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余痞子使计跑了,一定是跑来了这个地方,他有可能串通了这家袁家马场,当他们此时赶到的时候,那袁老板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梁少顼低声说一句,“大家小心点,”率先上前,用手中的宝剑挑开草席。
大殿里面并不是什么戏园舞台,而是个空荡荡的大场子,围了十几个衣着体面的人,看着场子中间几个脱了上衣的男人,岁数约摸都有二十多岁,个个身材紧实,肌肉发达,不断的变换姿势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场子另外一边,站着的全是女娃,被几个来买丫鬟的人揪着头发转来转去,还检查她们的口鼻和身体,还没买,就先上下摸了遍。
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是在相“马”……相中哪个穷人卖进来的人,买回家去当牛做马。
果然是卖人的人贩子场,虽然是暗场,可这也已经够明目张胆的了,就算是官府找到这里,也奈何不了他们,再说朝局动荡,世风日下,别说有人报官,恐怕还有更多的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就把亲生骨肉送来这里换几个钱的。
所以这些人即使被卖到这里,也都唯唯诺诺,恭顺的任由买卖方挑选,甚至还展示自己的才能,好谋个好去处。
这个龌龊的不堪入目的场面,简直令人发指,偏偏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长相富贵衣着繁琐的女人,只听她高声嚷道:“我要买长的俊俏的,身材好看的,最好是会一点拳脚功夫的,买回去当安宅家丁。”
那语气妩媚浪荡,让人听了不觉就着她的意思联想了一下,家丁有很多种,安宅家丁的意思其实和压寨夫人的意思是一样的,梁少顼看着马场里面的气氛厌恶的想防火,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再往里面,看到一个人端坐在最里面的太师椅上,拿一支笔正在一个小册子上勾画着什么,垂帘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一个阴暗交替的面孔,几个穿得像个北蛮汉子,背着兵器的武士围在他的身后,此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场子里人声鼎沸,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甚至也没注意到他们的手里的看门人,正被刀架着脖子。
梁少顼看这样的场合,估计没人会理他。于是他抄起柱子旁的一个太师椅,抡到场子中间。
哗的一声,椅子摔得粉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想必你就是袁老板,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郁乐的人到你这里?他穿着白衣裳,手里可能拿着一把扇子的年轻人。”梁少顼说,右手的拇指已经搭在缨络宝剑上,
坐在最里面中间那个人乜斜着冷笑道:“进了我这个场子,全都插草卖身的,没有谁的衣装是体面的,也不会有名字。”
梁少顼冷声道:“我看你是不打算交出人吧。”
袁老板也冷着声音,“你看看那我这个场子里,有你要找的人吗,如果有你尽管领回去,如果没有,那么咱们就来算算你踢坏我的门,砸坏我的椅子这笔账。”
梁少顼一边和谈判着,一边四下查看,这个场子里自然找不到郁乐,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余痞子,他此时的头已经重新包扎,衣服也换了一身。
他早就看到了梁少顼他们,怪笑道:“你们终于来了,找了老半天吧,难得,居然真的找到这里了。袁老板,这些就是我给你新送来的马崽子,个个都是细皮嫩肉,我余老五这次不要钱,白送,哈哈哈……”
梁少顼顿时便明白了,看来这余痞子定是和这袁家马场串通好的,不管郁乐在不在这里,他都不会把人交出,甚至还有要收了他们几个人的意思,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踢坏了门和椅子?那么你看我该拿什么陪给你!”
那袁老板以为这几个小后生上套了,禁不住呲着牙笑道:“我这椅子可是太师椅,和当朝太师府里的一模一样,我这门也是百年榆木,我就便宜点一两银子一年,你自己算算……”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眼前飞过去一个东西,待看清楚却是另一张太师椅,抡椅子的自然是梁少顼:“既然你要算,那么加上这张,还有这个,这个,张涛,帮我把这一排的全都砸了,还有那墙也给我拆了。”
张涛正揪着那看门的,一听这个命令,高叫一声好嘞,然后低声问,“梁兄,真的要这么干?你赔得起?”
