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睁开眼睛,却没完全恢复,甚至不算呼吸顺畅。
不能说是脱离了危险。
至少在褚沉看来,没有。
不过有一点她们说对了,今晚太挤,医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赶过来,即使赶过来也未必有用。
哪怕是豪华邮轮,也只是艘船而已,医疗设备有限。
菲力此时也带人赶了过来,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幸亏人看上去还活着,不然恐怕要出大事。
他提议道:“七少,先让船上医生看着,明早就会到港度假岛了,主岛上有医院……”
“太晚了。”
褚沉一口拒绝,毫不犹豫地将沈谧抱了起来,“你把飞机预备好,现在就飞主岛上去。”
菲力一愣,却不敢多问,马上让旁边跟着人去办。
他则跟在少爷前边开路。
褚沉走了几步,却在陈嘉仪等人面前停了一下。
男人看上去浑身湿透,本应没有任何气势可言,可他光是站着,就给人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陈嘉仪被他看得胆战心惊,刚想质问,却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想起来是谁。
在她瞪大的双眼中,脸上的面具被人打掉在地。
褚沉动作粗鲁,毫无任何绅士风度可言。
陈嘉仪身边的朋友一片惊呼,全都一脸义愤填膺。
“你这是做什么!”
“太没有礼貌了,你知道这是谁吗?”
“这可是陈家大小姐,宴会的主人!”
褚沉冷笑一声,看向菲力,“把她们名字都记下来,看是谁家的女人。”
“要查是谁推的吗?”
“不用查了,一个都不冤枉。”
菲力一听,就知道倒霉不会只有一个人了。
褚沉说完,没再多看这群聒噪愚蠢的女人一眼,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头也不回地走向飞机坪。
只有菲力稍微停了一下,“陈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陈嘉仪看着名片上的字眼,脸色变了变,正想说点什么,就被对方打断。
“陈小姐,请您将这几位小姐的名字发给我。”
“你难道是想……”
陈嘉仪愣了愣,菲力露出公式化的笑容。
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只是说:“或者,我等会去陈老太太那拿花名册核实。”
陈嘉仪心一沉,立马道:“我给你。”
菲力毫不意外。
在他看来,还是陈嘉仪配合更好,免得浪费更多时间,也不用担心说不全。此时此刻,陈小姐恐怕很愿意有人帮她分担责任。名利场的姐妹情,大多如此塑料。
菲力颔首,“那就谢谢陈小姐配合了。”
陈嘉仪却忍不住心底的妒意,“沈小姐和七少是什么关系?”
“您觉得呢?”
菲力微笑地将问题抛回给她,然后没有再耽误下去,跟上了前边少爷匆忙的脚步。
陈嘉仪的朋友们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很是不满。
“这什么人啊,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就是,拽到天上去了!”
“他们想现在开飞机去主岛?”
“我看是痴心妄想,听说上面停的飞机是褚七少的,那位爷脾气特别坏,怎么能借给他?”
“说起来,还是嘉仪的老公有面子,连寰宇的太子爷都请得动……”
大多人没细看那个男人的长相,也就照了一面。
不过却有人眼尖,“对了,你们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啊。”
“长得帅的你都眼熟!”
一个女友夺走了陈嘉仪手里的名片,“我倒要看看是谁……我的天,我是不是不认识字了?”
她忽然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
她这么个反应,身边的人自然也凑了过去,想去看看是何方神圣,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那个人居然就是七少!”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和沈谧在一起,还那么紧张她?”
“他们是什么关系?”
众人一片大呼小叫。
语气里多多少少带着妒忌,“沈大小姐未免太好命了吧,男人是有多吃她那一套啊。”
陈嘉仪却正在交代船上刚来的工作人员,不要和客人透露这场意外。
她还没忘了吩咐助理,“明天就是婚礼了,不要让我奶奶知道,沈谧那边的人也稳住。”
等助理走了,陈嘉仪才从女友手里拿回名片,“她要是好命,就不会一个男人都留不住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意思了。
“那是,人家褚七少年轻有为,出身那么高,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过是玩玩罢了。”
“没错,就算沈谧长得好出身不错,他也不可能娶个离过两次婚的弃妇吧?”
