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晏要拨开烟盒拿烟的动作一滞,抬头去看沈京墨,又把拿出半截的烟给塞了回去,面露不悦:
“是你先联系她的吗?”
沈京墨去一边倒了两杯红酒,猩红色的液体一晃,推了一杯到沈何晏面前去。
“你以为她常年不在国内,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手拿另一杯,坐定在一边,轻轻晃了晃,望着对面的沈何晏,沉声地笑了:“而且,不还是你自己公布给媒体的么。”
“……”
沈何晏眉头狠狠一皱,表情沉下三分。
“她问我,你这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忘了,你们还在交往,还有婚约的事?”
沈京墨笑了笑,再看黑着一张脸的沈何晏时,眼中已然一片寒意,言辞也是冰凉:
“我说,或许何晏最近太忙了,可能真的忘了。”
沈何晏动了动唇,“你别搞错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当然我也问过了,你们有没有分手。她的答案,好像跟你不太一样。”
“……”
沈京墨看着他,淡淡笑着:“上月7号你飞了趟英国。有什么话是非要在酒店聊不可,还是,要在她们家的赛马场,一边看比赛一边聊?”
沈何晏心口登时蹿起一把火,“——你调查我?”
“你别误会,”沈京墨凝视他,语气始终平淡冷静,“马场的比赛,秦伯伯之前也邀请过我。不过我那几天很忙,没空特意飞过去一趟——当然,我也没空关心你每天的动向。”
沈何晏捏着高脚杯的手指一片冰凉,脸色也是极沉。
他抬头,去看对面一副倦漠表情的沈京墨,从嗓子里缓缓挤出声音来:“那次是个意外,她打了很多电话过来,一直在哭……”
“——什么意外?”
沈京墨把高脚杯轻轻放回桌面,双手交叠在身前,看着沈何晏脸色愈发黑沉,他笑意却渐浓,
“何晏,这样可不好。当初是秦小姐和她父亲支持你出道,那些年你一人在英国,他们一家还给你帮了不少忙,这么多年对你也多有关照。”
“出道之前你擅自跟她有了婚约,我也没干预过你,觉得你喜欢就好,你现在又一句话不说突然跟别人公开了恋情——你这样,闹得我们两家都很难看。”
“……”沈何晏动了动唇,几欲开口,却没说出话。
沈京墨起身,插着兜,站到舷窗那边,眺望一片平静的海平面,若有所思地说:
“的确,你和谁交往的确不关我的事,在你出道前或者出道后,跟谁分分合合,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告诉过你吧,让你先管好你自己,别做多余的事——”
他又冷冷回头看着沈何晏。半侧身形仿佛与冷柔月色融为一体,语气也极为冷冽:
“也别碰我的人。”
“……”
沈何晏那会儿过来找沈京墨见不到人,秦一诺又给他打来了电话。
不知是这些天的第几个电话,她以各种方式,各种人的手机号,妄图联系到他。
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了分手。
自从他上月从英国回来,就刻意地不去接她电话了。他们之间,总要有人走的彻底决绝,才能给这段不该发生的感情画上句点。
可他知道一接起来,不是听她哭,就是听她哭。这种情况这些年太多太多了,简直烦不胜烦。
沈京墨拿起西装外套,准备出去了,最后淡觑了他一眼:“别再去做多余的事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先解决掉你自己的事。”
“——多余的事?”
沈何晏得知他与秦一诺联系过,就大为不快,而刚才听到那句“别碰我的人”,又怄了一心口的火。
什么叫他的人?
沈何晏越想越燥怒,忽然提了一口气,也站起来,隔着一道桌子,攥紧拳头,冷冷地看着沈京墨说:
“你做的才叫多余的事吧?你都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插手?你口口声声说的‘你的人’,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忘了吗?”
“你也说了,我和谁交往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但你为什么每次非要插一脚,然后再假惺惺地跟我说一大堆的好话?沈京墨,你总在我面前装好人累不累?”