梁少顼头也不会的说:“我压根就没打算陪,我本想赎人了事,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这个场子存在就是个毒瘤,得连根拔了。”
更多的怒气是来自那无赖余痞子,梁少顼拎起旁边一个秤架上的秤杆,那是称人用的大杆秤,一把卸下来照着那躲在人堆里的余痞子掼过去。
余痞子耳朵没了眼睛还在,他往旁边一躲,避开了秤杆,但是秤砣飞过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幸运,铁的秤砣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脸上,像是砸到了他脸上的机关,鼻血喷涌而出。
只见他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挡在头上,口中大叫,“袁老板,就是他们,说要砸你的场子,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袁老板看着几个青葱少年笑得很是奸诈,手中的笔随着一声喝令掼在场子里,“给我上。”
只见场子里的所有人立刻变换了姿态。
光膀子的“马崽”并不是真的被贩卖的人,其实是这袁家马场的打手,一转身都抡了家伙跑过来,照着他们七个人追打。
来买佣人丫鬟的也不是什么买主,也是袁家马场的打手,手里拿着长刀短剑,还有齐眉短棍。
刚才那个美貌华服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此时手里捏着一根羊蹄子蛇皮鞭,破空裂地的甩过来。
只有那几个假扮买卖的女娃,倒是真的充当买卖的,此刻尖叫着往场外跑。
原来全都在这里准备好了迎接他们,他们七个人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被余痞子以马仔的身份来卖,气得牙齿都要咬崩掉,
“好你个余痞子,今天我定要打断你的狗腿,砍了你的头,拔了你的舌头。”茅村小伍的五人组大喊一声,对着朝他们拥过去的打手拔剑就劈,一时间场面乱的鸡飞狗跳。
那袁老板却是兴奋极了,“抓了这几个家伙,不要伤着性命,收了全都卖给崤山王,那主儿价钱给的高,还就好这种有脾气的,至于这个老道士……”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却见那道士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跟前,用拂尘掀得他连椅子一起翻滚在地,拂尘缠着他的脖子,他摔在场子中间,又被拎起来,再摔,再拎起来,再摔。讳净就用这个拂尘将他甩得团团转。
待他终于能够看清楚场子里的情况时,只见场子里已经满地都是血,东一个断手,西一个断腿,他豢养的打手正在地上垂死针扎。至于他的场子,四周的帘子破的破,掉的掉,连没有门窗的大殿,剩下这十六根柱子像个亭子。
五个年纪尚小的少年手里都领着一把铁剑,打人砍人的气势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还有中间那个风衣紧致背着斗笠的少年,几乎站在原地没动,长剑擎在手里,连剑鞘都没有打开,却撂倒了他花了好大劲训练的打手。
心忖这些少年定是有来头的,否则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武功,不是名家之后,就是师从高人。心里大骇,这回竟招惹了什么人,他自己也被那道士缠着脖子,只能半跪着趴在地方。
茅村小伍的出手连梁少顼都感到意外,初看时,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最大的张涛也才十七八岁,最小的韩庄奇韩庄伟两兄弟才十五岁,人手一把铁剑。
按理说这样的年纪在武功剑法方面有造诣不足为奇,因为梁少顼自己就是这方面的奇才,从小便师从好多个武学师傅,在家的时候,那些师傅看见梁少顼便喜欢上来教他几招,对付一般武者自忖绝没有问题。只要不是遇到玉衣公子那样的。
他的疑惑是来自张涛和他的四个兄弟,对付袁家马场这么多打手都游刃有余,却为何会砸在那塔一样胖的史泰手里,还被他当坐垫坐?
