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夜宵时间有限,糯糯快速煎了两张饼子出来。就这样还不能丢弃他摆盘必做作的下厨精髓,用模子把饼子印成了一堆小猫小狗小鸟的形状。端出去一人一边和霍潜对坐着吃。
霍潜一开始不愿意吃如此做作且长相幼稚的饼,奈何粘人的猫执着于把饼子怼他嘴里。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暂时依着他。吃了两个觉得还不错,就不用逼着。吃完了两个人都不想睡,他兴致一高,索性在屋子里教糯糯修行。
糯糯起步晚,学起来比寻常这个年纪的修士慢。霍潜教他把灵力从这个穴引导到那个穴,他连好些穴位在哪里都搞不清楚。充分说明他以前学会御风纯靠死记硬背和反复练习。
霍潜要教他,还得从头给他梳一遍身上的穴位与经络。这等贴身的活穿太厚重的衣服指点不明白。霍潜一到修行这儿便心无杂念,“脱衣服”这三个字说出来都不带一点颜色。
糯糯心中有鬼,脸红红地把自己的外套变没一层,只着里衣。看身后的男人一脸认真,倒也不敢造次。
幸而这里是无人区,没人知道他们在里边做什么。要是在落霞山上被人撞见了定要掀起一番波澜。因为霍潜没有徒弟,他近两百年的修行之路上眼瞧众师兄弟收了许多弟子,他自己却是一个都没有的。
霍有悔不愿他收徒。不仅是霍潜,流云宗一干同门师兄弟都不希望他收徒。
当一个人在修行之路上表现出卓越的天赋之时,整个宗门的资源都会向他倾斜,竭力为他提供最好的条件。大家都默认他将时间耗费在教导徒弟身上是一种莫大的浪费。
杀鸡焉用牛刀。
霍潜第一次杀鸡……杀猫,一开头的正经劲儿过了便感觉颇为新奇。
当然他不是时常产生“新奇”这种轻浮的感想的,修行对他而言是神圣而庄严的。只是手下的小青年反应实在太过有趣,他对着这样的猫实在是神圣不起来。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霍潜盘坐在糯糯身后,颇有些坏心眼地戳戳他粉红的耳垂,“我不过是给你指了几个穴道,你怎么指哪儿红哪儿?”
这句话毫无夸张成分,糯糯只穿着单衣,霍潜的手指随便指指他都能涨潮一般在皮肤上翻起一波绯红。这绯红从一提手一投足裸露的脚踝手腕中流露出来,在脸颊上更为明显,着实叫人看着有趣儿。这会儿被戳了戳耳垂,几乎要抱头撅洞躲起来了。
“你让我缓缓。”糯糯求饶,恨不能抓着这难得的对方主动亲近的机会占他个十车八车的便宜。奈何自己不争气,每一块被触碰的皮肉都忍不住要起舞。他羞到脚趾都蜷缩在一起,手足无措在床上缩成一团,连衣襟散乱了也没注意。
霍潜难得在两人的关系中占主导地位,忍不住要一雪前耻,手贱地在糯糯背上戳戳:“起来,学习贵在专心,不可半途而废。”
糯糯捂住自己通红的脸颊,不愿意在霍潜面前丢丑:“不,不要,你等会儿再来。”霍潜轻轻扯他衣襟,手上不能动粗嘴上倒是不饶人:“修行讲究一气呵成。”
拉拉扯扯间,糯糯的后领被扯开好大一块,惹得他既羞且怕:“别撕我衣服……不要拔我毛,我会变秃。”挣扎着想跑的功夫,却发现男人还没有放开他的衣襟,反而是凑过来,将他的后领更扒开了些。
这,这是要干什么呀?
