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威肯定收到消息了。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迄今为止,却没有见到戚威派出来的任何一个人。
再往前走,距离凉州只有一天的路程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柴同说:“殿下,不见戚威派出来的人,想找个捎信的都不能。实在不行的话,您看,要不要臣明儿混进城里,去见见戚威。戚威此人,太子殿下倒是私下多有褒奖。臣身带着东宫的腰牌,想来,他会见的……”
官淳冷笑:“他要是会见,不会到现在。忘了,如今的凉州可是北康的凉州。往凉州走,那是一条送死的绝路。我的意见,绕道吧……”
“绕道?”陈云鹤摇头:“绕道哪里?近处的路,无不是险山恶水,豺狼虎豹横行,猛兽频出。再远些的,要么继续朝东行。可再往东,是北康涂默尔部落的驻地……除非咱往西走,从西海国绕行。只是如此一来,要走的路不光是多了很多……要是咱们这一队都是什么人的消息泄露,西海也未必是吃素的。对方未必会北康好打交道……”
阴成之朝几个摆摆手道:“这几条道,都不可行。要不然,凉州也不会如此要紧了。我的意思,要么咱们分批进,分批出。不声不响的!都伪装成商队,先把公主殿下和太孙殿下送出凉州,剩下的人好办多了。”
尤其是公主和太孙都是女人,稍微改换一下妆容,混在林雨桐非要坚持带回来的一群女人间,是很容易能进城的。进凉州难,但是从凉州出去往靖国去,相对来说是轻松的。只要混出城,不在北康的范围之内了。算是安全了。
他这么想的,这么说了。话语里除了隐去太孙是姑娘家这个事之外,其他的都没变,只说:“……太孙毕竟是年纪小点,雌雄莫变的年纪……”
“不可!”林雨桐说的正气凛然,“堂堂男儿身,怎可做女娇娥?”
一本正经的!
四爷则心说:戏精啊!还瘾了!
长宁和阴成之那么瞪着眼睛看她:自己是男是女,自己心里没数吗?
柴同倒是认可林雨桐的话:“若是一般的男子罢了,太孙却万万不能如此。”
林雨桐当然不是不肯伸缩的人。主要是两方的目的是不同的。对方只想着怎么安全的从凉州穿过去,而她想要的是顺手将凉州给收复了。
目标不同,这办法自然不同。
到了现在了,这个目的也没有隐藏下去的必要了。
林雨桐说:“我要是想拿下凉州,你们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疯了!
像是长宁、像是柴同,像是四爷,这些是心里较有数的。其他人的反应如出一辙,是疯了!
做梦呢?
凉州驻扎着北康的虎营三千人马,直接受汗王统御。戚威是个啥意思,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咱这两千……其一半是妇孺随从,这想打进去?
不行!绝对不可能!
林雨桐说:“不是不行!是你们不敢!”
这哪里是说这些大人们不敢?
这分明是说朝廷怯懦!
谁都没法接这话。
是!包括官淳在内。别看武安王叫嚣的凶,但真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战败之后,随后在朝廷对他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换个词,这叫政治包袱。
没钱没粮都是客观存在的,但真要想打,有没有办法?
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艰难一点而已。可如今的朝廷呢?想拖垮一件事用来打击政敌的人想实心实意干成一件事的人多的多。
这个话题不是个好话题,没人能把这个往桌面说。
林雨桐也不纠缠,直奔主题:“不敢跟着的人,在原地驻扎,我会留人下来,专门保护你们的安全。敢跟着的,那咱一起……人这一辈子,总得干一件值得对儿孙炫耀的事。我希望,这是其一件……”
林雨桐一直以为话都说到这份,应该没人敢退缩。
没想到宗人府的那位经历官,笑的有些难看:“……臣不是不想跟着殿下冲锋陷阵……实在是臣……已经不得马了……”
几天几夜的基本都被绑在马,大腿都磨的皮开肉绽了。
胆怯也罢,真的不了马也罢。林雨桐也不理会,看起来也很宽和:“没关系。还有谁,一并说出来。”
官淳袖子一甩:“臣……身体不适,不能与殿下同行。”干巴巴的,语气生硬。显然对于林雨桐擅自做主的事,心里不满。
林雨桐咧嘴笑,“好!那你们都留下。”
又有几个书记官之类的官,确实是年老,看着体弱。林雨桐叫一并都留下。然后叫林谅带着人,找一个便于隐蔽的地方,然后挖坑,挖到一人深、五六平米见方大之后,林雨桐将人都往坑里请。
“殿下这是何意?”活埋吗?吓尿了好吗?