当初他们来结伴同行的时候,他是拒绝的,心想就这一招半的功夫,还不拖累人,但现在看在马场的表现,手起刀落,砍人就像砍柴一样干脆,心里不免有些料峭,再次打量茅村小伍这五人。
梁少顼的师傅很多,故而会的东西很杂,也有师傅教过他看相,所谓相由心生,茅村小伍这五人的面相都是老实敦厚的,虽然砍人的时候还是恨戾,但当停下来的时候,只有那坚定的目光,和不服输的气势。
见他们几个都是练家子,那些打手也犹豫了,立在场子理由那几个北蛮汉子打扮的打手,抽出大刀大将上来,他们是专门保护老板的打手,武功要比其他人高,和茅村小伍厮打片刻,茅村小伍略有些落了下风。
韩家兄弟被踢倒了一个,另一个去看他兄弟,蛮汉的倒眼看着就要落到他的头上。
梁少顼见识不妙,立即抽剑切入战局,尽管他来得势如猛虎,梁少顼看起来弱得如同笼中羊,但是他的宝剑很锋利,只听铿的一声,那把两寸宽的刀应声断成两截,而梁少顼的剑却完好无损,在青天白日里发着红幽幽的光。
袁老板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人?他手上的剑为何这么厉害!”
另外两个对付茅村小伍的蛮汉看到了这一幕,转移目标攻击梁少顼,梁少顼只用了一招,将他们手里的两把刀全都削断,没了兵器的满汉子空剩下一身蛮力,被茅村小伍围成了狼群里的肥牛。
袁老板看着他的场子被人彻底砸了,悲伤的大哭出来,想要挣脱,却被道士讳净的拂尘缠着更紧,直着脖子立在柱子上不敢乱动。
“你们几个让开,我来对付。”一个浑厚的女声高喊道,同时,一条鞭子挥了过来。
“啪,啪,啪……”鞭子划破空气,发出令人精神紧绷的声音,那女打手连连出招,梁少顼悉数躲开。鞭子不断的落在地上,柱子上,拍下来无数灰尘和木屑。
宝剑锋利,吹毛短发,对付硬的金属兵器更是斩钉截铁,可是对付软鞭,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蛇皮鞭,蛇皮本身就有韧劲,经过高温熏制,和药物的浸染,变得尤其坚韧,上面的鳞片还有一定的摩擦力,擦着皮肤就会破,剑刃就算再锋利,也需要磨些时间。
那女打手也挺厉害,鞭子挥出来,连梁少顼的手腕也一并缠住。
“哈哈,小子,没辙了吧。你的宝剑再厉害,也对付不了我的蛇皮软鞭。你乖乖的就擒,我就不杀你,宝剑就送给我们袁老板,至于你的人,就送给我好了,长得还算可以,我可舍不得杀你。”
梁少顼听她这样说,顿时有一种被绿头苍蝇看上的恶心感。这是什么世道,我不欲伤人,人却对我这般羞辱。
反手一搅,将剑刃越发搅在紧绷的蛇皮鞭上,催动内力,全神贯注在这柄缨络宝剑上。
梁少顼虽然不曾真正杀过人,但是这把剑却饮过千千万万人的血,已有灵性,借着梁少顼传来的内力,剑气高涨,一抹红光闪过,咤的一声,蛇皮鞭断成数段。
那女人正用力拽着鞭子,鞭子一断反被自己的力道掀翻在地,人也被梁少顼的剑气伤到,未见伤口却口吐鲜血,抚着胸口呼吸困难。
“这是什么剑!”她口中喃喃着,昏死过去。
梁少顼扯下遗留在手腕上的那一截蛇皮,经过加过的蛇皮,萎缩成黑色的扁圆形细长的鞭子,硬得像石头,看颜色应该是黑背银腹蟒蛇。
一场混战过后,梁少顼,茅村小伍,立在大殿中间,周围到处都有血迹,此时袁老板的人,已经没有敢上来的了。有兵器的,兵器已经费了,没兵器的,胆子已经废了,怯怯懦懦都不敢上前。
袁老板也不像老板的样子,胆战心惊的躲到了柱子后面,讳净道士用拂尘拎着袁老板,转了个弯从柱子后面拎到场子中间。
梁少顼满场子的找余痞子,却见史泰拎着余痞子走了出来,此时的史泰全在悦贤客栈时候的懵然蠢钝之态,他眼睛虽小,却目光敏锐,身形巨胖,却行动敏捷,他将余痞子往梁少顼的脚前一丢,走到道士讳净的面前。
抱着拳:“春风拂杨柳!”