糯糯脑内哄一声炸成稀巴烂。
霍潜不仅扒开了他的后领,而且在他后肩胛骨处轻轻一点:“这是什么?”他说着沿着一定的弧度描摹了一圈:“你背后的是什么,纹身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糯糯背后不是洁白光滑的一片,而是在肩胛骨处有一团橙红色的火焰的图案。不是因着猎奇心理央人纹上去的,而是天生带有的红纹。糯糯小时候观察过,别的小猫扒开白软的毛发,也能看到遮掩的红纹。
只是大家虽都是火焰的形状,但细看看又各自不同。他的颜色比别的猫要深一些,图案也要更为复杂。
当然大家也不全然都不一样,好比他的爹娘,他们两肩上的图案便是一样的。
糯糯对司空见惯的东西并没有刻意关注,此刻霍潜问起来,他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自己既不能心无旁骛学穴道的分布,又不能给霍潜解惑,当即怂成一只刺猬,任霍潜怎么戳都不肯把脸露出来了。
如此盘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刺猬发出均匀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霍潜:……
只好给他用被子团好,塞回了隔壁屋。
第二天糯糯一脸困乏醒来,找了一圈没找到霍潜的踪影。再瞧瞧高高升起的太阳,不由心下羞愧。明明说好了要在百幽谷护着霍潜,然而自己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任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霍潜一个人去找舍利。
我真是一只不负责任的喵。
糯糯早前出去采集食材时已经出去过一趟,中途并不是没有遇见有毒的花草。只是他本身就是一本补全版行走的本草纲目,在林子里全程如鱼入水,逛百幽谷就跟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轻松。只要不被精怪修士逮住,单纯的毒素还撂不倒他。
这会儿没了霍潜也不怯场,兀自戴上一顶小凉帽,循着霍潜留下的草药的味道外出寻人。
他立志做一只能干的猫,在百幽谷护霍潜周全。
不久之后,能干的小猫咪碰到了一个无色的屏障。由于跑得太急,他还毫不设防地撞上了酷似玻璃罩的结界。“啪叽”一声在结界上摊成一张猫饼,再晕头转向从结界的边缘滑下。
糯糯捂着额头站起,一脸懵逼地摸摸结界。冰凉的触感提醒他此处确实有一个自己难以突破的玩意,牢不可破将他困在中间。糯糯一瞬间以为有人在埋伏他们,满脑子都是有人要对阿娇不利怎么办。
他心急如焚沿着结界飞,企图找到他的突破口,半圈之后在结界的边缘看到了两只气成河豚翻白眼死去的胖鸟。再抬头望向天空时,他便反应过来了:这是他昨天射下来的食材。
当时以为是被小偷光顾了才没有落到该在的地点。
现在……
糯糯向上飞,触摸结界上空的形状,十分之确定这个结界犹如一个穹顶,而他和霍潜的小屋正在穹顶投射之处。再看死不瞑目的胖鸟们时,大致就能画出它们被射落后的踪迹。
胖鸟们沿着穹顶滑落,跌在结界边缘,在结界内找当然找不着。
换个角度来说,这个结界在他出气捕猎之前就在了。他们两一起吃饭的时候,理所当然也是在的。
糯糯脸上担忧的表情落幕,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想起来了,霍潜不是一般的修士,他是已然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飞升之人。这片土地上能与他匹敌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常年不外出,另外一个出现在百幽谷并且能不动声色瞒着霍潜布下结界的概率有多少?
路千里虽然比霍潜年长,也比他早日飞升,但这恰恰说明他在天资方面比不过霍潜。不像是能在霍潜面前能占绝对优势的样子。
糯糯郁卒了,他再怎么关心则乱,困了半天也反应过来了:这个结界多半是霍潜自己布下的。
布来干嘛?他又不在结界里。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结界是专门布给糯糯的。
被困住的小猫精头戴一顶歪斜的凉帽,心头小火苗腾腾腾冒出来,气恼地对着结界踢了一脚:王八蛋霍潜,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就这么不喜欢被我跟着吗?就非得用这种强硬的手段留下我吗?你这样搞,万一在这百幽谷着了道,谁来救你帮你!
糯糯大是不大的,小小一只,霍潜两只手就能把他托起来。这么小,又不经碰,喵喵叫着说没有还清不准走,霍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从小受到的教导里没有虐猫这条,也没有知恩不报。
恩人说没有还清,那便不能将其弃之不顾。
只能耐着性子问:那你还要什么?
却被反问:你着急走人是要去什么地方?
霍潜有一搭没一搭应付恩人,嘴里叼着细长的绸带,把自己长及腰的头发理顺了胡乱一扎:“回宗门。”
糯糯盘腿腿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仰着脖子,湖绿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微微晃动的发束。
——好想玩头发怎么回事,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不稳重的猫。
——不,不能扑上去,会被画圈圈拎着脖子丢出屋外。
糯糯每一根毛都在骚动,但还是要老实巴交状盘在坐垫上:“你是哪个宗门的小修士呀?”
