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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流火往下,快要坠到地面的时候就碎成一点点的光斑,整个人长淮都浮着银光。不像人间,虚幻得倒是像极了海市蜃楼。

  漂亮奢侈得很。

  上古黑炎业火用来放烟花,也是只有他顾笙凉才干得出来的事,?N瑟又不要脸。他这一番大动作做下来,怕是整个长淮都知道他顾大真人来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噩耗,顾笙凉的臭脾气天下人多多少少都有了解,估计长淮当地的人和鬼现在都有了城会被拆的凄惨准备。

  桐庐散人又琢磨了下自己和顾笙凉碰上面的机会,心中猛然一凉,直想叹气。

  他回过神抬眼去看花未红,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应该是盯了有好一会儿。

  “看我干嘛?”

  花未红整个人都靠上了背后的那棵树,微微仰脸,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笔直地看向桐庐散人。

  他不疾不徐地吐出几个字:“找你的。”

  语气很是确定。

  桐庐散人心道你这可是想得太多,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了吗?

  “还是找你的可能性大点。”他朝他摆了摆手,直摇头:“我只是曾在路上碰到了顾笙凉,和他搭了把手打了几次架,没什么很深的交情。而且他身边有一人中了花家的活毒,他估计是找你来治的。”

  花未红又不说话了,终于也不再盯着他瞧。

  “我插句嘴,其实我总感觉你不是很开心。”桐庐散人躺了会儿实在躺不住,于是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踢着沿路的小石头,斟酌道:“这天下的琐事我多多少少也有耳闻,你师兄既然都死了十八年了,揪着他不放不还是浪费你的时间吗?你年华尚好,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与你无关。”

  “是是是,肯定是与我无关的,我废话就是多了点。但是道理是在这儿,人总要是往前的。就单单提一点你的师兄叶可青吧,其实我也是久仰大名了,平时听书也听得蛮多。就他那一副歹毒的心肠,你越是这样他指不定才越开心呢。”

  花未红轻轻地啧了一声,双眸幽深如潭:“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桐庐散人闭上了嘴,又躺了回去。

  死心眼,没救了。

  ——

  曾绍明浑身都别扭,都不知道该不该跟着顾笙凉一行。他实在没料到会在长淮碰上顾笙凉,更没想到顾笙凉还会顺手救他。

  他咬着手指,自己瞎琢磨得脑袋发疼。

  “你他妈能不能别哭了,多大了?”顾笙凉猛然停住,一脸烦躁,语气也不好:“自己有胆走还怕什么?”

  曾绍明懵懵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是干的,立刻就有底气多了:“我没哭,我早就没有哭了。”

  梁文衣连忙点头:“小曾还没出店的时候就不掉眼泪了,师兄你怎么老是说胡话。”

  顾笙凉皱起眉头,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烦躁。

  老是低着个头,屁才知道他哭了没有。

  叶可青面上覆着面具罩着个巨大的斗笠,抱臂安安静静地站在顾笙凉身旁,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后曾绍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难得火大,颇为气势汹汹地对顾笙凉道:“而且什么叫自己走?要不是你们把我和我师父抛下了,我们才不会不辞而别。我师父还发了一宿的烧,我根本不想走。”

  顾笙凉按下想要开口的梁文衣,不客气地指着曾绍明:“你刚才在凶谁?”

  曾绍明缩了缩脖子,刚才那点横生的恶胆消失殆尽。

  “小曾,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梁文衣上前一步,捉起曾绍明的一只胳膊:“我们为什么会抛弃你们?”

  “有趣。”顾笙凉又笑了一声:“我是对你们做了什么吗就叫抛弃你们,其实关我屁事。”

  “师兄,你别说了……小曾,我们真的没有骗你。”

  曾绍明一张白净的脸气得都涨红:“我才不信!我师父烧着的时候我还去你的房间找过你,根本就没有人。我也去过师、师娘的房间,里面也没有人,你们全都走了。”

  顾笙凉指着他:“这么说我门上的小洞是你戳的?”

