边上,虞书华同顾纵站在后台。
她正打算开口时,只见燕祁从一旁过来,眼神微冷,顾纵瞧着她的表情看过去,面色也跟着变了几分。
燕祁像是瞧不出来一样,走过来寒暄:“皇叔万安,虞二小姐。”
“倒是没料到会在此处遇上你。”顾纵勾起冷笑,眼眸静静地盯着他。
燕祁佯装不懂,只看着虞书华道:“那是自然,我也未曾料到刚班师回朝,皇叔身受重伤竟也能出现在此处。”
说完又是惊讶,眼里闪着让虞书华恶心的光芒。
他道:“不过也是,毕竟窈窕美人,君子好逑,越是被旁人护的紧的人,越是让人想尝尝滋味。”
他这一句话说的实在是过分,虞书华面色一变,还未曾阻止,只见身旁的顾纵疾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狠狠便是一拳。
拳头仿佛会生风,一拳将燕祁砸的连连后退。
虞书华急忙身上将顾纵拉住,喘着气惊吓不已,回过神后第一反应便是委屈尖叫:“九皇子,您怎可说出那般无礼之话,姑娘家的容貌自己又不能选择,难不成我长得不合您的眼,就得这一辈子都藏在闺阁中不出来见人了吗。”
这样一番话,周围人看燕祁的眼神变得奇奇怪怪。
顾纵脸色有些泛白,他抿着唇,眼里翻涌着压抑隐忍的怒火,凑到他耳边道:“下次,就不是一拳头的事儿了,燕祁,你记清楚,得罪本王还有救,得罪虞书华,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
松开他的衣领,顾纵退后一步,冰凉的眼神如同恶毒的蛇信子一般缠绕着燕祁的脖子,他撑着身后的石柱垂头重重呼吸。
实在是没想到,身居高位的顾纵遇上虞书华的事儿居然会鲁莽的如同一个毛头小子。
燕祁抬头,眼神邪魅的瞧着虞书华:“皇叔可知道,有些东西,你越是保护得好,我就越想得到。”
顾纵闻言还想再给他一拳,被虞书华拦下。
他冷笑,慢慢站定身子,将方才因为动怒揍他时弄得褶皱的衣服捋平,面色丝毫不在乎道:“那你就试试看。”
这一番动静闹得有些大,韩昌伯爵夫人急忙过来打岔将这些人重新安置好。
当今天子的亲生儿子与当今天子最器重的大将军发生争执还动了手,若不是虞书华在一旁劝着,只怕是还无人敢上前劝阻。
韩子昂走过来将燕祁拉到一边,低声劝慰:“你别跟他对着干,那和睿王脾气怪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天下女子之多,又不是只有她虞书华一个,那姑娘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可明眼一瞧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兄弟前些日子找了一个好去处,今儿带你去。”
身旁人虽然这般劝了,可是燕祁仍旧想不通。
先前回府后他也想过,为什么偏偏为着一个虞书华这般偏执,原本已经是将自己劝服,可一遇上这人就又忍不住自己想得到的念头。
被韩子昂拉着走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戏台子前的魏氏,那人正看着他淡笑。
瞧见他看过来,魏氏慢慢点了一下头。
虞书华将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在眼里,心头只觉又恶心又好笑。
回眸瞧他,哭笑不得的问他:“方才若不是我拦着你,岂不是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何必呢。”
顾纵应声,别扭着脸沉声道:“打不死他。”
虞书华被逗笑,想起刚才燕祁的话,她心头一跳,“燕祁说你受伤了?哪儿受伤了?严不严重?”
致命三连问让顾纵不知如何回答,原本就是受伤才先行回京,正巧那日刚回府,便听王府上说虞书华发热严重,丫鬟来寻他,于是才半夜去了她房里。
这才不过几日,哪里好的会那么快。
顾纵怕她担心,只好岔开话题:“听说前些日子,你同那贺家公子哥儿走得很近?”
贺家公子?
虞书华果然被移开了注意力,“啊”了一声,回应道:“那日在街上遇到庆和郡主蓄意生事,我见义勇为来着。”
“但是没想到战斗力不足,反倒被别人英雄救美了?”
被他说中,虞书华讪讪摸摸鼻子。
垂眸瞧着她,顾纵忽然开口道:“书华,我不在京中这些日子,可曾错过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不确定与迟疑,虞书华心口一痛,抬眸认真看着他:“未曾。”
顾纵倏忽笑起来,眼睛弯起,如同一轮月牙。
虞书华忽然记起来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急声追回去问:“你莫要打岔,方才我问你哪里受伤?”
见话题又带回来,顾纵也不遮遮掩掩,大方回答:“不碍事,只是受了箭伤,再有半月便可恢复。”
“那怎么行,箭伤着哪儿了?”
