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他全身都很脏,但奇怪的是,我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的伤口。
刚才听到他说了传染两个字,我也不敢让阿篱过来帮忙了,单手把杨巧儿拎起来:“我要给他看病,你和阿篱都出去,别影响我。”
杨巧儿哭哭啼啼的出去了,床上的男人对我抬了下手,又赶紧放下。
“您是吴医生吧?我叫杨连山,是这家工厂的负责人,这么晚把您叫来真是冒昧了。”
我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最起码比他那个大小姐脾气的闺女好了无数倍。
“别废话,说病情。”
我伸手去摸他的手腕,杨连山有些抗拒,一直说让我穿个防护服,以免传染。
“不是传染性疾病,而且你除了胃不太好,身体没什么大毛病。”我又用摸骨术摸了下他的骨相:“果然,阴寒入体,但好在还没侵入骨骼,你应该是刚得病不久。”
我抬头又看了他一眼,心下惊骇,这么一会的功夫,他身上更脏了。
从药箱里拿了一卷干净的纱布出来,我想去给他擦擦脸,杨连山又摆手阻止了我。
“不能碰,稍微一碰,皮就得掉。我那些工人都是这样,好多已经身上没几块好皮了。”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让他赶紧说明情况。
“大概四五天以前吧,有个建筑工人下了班洗澡,被热水冲了一遍之后,身上的皮就开始掉。而且,身上怎么都洗不干净,就好像这些泥是从身体里渗出来的一样。”
杨连山小心摸了摸手臂,果然轻易扯下了一块手指粗的皮肤。
我赶紧让他别再碰了,还想询问更多,但杨连山快速变得虚弱:“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个例,赶紧把那个工人送到医院去了。但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有近十个工人出事了。我以为是他们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化工原料,但在医院验过血之后,每个人都没有被化学品侵蚀,而且最先出事的几个工人,只是来给我们建新一期工程的建筑工人,根本接触不到化工原料。”
杨连山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这是我从业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病症。
现在的杨连山脆弱的跟个泥娃娃似的,我只要稍微一碰,皮肤就会渗出混杂鲜血的泥水,估计连针灸都没用。
“我这几天到处打听这是什么病,能不能找到会治病的医生,偶然听到林家大小姐说起了你这个人,也不敢把厂里的事声张出去,就让巧儿去请你。”
杨连山一口气说完,然后就开始闭上眼睛喘着粗气。
我先给他服用了几枚滋补气血的药丸,暂时吊住他的性命。
“你去看看别人吧,他们比我的情况还严重。”
杨连山恢复了一些力气,我也想看看病情进一步发展后的表现,就先从这个房间出去。
杨巧儿守在门口,问我她父亲的情况,我沉声道:“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病人需要静养,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你别去吵他。”
我算是扯了个慌,不想让杨巧儿看到她爹现在的样子。
杨连山说的那些工人多数也都在同一排样板房之中,只有最开始发病的几个还在医院。
有杨巧儿跟着,也没人阻拦我,任由我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刚一开门,我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以及一股河底淤泥的味道。
这个房间很安静,除了几道虚弱的呼吸声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几个病人都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原因也都一样,严重的失血已经不同程度的伤口感染。
我依次看过每个人的情况,果然如同杨连山所说,他发病最晚,病情也是最轻的。
最严重的一个,伤口已经化脓了,吊着消炎的药水。
但无论是消炎还是营养液,都只是暂时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而已,治标不治本。
我开始头疼,想不出来病因到底是什么,这样拖下去,这些人早晚还是要死。
“难道真是某种未知的病?”
我也开始往这个方向去想,但依然没有头绪,只能从地上捡了条擦过血泥的绷带出来。
阿篱和杨巧儿手拉着手,眺望着几十米外的两个人,那俩人在争吵,而且愈演愈烈,眼看着要打起来。
杨巧儿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拿出手机打电话,想让人过来处理。
我一开始也没在意,但隐约听到了一个激烈的声音:“都跟恁说了,那邪乎地方能挖吗?平时俺们见到这种庙啊,都给专门请个懂行的大师给破解破解,跟你们说了都没个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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