“沈谧最多是手段好,要说命好,还是咱们嘉仪的命好。”
“就是啊,嘉仪明天可就是荣太太了,以荣家的地位,以后沈谧见了你,还低你一头呢。”
“何止啊,听说沈家有项目在和荣家合作的,到时候嘉仪吹吹枕头风,都够她受得了。”
大家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笑开了。
陈嘉仪脸色也微微好转,风水轮流转,沈谧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她眼前不时浮现着沈谧醒来的那一刻,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一方面怕她醒不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惹出大麻烦,另一方面,却暗暗希望她永远别醒来。
尤其是知道,沈谧居然勾搭上褚七少后。
这个女人,可能永远都会压着她。
而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
相比放缓了的邮轮速度,小飞机自然要快得多。
没多久,褚沉一行人就降落在主岛。
相较暂时不接待游客的那个结婚的私人度假小岛,主岛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有少量居民。
沈谧送到医院后,经过了一番检查和用药,渐渐恢复了过来。
得知没有大碍后,她才松开了抓着那个男人的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并没有睡太久。
窗外的天依然是黑的,沈谧却被肚子里的咕咕叫声给饿醒了。
她撑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有了气力。
不再有落水时的那种脱力感。
那种无法自控,坠入深渊的感觉,极能唤醒人本身的恐惧,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褚沉伏在病床边,床上的一点点动静就让他从小憩中睁开了眼,“醒了,不继续睡吗?”
说话时,还揉了揉眼睛,一派自然。
仿佛几个小时前的惊心动魄完全没发生过,一切都很安定人心。
沈谧渐渐平静下来,“不睡了,有点饿。”
晚饭没吃,舞会上也没吃,又折腾了大半个晚上,难怪会饿了。
别说她,褚沉自己都感觉饥肠辘辘,他站起身,“那你接着睡,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再叫你。”
“我在这也睡不着,和你一起去吧。”
沈谧拿开了身上的毯子,发现自己穿的是病号服,“我的衣服在哪,我换上。”
褚沉自己也是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他打了个哈欠,“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怎么换?”
“差点忘了。”
“你要是觉得这身衣服没法出门,就在床上等我,我买回吃的送你手上不就行了。”
沈谧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用了。”
她下了床,趿着拖鞋。
褚沉站在她身边。
在她起身的时候抬了下手臂,有点怕她没力气站起来,“行不行?”
沈谧点了点头,活动并没有障碍。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
声音温和而淡定:“谢谢你Mattia,如果不是你救我,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褚沉皱起眉,心里一阵不舒服,不愿意听那个字眼。
“别想了,你现在好好的。”
没有细腻动人的安慰,只有本应如此的笃定。
沈谧笑了笑,“嗯。”
-
两人穿着病号服和拖鞋,就这样走出了医院,幸好岛上也没什么人,大半夜更加没什么人。
他们这副样子出去,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沈谧一开始并不习惯,可是发现几乎没有人后,又完全放松了下来。
病号服没有版型,却宽松无束缚,拖鞋也比任何定制的高跟鞋来得舒服,连空气都清新许多。
褚沉倒是毫无压力,他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颇为目中无人,穿着病号服都能走成T台秀场。
“你怎么不在医院睡一会儿,非要出来。”
“医院的味道不好。”
“你鼻子可真敏感。”
“而且我认床,在那里我睡不着。”
“认床?”
褚沉挑起眉,“那你在外面怎么睡?带着你的床?”
沈谧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助理会带着我惯用的床品,到了外边再换就是了。”
褚沉扬起唇角,“真娇气,照顾你肯定不容易。”
沈谧淡道:“所以我有秘书和助理。”
褚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那可不够,你不觉得你还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他却发现沈谧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微微出神,看着马路对面的一个射击馆。
褚沉笑道:“要不要进去玩一把?”
沈谧收回目光,“不用了。”
“骗子。”
“什么?”
沈谧没有听清,下一秒却褚沉被拉住了手,向马路对面走去。
“去哪?”