虞书华着急发问。
顾纵许久未曾这般同她讲话,忽然就想逗逗她,抬手指指自己的心口:“这儿。”
瞧见是那个位置,虞书华急忙垂下头,悄悄四处看了几眼,还好其余人都在听戏,没注意到他们这边,脸色绯红,眼里带着雾气。
“那你可让太医瞧了?”她声音轻柔,低到不能再低。
顾纵轻笑,“没有,回头你给我揉揉就好。”
虞书华一跺脚,咬着下唇抬眸幽怨的瞪他,顾纵被这一眼看的喉头一紧,他急忙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道:“瞧过了,上了药太医说未曾伤及要害,过几日便好。”
直到开宴前夕,顾纵都未曾再抬头去看她。
时至今日,顾纵终于知道什么叫——
自作自受。
宴席开始前夕,虞书华坐在后面的石凳上,谁料刚转身就看见顾纵额角的汗。
她皱皱眉头,抬手去碰他的衣角,顾纵为迁就她弯腰,就在弯腰的过程中,虞书华很明显的察觉到顾纵身形僵硬了一瞬,她愣住。
顾纵温声问:“怎么了?”
他额头上的汗珠愈发多,虞书华有点担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的汗?”
顾纵抬手摸了一把,指尖湿漉漉的,他感觉胸口的伤愈发疼,已经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正打算开口时,只听见身后传来贺从知与沈乔山的声音。
虞书华欣喜去看,只见他们与齐悦母女两一前一后进来。
“表哥!”虞书华抿起唇笑,她捏着帕子走过去。
沈乔山发觉她这般模样,凑过去低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虞书华吐出一口气,刚一抬眸便发现贺从知盯着自己,她淡淡一笑,将沈乔山拉到一边,叮咛道:“表哥,顾纵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但是我又不好问,你带他去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没料到她竟然会知道顾纵受伤的事情,沈乔山下意识抬眸去看了一眼顾纵。
只见那人眉心拧着,薄唇紧抿,原本比他白一些的皮肤眼下都泛着不正常的颜色,沈乔山没多说,只过去将顾纵揽着肩膀去了后院。
今日贺子安未曾来参加这寿宴,倒是只有贺从知随沈乔山来了。
看着顾纵与沈乔山去了后院,他才慢慢走过来,看着她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在,才开口问:“你与王爷关系似乎很好?”
虞书华淡笑,碍于上一次他救了自己一次,所以没法驳他的面子,轻轻点头道:“他跟表哥关系极好,所以我们平日里走得也近些。”
瞧着她说起顾纵时眉眼间都泛着愉悦的模样,贺从知口里一阵苦涩,不知从哪窜出的邪念令他说出一些让自己都无法想象的话。
他看着虞书华道:“你以为和睿王平易近人,很好相处对吗?其实他在战场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我劝你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的好,毕竟这般人,走的近了总是很危险。”
虞书华暗暗皱眉,想着他方才说的话,总是话里话外都想让自己远离顾纵。
这是为何?
但是面色还是笑起来,平淡道:“贺公子这话说笑了,战场上除了自己人便只有敌人,王爷他不杀敌,难道说等着敌人来杀他?”
贺从知看着她这般冥顽不灵的样子,有些着急:“莫不是你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虞书华笑出声,转过身子认真地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反问:“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何不能喜欢,更何况和睿王这般骁勇善战的大英雄,京城上下多少名门闺秀不喜欢。说到在一起,若是和睿王愿意同我在一起,我也并非是不愿意的。”
贺从知神色复杂的盯着她,久久未曾开口再继续说话。
他刚才那些劝慰自己的话落在耳中,虞书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瞳孔骤缩,紧紧地看着他的脸。
后院厢房里,顾纵褪了衣服将伤口露出。
沈乔山俯身看着伤口咂舌,“我说大爷,你这伤口怎么成这般模样了?”
“刚才动手打了燕祁。”顾纵拆开纱布,看着沈乔山给他清理血迹,叹息道:“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
沈乔山瞟他一眼,无奈道:“后悔什么?后悔打了他皇上怪罪?”
顾纵冷笑,“我像是怕惹事的人?我只是后悔反正知道伤口都会裂开,为什么当时没有多打他几拳头,让他长长记性免得总是肖想别人的东西。”
“我妹妹可不是东西!”沈乔山抬手孰轻孰重的拍了他一巴掌,然后又问:“更何况我就不信,当时我妹妹就在你面前拦着你,你还能越过她再去打不成。”
顾纵向来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今儿终于有了类似丧气的表情,他摇摇头道:“看来是不能的。”
沈乔山闷声笑,给他处理好伤口,将衣服重新穿好。
两人一道回了前厅,谁料刚走过去便看见虞书华怔怔看着贺从知的场景,顾纵一口老血涌上喉咙,他幽幽的将目光落在身旁沈乔山的身上。
沈乔山急声解释道:“你放心好了,这两个人肯定是不会有什么的。”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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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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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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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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