  曾绍明心虚地低下头,没敢说话。

  顾笙凉闷笑一声:“你的胆子还挺大。”

  曾绍明玩着手指:“反正就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师父都要烧死了,根本没人管。”

  比如他就没想到居然会是顾笙凉这样照顾着梁文衣,仔细程度更甚于他自己当年。顾笙凉这说不上反常,都是变态了,性格大变,太吓人。叶可青又琢磨他这样疼梁文衣其实是恨自己恨的,他哪怕有一点自知之明就应该逃得越远越好,去找自己那片丢掉的魂。

  可是他不在这样久的日子,确实是顾笙凉在替他看着梁文衣,顾笙凉姑且算是他的恩人,怎么说还是该礼貌性的报一下恩。而他现在若是要报恩的话,唯一的做法是在顾笙凉的面前当场自尽,立刻去世。并且他血溅得越高顾笙凉越开心,死的越惨才越算报恩。

  他拒绝。

  叶可青这样想着不自在地动了下,又猛然醒悟自己坐着的是顾笙凉的衣袍,心虚得眼皮一抽,然后站起了身。

  他这样乖乖的,也算报了一点恩。

  大概。

  这样守了一夜,倒也无事发生,万事宁静。叶可青守的都有点困了,然后被顾笙凉一脚踹开门的声音吓得掉魂,手一抖就要拔剑。

  顾笙凉穿着凌乱的里衣,衣襟大敞,露出两根精致漂亮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胸襟

  “早啊,姐姐。”

  “我杀了你。”叶可青拿着袍子就往顾笙凉的头上砸,一点报恩的想法都没了:“我他妈下次是不是要击鼓相鸣来恭喜你睡醒了?”

  “那最好。”

  顾笙凉穿上衣袍,和他擦肩而过,不过也没看他一眼,长腿一迈就下了楼,去找梁文衣。

  梁文衣早就醒了,在外面练剑。反倒是曾绍明还在呼呼大睡,叶可青费好大力气才把他弄醒。

  天色尚早,一行人随便吃了点叶可青做的饭就上了路。曾绍明完全沦为了梁文衣最喜欢的玩物,一路不停地给梁文衣讲着些不能当真的怪谈。

  顾笙凉无聊得紧,长臂一揽就搭上了叶可青的肩膀:“姐姐,你可不要受伤,我是绝对不会来救你的。”

  “没大没小的,连爹都不叫了。”

  顾笙凉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勒住叶可青的脖子,往下压了压。

  叶可青也箍住顾笙凉的腰,反手缠着:“明镜顾真人,你平日就是这样欺压寻常百姓的?”

  走在他们后面的曾绍明偷偷地扯了扯梁文衣的衣角,示意她往前看:“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差,所以你不要老是操心。”

  梁文衣点了点头。

  “平日里流传的关于顾真人的事也多了,听闻顾真人情路一直不顺。啧,如今一见,倒也觉得事出有因。”

  顾笙凉倒还是在笑,更加用力地箍住了叶可青的脖子。

  “求而不得,是为最苦,况且这么多年。”叶可青脖子上一片红痕,但冲顾笙凉一扬眉:“不是吗?”

  说着叶可青其实有一点怜悯顾笙凉,他以为顾笙凉早就和玉独无成了道侣,而他今早发现顾笙凉手腕内侧并没有道印。叶可青还活着的时候顾笙凉就喜欢玉独无,现在他都死了十八年了,居然还没有成为玉独无的道侣,这得有多差劲。

  叶可青觉得顾笙凉是真的不行,要给他十八年,他闭着眼睛都能把玉独无追到手。

  顾笙凉笑着掐住他的脖子,开口吐息幽幽地钻进叶可青的耳朵:“那桐庐散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的明镜剑气是从何而来的?”

  叶可青面不红心不跳,完全不心虚:“跟着别人学的。”

  “谁?”

  “我为何要告诉你?”