沈何晏按了一下椅背,推回了桌子下,传来“叮咣——”一声。
好像是把兄弟多年,唯一一丝仅剩的情分,都摔得破碎。
他最后漠然地觑了一眼沈京墨,“那我也最后告诉你一句——你以后少管我的事,我也不是没你就不行!不要好像到最后事事都是你的功劳。”
话音一落,他抬脚就走。
擦着沈京墨的肩膀过去时,臂弯突然被从后狠拽过去,他又被拉了回去。
他们再次面对着面。
能感受到彼此眼中的锋芒,比之从前,尖锐到了极点。
沈京墨比沈何晏高一些,面无表情地低睨着他,金丝边半框眼镜下,一双眼深沉不见底。
小半晌,他的脸上,才稍稍有了一丝,与今晚开始到现在的漫不经心相比,截然不同的情绪。
他薄唇微启开,压低了声线,沉缓而克制地说:
“至少,我不会在我自己的事解决之前,随随便便跟谁说我要和她结婚。”
“……”
沈何晏还没辨识出他脸上一闪而过,是怎样一种的复杂情绪,沈京墨就放开了他的胳膊。
拉开舱门,率先走了出去。
*
陈旖旎跟dy约在晚上十点。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跟温烺一起去见dy。对方的助理却过来说,dy今晚只见她一个人。
温烺抓心挠肺地难受,还说dy这“只见陈旖旎”的行事风格,居然跟沈京墨莫名的像。
陈旖旎一个人站在甲板上,遥遥一望,游艇从港城南海岸出来,已经快到了北海岸那边了。
游艇上的一个个舱间内,灯火星星点点。
她远远眺望,能看到港北港湾广场那个巨大的发着光的摩天轮。
快要转完一圈儿了。
今夜,海面倒是很平静,比之下午风小了不少。
她裹紧了风衣外套,站着吹了会儿风。周身的燥意已经慢慢地随风消散掉了。
她却仍有些烦躁,最后掸了掸烟灰,转身离开了甲板。
沿着长梯,走上二层甲板,一路过去到最里,找到了一扇隐隐透着光的船舱的门。
她害怕自己走错,还抬头看了一下编号。
这是dy的私人舱间,原本应该有编号的门牌上却并无数字。
只镌刻着一朵脱开一片花瓣的金色玫瑰。
是dysue的品牌标识。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应答。
有人为她拉开了舱门。
“陈小姐。”对方是dy的助理。
她点点头,进去。
偌大的舱间之中灯火通明,仿佛一个小型的宴会厅。陈设干净精致,一应俱全,与总统套房相似。
头顶一盏吊灯,脚下铺着绵软的羊毛地毯,地毯图案拓着一副巨大的西方油画,是伊甸园。
偷食禁/果的亚当与夏娃热烈沉默地相拥,小心翼翼地同吃一个苹果。HTtρs://Μ.Ъīqiκυ.ΠEt
旁边的树上,盘绕着一条吐着红信的巨蟒,凶目凛冽地注视着他们,随时准备用毒液,杀死他们之中的谁。
陈旖旎紧张地进来,踩在地毯上,有些站不稳。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地毯上张扬的图案,与那条毒蟒对视的一瞬,一时更紧张了。
她抬头看过去,中央沙发上坐着个女人。
穿成套洁白的高定套装,鼻梁上半架着金丝边眼镜,发型整理的一丝不苟。气质非常好。
dy虽是这时尚圈的业内传奇,但平时的打扮和装束,却一直不若别的设计师那般特立独行。
与dysue品牌主打的风格一样,不刻意标榜,力图从简约大气的美学之中寻找时尚感。
品牌的创始人与她设计的服装一样,气质高雅沉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逼人的贵气。
舒杨手下还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着工作。
刚为陈旖旎开门的助理过去,低声知会了一句:“lamour的陈总监来了。”
“嗯。”
舒杨没抬头,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让助理出去了。
她还抱怨晚上风冷,让对方关好门。
于是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陈旖旎和她两人。
她也没让陈旖旎坐下,或者去哪儿。
陈旖旎一时更紧张了。
但她还是语气冷静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可大半天,舒杨都没回应。
静默与尴尬的气氛缓缓酝酿着。
陈旖旎在原地踟蹰,如何也不是。一向觉得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不会脚软的她,也不由地慌了神。
又过了会儿,舒杨才扶了扶眼镜,抬头去看她。
陈旖旎又是一凛。
这才看清了,那是一张五官精致,保养极好的脸。
隔得距离不远,仔细去打量却也捕捉不到对方脸上的皱纹,加之气质绝佳,白皙肤色如凝脂,眼神虽清亮,眉目却是清雅温柔的,看起来最多40岁左右。
如果陈旖旎没记错,舒杨的年纪应该与阮慈差不多,50肯定是有了。
阮慈一向极其爱惜她那张脸,也肯给自己的脸砸钱。陈旖旎以为阮慈保养得已经算好了,今天看到舒杨,更感吃惊。
舒杨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这些年素闻在业内声名鹤起的lamour,与他们的设计总监见面,却是头一回。