活埋你们干嘛?
“分不出那么人专门护着你们。”林雨桐跟他们讲道理,“再说了,留下的人多了,目标大。凉州一旦有变,巴尔顿是必然要往北康的王城送消息的。这条路是必经之路。你们说你们戳在这地方……人家一队人马,不用多,三五个能要了你们的脑袋。所以,坑了蹲着去,坑面会做好伪装,保证你们的相对安全。等事情过了……许是一两天,许是三五天的,来接你们了。要是没成功,那我们这些人自然是成仁了。到时候你们再偷摸出来,想办法回京城去……你们呆在里面得警醒着些,若是一旦被俘虏,我劝你们选择自裁……如此好歹算是为朝廷壮烈了,对你们的家人有好处……”筆趣庫
这话说的官淳都变了脸色。
留下来的风险,一点也不跟着去的风险小。
“……殿下……臣……臣还能坚持……”
坚持也不带你们去!
她叫林谅等人把这几个给送下去,还好心的叮嘱道:“千万别露头,在坑里蹲着。”然后叫媚娘这些女人把提早准备好的布拿出来。布是染出来的土色的布,面有些黄不黄绿不绿的大点小点。铺在坑,再割一些草往一盖,远远的看去,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的。
不过,坑里这几个人一人那么最多能维持一天的口粮,水囊里的水只怕也剩不下几口了。
而后还不知道要在坑里蹲几天的时间,吃喝拉撒这么多人还要挤在那么一个坑里。
阴成之抽抽嘴角,她怎么那么损!然后看向自家一脸纯良的儿子,还是隔开好,要不然自家孩子得被欺负死。
林雨桐把这些畏战的安顿好了,不管他们在里面怎么叫嚣,她一概不予理会,只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伪装成贩卖人口的人牙子……”
啊?
哦!
这一队人,男男女女的,老弱妇孺都有,赶了几天路了,一个个起被贩卖的奴隶也没好多少,把衣裳用刀子划破,在地滚两圈,再用锅底黑擦擦,真算是本色演出了。这些青壮年呢,骑马,一人两匹的配置,这并不算是多引人怀疑的。
何况,确实有这种人口买卖,只要出的起价钱,从北地往原买卖人口,是非常常见的事。北康抢了再卖回去,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像是媚娘这样的女人,其实是石万斗陆续的从北康买回来的,还有他店里的伙计。这些人对北康恨之入骨,这是他能放心的把这些人放在北康二不怕背叛的原因。
详细的说了办法,行不行的,只有这个主意听起来靠谱了。
然后是准备:把一个个的手都用绳子捆成活扣,绳头攥在每个人手里,想解开也不过是三秒的事。
演练了好几遍,确实是没问题之后,第二天,熙熙攘攘的凉州城门口,迎来了一大群人来。
骑着高头大马的北康武士,衣衫褴褛的,被捆着手推搡着用皮鞭子赶着的奴隶。
好些进出城的凉州百姓不免叹一声:可怜见的。
长宁公主等人,被安置在队伍正间,披头散发的谁能知道谁是谁。林雨桐则骑马跟在林谅身后,这小子毕竟是有一半北康的血统,越长越是像北康人了。
他去交涉,直接塞了金锭子。
可人家也不是蠢的,人数太多,谁心里没点提防,“你们的东家是谁?进出的凭证呢?”
这个谁也没有。
是媚娘手里,也没有石万斗的。
林雨桐接话道:“不是哪个老板的……是我们家小王子叫我们送来给戚将军的。我们不进城也行,请叫戚将军过来接……也是一样的……”
“哪个小王子?”守门将不敢大意,又问了一声。
林雨桐挑眉:“自然是牧仁小王子……哦!还有巴音郡主。王妃也有信要转交给戚夫人……”
“你们等着。”守门将叫人把城门看好了,先去禀报巴尔顿去了。
巴尔顿皱眉:“不是之前说二王子的王妃带两个小主子都失踪了吗?”为此戚威还专门派了五百人往王城方向去了。这消息还是他在人派出去之后才从王城打听来的。难道人又找见了?