霍潜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平素衣裳又穿得淡雅,来去间两手空空,既不胯各式凶兽凌空而过,也不手持各种骇人的兵器叫人不敢近身。他就像一汪泉水一样,气质无害且温和。无论身在何处,仿佛都与天地融为一体,半点不扎眼。
和外边那些金刀大马张扬过世的妖艳元婴期修士完全不一样。
若不是亲身感受到了自己新凝出来的内丹,可以确认霍潜的修为至少有元婴期,糯糯还以为他是那种不受宗门待见的小炼气。可转念一想元婴期好像也没有那么稀罕么,连自己那幽居雪山的老爹都是元婴。
如此看来霍潜大约还是个不受宗门待见的小修士。
被贴上“不受待见小可怜”标签的霍潜将自己拾掇得像个人样,扭头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手一捏,满是寒意还沾了奇怪绿色液体的旧衣便凭空消失了。他抬脚往屋外走去。
糯糯跟紧他,发出乡巴佬的喵喵叫:“哇,你会把衣服瞬移!”说着还拿肉垫去搭人家脚后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回哪个宗门喵。”
霍潜并不打算解释那不是瞬移,而是湮灭。还弯腰捏住了他的猫嘴:“太嗲,叫得我头疼。我回流云宗。”
“那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喵——呜。”最后一下是猫嘴复被捏住发出的呜咽。乍一松开,又要?甓?郏骸澳阕约喝贤?慊姑挥谢骨逦业亩髑椋?乙?阕龅牡诙??戮褪谴?乙黄鸹啬阕诿胚鳌??亍!
霍潜捏着猫嘴,衣角因下蹲的动作而沾了晨露,早间的雾气将他的面容氤氲得更加温和,犹如远黛与轻云:“第二件也是最后一件,选了跟我回宗门就没别的回报了,你可想好了。”筆趣庫
糯糯满心都是粉红泡泡:哇,他捏我嘴了!他对我笑了!真是个温柔的好妻子人选。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跟着妻子走。糯糯当即表态要随他一道。
一炷香之后糯糯就收回了他对霍潜“温柔”的评价。
他,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猫,上半身栓了狗绳,狗绳的另一头在霍潜手里。霍潜御风,他就直直缀在霍潜下方五米处,被他提着走。远远看过去好像提着一只瓜。
这跟想好的完全不一样。
“你不应该让我踩在你的肩膀上,或者干脆抱着我走吗?!”他看外边的修士带小猫的组合都是黏黏糊糊挨着,就没有拴着狗绳提着走这项。
霍潜冷酷无情:“不,男……男男授受不亲。”
“我是公猫,不是男人。”
“人兽殊途。”
“喵喵喵!”糯糯又不要跟霍潜说话了,后者乐得清静。
又是一番单方面的冷战过后,二人已经到了落霞山上空。落霞山因归于青阳城日落之处,每到傍晚便漫天晚霞而得名。远远看过去是排状的山峰,实则为环形山脉,有好几座山峰组成。中间是一小盆地,因四季如春而常年鲜花盛开,又名落英谷。
霍潜提着猫转了一圈,瞧见宗门众子弟尤是一身素白为先宗主戴孝。心中一酸,竟是直接越过去了。过了头也没有及时返回,而是干脆就在附近一家酒楼落脚。
他把猫放在桌上,点了盘虾子剥着消磨功夫。虾肉丢给猫,目光却呆滞地望向外边的湖光山色。他猛然想起自己向师尊讨要一个名字时,就是这样的早春。
“师尊,我应该有个名字。”四岁的小孩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知道“我”和其他人与物都不是同一个个体,知道“我”的形状与体积,知道“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他开始讨要一个能将“我”在“世界”中精准定位的称谓。
师尊是个取名废,很伤脑筋地挠挠头,企图蒙混过关:“你就叫‘囡囡’。”
四岁的小男孩神情比他的师尊还要严谨:“第一,我不是女孩,你和师兄不能一直叫我囡囡。第二,师妹也叫‘囡囡’,我经常分不清你是叫她还是叫我。我不要跟她一样,我要自己的名字。”
“你师妹才两岁,干嘛跟个小孩子吃醋,乖一点,就叫囡囡……”
“师妹到四岁的时候,也会跟我一样要改名字。”
师尊咂咂嘴,不甚情愿:“那好吧,容为师想想。”
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个办法:“这样,为师名曰霍有悔,取的是乾卦第六爻的爻辞。这可是我爹当年让我亲自抓阄抓出来的名字。我依样画葫芦用乾卦六爻的爻辞给你做六个阄,你抓到哪个就用哪个的爻辞当名字。”
当时还叫囡囡的霍潜对师尊祖传的取名方式提出异议:“万一我也抓到第六爻呢?师尊你忘了把第六爻去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方土石的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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