“射击馆。”
“我不想玩。”
“我想去玩一把,你得陪我,因为只有我口袋里有待会吃饭的钱。”
“……”
沈谧这才见识到他任性的一面有多任性。
更任性的是,凌晨时分射击馆已经要关门,老板却被他摘下的名表诱惑,答应让他们包场玩。
一块百达翡丽,就换这家极为普通的射击馆几个小时。
即使沈谧从小养尊处优,吃穿用度都用最好的,在花钱方面,也没有这么的漫不经心。
毕竟当家才知柴米贵,不会随意挥霍。
可是这种挥霍,却有一种放纵的快感。
尤其是劫后余生的现在。
许久没玩,沈谧的枪法有点生疏。
她和褚沉来了一局,虽然最后险胜,却很清楚那是对方放水的结果。
沈谧一向不喜欢欠别人。
一局过后,她便说:“不如设个赌注,输家必须听从赢家提的一个要求。”
但凡是竞技类项目,就不会有人毫无求胜心,尤其是在设了赌注之后,局面就不一样了。
褚沉笑容不变,仅轻轻敛动薄唇。
“好啊。”
战局的确发生了变化,就在沈谧说出了赌注之后。
褚沉的枪法比她想得还要好,不仅是经过训练那么简单,她越比越精心,也越比越专注。
人的思维天生就有惯性,多虑,易变,不安全感。
射击却是截然相反的运动,必须做到沉着、淡定和果断的决策。
干净利索,不受情绪左右。
经过了翻天覆地的疲惫一晚,经过了死里逃生,一场射击能带给沈谧的,是绝对宁静和专注。
脑海中那些惊险画面,还有心底恐惧的回忆,全部在刺耳的枪声中被击溃。
彻底消散。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靶心。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赢。
褚沉却是个不易战胜的对手。
看似桀骜不驯,一旦认真,却是个极为冷静的人。
即使沈谧步步紧追,他也算无遗策,应对自如,从始至终,几乎没有一发失误,保持领先。
最终的失败,并不令人意外。
依然酣畅淋漓。
沈谧平静地摘下了消音耳机。
一转身,却看到那个男人站在她身后,穿着病号服也同样出众的身材,蓝白条都成了高定。
沈谧拿起水喝了一口,“恭喜你。你赢了,你可以提要求。”
褚沉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双颊泛着运动后的嫣红,一层细细的汗,长发有些凌乱垂下来,眼睛里折射着昏黄的光线,晕染出淡金色,朦朦胧胧,几乎在一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忘了其他所有的事。
褚沉脱口而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比借火更古老的**。
沈谧收回了手,“很多。”
然后又看向他,补上一句:“不过,你还没有。”
褚沉一步步走近她,终于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却很轻,“我说过,你忘了。”
沈谧微微怔了怔,“是吗?”
显然,毫无印象。
褚沉眼神渐深。
他的手撑在沈谧的头的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赢家可以对输家提一个要求。”
沈谧不闪不避,淡然道:“当然,我一向愿赌服输。”
褚沉将手慢慢地移到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
俯下身,暧昧地贴在她的耳鬓边,声音低哑:“我想让船再晃一次。”
上一次船晃后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冷的,烈的,还有甜的。
不错的味道。
沈谧看了他几秒。
几秒后,她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
在触碰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受控制。
褚沉握着她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力道很重,毫无技巧。
他像是一头狼,带着强势与野蛮,撞得人牙床生痛,仿佛要将人连皮带骨,揉碎了吃掉。
才甘心。
沈谧身体微微一震,却没有退却。
甚至因为这种恶狠狠的吻,唇齿之间的钝痛,而生出一股奇异的存在感,活着的存在感。
那坠水之后和记忆交织在一起的濒死体验,渐渐远走,模糊。
清晰的是她死里逃生,她仍然会痛,她还活着。
活着真好。
沈谧忽然想,如果之前她淹死在水里,或许就不会知道……放纵的感觉,远比烟草刺激。愉悦。
更不会知道,他吻技这么的糟糕。
直到喘不上气,站不住脚,沈谧才从猛兽的口中侥幸生还。
褚沉只是放她呼吸,并没有放开她,怀抱如同一种捆绑,直到耳边传来那她的声音。
“我也赢了一局,你是不是也该满足我一个要求?”