他的消息自然不如戚威灵通。戚威是庆格的老丈人,庆格对戚威至少是八成相信的。而在凉州,戚威跟巴尔顿的关系,那自然也不会是和谐一片。所以,相对的,戚威能从北康的权利心获取第一手消息,但巴尔顿却不行。
此刻他的消息还停留在云姬叫人给戚威送消息之后的事。至于北康王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会子心里满是疑惑,直接起身:“走,去看看。”
这门将嘿嘿的笑:“将军……这位小王子可是送了不少女人过来……”
“女人?”巴尔顿心里一松,然后踹了门将一脚,“你当戚威是那么好说话的。想要女人?看你给的起他什么……”
“一个南蛮子……”门将低声道:“早晚得除掉他……”
巴尔顿拔出刀蹭一下放在门将的脖子:“你懂什么?没有汗王的命令敢动一下试试。戚威是英雄……要死也该死在疆场……你要是敢……”
“末将不敢!”门将低下头来。
巴尔顿这才将刀收回来,转身朝城门方向走。
凉州内城的城墙与外城的城墙之间,有三里的距离。而内城墙外城墙修筑的高出足足八尺。
戚威站在城墙,朝下看。看着乌泱泱一片,堵在城门处。眉心跳了一下。
这人数……跟庆格信所说的人数是一致的。而且是男女老少皆有。
他马喊儿子戚还:“你去……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戚还是戚威的三儿子,年纪较小,看起来也是十四五六的样子。父亲吩咐了,他应了,才转身,又被戚威给叫住了:“你守在面……还是我亲自去看看吧……”
他几乎是小跑着下了城墙,然后翻身马,朝外城而去。
戚还怪:城门口到底来的是什么人啊?父亲怎么急成这样?
这也是戚威此时想知道的。他们到底是不是他等着的人。
巴尔顿才走到城门口,还没问呢,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去:“戚将军是得到消息赶来的?”
得到消息?
什么消息?
戚威打哈哈:“我是看巴尔顿将军出面了,我这不来……终归是不好的……”
两人说着话,三两句的,到了城门口。
自然而然的,朝林谅和林雨桐这边看过来。
巴尔顿笑:“是牧仁小王子给您送的礼物……您看……这些人您可认识?”
戚威愣了一下,视线从林谅的脸掠过去,直接对了林雨桐的眼眸。
眸子带着浅笑,那么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眯了眯眼睛,正要说话,听远处马蹄急促,有几匹马飞快的朝城门的方向飞奔,隐约间还能听见对方在呼喊:“不要放他们进城……”
戚威的面色瞬间变了,他看向这黑衣少年,却见这少年突然动了。他伸出手,嘴里喊了一身:“巴尔顿将军。”
巴尔顿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捏住了巴尔顿的脖子,随后胳膊夹住了他的头,那么一扭,咯嘣一声,脖子应声而断,刚才还笑着打招呼的人,这么脑袋垂在一边,软软的倒下身子。再看几个门将,被几个少年近身用匕首给捅了。出手果决,行动迅速。
在他心里感叹的时候,这听这黑衣少年喊了一声:“戚将军,借您老的弓箭一用。”
然后挂在马的弓箭被少年摘去了,一弯腰,箭筒里取了五支弓箭。
戚威的弓倒也不是得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拉开,他的弓是名家所制,可连发。他的成名绝技,便是三连珠。可像是这样五支齐射,还真没见谁用过。
拉弓射箭,五支箭,五个人。有两个正咽喉,有两个射了腹腔,还有一个,虽没射到人,但他所骑的马,却轰然倒地。
再收回视线,一个个的手被捆绑的奴隶们,都挣脱了捆绑,人手一把刀。或是长刀,或是短刃,都亮了出来。
林雨桐扭脸看戚威:“戚将军,关闭内外城门,咱们关门打狗!”
不等戚威说话,以媚娘为首的女人们率先冲了出去。一副逃难的样子。
北康人没有杀女人的习惯,可是这个习惯,要了他们的命。扑过来的女人不是投怀送抱,她们个个都是复仇的厉鬼。在北康,过的那是人不狗的日子,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她们想报仇,想死后能回到故土。
戚威看着这些女人用匕首直接捅到这些北康将士的心窝子。哪怕是对方的刀砍在她们的肩头也毫不退缩。
林雨桐看戚威:“戚威!还在等什么?我是靖国太孙林玉梧……我的旨意,你要违抗吗?”