想看看,这个与沈京墨纠缠了六七年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那天居然莽撞到惹舒绮菡发了那么大的火。
最近这段时间,舒绮菡连沈京墨都避而不见了。
对面的女人看起来最多二十四五,穿一件绀青色旗袍,外面一件款式大气简单的长风衣。
微微打卷儿的长发散在肩一侧,有种毫不刻意的慵懒美。
她眉眼之间暗藏着些许锋芒,却无尖锐的攻击性。
眉目含三分清冷,七分妩媚——不是矫揉造作刻意拿捏,倒像是真真的媚骨浑然。
舒杨微微眯了眸,心底打量着。
不是一眼看去就让人讨厌的那种女人。
此时,陈旖旎更多的却是紧张的不自在,还极力作出冷静。
攥紧了上次拿到了dy公司,还没来得及给她看的图册资料和一些设计草图。
抿了抿红唇,瞧着对面的人,再次礼貌而正式地打了招呼:
“dy你好,我是lamour的陈旖旎。”
“我知道你。”
舒杨早在她入行之前就听说过她,这会儿眉目间对她的防备稍松懈了一些,摘下了近视眼镜,又抬起一双温柔眼眸,温声:“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陈旖旎这才走过去,轻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面前茶几上,拘谨地坐了下来。
舒杨也过来,捋了捋套装裙,坐在主位。
陈旖旎极力克制着紧张,正了正身,微微笑着说:
“之前跟您打过招呼了,我们想邀请您给我们的冬季特辑做一期专访,先前创刊那一期就邀请过您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她紧张到手指冰凉,低头去翻茶几上的资料。
“这是我这次带来的一些资料,也是想让您过目一下,想听听您的一些建议和看法……”
舒杨看着她,也静静听她说着。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克制又紧张,逐渐平缓下来。就算是之前出于紧张,全程也一直是有条有理,谦逊沉稳的。
倒不像是别的和他们lamour起点位置差不多的人,一过来一张口,就夸大其词,信口胡言。
甚至,还对她们或其他品牌的理念与设计风格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设计者也是创作者,大多野心很足。但能力不够也是胡扯,却还对其他人出言不逊,惹人讨厌。
那些人多的是别的熟人或者伙伴推举过来的,结果却往往闹得三边都难堪。
这也是舒杨为什么一开始不想接lamour的采访的原因。就算是没有舒绮菡的那层关系,她也不想接。
可沈京墨却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如果出现了一切后果,他会替面前这位陈小姐承担。
沈京墨二十二岁接手s&r,一路也是摸爬滚打过来才将s&r坐定在顶奢行业的金字塔顶端。
从业这么多年,甚至从小到大,他还真没替谁信口保证过什么。
舒杨后来,居然也不自觉地被带入到陈旖旎的节奏之中。
两人也不知怎么就融洽地破开了某个话题,互相交换着见解,还算相谈甚欢,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一番交谈下来,舒杨发现,她对她的印象,居然比想象中好了不知多少倍。
其实一开始,的确是有一些偏见的。
现在却没有了,反而打心底欣赏她。有野心却又谦逊,见解独特不迂腐套化,与业内前辈说话时也很知分寸。
是挺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出乎意料的顺利,陈旖旎与舒杨聊得火热,不自觉身上也热了。
一个话题终于结束后,她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用手在耳侧轻轻扇着风,这样稍微可以凉快一些。
舒杨低头看了看表,忽然朝她笑了笑:“快来了。”
“……”
陈旖旎有些疑惑地看着舒杨。不知今晚还有谁来。
她心猜着,会不会是温烺,或者谁。
“说实话,要不是他,我今晚不会见你。”
陈旖旎微微一愣。
没多久,舱门就被人敲响了。
“我去开门。”
舒杨起身,让陈旖旎坐在这里。
寒风夹着暝暝月色,陈旖旎顺着舒杨的方向,却看门外的人。
“何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1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才写完天黑了!!!以后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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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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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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