  顾笙凉屈肘抵住叶可青的胸,压着他贴着棵树的树干,嘴角上扬:“和谁学的?”

  叶可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叶可青。”

  顾笙凉偏过头指着梁文衣:“你们待在那棵树后,我没有同意,不准出来。”

  曾绍明忙拉着梁文衣藏在树后,捂住了她的耳朵。梁文衣不是很明白,学着曾绍明的模样也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曾绍明心中陡然一凉,要是这被顾笙凉看见了,他的一双耳朵连带着手肯定都保不住。

  梁文衣横抱着桐庐散人,闻言看也不看顾笙凉一眼,眉眼疏冷地和顾笙凉擦肩而过。她的步子快得就像是有风割过耳边,裙摆扫过,只留一地冷意。

  顾笙凉蓦地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拦住梁文衣,慢慢勾起嘴角:“你想去哪儿?”

  曾绍明一肚子气,也顾不上害不害怕,抱紧怀里的小包裹就开始骂道:“你怎么什么都要管,你们欺负人,凭什么还不许我们走?我们才不继续跟着你们受气。”

  说着他还把布包扯开一个小缝,露出里面一些细碎的银子,很快又藏回自己的怀里:“你不要以为我养不起我们三个。”

  梁文衣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顾笙凉冷漠地揪开曾绍明,眼皮都没再多掀起半点:“旁边呆着。”

  他想去接梁文衣怀里的桐庐散人,但是被她毫不犹豫地给避开,她面上的表情非常冷。

  顾笙凉懒懒散散地抱起手臂,梁文衣直直迎上顾笙凉的目光。

  他还是拦着梁文衣:“你要去哪儿?”

  梁文衣最初一直绷着张脸没有说话,但在眼尾扫过顾笙凉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时,她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去找人治他。”

  她把温热手掌覆在桐庐散人那道对穿的伤口上,血被她止住了,掌心处是一点微弱的跳动。

  命是能保住的,但她还想保住桐庐散人这只右手。那一剑把桐庐散人钉在树上,伤的实在是有些狠。

  “我是死了吗?”顾笙凉修长苍白的手指按上了梁文衣的肩:“而且你以为你能这样护他多久?”

  “你要这么咒自己就咒吧,没人能管住。”

  但顾笙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时而清醒时而痴傻,还当真护不了桐庐散人多久。

  到底是冲动了。

  梁文衣反唇相讥:“你这是想要我求你吗?师兄。”

  顾笙凉眯起眼睛又问:“你喜欢他?”

  梁文衣抬眸看他一眼,突然轻笑出声,继而又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顾笙凉也不肯松开梁文衣,反而更扣紧了些,慢慢皱起眉头:“那我倒希望你是真的喜欢他。”

  “顾笙凉,你这次做的过分了。”梁文衣没有理会顾笙凉:“我太了解你,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经过究竟是什么,但桐庐散人坠下马车也一定与你脱不了关系。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包容你的任性,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

  “我有错,我是不该激他。”顾笙凉粗暴地往后撩了把如瀑的乌发,露出纤长雪白的脖颈,然后突然启唇问她:“但是你又会怎么选?”

  他的眸色极深,带着让人心生畏惧的幽沉,眼尾一颗痣隐在浓长的眼睫中,摄人心魄

  梁文衣突然很想叹气。

  若当真是与他叶师兄相比,她的选择自然是不必言说。

  可这个人……

  这个人他分明就不是叶可青。

  叶可青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人,突然往上拢了拢自己被风刀割破的衣衫,然后向梁文衣走近了些。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死气沉沉的惨白,终于扯出个僵硬的笑容,抬手轻轻地捏了捏梁文衣的耳垂。

  意料之外的一个举动。

  梁文衣来不及反应,双目微睁,直接愣住了。

  “我现在是不是很糟糕?狼狈到这样让你失望。”

  梁文衣的嘴唇抖了下:“你……”

  “师妹。”