戚威骑在马,愣愣的看林雨桐。
在少年的眼里,他看到了信任连同包容。这一刻,眼圈突然红了。
从林雨桐手接过弓箭,从箭筒里取出一直箭头乌黑的令箭来。然后,箭头射了天空,带着火焰和石头迸裂的响声。
瞬间,呐喊声一片,内城的城墙,箭簇瞬间倾泻而下。
副将问戚还:“少将军,咱这打谁呢?”
“蠢!”戚还拔出长刀,“当然是杀北康人。”
林雨桐朝蒙放摆手,蒙放知道这意思,是叫他带着人护送使团连同永宁公主一块,趁着内城的城门一关一合的时机,尽快往内城跑。
随后又看了四爷一眼,给了他一个叫他安心的眼神。
骑马冲了出去。
一进内城门,阴成之湿润了眼角,柴同更是跪在地嚎啕大哭。他们都是了解太子的人,太知道太子因为体弱,有多少壮难酬。柴同先是跪拜天地,然后又跪拜长宁:“公主殿下,您给大靖国教出了一个英武英明的储君啊!”
长宁跟阴成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言以对。
这一刻,两人心有了同一个念头:那是瞒天过海又如何!她是太孙!是大靖国的未来!
凉州城的百姓,自发的跑墙头,助战。
然后,很多很多人,都忘不了仗剑杀敌,一身黑衣的英武少年郎。
有人说他是靖国的太孙……
北康是骑兵最占优势。而如今这凉州的三千守城军,被关在这三里宽的夹缝里,阵仗根本摆布不开。内外夹击,又有源源不断的壮年百姓的自发助阵。短短两个时辰,便已经全歼。
伤亡肯定是有,光是媚娘那边,女人死了七个。
媚娘却笑了:“殿下不必歉意,她们是求仁得仁了。这样死了,叫她们活着,更高兴。”
林雨桐说:“好好安葬她们。等回朝以后,我为她们请封……”
媚娘的眼睛刷一下亮了,哇一声哭出来,“如此……我也能找她们各自的祖坟,她们也有资格葬在祖坟了……她们不脏……”
她们用鲜血洗刷了身的耻辱。
有蒙放和林谅带人帮着清理战场,安顿伤员等事物,长宁公主和使团,已经被安顿在凉州城最大的客栈。林雨桐这才朝戚威走了过去。
戚威看着走过来的少年,缓缓的跪下:“罪臣……戚威,参见太孙殿下。”
林雨桐没有阻止他这一跪,他这一跪下,自己受了,他才重新有了归属感。
因此,等他一板一眼的行了礼,林雨桐才将他扶起来:“将军受委屈了。”
“臣……”只这一个字说出来,便老泪纵横,颤抖着手,颤抖着胳膊,“有殿下这句话,老臣死后,便有脸见列祖列宗了……”
林雨桐笑:“是非功过,后人总是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判的。这十几年,靖国的边境少有被骚扰的情况,凉州的百姓依旧和乐安详,你功不可没。”说着,看了戚威一眼,接着道:“戚将军不需要有顾虑,朝廷如今是个什么态度,你完全不用考虑。凉州依旧是以前的凉州……只是……我此次回京,便不会带长宁公主一起走了。她连同我那三百勇士,还有那些妇孺,都留在凉州,托付给戚将军照顾……”
戚威的眼睛猛的一亮,看向林雨桐:“殿下的意思?”