道士也丢了那袁老板,抱拳回答:“敢问是道友!”
道士又说:“陌上远客别无恙!”
史泰接着说:“天下道友是一家!”
史泰,道士手手相握:“原来是你是天行道的道友,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
“我是天行道的‘甲子’,游道士讳净。”
“我是天行道的‘庚辰’,馒头庄史泰。”
道士说:“我在荆州等你老久了,没想到这里相会,真是有缘。”
史泰说:“我想先查清楚这个人贩子窝点,再来找老哥你接头,没想到你已经来了。”
这两人就这样在大殿里亲热起来,梁少顼和茅村小伍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就一个疑问,这史泰也是天行道的?那两句诗的用处原来是接头暗号?
再看这个史泰,之前就是个脑满肠肥的脓包,这回看他,却觉得似乎有了点侠客的气概,连满身的肥肉都是威武的服帖着,梁少顼倒是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天行道的人,他适才揪着余痞子丢到他面前,好像是帮了他们一把。
梁少顼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些问题,他用剑指着趴在地上的余痞子,那余痞子被丢在梁少顼的面前,转着眼睛还想侍机逃跑,被张涛和他的茅村小伍一人一脚踩在地上,余痞子五体贴地的趴着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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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苦命人
梁少顼用剑指着那个烂泥一样趴在上的余痞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快到头了,他拼了命的挣扎,却是被茅村小伍踩得死死的,冷汗使他的头沾满了泥沙。筆趣庫
“真是风水轮流转,”张涛踩着他的脖子说,“前一天你还想踩我的头,今天也让你尝尝被踩的滋味,耳朵没了的滋味怎么样,被拖在马后还不过瘾是不是,还敢戏耍我大哥,你这样的痞子,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最近黄河又泛滥,不如丢进河里祭河神。”
梁少顼不去看那恶心的人,径直去到那袁老板的面前,顺便扯开那对叙旧的讳净和史泰,“你们在干嘛,等一会再叙旧,原来你就是天行道的人,这样给余痞子撑腰的?”
那史泰身形很胖,这回却看不出一丝呆滞,厚重的眼皮下,目光比狼还锐利,他对梁少顼拱手抱拳:“在下正是天行道的,天行道是正义的帮派,没余痞子这样的无赖,这个姓余的冒充我天行道的弟兄,该杀,就交给梁少顼处理,我一直跟着他装疯卖傻,却是为了找到这个人贩子暗场。”
说着他将人贩子老板推到地上,“这个袁比怀就是天行道交给我的任务,他贩卖人口,把流民全都变卖,还偷小孩,欺骗农民去做民工,实际上去卖给了奴隶场,如此恶劣行迹,实该诛杀。”
道士讳净补充道:“听说他要到荆州,我负责去接应,一开始以为你就是接头人。”
梁少顼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先前觉得他比余痞子有气概,却为何跟着那痞子,也难怪能轻易的制服张涛,原来在天行道也是天行道的天干地支。
他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低头去问袁比怀,“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郁乐的人,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是被余痞子拐到这里来的。
袁比怀哆哆嗦嗦的说:“我我我,不知道你表弟是那个,到我这里的人,我从来都不记得名字……容我想一想……好像是有一个样貌很标致的男的……”
说着,颤颤巍巍的猫下腰爬过去,捡起他的小册子,翻了几页,回头去看地上的余痞子。
“姓余的,你确定把人带我这里来了?”
余痞子吭哧吭哧的挣扎着,“我确定我确定,我是把人带给你了,就是那个后生,白衣服弄脏了,成了黄衣服,你还夸大长得像女人的。”
“哦,是他……”袁比怀恍然大悟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原来他是你的表弟,我罪该万死,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
“果然被拐到这里了,”梁少顼愤怒的吼道。“他现在人呢。”
袁比怀识相的连磕了很多个响头,直到额头都磕出血来才说:“已经,已经卖出去了,对方可出了三百两银子呢。”
“卖到哪里去了。”梁少顼一听,辗转了这么久来到这里,终于有了郁乐的消息,居然被卖出去了,抬脚踹在袁比怀肩上,将他踹得滚下台阶。
袁比怀滚了几滚又爬上来,“这个……原本我是打算送去给崤山王府的,不过银梧坊的正好要进宫,看那后生长得好,就高价买下,就卖给洛阳的银梧坊了。”
“银梧坊?”梁少顼听到崤山王的时候心抖了抖,听到银梧坊的时候,又变得古怪,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像是烟花场所。
“就是洛阳最有名气的歌舞坊,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绝世美女,只是……”
“只是什么!”