  梁文衣极快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只要搭上她肩的手:“我虽然不清楚桐庐散人的来路,但你绝对不是叶可青。”

  顾笙凉抬脚欲上前,叶可青却伸手扯了他一把。

  梁文衣看顾笙凉一眼,指着他道:“这个人蠢是他的事,不能代表我。你骗骗他还行,瞒不了我。”

  顾笙凉闻言乐了。

  “你就当我不是叶可青吧。”叶可青自顾自地笑笑:“死过一次后,我早就不是他了。”

  梁文衣慢慢地皱紧了眉头,重新把眼前的叶可青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师妹,十八年了。”叶可青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修好了它,但是不能修回我自己。”

  他从袖管中摸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短笛,短笛莹亮无暇,质地上乘,上面只刻有一清逸俊秀的小字。

  梁。

  梁文衣蓦地瞳仁紧缩,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难以置信。

  顾笙凉替她接过了,还把那支短笛在梁文衣眼前晃了晃,挑眉笑道:“我帮你验验?”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手脚冰凉,干脆踢了顾笙凉一脚,直接把桐庐散人交给了他的师兄。

  “顾笙凉,你刚刚叫我的那声名字我还记得,我现在还给你。”

  顾笙凉点头:“行,算上刚才,我还多送了你一次。”

  梁文衣在抬脚走向叶可青前又警告了他一次:“别动桐庐散人,我不许你动他。我回来要看到你把治好了,不然我们迟早要打一架。”

  顾笙凉半张脸埋在阴影里,语气不算好:“别威胁我。”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掐了掐怀里桐庐散人的脸,倒也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捞起他往马车里走了。

  曾绍明瞬间瘪起嘴,眼睁睁地看着顾笙凉把他师父抱进了马车,委委屈屈地给了梁文衣的背影一个眼神,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梁文衣接过那支笛子,沉默凝视了片刻,还是不敢相信。

  “我想和你谈谈。”梁文衣低声对叶可青说:“聊很多事情,如果当真是我错了……”

  她不确定。

  叶可青点头,笑地很温和:“好,当然好。”

  梁文衣摩挲着那支凉滑的短笛,静默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叶可青说:“还是我们的老地方。”

  说完他就一跃而起,从房顶蹬上了棵碧绿青翠的古槐木。

  梁文衣愣了一下也紧跟上去,她看着叶可青修长的背影,心中仍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她不信顾笙凉没有,所以才感到极其怪异。

  ——

  顾笙凉把桐庐散人平放在侧榻上,抬手撕开了他的衣服,他左肩上的血洞已经止住了血,但是依旧狰狞丑陋异常。他没犹豫,两根手指在曾绍明震惊的眼神中插\\入了那道粘腻的伤口,把内\\壁上的烂肉刮了下来。

  马车里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味弥漫开来。

  桐庐散人剧烈地挣扎了下,脖子拼命向后伸长着,额上青筋爆起,但是依旧没醒。他的头发汗湿了个透,湿漉漉地铺散了一榻。

  “操,疼……死了。”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眼,又晕了过去。

  顾笙凉轻笑了声:“脾气还挺不好。”

  不过该挖还是继续挖,手上动作一点都没轻。

  曾绍明哪见过这种场面,脸色瞬间变得比他师父的还要惨白。他急抽几口气,退后一步在另一侧榻安安静静躺了下来,捂着心口闭上眼睛。

  一点没添乱地干脆晕了过去。

  顾笙凉一双手沾的全是桐庐散人粘腻的血,他撕下自己的衣袍,覆在了桐庐散人伤口的周围,拿茶水浇在自己手上洗去一点血迹。他又咬破自己的嘴皮,伏下身子,对着桐庐散人极其靠近心口的狰狞伤口轻轻凑了上去,把活毒引了出来。