褚沉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那微颤的睫毛,心里已被撩起了一阵暖风,痒痒的,酥麻的。
“只要不让我摘天上的星星,什么都可以。”
沈谧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十分迷离,呼吸着对方招摇又刺激的气息。
她的声音轻软而魅惑,徐徐地说:“我不要星星,只要今晚的你。”
机场的VIP休息室里,小乔取来了一份当地的晚报。
报纸上刊登着今天的那场盛大婚礼。
小乔没有去到现场,也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看到客人们匆匆离开,也引发了极大的八卦心态。
此时看得津津有味,还忍不住分享,“沈理事,这可真是大新闻呀。”
沈谧扫了一眼,看到了陈小姐和荣公子婚纱照。
只是一道不可挽回的裂缝,横在了中间。
配文是“婚事告吹”。
小乔越看越是惊呼,“邮轮上的安排那么气派,还以为陈小姐家已经够厉害了。原来荣家更胜一筹吗?看来陈小姐这是丢了金龟婿啊,不过她也太胆大,都要结婚了怎么还去牛郎店。”筆趣庫
沈谧淡道,“习惯是很难改的。”
小乔啧啧称奇,“这上面说,陈小姐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一直这么玩呢,我的天,好多花样。这里的报纸尺度好大呀。听说这次闹出来,是有个牛郎进了ICU,家里人气不过才报复……”
沈谧神色如常,喝了一口咖啡。
-
飞机抵达B市,已是深夜时分。
虽然乘坐民航,但是头等舱的优先权对名流出行,仍是不小的便利,省却很多麻烦。
沈谧不是明星,知名度却远比一般明星高。
她出身名门,从小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慈善活动,甚至走秀,上杂志,原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之后又迅速走入两段十分高调的婚姻,丈夫们过分有名,万众关注,一点小事都是大新闻。
过去的多年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谧也成了大众熟知的传奇人物。
徐秘书前来接机,一眼就看到正主儿。
沈谧的墨镜遮去半张脸,长发长腿,款款踱步,优雅如风,随意围起的红披肩也如高奢精品。
这样的气质,长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十米百米的范围内也看不到别人。
只能看到她。
徐秘书刚要走过去,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徐秘书,这么巧?”
她一转身,便看到了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他穿着笔挺的正装,方巾点缀在胸前,头发如墨般浓黑,即使戴了墨镜,也能看出俊朗骨相。
男人气质儒雅,却别有气场,唇边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徐秘书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虞先生,您怎么在?是刚下飞机吗?”
“不是。”
虞成霖温柔地笑了笑,看向不远处走来的那个人,“和徐秘书一样,过来接机。”
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沈谧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半年前,那时他还留着新戏需要的长发,束在耳后,像个落拓的艺术家。
他们参加同一个活动,在现场偶遇,沈谧差点擦身而过,没认出来。
这一次不会了,虞成霖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不仅她能认出来,周围甚至有其他人认了出来,悄悄拿出手机在拍难得一遇的大影帝。
沈谧停在他的面前,却看向了徐秘书。
徐秘书有苦难言,“我可以解释,您的日程我绝对没有……”
虞成霖打断了她,“是我想办法知道的,和她没关系,我们先走吧,我慢慢和你说。”
这是最合适的方式。
在被拍下更多照片下,甚至围观前,两人需要及时离开。
一行人没有再说话,脚步匆匆。
临出机场,虞成霖看了一眼沈谧围着的那条材质普通的披肩,让他司机去车上拿了件风衣。
小乔身为沈谧的生活助理,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老板常用的几个牌子,用料讲究,材质一流。
款式是刚上架的秋冬新款。
虞成霖细心地将衣服打开,“晚上有些冷了,你先穿上这个。”
沈谧没有拒绝,北方不比热带岛国,即使秋高气爽,夜深了,气温也下降得厉害。
她随手地摘下披肩,穿上那件风衣。
虞成霖的目光在她的锁骨处微微停顿,雪白无暇的肌肤中,残存着一些暧昧的红色印迹。
不深不浅,却一目了然。
虞成霖提袖子的手不自觉收紧,动作有些重。
沈谧穿衣时受到了阻滞,“怎么了?”