听着很雅致的名字,却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唱歌跳舞,而且,郁乐还是个男的,连男的都收的歌舞坊,着实叫人怀疑不是什么好地方!
梁少顼已经感觉出了那是个什么地方,那袁比怀看着梁少顼,怯懦又矮下去些,“你可别杀我,那后生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被银梧坊坊主相中,我能有什么办法。”
梁少顼用剑敲着袁比怀的肩膀,“等一下,你给我说清楚,银梧坊到底是什么地方?”
“银梧坊原就是个歌舞坊,以前曾飞出过一只凤凰,很多年前梁帝到了洛阳,经过银梧坊,看了一段舞,看中那个清倌并带回皇宫。后来这个清倌平步青云,银梧坊也鸡犬升天,从那以后,银梧坊每年都会排练一支歌舞往皇宫里献,这都快入冬了,买男倌也是为了往皇宫里送。”
“你用脚趾想都知道什么用,男的到了里面会怎么样。人两天前就卖出去了,现在恐怕已经到洛阳了,不过很好找,你去洛阳一打听就知道。才过了没几个晚上,应该还没有沦陷……”
梁少顼已经听不下去了,心里暗暗呐喊,表弟啊,没想到你的命途如此多舛,还被卖到了那种地方。“沦陷?”梁少顼就算再孤陋寡闻,也听得出袁比怀说的是什么——“洛阳银梧坊是吧?要是郁乐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必定回来杀你。”
“不敢不敢,少侠你快去,晚了只怕回不来了。”
梁少顼也不再啰嗦,赶紧提了剑准备去洛阳,表弟的事已经刻不容缓。
但是走之前,还有两件事,也刻不容缓,梁少顼走到那余痞子面前,张涛五人已经押着那痞子跪在地上,等候梁少顼的发落。
梁少顼只要一想起被这个无赖几番戏弄,就气血涌上心头,“余痞子这个败类无赖,留着也是祸害,我不如现在为民除害,你自己到阎罗殿忏悔去吧。”
他对余痞子举剑,场子里的人都静默的看着他,道士讳净扫着拂尘,兀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蓦地察觉好像念错了,改口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史泰甚至投来赞许的目光,那眼睛时而睁得很大,时而眯得很小,睁大的时候让人感觉那是个不好惹的家货,眯起的时候,竟然有点像弥勒佛,他此时眯起眼睛,“这个余痞子盗用天行道的名号招摇撞骗,做了天行道最不齿的事情,就算你不杀,兄弟也要替天行道,就劳烦哥哥动手了。”
这个史泰一看就比梁少顼大,却管梁少顼喊哥哥,梁少顼有些别扭。他说:“你既然是为了胜仗正义的好人,我便不计较,若你是坏人,我也不会放过。”
“怎么会呢,我长得虽然胖,可也是个秉性醇厚的人。”史泰肥软的一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哥哥请。”
余痞子早已经面如死灰,梁少顼的剑噗的一声,刺入这具跪地的人,锋利的宝剑没有任何阻碍,当胸贯穿了那无赖的心脏,献血顺着剑锋流成了小溪。
拔出宝剑的速度,比刺入的时候更利落,剑上的血很快就干涸,凝在剑身上的红色暗了下去,变成诡异的黑红,梁少顼将剑收回鞘中,浓郁的杀气一并被收拢到剑鞘里,发出一阵类似的招魂引幽的动静。
这那剑不知道杀死过多少人,饮过多少血液,却是梁少顼第一次用他杀人,他蓦地感到有一种使命感,在暗示他,驱使他,将世上的坏人全都荡清。
茅村小伍丢下已经死透的余痞子,上前围着梁少顼,梁少顼被他们堵得有些透不过气,,耳边听到张涛好像再说,“梁兄这把剑好快啊,都不需要助力,直接就捅进去了,轻轻松松。”
讳净道士过来按着联系的肩膀,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下次杀人的时候,可以捅的时候再快一点,你剑再快,出手却不够麻利,人死的时候会更痛苦。”
梁少顼震惊的看向那道士,“你不会是在怪我残忍吧?”