“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林雨桐低头慢慢的朝前走,“史书从来不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一朝失去手里的刀俎,一朝有被鱼肉的风险。更何况,我还没有还朝,即便还朝,那也仅仅是个太孙。想要当家做主,说话算话,且远着你。你和你的家人你的属下,都会想着,等到我这个太孙能做主的时候,大概你们的坟头都长草了。所以啊,我说,凉州以前如何,以后依旧如何。要是回京后一切顺利,这凉州以后是长宁姑母的封地。您有事只要跟姑母协商便是了,不受任何人的制约。所以,我才说,不要有顾虑。至于朝廷会不会派别人来协助……我觉得这倒是无所谓。巴尔顿尚且都不能将你如何,以您戚老将军的本事,朝哪个又值得您放在眼里的。想派谁叫他们派嘛。来了之后,是搓圆还是揉扁,朝廷却管不着。”
戚威深深的看了林雨桐一眼,似乎是要看明白林雨桐真正的用意似的。
林雨桐也笑,却又不再言语,只看着他。
戚威欠身:“臣谢殿下天恩。”
客栈在眼前了,林厚志正在客栈门口等着。
林雨桐看看身,扭脸跟戚威道:“不用谢来谢去了,见外。我先去梳洗……北康那边一天没定下来,我也一天不能走。估计是要在北康盘亘一段时间。咱们有机会慢慢聊。”
戚威躬身:“臣告退。”
林雨桐却叫住他:“戚将军放心。戚家的姑奶奶连同外孙外孙女,一切都安好。庆格此人,虽有些优柔寡断,但对妻子儿女,却是实心实意的。”
戚威的头垂的低低的:“臣惭愧!再谢殿下……”
林雨桐跟林厚志进去之后,戚威还是保持这躬身抱拳的动作。
林厚志笑:“到底是曾经伴君的人……”
怎么在君王面前保持合适的姿态,这是一门学问。
近臣之所以是近臣,他们别人好的地方在于,这一门功课他们别人学的好!
长宁已经梳洗过了,出来没带衣服,可凉州到底是最大的边城,店老板叫伙计把城里成衣铺子的老板都请来了,看哪个贵人需要什么衣裳,叫伙计直接搬来是。
这会子的长宁头发还没完全干了,那么披散着,穿着一身大红的织锦长裙。手里捧着茶盏,端坐在榻,笑意盈盈。
林雨桐走过去,跪下来:“姑姑,咱们回家了。”
“是!”长宁笑,“回家了!觉得吸一口气都是甜的。”
她拉着林雨桐下打量:“有没有伤着了?”
林雨桐摇头:“没有。”
长宁拉着她去洗漱,“没想到你跟着那些少年摔摔打打的闹了几年,倒真是练出了一身好本事来。”
林雨桐没解释,只是笑。
洗漱完出来换了一袭青衫,长宁皱眉:“怎么穿这个?”
“贵不贵的,不是看衣裳。”林雨桐随着长宁坐下来,桌已经摆饭菜了。几荤几素的,她倒是没在意,连着干掉了三碗面条之后,才算是有几分心满意足了。
长宁提醒林雨桐:“官淳那几个人,该叫人把他们接回来了。另外,阴大人那边……你得过去一趟。商量商量,这折子该怎么写。毕竟皇是个什么意思,你父亲又是个什么意思……再加还有你母亲……她要是在这里横插一杠子,只怕会把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你要是真想……你得先想想,怎么先把你母亲应付过去……她那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等将来到了京城,你再慢慢的体会。”
林雨桐叫林恕:“去里面,把放在脏衣服的那封信拿出来……”
太子妃的信,她还一直没时间看呢。
将信搁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这才打开。信倒是不长,也才两页,但是……信的很多字体有些微微的模糊。林雨桐宁愿相信,这信纸掉的模糊了字体的都是眼泪,而不是刻意撒去的水珠儿。
当然了,后面的这种猜测,未免把太子妃想的太无情了一些。
信的内容,没多少实质的。先是自责,是歉意,而后又说了她的种种无奈。最后却叫她听从陈云鹤的安排。
她把信看了一遍,然后递给长宁。
长宁斜着眼睛从头到尾大致的扫了两眼,又递还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雨桐从林厚志要火折子,林厚志直接划着了,她干脆把信凑过去引燃,直到它彻底的变成灰烬。
“一路奔逃,信丢失了。”林雨桐两手一摊,“所幸装糊涂。”
“只怕你那哥哥,已经被你母亲送来了。”长宁哎了一声,“如果不在凉州,也一定在凉州附近。”
凉州城靠近戚家的一条小巷子内,红砖绿瓦的,是一个个不大的小院。
是普通的四合院,门房、两厢,正房,把院子盖的整整齐齐的。
一个月前,巷子最里头的一处小院,被一对老夫妻买了。老夫妻带着儿子儿媳妇连同几个下人,搬了进去。据说是在邺城得罪了显贵,逃出来的。这才到南靖朝廷管不到的凉州安家。这里都是原人,言语生活习惯都一样。相对来说,是个避难的好地方。这样的人,每年都有不少。凉州别说是买房贵,是房租也贵。原因是如此。
这一家相对来说,家境应该是殷实。买了齐整的小院,过起了日子。
听说家里的男人还在街四处打听铺子的信儿,想来是要另开铺子的。
今儿这男人从外面回来,有些脚步匆匆。巷子里的邻居问了:“还没找到合适的铺面?”