“没什么。”
虞成霖恢复了笑容,将披肩递给了小乔。
他垂下眼帘,不轻不重地说:“以后不要买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老板用,不仅脏,还伤身体。”
小乔连忙解释:“当时急着用,以后我一定会买沈理事惯用的。”
“带着她常用的去。”
“我明白了。”
沈谧看了他们一眼,“成霖,人已经是我的了,我会教。”
虞成霖宠溺地笑道:“知道了,上车吧。”
说话时,一台劳斯莱斯幻影已经驶过来。
徐秘书见状,上前解围道:“虞先生,沈理事坐了一天飞机很累了,需要回去好好休息。”
虞成霖微微一笑,“周主席恐怕等不了,我们再不过去,酒会就要散了。他下周飞纽约,谧谧,你要再见到他,恐怕展出开始之前都不可能了。”
沈谧的一个重要展出了状况,之所以会急匆匆坐最近一班民航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艺术、画廊、策展,圈子小而封闭,做的是人脉生意。
除了艺术圈的人脉,就是上层人脉。
沈谧之所以要赶回来,不是她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而是有些事情只能她出面去沟通,圆缓。
听到这里,她便向徐秘书和小乔道:“你们回去吧。”
虞成霖没有丝毫意外。
他拉开车门,沈谧走了过去,他的手体贴地虚挡在她头上,直到对方坐了进去。
一落座,车便稳稳地行驶起来,车窗外是一闪即逝的繁华夜景。
沈谧看着车窗外。
虞成霖将车上准备的保温瓶递了过去,“待会儿要喝酒,你先垫着点,免得伤胃。”
沈谧自然地接过来,尝了一口。
不出意外地是燕窝粥。
虞成霖摘下墨镜,看着身边的人,不动声色地问,“度假玩得开心吗?”
沈谧想到那场热闹的婚礼,唇角止不住上扬,“很开心。”
虞成霖收回了目光,声音听不出异样,“你开心就好。”
“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
虞成霖回答得很简短。
如果是旁人,沈谧不会多问。
可虞成霖不同,两人做不成夫妻,却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沈谧直接问了重点,“家里那边情况还稳定吗,对你影响大不大?”
虞成霖笑了一下,“影响多少是有,不过不用担心,我走到今天,姓不姓虞已经关系不大了。”
沈谧知道他的意思。
在虞家的同辈人中,虞成霖是最有所成的那个。
从一开始不被支持,不被看好的音乐之路,到后来年少成名,成了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巨星。现在的他不仅歌而优则演,晋级众望所归的影帝,也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产业。
可即使如此,虞家倒台,对他而言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毕竟对沈家而言,都需要及时抽身。
虞成霖见她沉默,宽慰道:“奶奶的人脉比我们两人都深,你不用想太多,会平稳度过的。”
沈谧点了点头。
但愿如此。
-
下车时,虞成霖递给沈谧一条丝巾。
沈谧系了上去,“需不需要再换身衣服?”
虞成霖看一眼她的脖子,经典的马车图案遮掉了那些星星点点的红印,美观了很多。
“不用,已经很好了。”
然后,他拉起了沈谧的手。
沈谧从容地挽了上去,给问好开门的门童一个微笑,“谢谢。”
门童面红耳赤。
等人走了,才按捺着激动问身边的人,“虞影帝带着的是谁,长得好漂亮!”
有人一眼认出来,“是他太太啊。”
“他太太也是大明星吗?”
“你都不上网吗,他太太家很有钱的,哪还用当明星。”
“这可不好说,虞影帝的背景也很厉害啊……”
酒会是私人性质,人并不多。
人越少的活动,私密性质越高,社交意义越大。
当然,也越不容易得到邀请。
受邀的是虞成霖,他带着太太过来,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夫妻俩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更是社交场的常客,谈笑自若,推杯换盏,很快融入了酒会。
周主席并非主客,在座的还有几位有能量的大人物,不时透露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这一次的收获显然不是解决展会问题那么简单。
酒过三巡,沈谧去露台吐了口气。
虞成霖随后也跟了过去,给她递了杯水,“自己也开始抽了,还没习惯这个味道?”