讳净赶忙摇头,“阿弥陀佛,少侠为民除害,我怎么会怪你残忍。”
梁少顼愣了几愣,那道士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这回连他自己也被逗笑:“啊不对,无量天尊。”
史泰拍了拍讳净瘦弱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么紧张干嘛……”
梁少顼礼貌性朝他笑了笑,史泰说,“你的剑这么快,不能动作上慢,应该出手更快更狠更准,你要知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出手慢了万一遇到高手,你就会吃亏。”
梁少顼诚意的点头,眼下余痞子已经解决了,该轮到那人贩子袁比怀,梁少顼阴沉的走到瑟瑟发抖的袁比还面前。袁比怀识相的跪着,识相开始磕头,砸的地上的石砖都呯呯响。
梁少顼说,“行了,我轮不到杀你,但是有一件事要办。”
袁比怀停下来,“大侠尽管吩咐。”
“你的院子里还关着这么多拐卖来的人,这些都是无辜的少男少女,都是苦命的人,被迫离开父母,却被你拿来当牲口卖,我给你一个机会,把她们都放了。”
“啊!”袁比怀面色更不好,“这些人可不是我拐来的,也都是我花钱买来的,都是他们父母和亲戚自己送到人贩子手里……”
他话没有说完,看到梁少顼严厉的目光和手中的剑,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换了另一句说出来:“好好好,我放我放,只要是被拐卖来的,我就放他们回家。如果是自愿卖进来的,我就给她们找个好人家……”
史泰踢了袁比怀一脚,“我史泰是奉了天行道的命令,来追查拐卖人口这个案子,你能放的全都放了,没地方去的全都交给我天行道,至于你……”
他抬头对梁少顼说:“这个暗场老板,我要带回天行道去,凭道主发落。还请梁少顼把他交给我,回去先退层皮,再车裂,看谁还敢拐卖人口。”
梁少顼点头,“史兄弟既然是天行人,就你看着办,叫他把这里的人全都放了,念在你告诉我表弟的下落,给你时间交代后事。”
袁比怀面如土色,“我就算全放回去,他们的亲人还是会因为没钱,再把他们送出来的,人贩子又不只是我一个。”
梁少顼不管,“反正你别干贩卖人的事,不管你也没机会,天行道不会放过你。”
袁比怀夸张的他哭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有件事我要提醒大侠,那银梧坊坊主的武功很高,路数很诡,你去寻表弟可要格外小心啊。”
梁少顼收起缨络剑,“我先不会杀你,你这条命留着慢慢享受天行道的‘款待’。”
梁少顼提了剑准备离去,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表弟的事就是头等大事。就算洛阳找银梧坊,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要闯。
史泰放出所有被拐卖的男男女女,他们叩谢完就一哄而散,指挥着几个麻利的将袁比怀和他的剩余的手下都绑起来。
他对梁少顼说:“我还要把这个祸害押回天行道去,就不陪你去洛阳了。”
梁少顼表示理解,“这也是一件重要的大事,史泰兄弟凡事小心,就此别过,告辞。”
张涛带着他的茅村小伍则一同出发洛阳,“走,我们几个也一起去洛阳,帮梁兄把表弟找回来。”
道士讳净甩着拂尘,“贫道愿陪你一起去洛阳,就算帮不了什么忙,也愿尽点绵薄之力。”
梁少顼一听,一个人孤军奋战,不如多几个朋友帮战,有一个天行道的天干地支一起,胜算可能会更大一点,于是谢道:“如此甚好,多谢诸位兄弟,多谢讳净道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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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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