  顾笙凉吐出最后一口毒血,嘴角挂了点极其殷红的颜色,他伸出两根手指揩去了,唇上只余一片小小的血痂。

  桐庐散人睁眼的时候顾笙凉已经忙活了一个时辰,刚刚帮他接好右臂,他垂眼一看,他们就好死不死正巧对上了眼神。

  顾笙凉先移开了眼。

  桐庐散人皱起眉头,幽幽地抱怨了句:“我他妈……我这一觉怎么睡的这么疼痛异常。”

  声音极小,他的嘴唇也是泛白的,胸口上还挺大一个窟窿,模样蛮惨。

  顾笙凉把案上的茶杯递给了他。

  桐庐散人没接:“这什么毒?你终究还是对我动手了。”

  顾笙凉捏着叶可青的下巴把水灌了进去,他把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没毒。”

  “妈的刚刚是你打我了?”

  桐庐散人揪住自己的心口,浑身都疼。他一动,就感觉右肩又是一阵温热。

  “嗯。”顾笙凉斜倚在床榻上,长长乌黑的头发一直落到了桐庐散人的手指边,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出一小片阴影:“那我给你讲讲你是如何败于我的手的?”

  桐庐散人呸了一声,气势不弱:“我信你还不如他妈的干脆信鬼,肯定是你使阴招,不然我不可能输。”

  顾笙凉点点头,阖上眸子没有说话。桐庐散人突然一拍床榻,疼得直抽气,满头冷汗。

  “你这是诚心找死?”

  桐庐散人终于缓过神来,脸色更白,但他还是抬腿踢了顾笙凉一脚:“我他妈想起来了。”

  顾笙凉又嗯了一声。

  桐庐散人动了动手指,突然艰难地摸上了自己腰腹,面露惊奇神色:“噫,你把我身上的活毒给谁了?不可缺德我告诉你,你别是随便揪着个无辜的路人就把人家宰了吧。”筆趣庫

  顾笙凉睁开眼睛:“我有这么坏?”

  “你有。”

  顾笙凉蓦地勾唇笑了,笑得长睫颤颤:“那我帮你找你丢了的那片魂吧。”

  “你正常点,我害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顾笙凉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桐庐散人,语气沉沉。

  桐庐散人皱起眉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还撑得住,你直接告诉我吧。”

  顾笙凉也皱起眉头:“你他妈不是说你想起来了吗?”

  “我本来就什么也没忘。”

  “我不是气得你跳下了马车?”

  “是我烧得迷迷糊糊把你认成其他人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问个屁?你有病?”

  “你的肩膀也是我捅的。”顾笙凉又笑:“你真的不怪我?”

  桐庐散人面上表情更疑惑了:“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生病了?我当然记得,可你不是为了救我吗?你救你师兄也是有原因的,而我与你来讲不过萍水相逢,顶多挤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而已。你能顺手救我一把,我都要意外死了。”

  顾笙凉语气微妙:“所以你现在很感激我?”

  “不然呢?”桐庐散人给他了个手势:“会还的放心吧,这不两个人情了吗?我都记着的。”

  桐庐散人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所以其实你是想和我拜把子,当我的兄弟?”

  “别放屁。”

  顾笙凉抿起嘴唇看了他一会儿,垂眸摇了下头,留给了桐庐散人个极其瘦削的下颚弧线。

  “叶可青。”顾笙凉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桐庐散人应了。

  顾笙凉猛然抬起了头,眼眶泛红。

  桐庐散人却又幽幽地接了一句:“叫我内人干嘛?”

  顾笙凉个狗东西,怎么到这个时候都还想着套话。

  声音苍老粗粝无比,沙哑得像是某种怪物。

  不朽骨的喉管被人割开过,梁文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老实答道:“十……。”

  “奇了怪了,我一不在就有这么多要问的东西?”

  梁文衣的话被猛然打断,这才发现抱起胳膊隐在暗处眉眼冷寂的顾笙凉,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笙凉扯到了身后。

  顾笙凉长腿一迈,自暗处走出,唇角一扬露出抹笑:“你这是在欺负谁呢?不朽骨,你有什么不如直接问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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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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