室内即使有空气净化器,有新风系统,烟味依然存在。
至少瞒不过她过分敏锐的嗅觉。
“其他能习惯,这个可能不行,不过我能克服。”
说完,沈谧喝了口水。
她微仰着脖子,脖颈连成优雅的线条,白皙的皮肤透着酒后的红,像是熟透了的浆果。
充满了甜蜜的滋味。
虞成霖的目光闪了闪,“你当然能。我们都能。”
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刚到虞家的时候因为不会喝酒,他在宴会被几个哥哥恶整,一身狼狈,躲在角落里哭。
沈谧发现了他。
没有安慰他,也没带他换衣服,只是将他带到酒窖。
他手足无措,沈谧却像个小大人。
说话时既高傲,又勇敢,“不去克服困难,哭有什么用,变得最厉害,别人才不会欺负你。”
虞成霖一直记着这句话。
后来他学会了喝酒,也学会了忍耐,还学会了很多东西。
沈谧喝过水,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的空气,便像充好电一般,重新回到了酒会上。
优雅依旧,谈笑如初。
这晚很有收获,有些问题迎刃而解。
沈谧喝得真情实意,只是散场的时候,已经醉了。
她醉了只是不说话,光微笑,仍是一副体面的姿态,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虞成霖。
他将沈谧送回了家。
她常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公寓,位于顶层,一梯一户,电梯直入。
虞成霖输入密码,从电梯到入户,畅通无阻,将沈谧送进了卧室,抱她上床。
俯身正要帮她把鞋脱下来,她人却闭着眼揉额头,下意识地翻过了身,“成霖,你回去吧。”
“把你安顿好就回去。”
虞成霖再次扶她回去,却发现衣裙已经带了上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延展到纤细的腰身。
他伸手要将裙子拉下去,却看到一道黑色的笔迹。
虞成霖将裙子微微挪开,看到了这道笔迹的全貌,是一串清晰的数字,还有一个名字。
——Mattia.
是男人的名字。
以及一个深深的牙印。
野兽一般嚣张地咬在他的太太身上。
司机的伞遮住了下车人的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一截笔直白皙的小腿,却足以分辨对方的身份。
看鞋就够了。
翟丽一眼就看出那鞋是城中还未上柜的限量款,她关注了很久,可惜每次去问,都说是没货。
也对,别说她这种小明星,就是普通的名媛富太也拿不下。
翟丽对着电话那头说:“已经来了。”
那边是一道男声,带着几分焦躁:“支票已经签了,别给我出岔子。”
翟丽死死地盯着那双鞋,“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司机将人送到会所门口时,才收起了伞。
门童们看到了伞下的客人,是个优雅窈窕的女人。她穿着赫本风衣,里边是奥斯曼丝绸长裙,一身浓得化不开的黑,纤细的身段,腰板却挺直,步步生风,气场强得令人不敢靠近。
他们认得车牌号,于是泊车的泊车,迎接的迎接,给她递上热毛巾:“好久都没见您来了。”
“嗯。”
沈谧红唇微扬,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有个门童看着她的背影,悄声感叹:“长得可真漂亮啊。”
另一人道:“陆太太比明星还好看。”
一听这久违的称呼,领班眼皮猛跳了两下,当即将人拎到了一边教育。
“侬脑子瓦特啦,vvip的资料都记不住?人家再婚都多久了,还叫陆太太?现在是虞太太!”
“我就是一时嘴快……”
“下次再嘴快,就卷铺盖走人,幸好虞先生今天不在,不然谁都保不了你!”
门童被训得缩了缩脖子。
这家沈谧常来的会所,虞先生已经取代陆先生成了最大股东,要是计较起来,还真得丢饭碗。
哪个男人不忌讳这种事。
此时是下午茶时间,这家会所的会员少而精,餐厅又设计得艺术而空旷,本装不下多少人。
即使如此,沈谧的秘书也将餐厅包了下来,免得有闲杂人等。
因此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一桌有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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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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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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