男人应了一声,强笑着道:“不急不急。”
这人心道:肯定是急的。要不然脸能成了那种颜色。坐吃山空的道理,都明白的嘛。
男人不管后面的人怎么想,到了门口,敲了三下门,停顿了一会子,又敲了三下,里面这才把门打开。
女人问:“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没有消息吗?”
男人没回答,却先问:“主子呢?”
女人扬起下巴:“在东厢房。”
苏嬷嬷站在屋檐下,看着吴迁急匆匆而来,嘘了一声:“这两天主子又说大腿内侧疼……说是像是磨破了皮似的疼……好几天了,也没歇好……这会子刚睡了……”
“苏嬷嬷,叫吴叔进来吧。”里面有个似珠玉一般的声音传来,“我醒着呢。”
苏嬷嬷才要说话,帘子撩起来了,流云探出头来:“苏嬷嬷,别拦着了。主子也着急。”
吴迁这才欠身走进去,一直没敢抬头:“主子……今儿城里乱了半天……北康的驻城军被灭了……”
被灭了?
林玉梧皱眉:“被谁灭了?戚威呢?”
“是戚威的戚家军……”吴迁说着,停下来了,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
林玉梧却眼睛一亮:“是她回来了,是不是?我这几天累的很,浑身肌肉疼,大腿内侧更是火烧火燎的……这像是你们说的……长时间骑马之后才又的症状……肯定的……肯定是她有消息了……这次的事跟她有关……”
吴迁抿嘴:“太孙率领两千妇孺,带着使团连同长宁公主都回来了……不光回来了还收复了凉州全歼了北康护城军三千人……今儿在内城助阵的百姓,都看到了太孙了……”
林玉梧这才恍然:“你是为这个变了脸色的?”
吴迁抿点头:“很多……很多……很多的人见到了太孙殿下……老奴们没法跟娘娘交代……”
林玉梧哈了一声:“她是什么样子的?你抬起头来,看看我……”他笑着摸自己的脸,“她跟我长的可相似?”
吴迁慢慢的抬起头来,从这位主子的脸看过去。那位殿下英武飞扬,这位殿下温润如玉。根本没法子。
他只得硬着头皮道:“臣离的有些远,是在内城的城墙往下看的……”那时候,她骑在一匹白马身,一身黑衣,双目如电,手持一把宝剑,飞舞起来,手里的剑所过之处,都是伴随着敌人脖颈间迸射出来的鲜血的。他收敛心神,低头道:“……眉眼看不分明,却也知道……殿下她没主子您白……”
林玉梧闷闷的笑出声:“不白吗?”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她在北地风吹日晒,如何能跟我这种常年在屋宇间徘徊的人相。”说完,又问了一句,“那跟家里的那位郡主起来,若何?”
吴迁却笑了,笑的自豪非常:“那位郡主如同是花圃里的芍药……而咱们这位殿下,如同悬崖峭壁的劲松……风吹雨打不折不弯……”
不折不弯吗?
林玉梧眉眼间荡开了笑意:“这才对!本该是这样的。”他瞬间变的兴致盎然,“你去外面再打探消息,看看她会去什么地方。你回来告诉我。我想出门……”
“主子!”苏嬷嬷摇头,“不可……”
林玉梧摆手:“我不前,是远远的看一眼。只一眼行。”他拉着苏嬷嬷的手,眼圈儿红了,“自我有记忆以来,她常在我梦里出现,可我总也看不清她。她受的每一分苦,我都感同身受……我想看看她……看一眼好……”
苏嬷嬷看流云,流云微笑点头:“那说好了,主子不要叫奴婢们为难才好。”
第二天,林雨桐一出客栈,感受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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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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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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